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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脆弱善感的男人,一支凄凉的曲子便使我潸然然泪下,一首忧伤的音乐便使我鼻目酸涩,一个悲情或激情的场景便使我热泪盈眶,或热血沸腾。我就是在这样的感受中,从记事起长到24岁,然后又从24岁一脚跃进25岁的门槛。
从24岁到25岁的跨越中,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做丝毫的准备,其实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只是一味地看过去的忧伤和哀怨,想未来的渺茫和艰难。没有什么能够打消我的顾虑,阻止我的郁闷。我站在25岁的门槛前郁闷,郁闷,一直郁闷,几欲退缩,可是理智又在不停地告诉我,你是农村来的孩子,西安可以没有你,可你离开了西安还得去另一个“西安”颓废、避俗的想法有什么用?
四年以前,我抱着满怀的雄心壮志来到西安,发誓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写一本让世人拍案称单的好书,创造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丽传说。四年以后,身边所有的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是我所有的誓言没有一样实现!我在这里住狭窄的民房,过省吃俭用的生活,为一些时常发不出稿费的小报刊写字,即便是这样,我每前行一步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和努力。学业荒芜,事业一无所成,功名利禄烟消远去,直叹岁月让人只为生活鼓角争鸣。
走过曾经的荒城古道,漫步曾经的烽火边城,才感到生命路程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容易尚使苍天有意,为我化作泪,尚使苍天有情,为我起歌声。虽歌声凄凉,但声声催我奋进。
或许我的郁闷,因系于此。想想过去,再看看如今,还真不知道该发什么样的感慨为好。
很多的感慨源于文学市场化的转变。在文学向市场化的转变上,我是有切身体会的,很深。在多年以前,我开始迷恋写字,先是在校写诗、写散文,后来开始写小说、中篇小说,每逢署寒假都要至少拿出一部中篇小说(那些不成熟的文字大都已毁掉,仅存的一些现在读来也不免感到有些幼稚),然后拿到学校里传阅。那时,为了琢磨文字的写法和赶写进度,无论是蚊虫遍布的酷夏还是寒气逼人的严冬,我的每个早晨大都是从中午开始的,甚至笔行至拂晓也是常有的事,这样的日子直至坚持到我参加工作以前。以致多年以后,我因疲惫受损的脊椎时常在夜里疼得无法入眠,我被寒气浸蚀的双膝每逢遇到天气变化就麻木疼痛。而今在编辑圈里混了两三年以后,蓦然放眼看西安,凡是识些字的、读些书的都能做编辑,与咱平起平坐,甚至比咱还会“来事”!让人怎能不郁闷!
进而想到超越,当然要超越不仅要有扎实的实力,更要有非凡的毅力和机遇。可是几年来的生活是一荒再荒,实力和机遇在哪里?未来在哪里?在越来越懒的尽头吗?在越来越散的末端吗?在越来越放纵的背影之后吗?
不管怎样,我还有自信,自信的实力。忘掉曾经的不快,从头再来,四年后我30岁,咱不照样可以做一条好汉!
是的,真英雄从头再来!没有过不去坎,没有战胜不了现状。我祷告自己,再郁闷,也不能颓废;再伤感,也不能不抬头;再凄凉,也不能不睁眼。
2006年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