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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已是西安的深冬。而深冬的西安总是天色暗得很早,尽管我照旧是六点下班,但她总是赶在五点半之前就已褪去了黄昏,这时常给我一种未老先衰的沧桑感。因此,每天下班回家的路,就仿佛是我一个人地老天荒的孤独行程。
这天傍晚下班,我和往常一样路过北大街十字的五路口,可是却情不自禁地把目光伸向天桥下的那块路面——这里依旧是车来人往,行色匆匆。路,还是那条路,惟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几片渗人的鲜血,不!那些鲜血已不再渗人,因为过往的车辆几乎已将它拭去,没有人知道就在昨天下午一颗年轻的生命从这里殒落,一颗年幼的生命从这里萎缩。什么样的不堪入目之惨状,什么样的惊人之举动,什么样的无理智之表情,只不过是那一瞬间的停留,然后是就瞬即失。这一切并没有改变那个殒落人的命运
我是在昨天下午亲眼目睹了那个殒落者的,一个年轻如我的小伙子,身着军服,静静地趴在慢慢外渗的血泊中,胳膊已从肘关节处折断,露出白白的骨节。微风不时地将警察盖在他头上的报纸吹开,显出不堪入目的面庞,实在让人不禁胆颤心栗。我原本预想这是一起车祸,可是身边的观众都争相传说:先是一名少女(我猜想,或许是他的女友)从此地上面的过街天桥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就是这位男子从上面扑了下来;女的已被送往医院,而这个男子因为头部先着地,当场就没了呼吸。然后,我才蓦地注意到那男子的不远处静静的躺着一个蝴蝶模样的头花,不由感叹这是一对痴男怨女。随后又不由在心里责怪那女子过于做作,你拿什么开玩笑不好,偏偏拿生命;那男子过于固执,你用什么方法证明自己的真爱不好,偏偏用跳天桥。况且,况且桥下就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并且还有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被牵扯进来。
第二天,华商报便对此事予以报道,不过报道的事情真相却令我大为吃惊,大意是说:那名男子突然将从身旁经过的12岁陌生女孩抓住推下天桥,女孩跌落后又撞在了行驶的汽车上;随后,那名男子又从天桥的另一侧跳下身亡。一起纯粹的飞来横祸!瞬间,我对那男子的怜悯立刻变成了无端的痛骂:tmd,哪有这样的世道?你自己想死,何必委屈别人你垫背;你自己对社会、对生活、对命运不满,何必报复一个陌生的孩子;你自己不管被什么伤害,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一个素不相识的12岁女孩幸好是那个女孩并没有生命危险,而那个男子却永远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很悲烈、很凄惨地离开。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别样的幸福。比如你以夫妻间的无休止争吵为生命的污点,而有些人则以此为增进感情的良好途径;你以折磨你的人为生活的绊脚石,而有些人则以此为促发成长的阶梯;你以苦难为生命的不幸,而有些人则以此为立大志、成大器的宝贵财富!所以,你的不幸,并不见得是不幸;你不幸,也并不见得别人不幸。所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解不开的结,你就勿用想去报复别人,去让别人也承受你的“不幸”或走向同样的“不幸”结局!退一千步、一万步想,如果你真的要那样做,苍天会在不经意间给开出天大的玩笑——你伤害了别人,但你更葬送了自己!
这句话在这个悲凄的故事中就得到了应验,因此,每一位失意的人都应该从此明瞭,生命的离开或存在就是一念之间,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每一个人的生命!
这是我所亲眼目睹的一个真实故事,发生在2005年的古城西安,圣诞节前天。那个12岁的女孩是为狂欢夜购物而外出,我是为新年增加一台电视机而路过此地,此后每天,我都要从这里孤独一程。
2005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