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为何越来越多

冰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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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网络的发展,一批网络公众人物应运而生。网络歌手,网络写手,这是科技发展下为有才有能力的人打开的方便之门。你不用怕长相不靓不帅,不用怕没钱没路,把你的作品往网上一挂,是金子是石头,让真正的大众来评判。于是,一批网络之星诞生了。

    但这扇方便之门一开,就像国家的改革开放,污秽、肮脏的东西也乘机潮涌进来,网络这片天空,成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而众多网民的精神世界成了最终的牺牲品。

    诸如芙蓉姐姐、月亮哥哥之类的小丑不是始作之俑,也不会是后无来者。而这些人的怪异心态细究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不可思议。所谓“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现象既然出现,怪胎既然滋生,总有其存在的土壤,孕育的母体。试析之。

    商品经济发展中的负面影响,就是似乎什么都可以成为商品。处女膜、爱情、美丽、性感。几乎没有金钱办不到的。自然有人会反驳,金钱买不到真正的爱情。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行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有了金钱,拥着年轻靓丽的女郎,即使是虚情假意,但她也得嘴如蜜,笑靥如花,百般奉承、千般温柔地讨你欢心。那骗骗自己又何妨呢?总比糟糠夫妻强吧?在饿着肚子时,你会说,靠!爱情是吃饱的人的消食游戏!

    总之,既然金钱的魔力是如此之大,那还有什么不可以卖的?脸皮、自尊、自爱,全部让它们见鬼去吧!换来大把大把的金钱,这才是最真实的。

    于是,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文化现象。突然之间,怪、丑、无耻,成为最有力的招牌,那可比寒窗苦读十几年的硕士文凭、博士文凭香多了。试问有几个人知道杨振宁?又试问有多少人不知道周杰伦?

    有段日子,许多名人争相写书,然后游走各地签名售书。我所住的地方离书店很近,有幸目睹名人风采。其中,中国式离婚的作者王海(令鸟)和胡兵给我的印象最深。王海(令鸟)的小说曾引起社会对于婚姻、对于三种背叛的大讨论,而且由实力派演员陈道明、蒋雯丽搬上荧屏,其思想深度和文学水平是达到一定程度的。但也只是平平常常地签名、简简单单地回答问题。没有看出此名人与彼凡人有何特异之处。而胡兵的到来,就绝对不同凡响。没见其人,先感其威。整个书店都戒严了,保安、服务员排列整齐,背手而站,像极了电影中黑社会老大出场时的排场。而fans被喝斥着,乖乖地排好队,满脸兴奋。虽然不能说胡兵不配受这样的待遇,但影星比作家更具吸引力,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作为商业运作的规律,吸引力就是金钱。

    于是乎,各种选美选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甚至小学也搞起了选美活动。而众多娱乐节目里的小美女们,身体还没长成,就已经学着搔首弄姿、腆胸撅臀,跳成人舞蹈。而服饰、化妆也是成人化的。因为做明星,是最容易最快捷的致富之道。在收入排行榜中,几乎没有靠做学问、辛勤耕耘发财的。

    至于那些又不漂亮又没才能的人,为了出名,想出各种低劣招数博得观者一骂,这就不足为奇了。这也许是效法李亚鹏、周杰之流,更是师出木子美、卫慧、棉棉之辈。看,李亚鹏在拍完笑傲江湖,借着全国观众的唾沫激流,扬帆出海,进一步糟蹋郭靖,而成为大红大紫的影星。而某些所谓的美女作家,靠展示自己的身体,孜孜不倦描绘身体的某个器官,乐此不疲地大书特书玩弄这个器官的过程,确实换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于是,在物价日益上涨,收入日益下跌的这个艰难时代,许多人眼中只看到那漫天飞来的金钱。而对这金钱产生过程的耻辱熟视无睹,甚至于顶礼膜拜。老祖宗的教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爱财,见财就要,已经被抛到了茅厕,进而踩上几脚:都他妈是废话,老子只要能搞钱,娘也能卖!

    中国老百姓,尤其是靠工薪吃饭的,大多有这样的经历。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与菜贩讨价还价,在超市对于进口水果只能饱饱眼福。而基本生活的住——房子,就把许多白领压得喘不过气来。生存,这是很严峻的问题;更好的生存,也是无可厚非的理想。但不文明的市场竞争,不完善的用工制度,使得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成了只能受欺的苦主。即使英雄,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养活家小。人,不能活在主义里,锦旗、奖章不能解决英雄的实际困难。生活的艰辛,会让英雄的后代诅咒英雄,因为很多时候,一条壮活的生命,换来的仅仅是一个头衔。

    那些本分的庄稼人,以为用双手、汗水就能获得家人的温饱,他们大错特错了,碰到的是社会主义制度下资本家的残酷剥削,甚至比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在洋人工厂里干活的中国工人更可怜,一个子儿也挣不到,更何谈运用马克思的经济学原理来揭示资本主义工资的剥削本质?!为了讨要工资,有人立下不怕死的重誓,有人敢在领导人面前说句真话而成为焦点。这是怎样一个社会?是怎样来突出社会主义优越性的?

    前不久暴光的个体砖窑的现代“包身工”现象,这触目惊心的词汇曾经离我们多么遥远?坐在亮堂的教室里,读着夏衍的包身工,想像着芦柴棒的悲惨生活,体会着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可是,事隔十年,历史重演了。那些被骗去的民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在监工的鞭子下,进行超负荷的工作,整个情景像渣滓洞中被国民党反动派残酷迫害的革命党。而逃出来的举报人,就在记者的眼皮底下失踪,不知现场的公、检、法人员是渎职呢?还是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只有曾经帮助过举报人的小杂货铺老板,一句:“完了!”道出大众的心声。没有主语的句子,含义很丰富,可以是举报人,可以是公安系统,也可以是这个国家。

    其它的,如小商贩被城管殴打,下岗工人为三餐紧锁的眉头,行乞街头的孤寡老人,失学儿童盼望的眼神,无一不紧楸人心。我就曾亲眼看到一位卖杂货的老大爷,货物被城管没收,小推车被老虎钳剪断车辐,老人无助地蹲在街头哭泣,浑浊的眼泪,花白的头发。

    安分的人,有力气没处工作,因为下岗;自食其力难讨生活,因为捐税;交费合理纳税光荣,但心中不平,因为保障无力。但人总得活着,哪怕行乞。于是乞丐越来越多,在社会主义国家的街头。于是又出现了骗乞、有碍城市观瞻种种问题,人们的心也从最初的同情到麻木到鄙夷,最终,一切向钱看。没有钱,这些人的悲惨遭遇就是自己的明天,这是丛林法则,不关乎什么制度什么主义。似乎,大众从种种不公平中领悟出,贫、病、不幸,既不能靠父母,也不能靠子女,社会、国家更遥远,唯有金钱是实实在在的。

    据统计,现有城市贫困人口2200万人,占6%,这是属于赤贫的人群,多么惊人的数字啊。相对的,演义界人士的收入却以千百万计,香车豪宅,已不算富裕标志。万元的月饼,万元的服装,也只是见笑。杜甫在几千年前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像在人民大众翻身做主人几十年后的今天,仍不是夸张的文学手法。这样,人们把金钱奉为理想,不择手段的为之奋斗,就顺理成章了。出现几个跳梁小丑,是必然的。而以后更多的跳梁小丑浮出社会,也是不难理解的。

    至于我们能为此做些什么?我们只能发发牢骚,吐口唾沫。因为我们要做的事也太多,房子要供,父母要养,希望工程要捐款,海啸洪涝要献爱心,国家修路要集资,当牛做马受气装孙子要交所得税。我们是懂法守法的好市民,理解献爱心的意义,但多到眺望一眼世界,处处是可怜的身影,上街随处碰乞丐,各个商场摆放捐款箱,电视里成天的贫困报道,报纸上连篇的请求救助文章,我们才发现自己力量的可怜。同时,也开始置疑,先富起来的人怎么没有带动未富起来的人?只有许多为富不仁者频频在媒体暴光。

    那么,政府的作为又在哪里?有报道说,在一个山村里,因为没有桥,许多村民经常被爆发的山洪卷走。曾幸免于难的少年跪地发誓,长大了一定要造桥。此后,兄弟六人靠在工地打工攒下了辛苦钱回村造桥。工程进行中被山洪冲毁,连续三次,才成功。那几十万,是用血汗和一顿顿的煮白菜换来的啊。过年都舍不得吃肉。精神是可贵的,勇气是可嘉的,但又不仅让人迷惑,当地政府的作为在哪里?十几、二十万能造一座桥,为什么不造福一方百姓?可以去买轿车、盖宾馆、建娱乐设施,就掏不出这救命的桥钱?问号太多了,也是不问自明的。

    也许,官场上、商场上蝇营狗苟的跳梁小丑比网络上的跳梁小丑更多。这些社会蛀虫,又很难挖之干净。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