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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一今天穿的是橙色的体恤和白色的短裙,看上去很亮丽,但她的心情也如此亮丽么?她脸上尽是笑容,但她的心里是不是也像没有太阳的天空一样,罩着一层朦朦的东西?
帅山山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的天,乞求老天爷能给个面子把天空放晴了,他好希望能给莫一一留下一段充满阳光、没有任何灰色的记忆。
出租车停到了前门,帅山山牵着莫一一的手,远瞻了前门楼子,来到了天安门广场。
這时还不到八点,纪念堂还没开门,帅山山笑着问莫一一:“你已经知道了那里是最震撼我的了,还需要进去看么?”
莫一一可爱的摇摇头,问说:“为什么這儿最震撼你呀?”
帅山山皱着眉,望着纪念堂,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原因,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咱别说這些了,往北溜达吧,北京的好东西都在那边呢。”
帅山山带着莫一一瞻仰了人民英雄纪念碑,从古代和当今的权利中心紫禁城、中南海之间穿过,直达了拥有皇室霸气的北海和景山,一片不是海的海,一座不是山的山。這两座标志性的公园他们之前游过,就没进去继续往北溜达。
這时已经九点多了,帅山山见莫一一有些累了,就说:“咱先吃点东西吧?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呢?”
莫一一笑笑,俏说:“吃是吃了,不过现在又走饿了,看你诚心一片,就让你请了。”
帅山山哈哈一笑,带着莫一一去了一家老北京餐馆。
进了餐馆,帅山山坐下就说:“伙计,先给我来五碗萝卜汤,再来两盘凉拌萝卜丝。”然后问莫一一:“你来点什么?”
莫一一怔怔的说:“我来个清粥就成。”
帅山山又转向那伙计:“再来碗清粥,对了,你们這外卖大萝卜不?”
伙计听傻了,愣愣的摇摇头走了。
莫一一干笑着说:“今天才知道,你对大萝卜有特别的喜好呀?”
帅山山憨憨的笑笑,说:“估计就今天一天喜欢,不说萝卜了。待会你想去哪玩?去感受一下什刹海的风情,还是去游乐园出把汗?要不咱去动物园看大熊猫?”
莫一一无奈道:“看什么大熊猫啊,去后海划船吧,我还没去过呢。”
帅山山同意道:“行,现在正好能赏荷花。”
两人边吃边聊,等吃完跨出餐馆时,发现天已经放晴了!
赏荷花就应该配這样的艳阳天嘛!帅山山心情甚好的牵着莫一一,跨过地安门西大街,来到了前海堤岸,老远就望见了启功大师的墨宝“荷花市场”四个大字。
那时什刹海还没有林立的酒吧,刚刚复兴的荷花市场里多是些卖古玩和手工艺品的小店,虽然這些店面参差不齐,但帅山山觉得比十年后這里被一些外国店面占了让人看着舒服的多。
十年前的前海湖面上是一派“粉色花枝戴满头”的胜景,款款绿叶配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染出了老什刹海的遗韵,比十年后那个只有巴掌大小水域的几十株荷花羞答答的开让人心情澎湃多了。
帅山山牵着莫一一,悠然漫步湖边,虽然那时堤岸上没有白玉回廊,但却有着一种特别的宁静,那种穿着软风垂柳的清新在十年后那个变了味的什刹海中是绝对感受不到的。
帅山山不知道這里是不是能给莫一一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但能确定這里肯定会给她留下一个最美的回忆。
踏上前海和后海衔接处的银锭桥,莫一一问帅山山:“這里就是传说中‘银锭观山’的银锭桥么?”
帅山山立桥西望,笑说:“银锭桥还是那座银锭桥,但西山已经望不见了。”
莫一一笑笑说:“是啊,现在可以改成‘银锭望白楼’了。”
帅山山叹口气骂说:“唉,真不知道是那个白痴设计的那座楼。”
过了银锭桥,来到愈发辽阔的后海,帅山山和莫一一租了船,开始享受起四周的美景。
慢慢的徜徉在這玻璃十顷、卷浪溶溶的后海水域,抬头,碧空如洗;环首,杨柳如云;岸边,亭台楼阁、小岛奇峰;不远处,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钟鼓二楼肃穆伟立,這般景致,搁谁,谁能不被感染?放谁,谁可不被陶醉?
帅山山放下浆,让小船停在湖心,静静的看着莫一一,努力的回味着曾经的那份纯真。
莫一一忽然问他:“如果我去了个很远的地方,你会想我么?”
“当然会。”
“那你会有多想呢?”
“這得看你去多远了。”
“嗯应该比你想象中要远。”
“那我想,我会比我想象中更想。”
莫一一听了好甜蜜,心酸的甜蜜。
而帅山山却生出了一种甜蜜的心酸,他现在有能力留下莫一一,但却不能這么做,因为他不想伤害莫一一,在莫一一心里,他只爱她一个人,他不想也不会去玷污她的這份青涩和纯真。
帅山山做這个决定是痛苦的,因为莫一一是被动的分离,他是主动的,现在他唯有在心中默念一段曾经甩妞时常说的经典的话来安慰自己了:
相逢有相逢的际遇,萍水有萍水的礼数,有的人份比缘薄,厮守比爱难多了,不如放生彼此,道一声别离。
从此风霜被收藏,澎湃被平复,谁说朝朝暮暮才是终点?告别的年代,分开的理由,终不需诉说出口。
不要问为什么放手、为什么妥协?宿命就像张网,到处是挣不开的丝蔓,即使挣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的要颠覆整个世界去成全一场爱恋,那得到与得不到的结局,哪一种更容易承受一些呢?
莫一一靠进帅山山的怀里,无我的享受起了這最后的甜蜜,而帅山山轻抚着她的肩,无声的忍受着這必须要忍的心酸。
十点,洒落在湖上、洒落在船上、洒落在他们身上的,是待烈的朝阳,但照出的,却是夕阳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