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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难得糊涂,洪海侠本属于人精中的人精,岂能不会装糊涂。
当晚吹熄灯号以前,魏将军就来电话问:“你老实说,那姓王的小子在吗?”
“没有哇,他原本来电话说吃了晚饭就过来,但到现在还没来。”
魏将军很肯定的说:“你放心,那小子再晚都会来!”
边说还边呧咕。
“这浑小子,几天不给他爹惹事,就担心他爹会把他忘了。”
洪海侠当时还很吃惊:“他怎么这么肯定王副部长再晚都会来这里?
又惹什么事让他爹惦记他?”
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魏将军今天是故意没过他这里来。
他是不想在自己这里撞见王副部长,搞得大家都尴尬。
于是,洪海侠没有犹豫,直接就当着王副部长的面拨打魏将军的电话。
“领导,不好意思,半夜打搅你,因为事情很急。”
“嗯,说吧,什么事这么急”魏将军说。
“王副部长真如你判断那样,很晚才上来这里。他说陵江的赖中校给你添了麻烦,原本想冒昧请您高抬贵手,但又听说这次他是撞到了枪口上,事不大影响大。虽然他也是我朋友,你也该让他长点记心。所以没敢向你说情。”
洪海侠原本以为他加了句“虽然他也是我朋友”,魏将军再怎么也会同他聊几句!
殊不知魏将军根本就一句没问,只是礼节性的说:“哦,是吗?我知道了,放心嘛,我有分寸。我今天很忙,所以没来。你该睡了,别熬夜。”
根本就没容洪海侠说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洪海侠苦笑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还“该睡了,别熬夜!”
看见洪海侠打了这个电话,王副部长貌似松了口气。原本挺直的腰杆,一下子就颓唐的瘫软在椅子上,仿佛全身都松弛了下来,然后头歪在一边耷拉着,居然就这样倚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洪海侠真有点哭笑不得。
一个两毛三、堂堂的军区保卫部副部长,在羁押室询问一个被羁押人员时,竟以坐姿倚靠在座椅背上睡着了。
这种场景,很可能是全世界的独一例!
洪海侠赶紧站起身来按响了警铃,外面24小时不离岗的宪兵跑步进来问:“首长,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洪海侠立刻回应说:“你们王副部长可能是太疲倦,居然就这样睡了。
我担心他会感冒,你们赶紧搀扶他去招待所休息。千万记住,你们搀扶他去招待所的情况全都烂在肚子里,明天王副部长若问起来,你们就说是他自己走去的,懂吗?他现在估计是晚餐喝的酒劲上来了,一时半会绝计不会醒。”
见宪兵把王副部长送走以后,洪海侠就准备睡觉了。
他对着盥洗台的大镜子看了一下自己,还真没看出来自己究竟哪点像个囚徒?
他里着睡衣躺在床上,在脑海里把今天的整个情况过了一遍。
怎么想,就怎么感觉匪矣所思。
“嗯嗯~,现在程晓辉与自己一样,也是在部队的羁押室里关着。但因为两人的待遇不同,恐怕心情也会是天差地别吧?”
这个程晓辉,做事怎么会总是这么自我?过去趁乱在南疆干中国城时,就嚣张得离谱还可以理解,毕竟那地方陡然从地市级行政区破格升为省级行政区,有太多跟不上的地方。
可陵江是什么地方?抗战时期就曾是国府陪都;建国以后一直是西南局重地;即便后来天朝决定把蜀省首府放在了蓉城,陵江也计划单列了几十年。
现在都直辖了。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居然还公开成建制玩假军人游戏,这不荒唐得很离谱吗?
哦不,只能用愚蠢透顶来形容。这完全是在侮辱陵江人民的智商嘛。
不过,程晓辉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能骗到玩成书,洪海侠一点都不奇怪,居然能骗到陵江的高级官员,这就真不可思议了。
像向浩宇这样的人,不但在政治上有他一贯敏锐的思维,在社会阅历上也绝对称得上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被一个赌徒所欺骗?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再说了,玩成书这匹老狼也应该清楚,在南疆那种地方,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价?他玩成书真要花几百万给人上个假案,有必要通过程晓辉吗?这样不但他玩成书要多花钱,还留下把柄给人家掌控。那可是一辈子的噩梦啊!
最可笑的是,现在还干成了一锅夹生饭。随时都可能大白于天下,成为陵江一大丑闻!
有的说,这只是玩成书病急乱求医。
这是病急乱投医吗?纯粹是想出虎口,跑进狼窝的节奏嘛。
玩成书为了吃蛮钱黑了洪海侠那5000万借款,连自掘坟墓的事情都干。真可能如他自己所说: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程晓辉想达到打鬼的目的,把政府五办的牌匾扛来景阳酒店当钟馗用,还让金盾公司的保安佩戴军衔,这些违法的做法蒙得了一时,还骗得了一世吗?
洪海侠可以认定,无论是玩成书还是中区的官员,个个都是在装糊涂。他们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在面对高法的强制执行面前,他们需要有程晓辉这样一个胆大妄者来充当这堵挡风的墙。
现在没了,不但政府五办的牌子摘了,假军人逮了,连程晓辉都关了。
据说,已经在陵江站稳了脚跟,志在巩固阵地的西部证券交易所,也萌生了去意。已在另择基地,要从景阳大厦这是非之地搬出去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障碍都已清除。
只要洪海侠把他就在陵江掌控着一切的消息传出去并得到证实,强制执行就不会再有阻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的缘故,王副部长连招呼都没给洪海侠打,睡醒了就自行返回榕城。临走前问了一下洪海侠的情况,宪兵回答说“首长还在睡觉”。
王副部长说了声“那就不用叫醒他,回头他问起,就说我已经回榕城了。”
他的这个举动,让洪海侠哭笑不得。
不过,洪海侠也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心思极度缜密。要不然他怎么保证首长的安全?领导又怎么可能放心把那么多军人的生命交给他来管理?毕竟是【事故多因出意外,大意可能兴妖怪】嘛!
到了现在,洪海侠也已经十分清楚,王副部长来陵江这一趟的真实目的,实际上也就是要让自己来开这个口,把他想替赖中校求情的话递给魏将军。
什么亲自来督导收拾那帮继续佩戴军衔的退役军人,羁押枪击案未了的程晓辉等等,都只是为捞赖中校做一个铺垫。完全就是做给魏将军看的。
因为他已经分析得十分清楚,洪海侠同魏将军之间的关系,肯定十分特殊。
既然这样,魏将军就必然会关注洪海侠与景阳酒店的恩怨。他只要为清除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经营权的阻力有所行动,就等于是在告诉魏将军、洪海侠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他也会全力以赴的帮助洪海侠渡过眼前的劫难。
他这样做,也就是为了换取魏将军能够法外开恩,最大限度的从轻发落赖中校。
只是,这种说情,既有违法律,也悖逆道德,还昧着良心。他作为一个共和国卫士的后代,自己也是一名保家卫国的职业军人,他又实在是难以启齿。
加上这种事情,还必须要回避军队系统。所以,借双方都很熟悉、又不属于军队系统、恰恰又是两人都在帮助的洪海侠来过话,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既然已达到了传递口信的目的,他自然就没必要再呆在陵江了。
第二天下午,魏将军临返回蓉城前也到羁押室来探视洪海侠。
他俩的交谈,按多年来的惯例,一直由魏将军主导。
“你准备要在这里呆多久?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真的就这么难吗?小王昨天来陵江,搞那么大阵仗是你指挥的吧?你这个人情欠得不小哦,是安了心要我替你还吗?”
洪海侠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他也早有精神准备。
“不敢瞒领导,现在是我生命中渡劫的时刻。最大的威胁来自南岛公安中的黑警,这才借你这里暂避。
这也是王副部长管的地盘,他找到我,我能不过这个话吗?”洪海侠很无奈的说。
魏将军答非所问。
“南岛黑警猖狂得就没治了吗?需要恢复你的军聘身份,通过军方出面给南岛公安施压吗?”
洪海侠听了魏将军的提议很是激动。
他说:“领导,虽然我很感动,但请您暂时别动。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在南岛市局主持工作的,是我很敬重的一位好领导。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很有正义感,既然掌握了铁证仍不行动,应该是另有所图。
我担心您为了我个人的安危去行动,很可能会影响到他欲擒故纵的全盘计划。”
经过了在邹三哥家里那几天的彻底放松,洪海侠是真的想明白了,汪晋吉肯定是在下一盘大棋。
他也一定是被汪晋吉当成了引诱申光荣犯错的棋子。
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得忍辱负重,绝计不能为了个人安危,坏了朋友的大事。
魏将军听洪海侠这样讲。
“唉~”,他叹了口气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朋友着想。整得我也好感动,先替你那朋友、谢谢你深明大义,再为我自己交了位侠士而骄傲。这里没酒,用茶。干!”
然后魏将军丢了句军人特有的话:“为了共和国永驻,你的安全,我的生命!你放心待着,遵守这里的规定。有事就交给他们去办。我都交代好了,秘密接送,他们早已经习惯”!
洪海侠结识魏将军十多年,见证了他从校官到将军的全过程,非常了解作为检察官,魏将军为了做到尽量公正判案,他是真正做到了从不预设立场,更不会搞那种先认定再佐证的把戏。
他认为,只要预设立场,就没可能忠于事实,更做不到公正。不但挖不出真相,还会远离事实,偏离正确轨道。
要想掌握主动,最正确的方法,就是头脑空白,只有原则。坚决守住法律和道德的底线,才能始终保持清醒和主动,准确地对事物做出最接近真相的判断!
他一直秉承这样的原则办了几十年的案,惩处了好几个变节的将军,也拯救了一些陷落的灵魂!挽回了许多面临破败的家庭。
别看他的工作性质需铁面无私,本人也是铮铮汉子!但他内心的柔情也打动过铁石心肠,撬开过铁嘴钢牙。
他若干次被评为全军司法系统的楷模、学习的榜样!也就是这样一位斗士,除了对党的忠诚,对祖国的热爱,对职业的敬重,对法律的维护和向人民负责;他仍然有自己的生活圈,自己的人脉,自己的私密,自己的情怀。
正如俗话说:无情未必真豪杰。他算得上洪海侠交的朋友中最有个性的男子汉之一。
魏将军与洪海侠交流完了以后,又反复的给这里的负责人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无论是魏将军离开前,还是王副部长返蓉前,都不约而同的给羁押室主任重点打了招呼,在不暴露洪海侠羁押在此处的前提下,协助洪海侠与他需要见面的人见面。
洪海侠选择惠丫头来充当他与阳律师之间的邮差,的确也是无人能够替代。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反跟踪经验。
洪海侠找来羁押室主任,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他。
室主任说:“这很简单,找个部队驻地作会面地点就好”。
“好主意,你有合适的地方吗?”洪海侠问。
室主任诡异的一笑说:“我没有,王副部长有。”
洪海侠明白了。
他让室主任接通王副部长的电话。
“怎么样?”王副部长说。
“魏将军来过了,虽然呧咕了几句,但应该没事了。”洪海侠说。
“海侠兄弟,我代表赖中校和他的兄弟感谢你。”王副部长说。
“嘿嘿,魏将军是给你面子,我只是传个话而已。”
洪海侠话赶话就看见室主任在一边着急的比划。
他猛然打住把话扯回来说:“喔,对了,领导,有个事要请你帮忙,我想接个人进来谈点事,室主任提醒我最好通过另一地中转,你能帮忙安排吗?”
“哈哈,还安排什么?就去赖中校那里。保证万无一失。”王副部长说。
放下电话。室主任就说:“你提供联系方式,我派人去接,但他必须得守规矩,上车后不能掀窗帘。我可不能因为大意坏了首长交代的事。”
洪海侠毫不犹豫的答应说,“放心,给她眼睛蒙上一块布我都交代过了”。
洪海侠失踪,葛戈果是兄弟中第一个知道。
虽然舆论都传说他是被警方抓了。
为此南岛警方和陵江警方还争吵过。
但是,葛戈果反复告诉兄弟们,洪海侠绝对没被抓住。
可洪海侠已接近十天没同兄弟们有联系,玩成书一伙又故意散布谣言,还是搞得人心惶惶。
总舵主的失踪,这在中国这种没有纯粹信仰的国度,的确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中国的所有信仰,目的都是要求回报,功利性极强。
信道教的,想有个好命;信佛教的,想有个好运;连舍都是为了得,做施舍是为了福报。具体到现实中,陵江同德的阵营,那就是“洪海侠在是一个样,洪海侠不在又是一个样”。
洪海侠从南疆和八桂带过来的那批兄弟,暂时还能做到共进退。但在陵江这两年新招入的,就已经现实起来了。
有股份的要求变现,没股份的就见不到人影。至于官员们,那就更加是左推右挡,希望有了洪海侠的准确消息以后再说。
这样的氛围,直压得那群本就担忧着洪海侠安危的核心骨干们喘不过气来。
眼见洪海侠始终没有消息,唯一知道有那个威胁电话的葛戈果开始格外担忧了。
他虽然可以肯定,当天晚上洪海侠已提前离开了。
他不但可以从警察当时失望的态度上判断,还可以从他那么怼那个局长,局长也没抓他,可以推断。
要是当晚在那连接体中抓住了洪海侠,警察即便是为了面子,也会把他带回去审查。
因此,他担心洪海侠在脱离包围圈以后,被蹲守的第三股势力撞上。
唯这个时候,他不具备果敢决断的缺陷就暴露了出来。
面对兄弟们七嘴八舌的猜测,他是即搁置了敦促陵江高法的执行,又因为黄仁、范举的观望态度,搁置了宪兵坝项目的招商谈判。还安排章好查核江湖,自己带袁和平一队人马,上南疆核实是否有秘密押送。
这样的做法,差一点就帮了申光荣的帮,打乱了汪晋吉的整体部署。
他们哪里知道洪海侠这样做,是明白了汪晋吉的战略意图,冒风险也要配合拖住申光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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