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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倾，你把你的狗爪给我撒开！”
迟语和阳末他们兵分两路后就去到了电玩城，电玩城内眼花缭乱，飘渺的烟和出口成脏的脏话。聚集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
与其说是“城”倒不如说它是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机器的...地下室。
这个地方在大人的眼中不入流，但在青春期的孩子面前它可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迟语明显不这么想，他不觉得电玩城不入流但他同样拒绝类似于电玩城的场所。
“不是买生活用品吗，来这里干嘛？”迟语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被踩得看不出原样的烟头，冷淡的声调一听就知道迟语不想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买，但买之前先陪我玩一圈。”虞倾像没听出迟语的抗拒，更加地兴致勃勃。
迟语转头想要离开，因为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一呼吸，吸进肺里的全是二手烟。迟语挣脱开了虞倾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大步流星地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不去就不去，跑那么快做什么？”虞倾看迟语出来便也歇了在电玩城玩一把的心思，跟在了迟语后面。
啧，生气了。
虞倾知道迟语的家庭环境，父母都是教师，迟语能学会骂脏话已经很不错了，老一辈的人对这种娱乐场所的误解太深，除了开明些的，其他都不会接受自己的孩子去这样的地方。
迟语从小耳濡目染，对父母的话也是在理则听，无理则忘。他也不能明白父母对娱乐场所的偏见但他都理解，年代不同，思想也会不同，这不足为奇。但除了一个，那就是电玩城。
其实今天不是迟语第一次去电玩城，他在初中的时候就被同学强行带去过。
那时候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地上有许许多多的积水，时不时刮过的一阵阴阴的风。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忙，街边的小摊无人问津。
电玩城内寥寥数人，都在围观着一群女孩对另一个女孩的施暴...
迟语受到的教育是要与人为善，纵使在初中时候的班级上也都没有出现过霸凌的现象。班里男生打架顶多就是心事被戳穿恼羞成怒；自尊心被诋毁怒火中烧，再严重点也无非就是朋友两个打嘴炮升为人身攻击，再没有别的了。
但那一天，真的是刷新了迟语的认知。
大约一两个披头散发，画着不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画着的妆，身穿不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穿的衣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和三四个不会读书流入社会的社会人，嘴里却对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对此，跪坐在地上的女孩没有半点反应，麻木似的好像灵魂被抽出来了一样。
迟语一行人被眼前的暴力的场景惊的愣住了，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初中生，已经过了看到打架就全身发怵的年纪了，但同样他们才十五六岁。
十五六岁虽然心智都还没完全成熟，但大多是有一个英雄梦和一腔热血的勇气。
迟语钟爱电视剧中侠客出手救人英姿飒爽的模样。
“我报警了！”迟语喘着粗气，脸也因为激动而通红，单肩背着书包，校服里套了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明明自己也害怕惹祸上身，却还要硬撑着做一个英雄拯救世界，他这个样子简直..幼稚又无畏。
跟迟语一起的同学似乎也受到了迟语了影响，和看到那个女孩无助的样子内心泛起一阵阵同情，少年的无所畏惧也表现了出来。
不过现实永远不会像电视剧那样简单。
那些纹着刺身，满嘴脏话的小混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手里那些矿泉水瓶，粗短的木棍和不知道里面装了不知道什么的罐子全部一股脑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非常淡定从容的看着迟语。
如果他们的目光可以用淬了毒的剑来形容那么，这把毒箭已经暴戾地在迟语身上砍了无数刀了。
迟语无所畏惧地对上他们的视线，少年的脊柱挺得笔直，仿佛一切都不足为惧。
那群人走了，像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暂时的妥协。当他们路过迟语身边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纹着些鬼画符的图案的“大哥”，眯着一双鼠目，压着声音像喉咙里卡了以口老痰似的对迟语说，“这事没完！”说罢作势要走。
“有种就找我一个。”迟语不卑不亢，同样压低声线，如果那个人真的会做出什么打击报复的事情的话，那最好的就是不牵扯到别人。
鼠目男重重的看了迟语一眼，冷哼一声离开了。
后来他们把那个女生安全的送回家，迟语也在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声中回了家。
再后来...那个女孩销声匿迹了，迟语也在他们的威逼下转学了，不过，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那个鼠目男就真的只找了迟语一个人。这件事情，迟语一直藏得很好，父母朋友，谁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怎么入神。”虞倾节骨分明的手在迟语的眼前晃了晃，面上装着特别不耐烦的样子看着迟语。
迟语的情绪受到了往事的影响多少有点低落，现在那个让自己回忆起往事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迟语怎么看那张俊脸都觉得不顺眼。
“跟你有关系吗你？玩玩玩就知道玩，一天天的除了玩还会干什么！”
这些是迟语的母亲在他玩手机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说了17年都还是那个词，一次都没变过，所以迟语也有样学样。说完这话的迟语意外的发现，居然有点爽！
他终于明白了自家老妈为什么要天天这么念叨了。
虞倾：“......”
这么一骂，迟语内心中的愤懑都宣泄出来了，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愣着干嘛，不是要去买东西吗，还去不去了。”迟语理了理因为在电玩城的拉扯而凌乱的衣服。
虞倾被迟语的一通莫名其妙的说次数砸的有些发懵，但人总归是哄好了，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哄好的。
——
“下周三，学校会进行期中考。”姚平充满活力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到了班上每个同学的耳朵里，仔细一听还听得出一丝幸灾乐祸，“好好考啊，考完要开家长会，学校特别重视这一次的期中考。”
特别重视，潜台词就是这场考试特别重要。
“啊！”大家的哀嚎声出奇的一致。
“这段时间趴着睡觉的、上课看小说的、上课聊天的你们注意一点了嗷。”姚平水汪汪的眼睛巡视着教室里后排的个别同学，“要是我们班的总体成绩全年级倒数的话，你们的作业量我就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该翻一倍了。”
“别吧，老师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健康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是那后腿之一！”
原本安安静静的班级被这个如同原子弹般的消息，炸开了锅。
姚平一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闹腾，于是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小蜜蜂戴在了腰间。“行了行了，有这时间嚎还不如赶紧去复习！”
姚平长得太可爱了，就算是嘴里说着威胁的话也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感觉，但也恰恰是因为她太可爱了，所以班上的同学也格外听她的话，所以姚平能很好的和学生相处成朋友。
这一点在老师和同学之间很难体现，再加上姚平也不会因为自己是老师就随意的苛责学生。在学生时代能遇见这样的老师，只能说遇到这样老师的学生是幸运的。
“末末，这次考试你有把握吗？”迟语把椅子往靠近阳末的那一侧挪了挪，手中转着笔，眼睛看着书，“我觉得悬。”
很明显的，迟语无心复习。
姚平虽然讲了安静复习，但真正安静复习的也没几个，毕竟对于学生来说期中考可以算得上是一场硬仗了。大部分人都是假模假样的看了几页书就投入到‘如果没考好’会怎样的话题当中了。
阳末心里心里堵着一块石头，既不想看书也不想讨论‘考差了会怎样。’
“还好。”阳末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提起精神，但这样好像没什么效果反而把气吐出来之后，他的心更堵了。
“我们不仅有年段排名，还有班级排名，刚刚小姚说的总体成绩指的就是班级排名。”迟语点了点头，继续转动手中的笔，试图继续与阳末友好的洽谈。
“哦。”阳末也学着迟语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哦’字，把迟语给逼急了。
“哦？！迟语的声线微微颤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没了？！”迟语等了半天都没等来阳末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
他做作的悲痛地说了句恩断义绝就嘻嘻哈哈地加入了他前桌两人的会谈。
阳末紧锁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迟语这个聒噪声源的远离而放松，反而逐渐加深了。
其实让阳末眉头紧锁的不是这场让学校‘特别重视’的考试，而是这场‘特别重视’的考试过后要开的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