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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末一行人站在教室门口的窗户边上,这个位置可以看到班级里面的情况,甚至谁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但从班级里面看不大清楚外面,那正好是一个死角。
健康熟练的站到了靠近后面的位置,毫不顾及形象地蹲了下来,对着一旁的下水管道边上不知道是蚂蚁还是虫子或者只是一个椭圆的黑色的毛球说道:“嘿,蚁兄,我又来了。”
阳末就直愣愣的站着,他是学习生涯十余年来第一次被罚站,除了刚开始的窘迫和冤枉外,他现在感觉的十分的...新奇!
看看这高耸的教学楼,看看这郁郁葱葱的大树,不远处的教学楼也因为在上课的原因,走廊显得有些清冷,从他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对面教室里忽高忽低地几颗脑袋,这跟下课时站到走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阳末靠着墙,后脑勺也碰着墙壁,他抬头看敏行楼最顶的那一楼走廊的外沿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绶带‘不拼不搏,高三白活’那个绶带挂在外面风吹日晒,上面白字的漆都快要掉光了。
“考完试要开家长会。”
阳末突然想起了姚平在那一天说的话,家长会...如果阳末猜得没错的话,下个星期三就是家长会。
阳末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把前面的刘海也吹起来了几根,“现在祈祷学校爆炸还来得及吗?”
阳末发誓,这觉得是他有生之年来第一次冒出了想要炸学校的念头,以往就算是学校提出再残酷的要求、再无脑的规章制度他也只是微微皱眉然后欣然接受,这次他因为一个小小的家长会居然冒出了想要炸学校的想法!甚至还思考可不可行。
阳末想得入神,连用大喇叭播出来的下课铃他都没听见,是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把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是高跟鞋的声音?”阳末在心里想。
数学老师走了过来,脚上还穿着3厘米左右的高跟鞋,这下阳末确定了,那就是高跟鞋的声音。
曾壬路过阳末旁边的时候还停下看了他一眼,只见阳末站的笔直一点都没有自暴自弃的模样曾壬很欣慰,心里对这个新同学的印象也好了几分,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站的焉头巴脑的另外三个人,曾壬见状也只是摇头,嘴里嘟喃道,“朽木不可雕也。”
阳末听了有点想笑,好好的一个数学老师被他们逼的用名人名言骂人了。
——
“阳末你来啦!”廖月茗在三楼食堂等了一会。因为昨天晚上阳末突然问她古筝要到哪里买的时候聪明的她一下子就听出了阳末有极大的可能已经松口了!所以她今天特地约在了人少好谈事的地方,就是想把这份可能坐实!
如果有人问想要好好谈事的话为什么不到外面的饭店去吃...有钱谁在食堂吃?
终于,廖月茗一下课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了三楼的食堂。她到的时候,食堂除了打菜阿姨其他一个人都没有,所幸阳末的速度也够快,所以廖月茗也没有等太久。
......
“然后呢,你只需要明天去练习就可以了,我们的老师挺好的而且你跟我一组,不用跟别人挤一起,所以不用怕生。”廖月茗细心的跟阳末普及了古筝的基本理论知识,这让阳末对古筝有了更多的了解也不那么不知所措了。
“好的,谢谢你。”阳末很感谢廖月茗,因为她的讲解特别的详细也说了他们社团内的关系和老师分配的问题,这对阳末的帮助可不小。
廖月茗大方的笑了笑,“不用,要想谢我的话就请我吃饭吧,我知道一家烧烤店特别好吃!”她看得出阳末的谢意也看出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表达自己的谢意。
廖月茗心里感慨,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感谢别人的男孩不多了,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个什么样的人间绝品啊!
“时间你定,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去。”
“末哥,老师叫你。”顾以灼的声音在阳末脑后响起。“他怎么会在这?”这是阳末听到顾以灼的声音后的第一反应。
顾以灼为什么会在那?这要从几天前的晚自习说起。
就是廖月茗火急火燎跑得满头大汗地来找阳末的时候,那天是阳末做值日,顾以灼恰巧在班级里面闲逛,正好把他们的对话完完全全地从头听到尾,一字不差。
听完他们的对话后,顾以灼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那晚吃麻辣烫时聊天时之所以那么融洽是因为他们不是谈情说爱而是在讨论阳末从小就感兴趣的东西。知道这个后一直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而耿耿于怀的顾以灼差点像个猿人一样捶胸长啸。
之后顾以灼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跟着阳末,总在阳末和廖月茗交流的时候时不时露个面刷个存在感。一是想更多的了解阳末所喜欢的东西二是怕廖月茗借着古筝的名义勾搭阳末!
之前虞倾说的那番话顾以灼回到宿舍以后仔细思考了下,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在自己结婚之前阳末不许结婚!自己之所以会把阳末看的那么重要是因为自己没遇到喜欢的人,对哥哥的占有欲而已,这没什么不正常的。顾以灼想通后欣然接受了这一想法,还觉得自己想的特别正确。
“那你去吧,我们电话联系。”廖月茗因为顾以灼的突然出现有些恼火,暗骂这个人怎么这么煞风景!但没办法,在男神面前要大度些!所以廖月茗只好先开口说电话联系,免得阳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阳末不失礼貌地冲廖月茗笑了笑,觉得话说到一半就不得已离开有些不礼貌,但老师也不会无缘无故叫他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自己不去也不好,所以他只能稍有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廖月茗面上依旧笑得甜美,她摇了摇手,示意阳末赶快去,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呢!等阳末走远,廖月茗微微收敛脸上的笑意,转而看向站在一旁一脸防贼似地盯着自己的顾以灼。
“有什么事吗?”廖月茗朋友说过关于顾以灼的事,奇怪的是那个朋友觉得顾以灼很高大伟岸符合他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可廖月铭却觉得这种人夸张做作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不过看刚刚那个形式那声亲切的‘末哥’,看起来顾以灼和阳末的关系不错。所以不管廖月茗不怎么喜欢顾以灼也不怎么想理他,但她都还是心口不一的与顾以灼沟通。
接下来顾以灼说的话却让廖月茗大跌眼镜,对他的讨厌进一步的加深。
“你对他笑得时候,好像菊花。”顾以灼高冷的甩下这一句话,就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让廖月茗独自一个气红了脸。
“这说的是人话吗,是人话吗!你才像菊花,你全家都像菊花!”廖月茗的理智阻止了她把这些话说出来。
在听到顾以灼说完菊花两个字的时候,廖月茗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束束又大又鲜艳的黄色花朵,那鲜明的画面闪的她的眼角抽了抽。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廖月茗在心里狠狠骂道,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说你笑起来像菊花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不像我男神温润如玉又风度翩翩!”经过这一前一后的对比,廖月茗对阳末的好感更甚了。
如果顾以灼知道廖月茗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的话一定猛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之所以会说廖月茗对阳末笑得时候很像菊花,就是因为他想隐晦的告诉廖月茗离阳末远点,至少不要打阳末的主意!
而被顾以灼引走的阳末却发了愁,他在教学楼附近绕了好几圈最后倏地发现...他好像...不知道老师办公室在哪。
偌大的校园,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迅猛的风把枝桠上微黄的树叶吹得落在地上,微黄的树叶落在了地上,随后又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阳末走了良久,最后发现姚平的办公室就在他们那栋教学楼的一楼,他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看着那扇办公室的门,腿怎么也迈不开了。
初中的时候,阳末无意间听到有两个老师在不明事实的讨论着他的家庭情况,不仅随意揣测还说的振振有词,搞的跟真的一样。
“小文啊,你们班上的那个叫阳末的孩子,成绩不错啊,长得也俊。”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有30多岁的女人,她的说话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那个叫小文的女人的羡慕。
那个叫小文的女人的性格并不像她的名字那样文静,恰恰跟文静这两个字丝毫不沾边,特别是她接下来说的话,让人觉得她一点家教都没有,甚至连当老师最基本也最需要必备的师德都没有。
“好什么啊,他一个孤儿,需要的材料和手续都跟别的学生不一样还要填各种材料,每天都要拿出时间来给他跑上跑下的处理事情,麻都麻烦死了!”
那个被叫小文的女人显然没有像另外有一个女人觉得的那样高兴而是满脸的不耐烦。
“啊?那刚开学开学他来报到的时候旁边不是跟着一对男女吗?”还是一对看起来穿卓不凡的男女。那个30来岁的女人一脸惊讶,心里默默期待着小文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可是一个听八卦的好机会。
“那个是另外一个男孩子的父母,阳末是他们领养的。”小文嫌弃地在另一个女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
“领养?”那个女人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我还能骗你啊?”小文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撩拨垂落下来的刘海,边走边说道:“那个家长一看就非富即贵,多养个孩子跟自家孩子作伴也不是不可能,谁知道他们有钱人怎么想的,或许啊,他们只是想在媒体面前做做样子,显摆自己有爱心呗。”她的嘴里说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却说的跟亲眼看见似的。
不巧,阳末有事要从那条路经过,所以他把她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那些恶意的揣测和明晃晃的嫌弃。
有一瞬间,阳末很想冲上去对那两个老师说“他们收养我没有恶意!”阳末总是习惯性的先为别人解释、为别人讨公道,却忘了自己才是最需要公道和收到歉意的那一个。
到了,阳末从回忆中脱离出来,他看着眼前那扇掉了好几块漆漏出它原本的颜色的绿色铁皮门,踌躇了一会终于把停在半空的手敲了下去,“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