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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萧闻声将岁安放下来,随后蹲下身握住她的脚就要脱鞋查看伤势,岁安忙道:“真的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两日便可。”
触及萧闻声投过来冷凝的眼神,岁安忙坐直身体,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萧闻声查看了一会,发现原本脱臼的脚腕已被接了回去,除了脚腕上还有些肿胀,其他并无大碍。
“这脚是你自己接回去的?”
岁安随口应道:“是啊。”
萧闻声抬起眼眸,“你懂医术?”
岁安心里咯噔一下,原主自小在教坊长大,自然不可能懂这些,自己方才急于救人,一时也没想那么多,这下可怎么圆回去?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道:“之前在兰亭的时候我经常给一个乞丐送些吃食,后来那人为了报答我,便教了我一些医术,方才救糯糯的方法也是他教的,我瞧着那人并不似寻常人,或许是什么世外高人也不一定。”
“此次多亏你救了糯糯一命,我替我们萧家谢过了。”萧闻身郑重地朝岁安拱手作揖。
岁安有些受宠若惊,“我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也是糯糯福大命大,阎王爷都不敢收她。”
“你这脚上的伤还需休养,我先送你回屋歇息吧。”萧闻声说着便欲上前扶她。
岁安摆手道:“我倒是不打紧,只是糯糯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嫂方才吓得魂都没了,你看要不先找个人去告知萧大哥一声?”
萧闻声道:“你在家好生歇息,我亲自去一趟吧。”
岁安应下,目送萧闻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她这才起身回了屋。
……
萧闻礼听闻糯糯出事后,便立马向山长告了假,与萧闻声一同回了落花村。
刚到家门口,萧闻礼便神情激动地喊着糯糯的名字一路冲进了里屋,谁知却被裴秀英给拦了下来。
“叫什么叫,糯糯刚睡着了,你是要把她给吵醒吗?”裴秀英没好气道。
萧闻礼看了几眼床上躺着的糯糯,见她没事心里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转头小声问道:“可有请大夫看过,这落水可大可小,万一这水进了脑子……”
裴秀英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你脑子才进水!会不会说话呢你?”
“我好歹是九言书院闻名遐迩的夫子,你莫太过分了!”萧闻礼扫了一眼身后状似看风景的萧闻声,朝裴秀英低声道:“二郎还在这呢,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裴秀英这才发现萧闻声站在院子里,连忙推开萧闻礼,走上前对着萧闻声又是一顿千恩万谢,还叮嘱他要带岁安过来吃顿饭以便答谢她。
萧闻礼有些不服气自己被裴秀英冷落了,插嘴道:“你莫不是忘了,这乡试的日子快到了,二郎这几日还得抓紧时间用功读书,吃饭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
裴秀英一拍脑门,“对对对,瞧我都昏头了,等你考完乡试,到时候我们再一并为你庆贺!”
萧闻声应了下来,见天色不早便告辞回去了。
走了几步,萧闻礼便站在门口喊住了他,“二郎!”
待萧闻声转过身来,萧闻礼原本打算说的话却又吞了回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用功读书,大哥等着你高中的好消息!”
萧闻声眉头一挑,“兄长今年是不打算参加会试?”
萧闻礼一噎,眼神闪烁道:“你也知道,我都连着落榜三次了,我就没那个当进士的命,再者秀英心心念念的便是当个官夫人,好回娘家扬眉吐气一回,若我这次还落榜,只怕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你不去参加会试,大嫂一样不会放过你。”萧闻声道。
“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你无需担心,好了,你快些回去吧,一会你嫂子就出来了,免得又要念叨我,快走快走!”萧闻礼催促道。
萧闻声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本应卧床休息的人,此时却拿着药杵在捣药草,她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时不时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些什么,就连屋里进了人也未曾察觉。
灯火如豆,微弱的灯光在她清秀的五官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光影,一缕发丝松落下来,遮住了她的侧脸,萧闻声还未及思索什么,手已经先伸过去帮她撩起了头发。
岁安险些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是萧闻声,“你何时回来的,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萧闻声眸光一闪,不着痕迹地将手背在身后,“你不去歇息,在这捣鼓什么?”
岁安唇角一弯,清亮的眸子里有星辰在闪烁,“自然是发财大计,若是卖得好,说不定我还可以开间铺子呢!对了,你这晚饭还没吃上吧,厨房还剩下些粥跟菜饼,你将就着吃些吧。”
萧闻声默了片刻,将一瓶药放在了桌上,留下一句记得上药,便转身出了屋门。
岁安拿起那瓶药,药瓶上还带着余温,打开盖子闻了闻,是上好的金疮药。
想来应该是他去城里找萧闻礼的时候买的吧。
倒是没见过关心人还这般别扭的人。
岁安轻轻笑了笑,将药瓶收了起来。
在家休养这几天,岁安也并未闲着。
自上次去含香楼卖胭脂后,楼里的其他姑娘们听到翠云夸她的胭脂不错后,纷纷想找她买。
四喜找上门来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个甜。
得知她腿脚不便后,更是一口应下,要帮她将所有要用的东西都采买过来。
这有钱赚,岁安自然不会嫌多,连着赶了几日的活,总算将定的胭脂全都做出来交给了四喜。
脚上的伤彻底好了之后,她便寻思着要将采的赤灵芝拿到镇上卖,刚打开院门便看见四喜站在门口。
“昨日不是才刚答应你,给红楼的姑娘们做胭脂了吗,这要债也不带你这样紧赶着催吧?”
四喜苦着张脸道:“岁安姐,我来不是为这事,翠云姐她出事了!”
岁安忙道:“出了何事?”
“这三言两语一时也说不清楚,岁安姐不如跟我去一趟含香楼,我路上再跟你解释。”四喜道。
岁安点了点头,正要关门跟四喜走,萧闻声拿着书卷走了出来:“可是有事发生?”
明日萧闻声便要参加乡试,如此重要的时刻,岁安自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惊扰到他。
“没什么,就是有人托四喜找我采买胭脂,让我过去一趟。”
萧闻声点了点头,“去吧。”
岁安这才将门合上,随四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