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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要养一千多口人,宁晏瞬间觉得亚历山大。
大哥呀,你还真是会挑媳妇。
嫂嫂要是不给你生十个八个聪明娃,宁家绝对是血亏。
这秋粮必须得种,不然,宁家根本别想好起来。就算是把刚刚有起色的香水作坊都搭进去,也是个无底洞。
打定了主意,也就没得说了。
宁晏用佃租逼迫着云氏的族人,一边翻地,一边育秧。
初秋的天,太阳十分毒辣,云氏族人一个个怨声载道,可是迫于无奈,只是敢怒不敢言。
聪明人不跟傻瓜论长短,宁晏才懒得理他们。
现在这时节,虽然已经有些迟了,但是宁晏管不了那么多。
水稻的种植,要先选种,然后再是蕴牙,就是把种子放在湿热的环境中,还要包含一定的水分,等过个几天,种子吸收了水分,就会发出根和牙来。
这时候,就能把这些种子,种到水田里面去。
而这个时候只能算是秧。
等到一个星期多,秧苗长成,再移栽到田地里面,整个过程下来,要十来天的功夫。等到两三个月后,抽穗黄熟,就能收割。
说起来轻松,可过程艰辛,远远不是两个字就能说完的。
云氏的人不说了,就连宁晏这个监工,这十天下来,都晒成了黑炭。
那张原来白的能勾搭花魁的俊脸,显得黝黑黝黑的。
随着一颗颗种子,长成一颗颗的秧苗,这些天,云氏族人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毕竟,这些秧苗,说不定真有希望。
宁晏不敢有任何松懈,直到秧苗全被种进水田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余杭县衙内,知县朱澄却憋着一口气,上下难受。
县衙公堂之上,一个神色倨傲的大汉,腰悬佩刀,双手抱拳,冲着朱知县道。“侯通判有令,命在下跟余杭县衙共同彻查流民中强抢民女一案,请县尊大人速速派人,跟在下一共前往将贼人捉拿归案。”
十天前,余杭县外的官道之上,发生了一起斗殴的案子。
这事既然是发生在余杭县境内,按理说自然是余杭县衙受理。可是谁知道,有人直接向杭州府报了案。
更关键的是,涉事的一方,是杭州府通判侯胜府上的家丁。
此事牵扯到了杭州府通判,又直接上报州府,朱知县自然也就不打算轻易插手。
可奇怪的事,一桩简单的案子,杭州府硬是拖延了十天半个月,都没个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杭州府的都头,带着两个随从,直接来到余杭县衙。
“既然是侯通判有令,本官自当配合,只是本官不知,侯都头说的贼人是谁。”
朱知县有些好奇的问道。
“哼!那贼人十分狡猾,对侯通判府上的家丁一顿痛殴后,却自称范府尊家中公子,猖狂离去,若不是我们在流民群中询问,又有人正好认识贼人,还真让他跑了。”
朱知县翻了翻白眼。
废话那么多,你倒是说呀。
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朱知县悠闲的喝上一口
“贼人一共三人,两女一男,其中两名女贼人极为凶悍,动手的就是她们,而狡猾的是那男贼人,姓宁名晏!”
噗……
朱知县一口热茶刚进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齐整整的喷了出来。
谁!
宁晏!
“县尊大人这是……”
侯都头神色狐疑的看了一眼,见所有人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犹豫了好一会儿,虽然知道这话十分不妥,终于还是咬牙道。
“莫非,县尊认识这贼人。”
能不认识吗!
难怪觉得这手段如此熟悉,原来竟然是宁晏。
“咳咳……宁晏此人,本官确实知道。”
朱知县摸着三缕长须,缓缓的道。
“既然如此,请县尊大人点齐人马,带在下一共将贼人捉拿归案。”
侯都头神色欣喜的哼道。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等他抬起头,朱知县一副关爱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此事不急。”
朱知县却摆摆手。
不急?
侯都头刚想说,这是侯通判之命。
朱知县缓缓开口:“既然是州府之命,侯都头可有文书凭证。”
侯都头脸色顿时一僵,并带着些许的诧异。
朱澄这明显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来的匆忙,州府的文书府尊还未朱批,不曾带来。但这是侯通判之命,请县尊大人放心。”
意思,给个面子,上面大佬都发话了。
朱澄脸色冷冷的撇过去。
没有州府的文书,就凭一个小小的都头,就来余杭县衙耀武扬威!
杭州府通判又怎样,知府还是我大哥呢。
“既然如此,还请侯都头,请来府尊朱批的文书再论此事。”
朱知县站起身,就准备往后衙走去。
侯都头顿时急了。
“县尊大人请留步,只不过区区一个贼人而已,不必如此吧。”
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威胁。
老朱就是泥捏的,这时候也有了三分火。
“侯都头慎言,案情未定,就一口一个贼人,有失妥当吧,若是被他人知道,恐怕就是侯通判,也要为此事给个说法。”
什么情况!
连贼人都不能叫。
侯都头在杭州府,也是横行的主,没想到,在余杭县,竟然落不得半点好。不由得心里暗恼。
老子在州府,就是那些有名有望的富绅见了都客客气气,还拿捏不了一个小贼!
“宁晏是我余杭县衙笔吏,老夫钦点的文书,一首不负圣贤不负卿,名动江南,岂容你肆意污蔑。”
朱知县冷冷的哼道。
侯都头立即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情况,他不过是以为来抓个小贼。
现在看来,这个小贼,明显有些来头。
大宋读书人地位尊崇,一旦沾上,麻烦不断。
“县尊大人,此人既然涉及大案,该捉拿审问,自有定夺。我等只是奉命而行,还请县尊大人体谅。”
侯都头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脖子道。
只是称呼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不再一口一个贼人了。
呵!
朱知县乐了。
我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