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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惊叹声。
席阡陌也不知怎的，心头一松。
胡夫人脸都扭曲了，声音发颤，“这不可能！就算烧了，宫里也存有副本……”
“哦……”韶安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今日听说是临时休沐啊，宫里的值守，也就松懈了些。听说那上书阁存档的太监没人换值，过于困乏，就失手把今早的旨意摔进了火盆里。好像……今早也就下了这道懿旨吧？”
“嘶——”众人也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能有谁的手笔？
席阡陌不知该不该表扬一下自家男人。
胡夫人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席阡陌看着一旁的李清瑶，笑着提醒道，“李大小姐，这位可是你未来的大姑姐，还不快来拜见？”
李清瑶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拜见，“清瑶见过韶安长公主。”
“还有我，还有我呢。”一个欢快的声音闯进来，带了一丝懊恼，“哎呀，我来晚了！长公主见谅！”
是傅汐。
她本来今日不想来的，安国公府这些时日因哥哥重伤休养，已经乱成一锅粥，李太傅的寿礼是昨日就送到的。
可是方才收到消息，说是摄政王携默夫人去赴宴了，那她一定得来啊！
一路过来，就一路听说默夫人怒怼胡家母女和郑曼曼的事，更懊悔了，应该早点来见识见识默夫人的威风的！
但是……人前嘛，她只能装作不认识默夫人的样子，所以进门就只唤了长公主。
韶安长公主连忙打趣儿，“好你个死丫头，快喊一声大姑姐来听听！”
“哈哈哈——”宁远侯夫人又是领笑。
傅汐看到李清瑶，说道，“这位是清瑶妹妹吧？哎，还有其他几位妹妹，可都来了？”
她和婧婧得了妃位，算是最高的，其余的，称一声妹妹并不为过。
又有另两位贵女过来行礼，亲热地说，“见过傅姐姐。”
韶安长公主又拉过傅汐，介绍起席阡陌来，“这位是皇婶，你先唤一声默夫人便是。”
傅汐故意拉长了语调，“默——夫人。”
旁边两个贵女也笑道，“默夫人很风趣，我们已经见识过了。”
胡倩倩见几人说说笑笑，完全把她三人抛之脑后，就气急败坏地接了一句，“长公主真是嫡庶不分，大姑姐岂是这些妾室们能喊的？”
她这是用韶安长公主前面的话怼她呢。
韶安长公主脸色冷下来，“她们不能喊，难道你想喊？就凭你也敢肖想皇后正室之位？做梦呢吧？”
胡倩倩脸色大变，“小女岂敢？但小女不敢，自有有能力的敢。皇后之位也不可能一直虚悬着不是？”
“你好大的胆子！”韶安长公主一拍桌子，看胡倩倩瞟了一眼不敢说话的郑曼曼，忽然笑了，“难不成，你说的是郑家的郑婧婧？说得也是，她一入宫就是妃位，又有郑太后撑腰，是敢肖想肖想的。”
胡倩倩有些得意起来，今日郑婧婧没来，她可算替她出了头了。
“可惜啊——”韶安长公主淡淡道，“可惜席大小姐丢了这个皇后之位后，本宫看着满京城竟找不出一个能同席大小姐相比的。至于你说的郑婧婧，连席家大小姐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胡倩倩气死了，“长公主何必如何糟贱人？我们再不济，也是待入宫的妃子，她席家大小姐有什么了不得的？被抢了亲后，那离源公子也不见踪影。我看满天下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韶安长公主看一眼席阡陌，也气得把话堵在了心口。
她刚才已经把话说满了，这位默夫人既是皇婶，总不能又说，摄政王会娶那什么席家大小姐吧？
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而且，席阡陌和默夫人的关系，还不能暴露。
再说，她也不能替皇叔作主啊，娶不娶的，还是得他自己说了算。
傅汐也是焦心地看了席阡陌一眼，却答道，“谁说无人敢娶了？听说那定远侯夫人已经上席家好几次了，说是定远侯世子要求娶席大小姐。”
胡倩倩冷哧一声，“定远侯世子才休了席家三小姐，又要求娶大小姐？他敢娶，席大小姐也不敢嫁！”
席阡陌倒是笑笑，“长公主所说的比不上，又不是比谁嫁得好？若要比这个，她随便嫁个贩夫走卒，只要是个正妻都比你强吧？我想，长公主说你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可能指的是相貌和才情。”
让她也凡尔赛一把！
反正除了她、韶安和傅汐以外又没人知道！
胡倩倩气得跺脚，可又完全没辙。
旁边有姑娘就附和道，“可不是，选妃那日我可见着了，席大姑娘着实是美得很，连我都惊艳了呢。”
另一个姑娘又说，“听说她在千金画展上，画的那什么秋猎图，把皇上和太傅都惊艳了。就这才情，咱们满京城里，哪一个能比得上？”
胡夫人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相貌好、才情好又怎的？现在还不是无人敢娶？就等着在家里等成个老姑娘吧！”
韶安见话题又绕回这里，沉下了脸。
李二夫人连忙上前打圆场，“快开席了，各位快移步外厅吧。”
韶安长公主站起来直接领头走了，身后紧跟着席阡陌、傅汐和众贵女夫人。
李二夫人给自家女儿递了一个满意且赞的眼色。
本来她今日请默夫人来，主要就是为了给女儿铺路，自然早早就叮嘱了她要和默夫人交好，也要和即将入宫的其他几位贵女交好。至于胡倩倩，郑李两家有宿怨，交好那是不可能的。
眼下看这局面，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总体来说还真挺好。
有女人扎堆的地方，哪儿能不争吵的嘛？
大户人家所谓的寿宴，谁过寿不重要，重要的是寿礼和宴席。
特别对于女眷来说，古代女眷平日里出门交际少，就是偶尔出去喝个茶听个话本子，也是得避开些人。
但这大型宴席就不一样了，谁家有女初长成，谁家子弟有出息；谁谁谁家准备相看议亲，谁谁谁家一定不能沾染，那都是宴席里暗流涌动的主题啊！
更有甚者，像今日这种长者的寿宴，男女席虽然用屏风隔开，但说不准相中了哪家的，又正好那人在现场，说不定就偷偷找个机会相看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