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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恒抬起修长的手指,接过沈如期手里的糖,放入口中,融化开来的甜蜜在他的口腔漫散。
电视里在放战况激烈的足球比赛,逊色许多。
白炽的灯光流转。
沈如期刚想转身离开,胳膊突然被抓住,一个受力,身子转了一圈,倒在了秦绍恒的怀里。
她的双手抵在他温热劲健的胸膛,两人隔开的距离在一点点缩小。
沈如期刚想别开身子,秦绍恒倾过身子,下巴抵在沈如期的肩膀,细碎的短发拂过沈如期的颈窝。
沈如期正想动,秦绍恒炽烈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别动。”
感冒药的药效发作,带着几分安眠的功效,让人昏沉沉。
沈如期僵着身子,不敢动一分。
秦绍恒阖上眼眸,心生安定。
时间过了很久,沈如期推了推秦绍恒,“要不回房间睡吧。这里还是有点冷。”
秦绍恒含糊不清喃喃几句,趴在沈如期的身上不愿动。
厨房的鸡汤的香味顺着风飘了出来。沈如期咬了咬牙,继续说,“绍恒,回去睡好不好。”口吻轻柔得像哄一个不乖巧的小孩子。
秦绍恒这才肯动了动,将搭在她肩膀上的头抬起,半眯眸,勾唇浅浅一笑,“好。”
沈如期脸一红,搀着秦绍恒往卧室走。
到了卧室,沈如期把秦绍恒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正打算走,手腕被扼住。
她无奈,怎么生病了完全像个小孩子,只好松开秦绍恒的手,声音低柔,“我去看看鸡汤好了没?马上回来。”
秦绍恒压低眉头,没有回应。
沈如期这才得以从卧室走出来。
厨房的鸡汤已经快熬好了大半,飘香四溢,她将最后的食材放进去,合上盖子。客厅,哄闹喧哗的加油声在空荡的客厅显得格外突兀,她走到客厅换了台,调到电影频道,正在放文艺电影,她看了一段时间,关了电视,回到厨房,鸡汤已经彻底熬好。
她拿出碗,盛了小半碗,带着客厅的温度计,来到了卧室。
秦绍恒眯着眼睛,似乎已经睡头,略带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浓黑的眉峰皱起,神情冷淡。
沈如期正打算端着鸡汤离开,背后轻咳两声,秦绍恒睁开眼睛,叫住了她,“端过来吧。”
她又只好回头把鸡汤端过去,他倒好,耷拉着两只手在两侧,没有接过,薄唇微掀,声腔沉哑,“喂我。”
沈如期立在原地,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只好顺着他,捏着勺子,将鸡汤送到他的嘴边。
小半碗鸡汤很快见底,他倒是怡然自得,身子微微后仰,“味道不错。”
沈如期端着空碗,问他,“还要吗?”
秦绍恒摇了摇头,拧了拧眉,“困了。”
“那你先睡。”沈如期掖了掖被角。
“睡不着。”
沈如期扶额,说困的是他,睡不着的也是他,生病的才是老大,“那要怎么才睡得着。”
“我冷。”秦绍恒缩了缩被子。
“那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沈如期拿过遥控器,调高了几度。
“还是冷。”秦绍恒面无表情。
明明热气就顺着空调的出风口,呼啦啦的吹了出来,怎么会冷,沈如期再次扶额,“我觉得不冷啊!”
秦绍恒不松口,“冷,你睡到这边来。”秦绍恒拍了拍床旁边的空位。
沈如期想他真是病糊涂了,开口提醒他,“我们,我们离婚了。”
秦绍恒一愣,眼底滑过一抹哀伤,随即恢复如常,“所以呢?”
沈如期觉得和病得如此糊涂的人解释无用,“我先出去了,你早点睡吧。”随后将温度计,递给秦绍恒,“你量一下温度吧。”
秦绍恒缄默,脸色沉沉,接过温度计。
沈如期端着空碗,转身走出了卧室。
走到厨房,沈如期将碗和杯子刷好,擦过桌台,长舒一口气,又回到了卧室。
秦绍恒闷闷半坐在床边,量着温度。
沈如期站在床脚,顿了顿还是开口,“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秦绍恒半坐的身子动了动,眸光深沉,从床上起来,双脚落到地面,声音阴冷,“沈如期,你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戏码吗?先是表现出不需要那些钱,再过来照顾我,然后就这么一走了之。”
沈如期蹙了蹙眉,原来她做的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在他眼里这么不堪的目的,“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满意了吗?反正在你心目中,我从来都是那样的人。”
说完,转身就走。
秦绍恒急急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臂,沉冷的面容,蕴着几分怒意,“不准走!”
“为什么?”沈如期下颚微抬,冷冷对上他的目光,“我为什么不能走?秦绍恒,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秦绍恒被她这句没有关系哽住,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杀伤力过硬的武器,将他们之前唯一的那点联系,炸得粉碎,可他不想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想也没想,薄唇覆上她绯色的唇。
沈如期因他突然的动作直直愣住,几秒后,回过神来,推搡开他,“秦绍恒,你疯了?”
秦绍恒仍圈住她。
她无可奈何,只好抬起腿,重重踩在他的脚面。
他吃痛,不得已松开她。
她胡乱擦着嘴角,眼眸潋开水雾。
秦绍恒正了正脸色,嘴角隐隐噙着苦涩的意味,“你就这么不想我碰?”
“是。”沈如期停住动作,清澈的眼眸布了点点猩红,他怎么可以还如此轻贱她,无视她的意愿,将她放在一个玩物的位置上,他怎么可以,她就不应该因为那点怜悯之心过来照顾他,就应该让他生病不吃药,反正情愿照顾他的也不只是她一个。
“那你走。”压制住的嘶吼,沉冷的字眼从他的喉间蹦出来,无论他做什么,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他一席之地的位置,就连说喜欢他,都带着某种明显的目的。
沈如期未曾停留半分,匆匆从卧室出来,在客厅拿过包,跑着步子离开了酒店的房间。
背后的秦绍恒将衣服里的温度计拿出来,猛的仍在地上,小巧的温度计在柔软的地毯上,蹦出一个收敛的弧度,再落地。
秦绍恒眸光微动,连桌子摆着的那件精巧的摆设都看不顺眼,一下子扫到了地上。
也许动作过大,他重重咳了几声,那颗乱颤的心怎么也无法规矩稳下来。
沈如期走离了酒店,外面的雨势见长,她走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带伞,躲在屋檐下,拿出手机打了车回去。
虽然是下雨天,好在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打到车的时间并不长。不消多久,车子停在沈如期眼前,沈如期上了车,回了公寓。
下雨天,车子开得很慢,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如期聊天,恨不得剖露真心,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好让沈如期宽慰,沈如期满脑子都是酒店房间内秦绍恒的行为,瞬间好像体内都是他的味道,有些心不在焉,司机师傅说的话,也是简单回应。
一回到公寓,沈如期就去了浴室,刷牙,洗澡躺会床上。
雨滴打在窗户,水渍盘曲着轨迹滑下,如同她此刻弯弯绕绕的心思,她看着窗外,心烦意乱,起身,拢起窗帘。
回到床上,沈如期窝在被子里,满脑子都是秦绍恒那张脸,鲜活生动,搅得她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再怎么安慰也没有用,烦乱得屋子里的一切都看不顺眼,翻了几个圈,还是睡意全无,索性起床,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又一圈,才稍稍困累。
窝回被子,不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沈如期就醒了,睁眼,思忖半天,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做些什么事情,分散注意力,比如找份工作。
虽然秦绍恒给她的钱她这辈子都花不完,可毕竟不是自己的钱。
有了想法,沈如期从被子里起床,刷牙洗脸,打开电脑,认真编辑了简历。可是尽管她毕业的院校还算有名气,工作履历并不好看,没有一份工作做的长久,她这年纪,又不能再算应届生。
沈如期愁了愁,还是编辑了简历,放了上去,看了几个匹配的职位投递了过去。
她并没有期待成效立马显示,毕竟她的简历算不上好看。
投好简历,她合上了电脑。反正闲着没事,索性将公寓里外打扫了一遍。
沈如期正打扫,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停下手里的吸尘器,拿过手机,上面是一串,区号开头的陌生号码。
沈如期疑惑拧眉,还是滑动接听,“你好。”
“你好,我是馥良行的人事经理。请问是沈如期沈小姐吗?”对面的人态度热情。
“是的,你好。”可沈如期想了想,这家公司的名字很耳熟,可是她好像没有投递这家公司。
“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到沈小姐的简历,请问你现在是在职状态还是离职。“对面的人继续问。
沈如期放好吸尘器,一下子接到电话,倒有几分紧张,”我现在是离职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