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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幻术,初阶之时只能迷人眼,要破解并不难,然到不止迷人眼,亦迷人心,让人无从分辨起,不由自主的为幻境中的事物所困所扰,甚至于无法从中脱身出来,张语现在经历的就是这种高阶幻术。
一旦身入幻境,就不会感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幻境,而是会将其当做真正的世界,好似一次真真切切的轮回生存。
这是一个不知哪个时代的古代世界,张语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虽说是农家女子,但是却出落的亭亭玉丽,不比那些富家小姐差,就在十七岁的那一年她遇到了楚归鸿,一个满腹才华的秀才,两人一见钟情,才子佳人,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所以人都觉得他们会是世间最般配的一对,而张语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时候的她终日为幸福所包围,眉眼间始终挂着盈盈的笑意。
楚归鸿说,等来年开春的时候,他就要进京赶考,只要他中了举便回来娶她,风风光光的迎过门,听到这个话,她感动的哭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爱错人,他值得她去倾尽所有的爱。
他读书来她扇扇,他写字来她磨墨,日子便如此日复一日的过了,她把平日绣的花,种的菜拿去卖,换来的钱给他买最好的墨,最好的纸。人都说,洛阳纸贵,平日里舍不得买盒胭脂装扮的她,却舍得去买那洛阳的纸,一切只因为他说了句:永不负她!所以她便舍得。
由夏至冬。由冬至春,终于到了赴考地日子了。楚归鸿的才学是当时城里最好地,连曾经教过他的老师也自叹不如,每个人都相信他一定可以鱼跃龙门,同时也羡慕张语,羡慕她可以找到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托付终身。
可是难题却也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那就是路费,从这个小城到京城要走近一个月的路。一应的路费起码要三十两银子,这还是指不雇轿不骑马,吃住最便宜的情况,可是他们倾其所有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而已,剩下地钱到哪里去凑?这个时候离开考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除去路上所花的时间外。他们就只有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又到哪里去凑这钱,难道真要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吗?
不甘心,秀才不甘心,十年寒窗苦读,老天却不给他机会,当真是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秀才心中苦闷,便终日买醉,想要一醉解千愁。她也同样不甘心。但是她不想就这么让心上人错过大好机会。所以她宽慰他,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在最后期限之前筹到所需的银钱的。让他专心读书。
秀才不相信她说地话,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弱小女子。有何本事去赚如此多的钱,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是以不再酗酒。
张语没有食言,从这一天起,她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去赚钱,绣花、纺布、甚至于去青楼给那些姑娘们做脸,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她都干,哪怕是被人笑,被人耻也不在乎,只要她自己无愧于心便可以。
然而单是这样钱依然不够,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出入青楼时,有一个青楼的老鸨看中她,出一百两银子要买下她,她若不答应,便不再让她让青楼为姑娘们梳脸,事关清白,张语如何肯范,无奈之下只得离开了这青楼。
眼间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她只得剪了自己的头发去卖,好歹也换了些银子,然后又偷偷从家里拿了祖传的玉镯出来当,如此方堪堪凑齐了银子。
这一天,她将所凑的钱悉数交给了秀才,而在这之前,她刚刚被父亲责打过,因为她偷了家里最值钱的那个玉镯,可是她没有告诉秀才,只是笑着告诉秀才,让他一定要好生用功,莫要负了她这悉心意。
秀才感动地无以加复,他知道自己能够入京赶考,全赖了张语地资助,他郑重的告诉她,一定会考个状元回来,然后迎娶她做状元夫人。
秀才走了,向着京城地龙门而去,留下张语一人在小城里痴痴地盼着,盼他高中,盼他回来迎娶她。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每日里张语都要去城门口看看有没有秀才的身影,三个月,六个月,一年,始终没有秀才地身影出现,京城里也没传来任何消息,他们这座小城地处偏远,所以交通信息甚不发达,也无法得知秀才到底有没有高中,更不知他如何怎样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近邻里逐渐开始有了闲言闲语,有说秀才没有考中投河自尽的,也有说秀才得了富贵便忘了旧人之类的,各式各样都有,张语一家人都听得了流言,她的父亲气得生了病,拖了半年没治好,含恨而终,临终前睁着眼对她道:“你看看,这就是你选中的人,一个没心没肺走了便不回来的人,妄你为他付出这么多,还不如喂来狗的干净!”说完这句话,父亲便咽了气,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也随着父亲走了,原本好好一个家,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家破人亡,只有张语一个人还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
葬了父母之后,张语依然痴痴的等着,她不相信,不相信对自己那么信誓旦旦的男人会就这么不辞而别,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又也许是因为没考上举人,所以不知该如何来面对。
守着那间小破屋,张语等着远去的恋人,用自己的双手艰难的养活自己,三年,整整三年,从十七岁到二十岁,过了一个女人婚嫁的最好时期,期间也有人来提过亲,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她的心里只认那个男人,再容不下其他人。
在等待的时间里,张语一日日地变老。就如一朵盛放的花慢慢凋零一般,父母去世地打击。以及恋人的失踪,将她的心压得日渐沉重。
沉重的劳动,让她的手开始有了老茧,眼角也逐渐有了皱纹,她老了,二十岁的姑娘,很多都已经做了娘。可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所有地只是心中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
在第四年的秋天,她终于决定不再等待,决定要前往京城去寻找秀才,而她手头上总共只有几两银子。根本不够她走到京城,可是她依然决定要去。
艳阳高照的这一天,她关了住了二十一年的房子,揣着仅有的几两银子,开始了漫漫的进京之路。虽然这一路上她节衣缩食,但几两
是不经花,只走了十天不到就快用光了,偏偏这个时风寒,连抓药地钱都付不起,倒在路上没人问没人管。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幸而上天垂怜。没让她就这么死去,几天后病情竟渐渐好了起来。她从路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继续往京城走去,对她来说。哪怕是死也要知道秀才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东西吃就捡路边别人不要的东西来吃,没有地方住就与乞丐一起住在天桥底下,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路来她都扮成男人的模样,等到京城的时候,她已经浑身脏乱,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姑娘家是如何熬过来的。
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也找不到认识的人,只能在街上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楚归鸿的秀才。
这样地打探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在别人眼中她就好比是一个疯子,在找了几个月无果之后,张语换了方法,开始问别人四年前中举地有哪些人。
这一日她问到一个颇大的客栈时,老板以为她是来讨饭地,眼也不看地就叫伙计打发出去,待闻及她是来打听四年前中举之中名单时,老板甚是不屑地说了一句:就凭你这穷酸样,也想打听那些举人老爷的名讳,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张语在心中暗骂这狗眼看人低地家伙,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出了店门到其他地方去打听。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有一日让她打听到了四年前中举的那些举人老爷名讳,虽不全,但已经够了,当时中举的第一名赫然便是楚归鸿,他是当时的状元爷,中举没多久,皇上便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赐婚与他,让他成为了当朝附马爷,富贵荣华,一朝至盛。
听到这个消息,张语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冷得就像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心里反反复复只想着一句话:他违誓了,违了曾经的誓言!
自己在家中苦苦等待的时候,他却伴着公主逍遥自在,讽刺,当真是好生的讽刺,鱼跃龙门,一朝风云卷,却是忘了曾经相伴相恋之人,眼里只容得下富贵荣华,尊宠高官。
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如今看来,竟是一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性之辈,她竟是瞎了眼,看到这么一个男人,为他蹉跎青春岁月,最终还气死了自己的父母,当真是可悲可气。
若是换了一般女子,也许就这么一蹶不振了,但她不是,她就算是死也要向楚归鸿讨个明白,问他为何要如此凉薄,当了状元就对他不闻不问,连回来看一趟也不肯,究竟是何道理?!
她蹒跚着寻到了附马府,高高的宅子,好生堂皇,就连门口站的奴仆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闻得她要见驸马爷,具是哈哈大笑,笑过后将她推搡出门,恶言道:“哪里来的乞丐,竟然到这里来捣乱,附马爷是什么人物,岂是你见得的,若是再不走,莫怪我等不客气。”
张语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奈何他们不得,她无权无势,甚至连生活都无法保障,又凭什么去与他们斗。见此路不通,她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去衙门击鼓鸣冤,这个公道她誓要讨还回来,可惜,她忘了一点,天下的官,都是官官相护,何况她告的又是当朝驸马,哪个敢接她的卷子,大都是将卷子往外一扔,置之不理,更有几个黑心的官。竟是将她一阵好打,然后赶出衙门。张语又气又恨兼之身上疼痛无比,当真是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
一次一次地上告,一次一次的被驳回,这些官大都是胆小之辈,哪个敢因一个贫贱女子而开罪当朝炙手可热地驸马爷。
这件事终于传到了楚归鸿的耳中。他万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后,张语居然会来到京城里。说实话,当初得中状元的时候,他确实想过实现誓言,回乡去迎娶张语过门。可是这一切在朝会时被彻底颠覆了,他看到了公主,一个绝色的佳人,比之张语不知要胜过多少倍,最重要的是公主身后所附带的权势,若是娶了公主至少可以让他在宦海中少沉浮二十年,所以当皇帝提出要将公主下嫁给他的时候,他没犹豫多久就领旨谢恩了。
与公主成亲之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地麻烦,他再没回过那个小城。也没有派人将自己高中的消息传回来。他希望可以借此来让张语忘掉自己。四年,四年后。他以为张语早已经别嫁他人。却未想她竟来到了京城,还四处寻官想告自己。这若是传到公主乃至于皇上的耳朵里,那他如今的一切就会成为梦幻泡影,而他的前途也彻底完了,所以他必须在此之前理清此事。
仅一天的时间,楚归鸿就得知地张语如今所在的地方,那是一个贫民聚集的地方,为避免让过多的人知道,他连随从都没带,只身一人来到了张语面前。
四年前,他们是郎才女貌,多少人称赞的一对,四年后再见,物是人非,一个养尊处优浑身金光闪闪,另一个却是脏乱不堪浑身是伤,差别何其之大!
对视良久之后,楚归鸿方开口道:“你不该来的,若是你不来,也不会受这般折磨,为何要自讨苦吃呢?”
张语终于寻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可是她的心也彻底碎了,驸马,曾经一心说只爱自己的人,如今却娶了另一个女人,只因为那个女人可以带给他无匹的权势与尊荣,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带给他。
男人地誓言比纸还薄,根本就靠不住,曾经地爱有多浓,如今的恨就有多烈,她张语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地女子,她不原谅这个男人,绝不原谅,冷笑着回应道:“若是我不来,就不会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你欺骗,枉我苦苦等候你衣锦还乡,你竟已在此安享富贵,还娶了当朝公主,真是可笑!”
“事已至此,你再说也无用,你我已经是不可能地事了,苦苦纠缠,对你并无好处。说到底这事我确实有所不对,这三百两银子就当是我补偿你的罢,当年你资助我三十两,如今我十倍奉还,也算仁至义尽了!”他用养地白晳润滑的手从衣袍里取出一包银子扔在张语面前。
张语没有去接那银子,只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假惺惺的男子,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到他内心的
“三百两?难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只付这区区三百两归鸿,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发誓,我一定要你身败名裂!至少这些银子,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楚归鸿被她不识好歹的态度给惹怒了,不再好言相劝,而是恶言道:“你若实识,就带着这些钱走,虽说年纪大些,但要找个人嫁了还是可以的。若是不听劝告,那后果会怎么样可就难说了,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你不过一介贫民与我相斗,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要走下去,哪怕是死,像你这般忘恩负义之徒,老天爷必然不会放过你!”此刻的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会怕楚归鸿的威胁。
楚归鸿气冲冲的走了,而张语的危险却是真正开始了,楚归鸿生怕事情越闹越大,会不可收拾,所以狠了心,派出自己的心腹去刺杀张语,想要让她把嘴永远的闭起来。当天晚上一人执刀偷摸进来,想将她了结在刀下,幸而她未沉睡,趁着歹徒没发现,赶紧逃出来。
这一路上的追逃惊险万分,在几近无力逃跑之时,遇到一个年青侠士,救了她一命,这年青侠士问得她被人追杀的缘由后气愤不已。决定要帮她一把。
多番告官无果后,张语已经对官场死了心。她决定冒死告御状,只有这位天下至尊才会受理她地状子,也只有他才可以还她一个公道。
只是贫民告御状,在面圣之前,必须先滚过钉板,而且就算状子告赢了,也必须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中原之地。
另一方面楚归鸿得知刺杀失败的消息后,心惊肉跳,直觉事情不好,在后面地时间,接连又派出几拨杀手,可是都是无功而返。张语在年青侠士的保护下。顺利来到皇宫外。
看着自己曾经痴心爱过的人,如今却要对自己刀刃相见,除之而后快,心中的痛楚是不言而喻的,张语几番要落泪,都死死忍住了,为这种人哭不值得。
钉子穿过衣物,深深地刺进了皮肤里,钉板之上留下斑斑血迹,就如张语此刻的心境一般。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持着她。只怕现下就要支持不住了,死咬着牙。她终于见到了当今圣上。是一个威严的老人,身上地龙袍向世人宣告着他的权力与威严!
当得知张语要告的是当今驸马之后。皇上显得十分震惊,他很是欣赏驸马的才学与见识,正因着如此,才会将自己心爱的女儿下嫁,没想到如今却从另一个女子口中得知,他所赏识的驸马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震怒地皇帝将公主与驸马一并宣到了朝堂之上,从楚归鸿躲闪的眼神中,皇上瞧出了(小说网)端倪,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命驸马与张语当堂对质,在这对质的过程中楚归鸿百般抵赖,竟说是张语污陷他。
公主自然是愿意相信自己夫婿的,她绝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个无耻之辈,所以再三向皇上进言要严惩张语。
皇上左右为难之下,宣布暂停此事,命张语暂住在宫中等候消息。在安抚下众人之后,皇上秘密派人前往张语与楚归鸿曾住过的小城里,探听真相,密探仅用了数天功夫就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当皇上从密探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时,无力的瘫软在龙椅之上,人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第二日,随着皇上将调查所得的真相告之于众,楚归鸿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最终瘫在了地上,公主也是又惊又气,但到底割舍不下几年来地夫妻之情,跪地代驸马向皇上求情。
张语也同样跪了下来:“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何况是驸马,如果皇上想让天下人寒心,想在史册上留下不光彩地一笔的话,那民女也无话可说!”
这一句话,最终还是让皇上下了决心,楚归鸿欺君之罪,抛弃之罪,派人刺杀之罪一一落实,被定了死刑。
行刑地那一日,张语去见了已成囚犯地楚归鸿,问他可曾后悔过。
她问这话,原是盼着楚归鸿能在临死前悔悟,未想他却是执迷不悟,对张语充满了恨意,忽略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只牢牢记着张语令他身败名裂,即将被杀地恨,他的声音犹如刀子割在玻璃身上的声音,令人忍不住要捂起耳朵来:“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要告御状?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不会派人来杀你,如果你不告御状我被不会被推到这里来斩首,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必化成冤鬼来找你索命!”
这话说完没多久,便到了行刑时间,刀落下的同时,头与身体亦分了家,不论生前如何,一切都回归尘土。
张语终于讨回了她要的公道,而楚归鸿也用命还了他欠张语的帐,尽管他是那么的不情况,尽管他是那么的怨恨。
张语忍了四年的泪,终于在楚归鸿头落到地上的这一刻落了下来,爱与恨从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的分隔点,正因为她爱楚归鸿,所以在他背弃自己的那一刻满腔的爱全化了恨。只是她没想到,直到临死之前,楚归鸿还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已经没有家也没有亲人的张语,在心愿完成之后,终于倒了下来,一直以来身心所担负的重量早已超过她的承受范围,只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而已,而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幻境到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结束了,这边过了好几年。可是对现实来说,不过是一小时不到的时间而已。所有在屋里地人都紧张地盯着眼睛紧闭,睡不安宁的张语,他们都在祈盼着封印地解开,若是这一次再不成功,他们可就真没办法了。
此刻在屋里的人比之原先又多了三个,来者正是得到消息的青龙,朱雀与玄武。白虎因为要看守封印之地,所以不能到来。
只见张语紧闭的眼角有了一丝湿润的痕迹,有如星辰般的闪亮,覆在眼睛上的睫毛开始逐渐湿润,泪仿佛就要下来了,这一刻。每个人地心都提起来了,对他们来说,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刻了,此刻屋子里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青龙忽而神色一震,单手在空中一招,只见一块玉牌凭空出现在手中,看到这个玉牌不止青龙,所有人都神色大变,因为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一旦发现有神魔通。立刻以玉牌通知,如今白虎发来这信号。其意义
终于到了生死相见的时候了。狼奔肃颜道:“青龙大人,我们是否马上组织人手守在入口处?”
青龙摆手道:“不用。功力不够的人去了也是白用,这样吧,你们留在这里等候张语醒来,我和玄武先过去看看,如果来了一个还好说,若是多了”他望了还在幻术中地张语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希望。
在青龙与玄武出门时,朱雀也想跟上去,却被玄武所制止:“你伤还没
痊愈,留在这里比较好,万一要是有神魔突破我们的防御,那你这里就是最后一关了,在张语没有苏醒之前,你一定要好生保护她,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见玄武态度坚决,朱雀只得留了下来,与狼奔狐风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张语的醒来,而在小楼的另一处,瑞文从窗户看到青龙和玄武行色匆匆的样子,隐约猜到了什么,到妖界来这么久,他大致也了解了一些事情,特别是关于神魔的事。
他想的出神,没发现妲已仰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喂,你在看什么啊?”
她的声音惊醒了瑞文,低头看到妲已地瞬间,脸上地寒色顿时化做柔和,蹲下身道:“妲已,这里恐怕要打仗了,你怕不怕?”
“打仗是什么?”幼小的妲已还不太明白打仗是什么意思,直到瑞文解释一番才明白过来,不过她旋即就绽开了笑脸:“妲已不怕,因为父亲大哥,还有你都会保护我,所以我不怕!”
她地笑感染了瑞文,令他暂时放下了心中地担忧,迎着妲已晶亮的目光道:“是,我会保护妲已,哪怕是用我地性命来保护你也再所不惜!”
妲已刚刚点头的时候,忽而一阵巨大的压力由外向内压迫,瑞文尚来不及施法防御,压力便已经爆炸开来,袭卷了他们所在的那所小楼。
轰鸣声在所有的人耳中回响,守护着小楼的那些护卫已经死伤狼籍,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爆炸是从何而来,因为他们没看到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的预兆,所以那些守卫死的可说是不明不白。
当尘烟消去之后,瑞文从被炸垮的废墟堆里爬了起来,在他的身下赫然躺着毫发无伤的妲已,虽没受什么伤,但妲已的眼有着深深的惊恐,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爆炸了。
瑞文费力的把压在身上的东西扒拉开,然后将身下的妲已抱了出来,关切地问道:“妲已,你有没有事?”
妲已摇摇头:“我没事,可是你受伤了”在瑞文的肩头还有背上,鲜血直流,乃是刚才保护妲已时受的伤,瑞文却是不甚在意,只要妲已没事他就开心了,没等他说什么,妲已却是伸着小手发出一道红光覆在他的伤口处,只见得为红光所覆盖的地方,血慢慢凝住,只是无法使伤口愈合,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妲已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施展法术,这么一个小法术便让她很是吃力,停下之时已是满头大汗,她张着小嘴喘气问:“你好些了没,我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瑞文笑笑正要说什么,忽而神色大变。他记起几位族长还在楼上一齐为张语(,)施法,如今这爆炸来的突然。他们岂不是难以逃过?
想到这儿,他顾不得细说,抱起了妲已就往跳了起来,想寻找张语他们地踪迹,小楼已经被移为平地了,到处都是废墟以及掩在里面的尸体,那些守卫死伤后现出了原形。乃是一只只毛色各异地狐狸。
就在瑞文担心不已的时候,在他怀里的妲已突然指着天空道:“咦,父亲和伯伯,还有朱雀大人怎么在那里啊,上次来的那个张姐姐也在。”
顺着妲已手指的方向,瑞文看到了浮在天空中的朱雀等人。他们俱在一个防护罩里面,看样子并没有受伤,张语也好好的躺在里面,看样子似还没苏醒,看到他们平安无事,瑞文地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
不过朱雀等人的脸色却是极端难看,特别是狐风他们几个,刚才要朱雀赶在爆炸之前展开防御罩,他们几个都毁在刚才的爆炸里,虽说那样的爆炸不足以要他们的命。甚至于连受伤也不太可能。但是张语却是危险,她此刻还在幻境之中没有出来。没有一点防护能力。一旦被外界骚扰,后果不堪设想。
狐风憋着一肚子气从朱雀的防护罩中出来。落到地面冲那些正灰头土脸爬起来地守卫大声怒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那么大胆敢在我的地方撒盘,你们知道是谁吗?”
几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令狐风为之气结,想骂又不知该从何骂起,只能郁闷地生着气。朱雀带着其余人也落到了地上,变幻了一张竹床让张语躺着后,她与几位族长也出了防护罩,只余楚归鸿一人留在里面。
朱雀的脸色很难看,虽然她在最后关头保住了张语的安危,但突如其来的爆炸却令她意识到了危险,青龙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了事,这怎么是巧合二字能解释的,而且事先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朱雀大人,这爆炸来的蹊跷,您能看出什么来吗?”狼奔四处查看无果后问起了朱雀,随着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雀地身上。
朱雀却不看众人,将目光望着天上地某一处冷笑道:“麻烦来了,看来我们有的玩了,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地目标是在这里才对!”
朱雀地话虽没有明说,但听到的人都明白了其中地意思:神魔,来者怕是神魔才对,只有神魔才可以让他们感知不到任何预兆。
朱雀忽而朗声道:“老朋友既然来了怎么不露面,可是瞧不起我们?”被法力加持过的声音震荡着整个天空。
没过多久,一个不甚动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呵呵,不愧是和我们交过手的朱雀,虽隔了这么久,但对我们还是很了解嘛,一下子就猜到了。”随着这声音,天空里开始出现一波又一波,如水一样的波纹,先松后密,几乎要布满整个天空,随即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波纹中出现。
背生双翼,头顶独角,身高目测大约在两米左右,虽说怪异了些,但好歹还是人的模样,比原先朱雀他们所见过的那个黏液要
了。不过他们可不敢有丝毫放松,别看只有一个人,可比他们高多了。
“一段时间没见,你们也比以前聪明多了,竟然还知道声东击西,不像以前那样明枪明箭的来了。”朱雀虽声音轻柔,却包含讽刺之意。
男子扇动了一下双翼道:“不是我们耍阴谋,是你们太狡猾了,真想不到啊,我们一手创造出来的生物,居然可以令我们惨败而归,且上万年不得踏足一步,只是啊”他弹了一个响指继续道:“只是这只会令我们更加愤怒,这一次,你们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从先前传过来的情况看,帮助你们抵挡我们的人应该就是躺在防护罩里的那个女人吧?”他的眼睛倒是挺毒的,一眼便看穿了张语的身份。
朱雀冷笑一声:“就凭你?你可以吗?前不久你的伙伴还让我们杀了一个呢,看样子你似也要步他的后尘了。”说到这里她轻声对身边的狐风道:“待会儿我和他打的时候,你们想办法解开张语身上地幻术。封印能不能解开以后再说,现在要是不醒的话。我们可挡不住这个家伙!”
“不能逃吗?”旁边地翼羽听到了朱雀对狐风说的话,转过头来问道。
“逃?你觉得凭我们能逃得过他吗?如今这情势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其他退路了,青龙他们就暂时别想了,肯定被人拖住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个问题,我们只能靠自己!”
“有本事你们就护住那个女人给我看看,记住我的名字因为我将会是终结你们生命的神!”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也不见那男人如何做势,只见天上雷霆不止,一道道的闪电如疯舞的水草一般往地上落下,当真是神仙地手段,虽朱雀早早的撑开了足以罩住众人的大型防御罩。但是越大的防御罩对妖力的消耗的越大,况且朱雀地伤势一直没有全好,面对万道雷霆的袭击压力可想而知。
而另一边,狐风等人也不敢冒然将张语带出防御罩外,万一一个不好被击中,那可就全完了,是以他们只是将各自的妖力输给朱雀,希望能够多撑一会儿。
瑞文与他们力量不同,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暗自想办法。眉头紧皱之下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暗自挪到狐风边上悄声说了几句,狐风神色一凝悄然点头。同时口齿微动。虽无声音发出,但朱雀等几个皆露出凝重的神色。
奈落的攻击。朱雀的抵挡,已经到了危及关头,朱雀已经渐现难以支撑之色,就在这个时候,她眼中精光一闪,防御罩又亮了几分,大喝道:“就是这个时候!”
随着她的话,瑞文一手抱着妲已,一手并掌在虚空处用力一划,只见得空间被划了一个缝隙出来,瑞文当先闪了进去,楚归鸿护着尚未醒转的张语紧跟其后,在他们进入后,缝隙暗光一闪,完好如初。
看到他们走后,朱雀和几位族长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护得张语平安,他们即便这一次死了,也值得了。
见他们离开,奈落并未表现出着急或震惊的表情,依然是悠闲地停在空中操纵雷电之力,他异常的平静让朱雀原本已经放下地心又一次提了起来,事情明显不对劲,奈落来这里地最终目的就是除掉张语,怎地见她被转移竟然还是一副不慌不忙地样子,绝不合常理,朱雀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奈落没有让朱雀多猜,双翼在空中扇动了一下道:“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能逃得出我地手心吗?真不知该说你们太聪明还是太笨,被创造出来的生物吧,在神的面前,你们的一切都是无所遁形的,早在你们秘语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一切,想利用空间法术离开,换了在其他人面前,也许是个好主意,不过很可惜,你们遇到的是我,是掌握一切的神!”
听得这话,朱雀几人的脸色顿时大变,听奈落这意思,难道瑞文没能带张语和楚归鸿离开?
接下来的一幕印证了他们的猜想,只见得奈落凌空一抓,几道人影顿时被他从虚空处抓了出来,正是刚才利用空间法术离开的瑞文几个,张语身上的防护罩已经消失了,幸有楚归鸿抱着她,才没摔落到地上。
刚掉出来的时候,瑞文还有些晕头晕脑,怎么法术还没用完就从空间裂隙里掉出来了,待看到奈落那丑陋的身影时,才鄂然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原处,根本没有离开。
奈落弹指一笑,正在说话,突然天空中出现三个黑点,并且迅速向他们接近,没等看清楚是什么,那几个黑点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除了奈落以外,所有人在看清的瞬间都大吃一惊,那三个黑点不是别人,正是前去封印之地的青龙、白虎、玄武三人,此刻他们皆现出了原形,而且身上血痕累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看那样子,似乎似乎
朱雀不敢再想下去,她颤抖着伸出手,去试探他们的鼻息,很轻微的呼吸,但这足以令朱雀转悲为喜,他们还活着,并没有死!
奈落冷眼看着青龙他们几个,然后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似乎在与什么人对视。等他把头低下来的时候,眼里是森然地杀意:“没想到让我的同伴抢了先。这三个小东西实在太不经打了,亏得你们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这也算是最强地吗?好了,游戏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解决你们了!”
一个人要解决一帮人,听起来似乎不太可能,但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朱雀几个的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他们几个真的要死在这里?张语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若是被杀可什么都完了!
楚归鸿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紧紧地将张语抱在怀里,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用生命保护,绝不让张语死在自己的前头。
与楚归鸿有着同样动作与想法的还有瑞文。他温柔而坚决地看了小妲已一眼,是啊,不论前世还是今世,他都欠了妲已地,一直以为他都没为妲已做过什么,今天就让他为她做一点吧,哪怕仅只是一点点。
妲已还小,并不明白瑞文眼中的含意,只觉得眼前这个大哥哥让她很心安,一点都不害怕。她好想就这么窝在这个怀抱中一辈子。
奈落真正的攻击发动了。在他的手下,朱雀所做的一切都是。防护罩也像纸糊地一样。最多只能滞留一下他的
真的要死吗?要死吗?这是所有人心**同的念头,狐风几个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也许他们的运数,三界的气数真的到头了
幻境中的张语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的眼正慢慢阖起,欠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再没有值得她留恋地东西了,她可以走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阖眼地瞬间,这一世曾经的美好在眼前闪现,包括小时候无忧无虑地日子,还有还有秀才还没有变心地时候,她与他一起快乐的日子。
他说爱她,说会娶她,会用一生地时间来守候她
如果人生可以如初见时的那样该多好,秀才就不会变心,而自己也不必亲手将他推向绝路
泪珠带着一条不断延长的尾巴,从她的眼角一直滑到鬓角,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晶莹
奈落得意的笑着,他仿佛已经看到眼前这些人尸骨无存的模样了,可惜他的笑注意不能持久,一团与他所发出的暗黑色攻击完全不同的光华从张语的身上冉冉升起,所有攻击遇到这团光华,都如阳光下的春雪一般,消融的无影无踪!
奈落心中大骇,隐约猜到了些许,但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居然在这个时候让她解开封印?
可是有些事偏偏就是这么巧,张语睁开了还湿润的眼睛。她并没有理会上空惊慌失措的奈落,而是抬手接住了从眼上滴落的泪水,那颗圆滚滚的泪珠在掌心闪烁着美好而凄绝的光芒!
倾城之泪,终于落下,封印也终于解开了,她该去完成她的使命了!
张语倏然握起了掌心的泪,然后抬头对停在空中的奈落冷颜道:“很可惜,你的任务不能完成了,因为我已经醒了!”说着眼中精光一闪,对着天空的另一片喃喃道:“原来另一个也来了,这下可好,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这般轻视的行径激怒了奈落,他力量超群,就算在神魔界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好手,现在竟被一个女人如此看不起,还真当他这么好对付了,哼,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利害!
在奈落刚转完这个念头的时候,眼前骤然出现张语放大了的脸,在他还没来的及想什么,张语的手已经插进了他的身体,接着从被插进的地方开始,奈落的身子逐渐消失,最后连一点渣都没留下,至于另一个一直没露面的神魔,也在张语压倒性的力量下被杀了。
这就是绝对力量的差距,就好比青龙与他们的差距一般,都已经大到不能弥补的地步了。
杀了这两个神魔后,张语走到昏迷不醒的青龙三个面前,弹指轻扣,三团灵力分别灌进了他们的体内,下一刻青龙他们已经醒了过来。
青龙几个见到已经苏醒了的张语,心中俱是一喜,不用问就已经知道,张语肯定是解开了封印,张嘴正要说什么,张语却把手制止了他们:“你们不要说了,我心中都有数,眼下我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量。”
她略停了一下道:“封印正在逐渐崩溃中,想修补已经不可能了,而且我虽继承了悦儿的所有能力,甚至于比当初的她还强上一线,但是却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丝差别使得我无法做出像当初悦儿那样的封印,所以想要再次封印神魔界与三界的道路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封印终不是长久之计,这次度过了危机,但下一次,下下一次呢,谁都说不准,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神魔界,颠覆他们的老巢,只有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凭你一个人可以做到吗?”所有人都表示了怀疑,他们虽然相信张语的力量,但不认识她已经强到可以一人挑战所有的程度。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个,我想我应该可以做到吧,青龙,你们四个愿意随我一起去吗?”
青龙四人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我们四人是您永远的追随者,不论你去到哪里,我们都会跟随在后!”
张语闻言一笑:“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狐风还有其他几位族长,你们就留在此处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只要这一次成功了,以后就再不会有人打三界的主意!”
狐风几人俱是无言,沉默半晌才说出了两个字:“珍重!”
就在这时,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等等,我和你一起走,我不想在这里等待,就算是死,我也想和你死在一起!”
说话的正是楚归鸿,声音掷地有声,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张语静静地看着他,忽而展颜一笑,柔声道:“好,我们一起去,不论是生还是死,都不要分开!”
楚归鸿用力地点着头,牵起了张语的手,随后他们两个与四圣兽一起失去了踪影,由于他们走的太快,瑞文都来不及与他们道别,只能对着空气说了句:“一定要回来!”
他们就这么走了,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封印就完全毁损了,然神魔却一直没出现过,也许真的像张语临行前说的那样,神魔界彻底被颠覆了吧!
他们却一直没回来,十年,百年,千年,狐风他们一直在等待,可是始终不见他们的踪迹,也曾有人想过要去神魔界一探究竟,可最终都因为功力不够,而无法前往!
瑞文在妖界守护着妲已,同时也等着张语和楚归鸿的归来,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再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