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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澈惊魂初定,被他这般提着,全身的重量都挂在手臂上,那是要多惊险有多惊险,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是被他的百步投掷吓到,也不敢吭声,只是努力的抱紧,再抱紧,任凭他一弹一纵,飞速降落。手臂已经酸的承不住一丝重量,却拼了小命不敢放开。他的手虽然捏着,可是捏的那叫个斯文,连半个蝶澈也提不住。
他又是脚尖微点,轻飘飘的滑落,却在落脚时撞正一块石头,在半空中一阻,弹高起来,又啪的落下。蝶澈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摔成饼状,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空中晃荡了两下,腿便攀过去,死死绕紧他腰。
她只顾安全,却不知此时的情形有多暖昧,夜隐月的手臂被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手肘所触俱是柔软,腰也在她的环绕之下,紧的几乎没有空隙饶是夜隐月心如铁石,也不由呼吸紊乱,轻咳道:“不然,背着你?”
谢谢玉帝!谢谢王母!蝶澈险些感动的痛哭流涕,如泣如诉的道:“公j哦不,重明大侠,你太善解人意了”虽然第二个字她只发出了半个音,夜隐月仍是不由得有点儿着恼,莫名其妙被她看到真身也罢了,居然还要被她一口一个鸡的叫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依旧要忍
把她甩到背上,立刻被她双手双脚的紧紧巴着,连脖颈都被她扼的死紧,却不知为什么吁了口气,一声不吭的继续他的蛙跳式下山,蝶澈身在上方,略觉安全,顿时又有了谈天的兴致,笑道:“哎,你是重明鸟,那景昭猪是什么鸟?”
夜隐月微怔,答:“他是人”停下来吸一口气,静静的道:“你刚才莫不是想到了他?”
“是呀!你怎么知道?”
“原来如此,无怪你竟会提前醒来。”
“什么意思?想想景昭猪能解你的魔功?”
夜隐月顿时无语,魔功如果代表光明的重明鸟也能跟这魔字沾边,那就不止是天下大乱这么简单了蝶澈却是精神百倍:“哎,难道他是你的克星?嗯公鸡的克星是什么?”
她限于角度,看不到夜隐月此时的神情,越说越是兴奋:“俗话说偷鸡摸狗,偷鸡的自然是黄鼠狼,天哪,难道景昭猪居然是黄鼠狼?”
夜隐月本来被她左一句“鸡”右一句“鸡”弄的七窃生烟,可是听她大惊小怪的下了这个决断,忍不住失笑出来,如果那位孤高淡漠的名公子,听到自己竟得了这么个评价,不知会不会立刻自尽以谢世人
“也不会呀,黄鼠狼的眼睛,我虽然没见过,可是,却绝不会有景昭然的眼睛那么美只有心地干净的人,才会有这么干净的眼睛”蝶澈喃喃自语。
她似乎特别注意人的眼睛,她不在乎衣着贫贱,却喜欢人的眼睛夜隐月的声音是他一贯的温和优雅:“说的是。”
她不答,似乎陷入回忆,他也不再开口,沉默了许久,她忽然喃喃的问道:“你是好鸟吗?”
噗,好鸟,夜隐月想喷,当然,夜大侠绝对绝对不是想忘本,话说这个种族还是颇可以引以为傲的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用这么温柔,甚至还有几分忧伤和乞怜的语气,问出这么一句时下非常流行的骂人语的?这时候咋不说鸡了?不过被问句是不是好鸡,估计也是一样青烟袅袅,如果自己点头说一句,是好鸟估计连太阳也能被雷翻可是
夜隐月力图镇定:“你想说什么?”
“是吗?”
你还不依不饶了!夜隐月皱了眉,可是她的声音是十足的柔婉,一句话到了唇边,却吐不出,艰难的点头道:“是的。我为光明与守护而生,不涉邪恶,是好鸟”
“那么,我没得罪过你,也许曾经偷过你东西我记不得了,但是如果是,我还你就是我以前是年少无知,嗯,少不更事,大不了我向你陪罪,然后十倍,哦不,三两倍,两一倍的赔还给你就是”背上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忏悔兼讨价还价,要是换了平日,夜隐月一定早就打断她无意义的絮语,可是不知为什么,听她说的可怜巴巴,居然一直听了下去,一直到她问出:“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走上绝路?”
“绝路?”夜隐月有点冲动想回头看看她的神情“我只是奉命带你往罗衣教。如果你不想嫁到雪域,难道少主他还会强迫你不成?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北堂蝶清这般畏惧?”
她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你们都不会说给我听的。”她笑一声:“到时阎王爷问我,你怎么死了?我就说,我不知道啊,我好好的在那儿,忽然被人找到,说带我见姐姐,姐姐没见着,西里哗啦”
夜隐月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这么认死理儿?如果想要她的小命,实在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何必又编故事又赶路?一想起蚂蚁,背上就有点痒痒,耳边有柔软的呼吸,他吸口气定定神,静静的道:“北堂蝶清在江湖中虽然以艳名传人,却一向深居简出,为人虽不见得多么正道,却也绝不是坏人。我虽不解她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来找你,不过,一旦她想找,立刻就知道方向,可见她并不是漫不在乎,必定也是细细寻过你的所在的北堂蝶澈,你可以想想,罗衣教虽势微,但如果她想要你的命,早便要了,无须如此。”
蝶澈不答,夜隐月又道:“隐教要查什么事情,都不是难事,如果你想知道她为什么迟迟不肯来找你,我可以帮你去查查,免得你总是疑神疑鬼。”
背上的人儿出奇的安静,夜隐月微微沉吟,又道:“我如果要杀你,不过是举手之间,费这么多事儿做甚?夜隐月虽不才,也不是区区一个罗衣教能差的动的,所以,要说我想为北堂蝶清杀你,那是绝无此理。为了雪域,就更不会,少主哪会为难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弱女子?”
不知有多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句子了,可是蝶澈居然仍是不答,夜隐月皱了眉,正想着下一句要说什么,却只觉背上的呼吸出奇细匀,细细一听,一呼一吸,轻细绵长,她居然睡着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