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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
青羊乙区。
顾晓宇过栅栏,入乙区场内。
“哦,狗蛋。你怎么来了?”张大魁手舞板斧,面对栅栏门,正好看到顾晓宇“这么早,不在被窝里多焐一会。”
“我想练射箭。”
“教习射箭的时辰还早着,得等到吃过早饭。”
“那我现在该练什么?——哦,张大哥,你练板斧,那——”
“射箭,是吧?”张大魁打断他的话,看看两边正耍剑的箭手,大起声来说道“不要奇怪,必然。你看大家,还有人使剑,可知道为什么?”
顾晓宇摇头;他知道张大魁下面的话,一定很重要,就是他将来训练的关键所在。
“射箭,只能远攻,是不是?”张大魁不等他反应,握紧斧柄,在胸前连砍几下,惊的顾晓宇连连后退。
“那么,远攻结束,敌人到你眼前,弓来不及开,怎么办?——所以,要学战技,与敌人面对面厮杀的本事。保命的绝窍,不然到战场,敌人冲上前,你只能等死!懂了吗?这就是你张大哥,我,为什么练板斧。”
顾晓宇一听就明白。打猎,如果狼豹虎之类没有射中,或是被发现,冲到身前,就必须近战。猎户没有战技,这个时候只能逃;不幸运,那就是死。他爷爷也就是因为这,遭虎。——教训!
同样,与敌拼杀,必练战技。
张大魁似是看出了他想法,接着说:“学板斧,不但能满足近战的需要,更是能辅助射箭。板斧!”
一举两得;顾晓宇一听,朦朦胧胧明白。
“射箭,双臂要有力,但,腕力、指力,都不可少。板斧,重劈砍,横冲,直撞,对臂力膀力要求特别高。可臂力和膀力怎么修练?练板斧。如果你想学,我教你两招。”
张大魁说着,头跟着摆起来;那是得意。——可以收徒弟了,新人,以后搞不好就是自己心腹,将来左右手。将来,我张大魁带领箭队,射遍天下,英雄威武,盖世不凡,那个就——
“多谢张大哥。俺练板斧,定向你请教。”顾晓宇恭敬的对张大魁行了一礼。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就这么说定了?我看小魁子你,你是想收徒弟想疯了。近战练板斧,还辅助射箭?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和这位新来的小兄弟吹嘘你板斧!你们大伙看,一点都没有错吧?”顾晓宇扭头一看,正是昨晚喝酒最猛那位;不过喝的猛,趴下的第一人,也是他。
“马秃子,你一边,一边去。我们这位新来的小兄弟,刚到演武区,当然要好好交流交流。板斧,板斧,练板斧辅助射箭,这可是大当家的都说过的,能错?”张大魁看自己老对头过来,赶紧将顾晓宇拉到一边。
“是啊,板斧是辅助射箭。但是,小魁子,你是不是忘了似乎还有什么没有说?张大魁。”来人直接走到张大魁的面前“比如,比如,比如——”
“比如,比如你个头!”张大魁偷眼一看顾晓宇,看见他满脸沉思的,对来人就来气。好好一个事,眼看就要被这马秃子给搅和掉了。
“比如,练剑可以辅助射箭,比如学刀可以辅助射箭,比如使枪法可以辅助射箭。你怎么不说?啊?好似不只是板斧可以辅助。——小兄弟,对了,我记得昨晚你说过,你叫狗蛋,对吧?你可千万别听张大魁在这瞎掰。他啊,那纯粹想拉人!他野心可大着呢,将来要成立什么什么斧头帮来着。你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马,马问才,以后大家好好交流交流。”马问才一边继续打趣张大魁,一边不失时机的和顾晓宇套着近乎。
这是——。顾晓宇一看两人争吵了起来,心里犯起嘀咕。
“难道射箭不要膀力臂力了吗?练膀臂,学板斧不是一个好的方式?”张大魁争辩。
“是啊,谁说不是呢?”马问才满脸的微笑,嘲讽的望着他“但是,练膀臂,真的就只有学板斧,没有其他的路了?难道,膀力臂力练到位,就真的能成为神射手?恐怕未必吧。再者说,那腕力,指力,又如何训练,应该从何处着手?”
“这,这——”张大魁看着马问才,有点词穷“反正,反正板斧能提高射箭水平,这谁也不能抹杀。就你练剑,练了这么久,射箭水准不还是不如我?事实胜于雄辩!——小兄弟,跟我学板斧,我保证你射箭水平提高。千万别听这马秃子瞎说,他那剑术,连他自己也没练好,射箭水准更是不咋地,不用说来教你了。”
“狗蛋兄弟,还是跟我学剑。我的剑法,那可是碧云大陆超级剑法,虽然我还没有练成绝技,但是,我马问才在这里给你保证,只要你学成我的剑法,将来就一定可以出人投地!”
“这,这——”顾晓宇一时不知如何才好。近战技,他迫切需要,可到底选哪种兵器,说实话,他心里还没有谱。张大魁与马问才争抢,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不了解情况,两边都不好得罪。
然而,顾晓宇能忘掉修神通者,能忘掉自己在麦坡的誓言吗?近战,对他,只是保命手段,生存之道。神通面前,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然而,他要学武技。既然只能做蚂蚁,那,就要做一只强壮的蚂蚁。面对神通没有还手之力;至少,面对普通的武者,不受其欺压。
为难的表情,战战兢兢的模样。老实的人一个,等待两人争夺结果。——他不选择,虽然两边都开口,说让他自己选。不是不选,是不敢选,也不是他能选:得罪任意一人,在这个盗匪窝,一不留意,他就得死!像蚂蚁一样,被这些盗匪捏死。
或许这只是他的猜测,多心。但只要出错,顾晓宇就得付出代价;这代价,可能就是他的命。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我说二位,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正争持,从栅栏门口走进一人。
张马二人见来的这个主,便不再说话;彼此警惕,仿佛一只受惊吓的竖直耳朵的野兔。
“我说,两位,干嘛这么紧张?你们刚才声音那么大,整个演武场,哪一个人听不到的?这一大早起来,好不容易才练了趟拳,还没热身,可就被某人给搅了。”
进栅栏的这主,是人,男人;身高八尺,魁梧雄壮。浓眉大眼,小嘴宽下巴;满头长发,腰系皮带。看相貌穿着,就知不是一般的人;久走江湖之辈。
这人也不管张马两人反应,一脸微笑,接着说道:“打扰到我,那没有什么。我这人好说话。”
马问才就开始嘀咕:你好说话,那才见鬼了。
“但是,你们不只是打搅了我一个,你们可是搅和了整个山寨了!乱了整个山寨今天早上的练功!你们隔栅栏看看,还有谁在练功?这,就不对。”高大汉满脸严肃,盯紧两人,回头四处看,看栅栏外的盗匪“为了一个区区徒弟,你看你俩,都脸红脖子粗成这样!这还有个小队长的样吗?还有你青羊箭队小队长的威严吗?为了收徒,争成这样,也亏你俩的老脸能撑得住?——这位小兄弟,来,来。不要为难,有我在,你就是不拜在他俩,他俩也不敢作难你。我,杨德柱给你撑腰。”
“好你个大柱子!你一跑到咱们这乙区,我就知道你没有安什么好心。竟然公开到我们箭队拉人。我们箭队的人,与箭队一条心,我们箭队管,还轮不到你丙区来操这份闲心。有功夫,你就看好你那帮小王八蛋们,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马问才感觉到来人有要将小箭手拉到丙区的势头,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蹦到杨德柱面前,愤愤的说。
杨德柱一脸淡然,好像马问才不是与说他一般,轻轻一转,将身子朝向顾晓宇,微笑道:“小兄弟,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你就是昨天新加入我们山寨的那个猎户吧?叫狗蛋,对不对。你看,我的记性不错吧?”
顾晓宇看着他,茫然失措;回也不好,不回也不对。
“别理他,这人,你就当他是个棒槌。吃喝嫖赌的主,就只会个拳脚。还到处的卖弄。”张大魁一下拦在杨德柱的面前,转身对顾晓宇说“你可给我记着,你狗蛋是我们箭队的人。我青羊箭队的人,其他什么刀队什么枪队,你理都不用理会。省得某些人,蹬鼻子就上脸,也不知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
“喂,狗蛋小兄弟,刚才张大魁和马问才说近战,你可不要当真。谁说近战就非得要兵器?谁说没有兵器,就不能近战了?没有这个理。”杨德柱也不理会两人之话,自顾自的接着说“再者说,就是兵器也不能时时绑在身上。那如果没有兵器,敌人打到你面前,又该怎么办?
“拳脚!这时,就只有自己的手脚,才最实在的。你再想,如果兵器在战斗时毁坏,又该如何?拳脚,还是拳脚!只有拳脚,才是我武者的根本。闪转腾挪,只有修炼拳脚,学会武技,才能真正的练到极处。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如果你以后哪天忽然对拳脚感兴趣了,可以找我杨德柱!——早饭时间快到了,各位,我杨德柱,先走一步。”
三个太阳上天,朝霞散尽。山寨后方,炊烟冉冉升起。
众人陆续走出演武场大门,直奔后宅;顾晓宇跟在张大魁马问才身后,也朝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