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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齐公子您就直说吧。”至今为止,谭爱亚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毕竟外面的传来的风声,还是有容进了她的耳中。因为就算真的想瞒也不好瞒,毕竟李玉娘再怎么说也是谭家的大夫人。
“那在下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齐公子微微正了正衣冠,便悠悠的开了口。如今的谭家众人说的事情,若是实情的话,那谭爱亚倒是可以洗脱一些干系,只是,现在的她确实身上疑点重重。堆积在一起都快如同一座小山那么高了。“咱们富林县闹了妖怪这事,谭姑娘可曾知晓?!”
“闹妖怪?!”谭爱亚的脸色顿时有一丝丝的苍白,不会像是周妈说的那样,还有人能看见未来世界的事物吧?!
见她脸色突然惨白,黄老爷见齐公子好像问不下去了,连忙接话道:“哦,这些只是一些猜测而已,有可能只是猛兽所为。”
“猛兽?!”怎么一会儿妖怪,一会儿猛兽的,那就是不有人能看见未来事物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谭爱亚的脸色由苍白渐渐转化为狐疑。
豫若见小女人脸色不好,从一旁的桌案上,取来一只茶碗,递给她,意思就是要她喝口茶水,顺顺气。
“公子,老爷,你们这说的太含蓄了,谭姑娘怎么能听得懂呢。还是由叶青来说吧,那该是一条蟒精。它先杀了溜子,然后又杀了辛掌柜,至于大夫人好像是因为恐惧而坠下山崖的。”叶青不知道齐公子跟黄老爷到底犹犹豫豫地是要做什么,今天来不就是因为他们怀疑人家谭姑娘是妖怪变的吗?现在连雄黄酒都准备好了,还一并带来了,没想到了,到了现在竟然不敢开口实话实说了。
“蟒精?!”谭爱亚顿时汗毛倒数,手中的茶杯没握住差点摔在地上:“是不是蛇妖啊?”
豫若眸光一暗,片刻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那抹异样来得快,去的也快,以至于无人察觉。
“确切说是的。”既然主子不敢当坏人,那就由自己来把这黑脸唱了吧。“是这样的。由于那蛇妖杀的都是与谭家有过恩怨的人,而李夫人呢,好像也与此事有关系,所以我家公子特意准备了一坛雄黄酒。”说着叶青将一只食盒抱了上来,里面装了满满的一坛清酒。“为的就是”
“叶青。”齐公子冷冷一哼。
“公子,您”本来叶青就有些生气,掌柜的这么好的人,自己的主子怎么可以无凭无据地怀疑人家掌柜的是妖怪呢。
“其实是这样的。”黄老爷一见这一主一仆为此事闹翻脸了,赶紧帮忙打起了圆场:“大家也是好意,主要都知道蛇这东西怕雄黄!而且这雄黄酒辟邪,所以”
谭爱亚小手遮在唇畔。“黄老爷与齐大人的意思,小女子懂了。”想不到,他人之死,她这个穿越而来的平凡女子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这点到不怪他们,毕竟她的许多举动确实不得不让人怀疑。比如,她不知道富林县的传统节日,比如她不知道上煌国的野史。比如,她的性情与以前的谭家小姐大相径庭。更比如,她为何服用了鹤顶红却没有死。原来,谭老爷与豫若刚刚的举动是为了这个。
“只要小女子喝了这雄黄酒,没有露出你们所谓的原形,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了?并不是那杀人的蟒精?!”不就一坛雄黄酒么,她喝还不行吗?反正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活人,难道还怕这雄黄酒不成!
“这”齐公子与黄老爷相视而望。
“敢问姑娘,服用鹤顶红后,可是真的安然无恙?”叶青见主子又闭口不言,连忙开口道。
下白一家。“正是。叶大人,我不是如今正好生生的站在您的面前吗?!若是我真的一缕魂魄归黄泉,那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恐怕就是一缕孤魂了,那就算您家公子和老爷不给我喝这雄黄酒,光是那耀入屋中的阳光都会要我魂飞魄散了吧。”谭爱亚迈开脚步,走到敞开的花厅窗棂旁,伸出手接下了,那由窗口披散而下的一缕灿烂斜阳。那模样的小女人宛似由天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让众人皆纷纷傻了眼,慌了神!
调转脚步,几步奔回豫若的身畔:“怀疑人只有小女子一人吗?!”这才是谭爱亚关心的,不知为何,她不希望豫若陪同自己服下这雄黄酒,心底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若是他们一起服了这雄黄酒,那他们夫妻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这”齐公子再次犯了难,最开始怀疑面前的女子的便是自己,如今,人家把话说的如此明确,自己要怎么做呢?!
“正是。”黄老爷悠悠道:“若是谭家的老老小小要一起辟辟邪气的话,这一坛子的酒恐怕会不够吧。”黄老爷以开玩笑的语气道,这一句确实如愿地化解了三人的尴尬。
“那好。”谭爱亚抬起小手,接住了那小坛里的清酒。掀开酒塞,俯下头去,浅浅地嗅了嗅,这酒水不似烈酒,像是普通的清酒,加了少许的雄黄,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才是。她真该是好好的谢谢这三位细心的官爷了。
豫若光是闻到那呛鼻的雄黄味就已经无法忍受地朝后退了一小步。蛇类是最怕这雄黄的,喝下轻则浑身无力法力尽失,重则原形毕露。其实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有些畏惧,生怕自己也会喝下这雄黄,那到时候,事情就真的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好在,好在,她顺口提了那么一句。
蛇伯则是畏惧的早一步跃身到屋外了。这雄黄酒果然厉害。光是嗅一下,他就已经全身无力了。哪敢继续常留在屋中。
谭爱亚颇为豪爽,举起那酒坛,仰头,咕哒哒地一饮而尽,喝的一滴不剩。到最后,她将酒坛翻过来,直接给面前的三位大人看。又踩着酒醉的脚步,在三人面前转了三圈。“满意嗝了?!”别看着清酒味道不辛辣,可是后劲却是十足的,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加料酒呢!古书上有记载,雄黄配清酒,这样的烈性才可以让起到辟邪的奇效。
女子身躯一晃,脚步一个踉跄,一头扎进了身旁男人的怀中。脸上是陶陶的酒醉红晕。
“是。在下无话可说。”齐公子好心的想伸手,可却被豫若狠戾的视线瞪了回来,就那么一刻,齐公子有一丝丝的错觉,他甚至认为,藏身在谭家的妖怪,其实是面前这一脸无害的男子。只是,若豫若真的是妖怪,又怎么会受得了被豫府的人赶出府,而不加以报复呢?这么多年,莫非这蛇妖今天才想起要报复吗?!那他是怎么骗过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娘亲的。不该!不应该!真是越来越想不透了!
“那”谭爱亚酡红的小脸猛的扬起,凤眸里灌满的是无处喧嚣的怒意:“请三位大人恕小女子酒醉无法奉陪了。”摆了摆小手,冲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谭姑娘,可否听在下一言?!”齐公子自是心中明白,面前的女子生气了。于是不肯放弃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公子若是还要怀疑小女子,那大可以去打听打听,服用了鹤顶红的我,是不是装的中毒濒死的模样。若我当真是那蛇妖,那我一定不会服下那致命的鹤顶红剧毒,而是早把鹤顶红在众目睽睽之下灌给那辛掌柜了。更不会放他走。”谭爱亚勾起朱红的唇角,嘲弄的一笑:“查不到罪魁祸首,就怀疑第一受害人,果然是高明的作法呢。”
“既然您要的答案也到手了,那就请吧。还是打算留下再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会显出原形呢?!”以往的那些都好,她谭爱亚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惟独这一次不行,竟然说她谭家藏了妖怪。空口无凭的事情,真亏的他们说得出口。
“谭姑娘”齐公子刚想再解释,却被黄老爷抬起的大手及时按住。
“既然谭姑娘不便相陪,那我等就告辞了。”黄老爷走在前面,一双大手紧紧地攥着齐公子的手臂。齐公子也许是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胳膊上传来的轻微疼痛,却让他嘴中蠕了蠕嘴角,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叶青拱手抱腕,拎着食盒快步跟了上去。
没走两步的黄老爷又一次调转过身来:“若是谭家有什么发现的话,可以来富林县的衙门来找我们。”
缩在男人怀中的小女人没有吭声,而豫若则是懂事的点了点头。
“告辞。”黄老爷再道。迈开脚步,带着身后的二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豫若垂下头,看那怀中那宛似受了冤枉而一肚子委屈的小女人,暗暗的一咬唇角。这笔账,他该记下来,到时候在与这些人细算吗?!
谁知道,怀中的小人儿突然,沉沉的哼了一声:“太好了,终于洗脱了我们谭家莫须有的罪名了。”吃点苦,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要洗脱了自家的罪名就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嘛。何必计较那多的得失。那样只会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活的太累了而已!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一坛美酒下肚,一盘下酒菜都没有,真是可恶呢!”小女人扁着嘴巴,嘟囔道,紧紧一握拳头,哀哀地抱怨着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
豫若无奈地轻摇了摇头。抬起大手,为她把滑下的发丝拾起,挽到耳后。
“谭姐姐。”灵犀缩在门畔,偷偷地探出头来。刚刚的一幕幕,他都看见了,因为他是真的不放心,虽然他明白,谭爱亚就是货真价实的人,真正的蟒精是豫若,可是他还是会畏惧,暗暗地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那群人真是坏人,居然怀疑谭姐姐是妖怪。”杏儿扁着嘴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爱亚,你没事吧?”豫老夫人跟在两个小家伙的后面。禁不住也跟着关切的问道。
“小姐怎么会是妖怪呢?”妙儿嘟着唇角没好气的一哼。
“就是,小姐小时候可是最怕妖怪呢,还说小姐是妖怪,分明就是空穴来风。”周妈也搭茬道。
“行了,你们赶紧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吃饭,肚子都快饿扁了。”谭老爷低低地一哼,指挥着下人们道。
“爹,婆婆,您们怎么都在呢?!”这隔墙有耳也该有个限度吧,怎么这么多旁听的观众,不是刚刚都立场了吗?怎么又都回来了!
“其实是,大昌让我问老爷,今天晚上做什么?要不要多做几样好菜,招待贵客。结果”周妈为难地望了谭老爷一眼,就看见,老爷带着一家老小在这爬窗跟了。她就顺便听了一耳朵,然后就顺便没走。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谭爱亚禁不住将狐疑的视线投在谭老爷的身上。
“啊?什么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啊!吃饭,吃饭!老庆你跟周妈一起去,叫大昌多做几个拿手的好菜来,老爷我今天高兴。”谭老爷眼见着谭爱亚灌下那一坛的加料酒,却没有露出什么异样,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果然女儿就是最初的女儿,一点都没变!
“爹,您不说清楚,今天就不许走。”谭爱亚迈开脚步,刚走两步,就身体一摇,又落进了男人的怀中。那清酒真烈啊!刚下肚就上头!
豫若抬起手,在她面前摇了摇,意思就是要她别问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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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人!”那边大摆筵席的众人并没有发现,这边房中的异样。邱凤娥不愿与谭爱亚相看两相厌,便自己端着几盘美食缩进了属于她的那间小院里,正准备吃独食呢,却被一双手臂一揽,直接拥进了怀中。男人油滑的声音,响在耳畔,无征兆的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盘子给扔了。
“是我。”男人大手抬起紧紧地遮着邱凤娥的嘴,又是低低的一声,确保怀中的女人认出了自己,男人这才松了手臂。
“二大王,怎么是您啊?!真是吓死了奴家了。”邱凤娥抬起小手轻轻地捋了捋在那砰砰乱跳的心窝。嗲声嗲气的开口道。
“不是爷我,你还以为是那姓谭的老东西啊?!”二大王不高兴的一撇嘴,将女人手中的盘子夺了下来,以手代筷子,捏着那盘子里的软炸虾仁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邪玩意呢。”邱凤娥扯着贪嘴的男人,一溜烟地钻进了屋中。毕竟在院子里说话,她害怕隔墙有耳。
“瞧把你吓的。那山路上的人命都是大爷我送他们上的路,你别听外面人胡咧咧。”二大王大肆肆地往椅子里一坐,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打了酒来,要不这光有菜没有酒,怎么能吃得尽兴呢!
“二大王,您还记得不?您当初跟奴家说的那事。”邱凤娥连忙将今天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二大王听。
“哪事?!”二大王捏菜的动作一顿。
“就是蛇妖。”邱凤娥的声音很小,可是还是把那椅子里的男人吓的一松手,菜啪嗒一声又重新落进了盘子里。
“不会是”那二大王猛吞下一口吐沫:“不会是在这谭家吧?”他艰难地推测道。
“二大王,您真会猜。跟那钦差大人都想到一起去了。”邱凤娥嗤嗤的一笑:“钦差大人怀疑谭家小姐就是那蛇妖。您说逗不逗?!”
“逗,逗!”二大王嘴上应着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捏起菜往嘴里塞,可是动作僵硬,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他觉得自己的后背寒气直冒。
“二大王瞧您吓的。”邱凤娥捏着帕子,身子一斜,宛似被人剔去了骨头一般,坐进了男人的怀中,拿帕子给男人抹着那额头上渗出的薄汗:“那谭家小姐可不是什么蛇妖,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姐罢了。今天我亲眼看见她灌下那一坛子的雄黄酒还好端端的,那钦差大人真是逗,还觉得她是妖怪,为了这事天天跑来等机会,您说若是她是蛇妖,至少也得把自己变的漂亮点啊。”邱凤娥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就那样,真是让人看不上眼,太平淡无奇了。
“他娘的。”二大王爆出一句粗口,闹了半天是虚惊一场啊。“不过这谭家的面子倒是不小啊!连钦差大人都来了!”二大王夺过邱凤娥的帕子,在上面抹了抹手上的油,手指放在下巴上抚了又抚,若是钦差大人跑的这么勤快,他们可怎么下手啊!这谭家可是一条大鱼啊!
“二大王,给您说个事,您一定高兴。”邱凤娥笑盈盈道。
“哦?美人还有什么事要跟爷我说啊?!”二大王一副跃跃欲试洗耳恭听的模样。将怀中的邱凤娥打横稳稳一抱。“说,说好了,爷重重有赏。”说着从怀中捏出一只袋子,袋子里发出的叮当声,让邱凤娥笑开了花。
伸出小手,猛的一捞,将那袋子稳稳地捞进了手中,心急地就要拆开去看,可是男人却不肯依:“美人先说。”大手扯着那袋子的系带,就是不让邱凤娥如意。
“二大王,您还记得那命硬的小鬼么?!”邱凤娥自然明白男人的意思,赶紧连忙道。
“命硬的小鬼?我就知道短命鬼!”他占山为王的二大王平生杀人无数,哪个命硬之人,见了他都成了短命鬼了。
“唉。一看就知道二大王又贵人多忘事。”邱凤娥拍马屁道:“就是当初咱们抢的那一村里的那个唯一幸存的,后来又不幸的住进了他们掠夺的下一村子的那个小鬼。”邱凤娥一开始还各种回避着杏儿,生怕杏儿会将她认出来,不过担心却是多余的,那个杏儿当时年纪太小,根本没记得那么多,更是不记得她了。
“那个小美人胚子?”说别的,二大王都记不住,到是说第一个村子那唯一的幸存者,他倒是想起来了。那女娃娃长得水灵灵的,长大定然是个美人,就为了这个,他才大发善心地放了她两次。
“哼。”邱凤娥冷冷一哼,显然是不高兴了。
“美人,别生气,那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及得上美人你呢。还不是大哥的意思,说那小丫头以后有用,叫我一定要留她一命嘛!”这邱凤娥很快就人老色衰了,他们必须找好下一个能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的女子,是女人就没有不贪财的,但凡贪财的女人,他们都可以好好的利用上一番。而杏儿就是邱凤娥最好的接班人。因为她们都才尝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最后终究会对所有人失望。
“那小丫头现在就在谭家哦。要不要,跟前两次一样”邱凤娥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戾光,手笔在颈项上打了个手势,没把后话说出来。
“美人你真聪明,不怪爷我这么多年来栽培于你。”二大王嗤嗤一笑,大手兜在女人的宛似被削尖的下颚上:“这次差事办完了,爷就把你娶进门,到时候让你享尽世人都享不到的荣华富贵!”
“凤娥谢二大王。”邱凤娥因为男人的话,顿时喜笑颜开。想不到这么多年,她苦苦的守候终于有了结果。可是只顾着欣喜的她却错过了男人眼中那飞掠而过的一倒厉色!男人说的是可是世人都享受不到荣华富贵,那她好像也算世人中的一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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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高兴呢。”谭爱亚在床上打了一个滚,一翻身,手拖着腮,对那屋中静立的男人悠悠道。细细地给男人数道:“灵犀跟了我家改名谭灵犀,杏儿跟了你姓。哈哈,爹真会算计,这样,我娶了你,灵犀娶了杏儿,那婆婆到时候再嫁给我爹,那我爹不就等于一下白捡了两个儿子。”
豫若没好气的一拧眉头,这里面要说最会算计的该是躺在床上那个细数的小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