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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玄诚子早早地走出房门,正好住在他隔壁的赤精子也推门而出。
两人打了个照面,赤精子连忙作揖见礼。
“见过大师兄。听说大师兄做那截教护法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日玄诚子自玉虚宫出来后不久,上清圣人便召集弟子当众宣布了此事。
护法,本是外教之人加入本教时授予的一种闲职,类似于荣誉头衔。
但上清圣人宣布之时,却郑重言明玄诚子可直接过问截教大小事宜。
当然,这在玄诚子看来,很可能是因为上清圣人懒得管这些弟子,索性一股脑儿都交给了他。
但在一众截教弟子,包括事后得到消息的广成子、赤精子等人看来,这却是一个挺费解的事。
说到底,玄诚子是阐教弟子,如今却成了截教护法,那他到底是阐教的人还是截教的人?
此刻听到赤精子的问话,玄诚子笑道:“还不是最近新入门的截教弟子鱼龙混杂,是以师叔让我做这截教护法,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们。”
赤精子点点头,笑道:“那我就放心,我还以为师兄你要改换门庭呢。”
玄诚子没好气地道:“你可莫要胡言乱语!为这事,师尊昨日可发不小的火。”
赤精子“嘿嘿”一笑,难得看到大师兄露出这种无奈之色。
玄诚子笑着岔开话题,“待会你和广成子、羽翼仙帮我跑个腿,去通知截教的弟子到麒麟崖下的镜湖集合,我要宣布个事儿。”
赤精子微微一愣,“大师兄要宣布什么事?”
“待会你就知道了。”
玄诚子卖了个关子,先一步去到麒麟崖下等候。
旭日初升,湖面烟波瀚渺。
尚未散去的薄雾被晨曦晕染成金色,煞是好看。
片刻之后,一道道身影从昆仑山各处飞来,落在湖面上,朝着玄诚子作揖见礼。
“金灵拜见大师兄。”
“金光仙拜见大师兄。”
“石矶拜见大师兄!”
“虬首仙拜见大师兄!”
……
玄诚子逐一回礼,请他们落座。
湖面上早已悬浮着数千个蒲团,皆是流水所化,如同果冻一般,不仅柔软还弹性十足。
很快,镜湖之上便多出了千余道身影。
广成子、赤精子和羽翼仙三人回来。
赤精子有些不爽地道:“除了正在闭关的多宝、无当等寥寥数人外,剩下的截教弟子都通知到了,但有一部分师兄弟以要做早课为由拒绝了。”
玄诚子微微颔首,扫了眼四周,差不多来了两千个截教弟子,还有近五百人没来。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先入门的那三百多位截教弟子除了多宝等寥寥数人在闭关外,其余的都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没来的近五百人都是那些新入门的弟子。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心高气傲到了极点。
这时,金光仙和虬首仙听到赤精子的话,主动请缨要再去召集截教弟子前来。
玄诚子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声,“告诉他们我有要事要宣布,请他们务必到场。”
“大师兄放心,我保管把他们全给叫来。”
金光仙和虬首仙说着便化作两道金光离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金灵有些好奇地望着玄诚子道:“大师兄有何事要宣布?”
“等人齐了再一起说吧,诸位师弟、师妹且先喝喝茶聊聊天。”
玄诚子卖了个关子,望着赶来凑热闹的白鹤道:“还不给诸位师叔斟茶倒水?”
白鹤小脸一垮,百般不情愿地祭出自己的灵宝茶壶,分化上千,给在座的一众师叔斟上“窖藏级”悟道茶。
许多新入门的弟子闻着悟道茶的香馥浓郁的茶香,只觉精神一振,整个人都变得空灵澄净起来。
等学着师兄、师姐们样子轻啜一口茶汤,眼中顿时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他们只觉得脑海中一道道灵光乍现,往日里许多修行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竟是在瞬间得到了开悟。
“这是……”
看到他们震惊的模样,长耳定光仙、金箍仙等截教“老人”善意地笑了起来。
当初他们第一次尝到悟道茶滋味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不过新入门的弟子中也有见多识广的,略一思忖后失声惊呼道:“这是悟道茶!是能够助人悟道的无上宝物啊!”
“悟道茶?就是传说用上品先天灵根悟道茶树的叶片为材料炼制而成的悟道茶?”
“现在听说在外界一小罐悟道茶叶都能换一件灵宝了!”
“听说有不少卡在瓶颈数十个元会的金仙因为喝了悟道茶,一夜之间证得了太乙道果!”
“这么好的宝贝居然能分享给我们!”
“大清早地把我们叫过来,我还以为他要趁机立威呢,没想到居然是请我们喝茶!”
“玄诚子师兄真是好人啊……”
……
不多时,金光仙和虬首仙领着一班人赶来,有三百来号人。
算起来,还有近百个新入门的弟子没来,大概率是在闭关。
“这些家伙一个个桀骜不驯,差点跟我动起手来。”
金光仙忿忿地传音道:“要不是念在他们刚入门,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显然,他们两个是动粗了。
这种方法他们能干得出来,广成子、赤精子却是不方便也不屑。
玄诚子也羊做不知,微微一笑,道了声“辛苦”,让他带着一众师兄弟先行落座。
又让白鹤给他们斟茶。
被金光仙强行拉来的那些个截教弟子看着悟道茶,眼都瞪直了。
早知道有悟道茶这等宝物,他们早就来了!
眼见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玄诚子环顾众人,正色道:“诸位师弟、师妹昨日也都知道教主圣人让我当这护法,总管截教大小事务。
既然我应下了这个差事,那便要做好它,方才不负师叔的期望。
今日请诸位师弟、师妹过来,便是要颁布一条宗旨——任何挑拨或企图挑拨三教情谊者,一经查实,一律逐出师门,绝不容情!
另外还有四大戒律——不可忤逆师长、不可同门相残、不可杀戮成性,不可淫邪残暴!
违律者,当施以严惩;情节严重者,当逐出师门;罪不可赦者,当灭其形神!”
说完,他再度环顾众人,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摇头。
开玩笑,这都已经说了是颁布了,明摆着告诉你们这就是规矩,你们照着做就行了。
不过对这“一条宗旨、四大戒律”,绝大多数弟子都是非常赞同的,唯有少数几人暗暗皱起了眉头,有心想问这宗旨只针对截教弟子,若是阐教弟子先行挑衅又该如何?
只不过他们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有所表露。
这时,玄诚子接着道:“诸位没有异议最好,我知道师叔向来宠爱弟子,不管你们是何来历,只要诚心向道皆收入门下,还不辞辛苦为你们炼制灵宝……
但我现在丑话说在前面,不管师叔再怎么宠爱你们,只要你们违背了宗旨,触犯了戒律,那我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所有截教弟子全都凛然,恭敬说道:“多谢师兄教诲,我等定不敢犯!”
玄诚子满意一笑,目光转向广成子、赤精子和羽翼仙。
“现在我奉师尊之命,颁布阐教宗旨和戒律……”
一模一样的内容再度当众重复了一遍,让人有些摸不清这到底是玉清圣人的法令,还是他玄诚子自己的主意。
不过一众截教弟子对此倒是心悦诚服。
原本的一点小疙瘩也烟消云散了。
广成子、赤精子和羽翼仙三人也恭恭敬敬作揖一礼,“多谢师兄教诲,我等定不敢犯!”
玄诚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诸位师弟、师妹可以回去静修了。”
众人朝着他行了一礼,然后三五成群各自散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玄诚子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才只是刚开始,迟早把你们都调教成兄友弟恭,仁义礼智信全面发展的玄门好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