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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还在一旁抽脸的杨义琰听到黄明远的命令,马上停了下来。
“诺!”
而咄吉世这时候脸都快给杨义琰抽烂了。杨义琰力大,牙齿都给抽掉了几颗。咄吉世满脸的血污,几乎要休克,只是不住地在那里“哼哼”。
谁还能听得懂他说些什么。
杨义琰提起咄吉世,离启民可汗还有四五步,随手抛向对方。启民可汗也没想到对方直接上手,根本没有准备。眼看着咄吉世砸过来,下意识就要躲。再一想咄吉世受了伤,掉地上不是更重,只得伸手去接,却是晚了。
咄吉世这个二百斤的彪形大汉,简直如一个炸弹一般袭来。启民可汗被砸的倒退五六步,差一点就要倒地。还是身后的几个附离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启民可汗的身子,父子二人才勉强没有躺地上。
这时的咄吉世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指着黄明远,“呜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启民可汗看的是又气又急,令人将他扶上马,又让人去将史蜀胡悉抬上马。这时的启民可汗已经恢复了平常。
黄明远却是变了一副面容,对着启民可汗冷冷地说道:“可汗,记住了,以后让诸位王子别乱说,否则别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草原的规矩,只有大隋的规矩。”
启民可汗的脸阴沉的发黑。
“黄将军,虽然我儿不懂礼节,说错了话。但他却是大隋天子堂堂正正彻封的突厥世子,位更在你之上。再是有错,自有大隋天子处置,与你何干?”
黄明远脸色也是不好看。
“启民可汗,你要记住了。都蓝可汗也曾向大隋天子称臣纳贡,但一旦有不臣之心,天威降临,便立刻身首异处。咄吉世是实实在在的世子不假,但能立就能废,都蓝就是榜样,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大隋离不开的。”
黄明远的话字字诛心,启民可汗听了心神一震。
但启民可汗也是人物,立刻转怒为喜。
“将军说笑了,都蓝是乱臣贼子,谁能把他当榜样。黄将军,我儿今日不懂事,得罪了将军,这一顿打也是应该的。只是你我两家素来亲厚,若是因为此事影响了两家关系,终是不美,这都是一场误会。”
黄明远笑了笑,这启民可汗能屈能伸,不能小觑了啊。
启民可汗翻身上马,对着黄明远和长孙晟说道:“今日之事,本汗也无话可说,他日山高水长,必有再会之日。”
启民可汗一勒马,带着手下回大利城了。
启民可汗终究是一位帝王,虽然为了重返草原忍气吞声,但如此被折辱,又不甘心。或许这句话,对他来说,是对黄明远的不满,更是对自己的一番激励。
看着启民可汗父子远去的身影,长孙晟再看看黄明远,感慨万千,果然名将都不同于常人吗,自己这些年的蹉跎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黄明远这样的脾气,才会一次次的不受人待见吧?
但他还是担忧此事会横生波折。
“黄将军,虽然你认为启民可汗是大隋未来最大的敌人,但也没必要如此得罪他。他毕竟是突厥可汗,圣人也会顾忌他的脸面的。”
黄明远却是根本混不在意,一脸桀骜不驯的表情说道:“季晟兄,今日我已经对这父子俩很客气的了,要知道上两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一个脑袋被我送去了长安,一个脑袋到现在还挂在大同城骠骑府的旗杆上呢。”
“那也没必要撕破脸皮。”
这时黄明远突然转过脸来,跟长孙晟很正式地说道:“季晟兄,你应该清楚,胡人畏威而不怀德,根本不懂什么是谦逊风度,对待他们,什么仁义道德都是假的,拳头才是硬道理,打服他们才是和他们谈的基础。”
说着,黄明远的又看向启民可汗离去的方向,问道:“季晟兄,今日一见染干,你还觉得他是个软弱的老好人吗?可能这家伙平日里豁达率真,性情宽仁,遇事无断制,但一旦真的在大事之前,则恩威并施,杀伐果决,能屈能伸,此不为王者谁为王者。”
忽然说到这,黄明远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李渊。
长孙晟听着很是沉默,自己跟染干相识多年,在自己的印象中染干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但耳根子又软的人。若论王者气息,他跟都蓝差远了,更不用说和达头比了,所以自己才向天子推荐支持染干。可现在自己确实有些后悔了。
“黄将军,染干难道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黄明远蔑视地一笑,说道:“怎么可能,他回去屁股不坐热就得向天子哭述自己受了我的折辱,乞求天子给他做主。不过今日刺激的他也不轻,从今往后,他会更加隐忍,也会更加跟紧大隋,直到有一天他成为真的草原霸主。或许到了那一天,他就会回来向大隋报复,找回自己失去的荣誉。”
黄明远忽然脸色变得端正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季晟兄,我倒是希望染干今日能够怒发冲冠,冲昏头脑,纠集兵马,找我报仇,那样我也能早点除掉这个祸害。”
长孙晟听着黄明远的侃侃而谈,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黄明远见过启民可汗不超过五面,就比自己认识染干二十年了解的还深。自己之前有时闲暇时,也会感叹自己这些年的蹉跎,哀叹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可现在才知道自己跟真正的名将差距有多大。
长孙晟此时也无心和黄明远再闲谈,便向黄明远告罪离去。好好地一场欢聚,今日闹成这个样子,主将都走了,众人也没了玩兴,便各自散去。
黄青、熊阔海和杨义琰三人不敢相信长孙晟,担心启民可汗心存报复,再带人杀个回马枪。黄青带着狼牙骑守在寨门口,而熊阔海和杨义琰则一左一右,如临大敌一般,护着黄明远的大帐。
黄明远也不管他们的安排,这是一个侍卫长该做的。
而自己该说的也都和长孙晟说了,就看他听不听得进去,自是没有什么其它事情。至于长孙皇后,还不知道人在哪呢?自己又能和长孙晟说些什么。
众将散罢,黄明远也让寒风吹得有些头昏脑涨,便回到营帐中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