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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争一夺,一抢一避之间,已经拉拉扯扯出了船舱,上了甲板。项寻自知赤貂真伪,并不甚急,可也是紧随着云舒脚步,环臂以护。云舒慌忙中回头求助,呵斥道:“项寻,你难道只会瞧热闹吗?”
既然云舒都已开口,就算是个假的,他也不得不出手。疾步换身,移影幻步。俗话说一山还有一山高,姚觅可以在脚法上欺负云舒,可在项寻面前却只有受欺负的份了。眨眼间他已是立于姚觅身后。声色清冷,于她耳畔轻声道:“这小家伙给你也没用,还给我,我有办法让十绝老人同意救骆千乘。”
姚觅蹙眉冷声道:“缓兵之计,你当我蠢吗?”
“你现在才是真蠢!”话音未落项寻已是出手,他手速绝不输他脚下功夫,可姚觅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这赤貂身上,不得半点分心,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得手。须臾之间二人各自掐住了赤貂身体的一部分。姚觅但觉只需一刻她便会输下阵来,眼珠一转,轻笑道:“我抓着这畜生的身下,你却紧握它的脑袋,若你我用力拉扯,你必定会将它掐死。作为媒介我不介意它的生死,可若作为寻寻路的小使者,尸体对你毫无用处,你不妨继续同我拉扯。”
这话骗不了项寻,却慌了云舒。她不由倾身上前,急声道:“项寻,你小心点莫要伤了它。”
项寻分心中但觉手中一轻,姚觅喜笑,眼瞅着要夺回了赤貂,却不想项寻心中使坏,猛得脚下偷袭。姚觅慌忙后退躲避不及,但觉脚下一滑,只得扬臂以求平衡,却不知手臂这一甩,赤貂竟然脱手而出,直接被抛进了绿水之中。
船上两位女子同时惊呼,姚觅更是急迫之中欲倾身跳船下水,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便是一定要得到赤貂。她一个旋身,不想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邵荣一把拦住,邵荣冷声道:“我来!”说罢一个纵身跳进了冰凉的绿水之中。
船上三人慌忙扶在船栏旁,焦急地看着在冰冷的绿水中一升一落寻找赤貂的男子,他身影隐隐暗暗凄凄凉凉,这个赤貂于船上三人或有求有用,可于这水中之人,又有几分用处?别人不知情可项寻心知,他慌忙高喊:“荣兄弟,快上来!那赤貂根本没用!”
姚觅咬牙切齿地怒盯着云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云舒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她咬着嘴唇,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让云舒觉得彻骨的凉。“这是第二次,我记下了。”
见邵荣依旧在绿水中扎着猛子寻那冒牌货,项寻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云舒拖到一旁,冷声道:“千万别多说话,回头跟你解释。”说罢他旋身一跃,跳入绿水之中。
项寻才游到邵荣身侧,刚要开口劝解却见他猛地游开了。他正不知如何反应,见那邵荣是往船的方向游去,不禁蹙眉轻叹一声:“早知道我就晚一会跳下来了,这会子上哪儿找替换的衣服啊……”
姚觅见邵荣游了过来,慌忙抛下黑绳,让其借力,将他拉了上来。待邵荣上了船,这姚觅故意一扯绳子将它扯出了水面,悬于项寻够不到的地方。
未待姚觅开口,邵荣轻声道:“没救上来。”
姚觅眼中闪烁起疑,但依旧柔声道:“无碍,以后你万不可再如此为之,我会生气,会动怒。你快去船舱里换件干净的衣裳,莫要着凉。”说罢她转身扶着船栏,见项寻还在水中无法上船,抬着头一副恳求的样子,冷声道:“项大侠,你莫要慌急,荣哥功夫浅薄远不如你,自然是找不到那赤貂,但以你功夫修为必能找到。我已经停船等你,等你找到赤貂再拉你上船。”
项寻用手轻滑水面,暗咒自己自作自受。虽说到了此处这绿水已经没了薄冰,却依旧冰寒刺骨。要知道这赤貂是假的,是涂了颜料的冒牌货,沾了水送上岸定然立马穿帮,当然这也就罢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以姚觅此时的态度,就算他上了船,于何处寻那换洗的衣物。思来想去他就索性呆在了这水里,然而他心焦的是,云舒还在船上,一时确实不知该何去何从。
见那项寻只是眯着眼睛瞧她,完全没有要去寻找的样子,不由怒从心中起,她一把拎起云舒的衣领,掰着她的脸让他们二人可以对视,吼道:“如果项大侠缺个帮手,我将这位姑娘给您送下去,你们结伴找如何?”说罢便作势要将云舒甩入水中。
云舒双目坚定,她自觉无所谓,若是项寻不得上船,她自然也要与他同在的。倒是一旁的邵荣上前一把拦住了姚觅的手,快速将云舒解救了下来。云舒刚双脚着地,他便迅速缩回了手,转身面对姚觅,冷声道:“那赤貂是假的,找上来也无用。”
姚觅瞪大了眼睛,双眸中似要挤出血来一般,刻骨般反问道:“假的?”
邵荣轻轻展开手掌,红色的染料染得他手掌的纹路清晰异常。姚觅一把将云舒拉至身侧,单手紧掐着她的脸颊,怒斥道:“你们耍我是吗?”
云舒本就云里雾里,这赤貂呆在自己身边许久,何时变成了假的。如果这赤貂是假的,那么她和项寻追着个冒牌货千山万水鞍前马后岂不是更是笑话。她回答不得姚觅的问话,因为她比姚觅更糊涂。
姚觅只觉云舒态度傲慢,轻哼一声道:“既然赤貂是假的,留你们也就无用了。”
说罢掐着云舒的咽喉,缓缓抬起了臂弯。云舒虽是俎上之肉,却紧咬着嘴唇竟不做半分挣扎。姚觅心笑道:“跟我耍态度,只会死的更难看。”说罢手指更多用了一分力气。
邵荣一把拉住姚觅的手,刚要开口阻止,但见水花四溅,项寻如水中白锦凌空而起,宛若游龙旋身而降,破水而出凌云而下。姚觅来不及反应,只在恍惚之间,云舒已经被项寻拥入怀中,护于身下。
云舒一把抓住他沁得透透的衣衫,欣喜道:“你还好吧?”
项寻慵懒地笑了笑,又故意打了个喷嚏,道:“这个天气不是很适合游水。”说罢竟还摆出一副理所应当之态,于姚觅面前躬身行礼道:“还请姚姑娘赠件干净点的衣衫,否则我这水游得不痛快,再着了凉,就亏大了。”说罢回身冲着云舒一个浅笑,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对着姚觅说道:“最好是件白色的,如果没有的话青色也行,实在没有蓝色也罢。我不爱黑色的,我家舒儿说了穿黑衣的像强盗。”
云舒一听不由破涕而笑,于他身下轻掐了下他的腰,项寻虽觉吃痛,可为了气度硬是憋住了未曾失口喊痛。
可这话听在姚觅耳中只觉受辱,眼前项寻的嘴脸于她眼中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她咬牙愤恨地怒斥道:“信不信我现在依旧可以将你们赶下去?”
项寻忽然敛去了笑意,轻轻放开怀中的云舒,背手行到姚觅眼前,他眼中的她冷得像一块永远融化不了的冰,因为你融化不了她,所以她在你眼前不管所处的是优势还是劣势都永远保持着高傲。
项寻轻轻翻了下眼皮,冷声道:“信!当然信!不枉费我说你蠢,既然你蠢不自知,本公子就直白的告诉你,你蠢在哪里。”
邵荣闻言欲出手隔开项寻,却被姚觅轻轻抬手拦住,她半眯着眼睛,厉声道:“让他说!等他说完了说够了,再把他扔进绿水里去。我想他会发现自己喜欢游水的。”
邵荣的手依旧拦在二人中间,项寻倒是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很奇怪。”
姚觅微微转了转眼珠,却也没有对邵荣多做言语,只是双臂抱于怀,斜视着项寻,冷声道:“你应该知道,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虽说马上到十绝岛了,但我完全可以把船再驶回去,找到一处最中心的地方,让你前后都找不到陆地的地方,再抛你们两个下去。你很清楚,我并不急着回家。”
项寻轻哼一声,声色慵懒,道:“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蠢在什么地方么?你应该知道,现在赤貂这条路你走不通了,此刻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回到十绝岛找你老爹帮忙。可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十绝那老头不会帮你的,所以你这个家急不急着回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姚觅心中一怔,被他说中了心中的忧虑不免有些不安,忙用高出一度的声线,冷声道:“即便如此,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既然叫我毒娃子,那我就毒一下,看着你游水挣扎虽然对我未必有什么好处,但我就是图个乐也好。”
项寻轻轻拍了拍手,笑道:“好吧,那我直说吧,我有办法让你老爹救你的骆千乘。话说完了,现在将我们二人抛下去吧,来博你美人一笑。”
“你此话当真?”姚觅虽是心中疑虑,但这确实是她现在最大的希望。
“到了十绝岛,是你的底盘,如果我做不到,你自然有更多的办法寻个乐。”
“好,你随荣哥去舱里换件干净的衣裳吧。”
“我要白色的。”说着项寻轻轻执起云舒的手,走到邵荣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喜笑言道:“劳烦荣兄弟了。”
“等等……”姚觅声色极冷,道:“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否则我定不负你给我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