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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将军府是先皇赐给风华的,据说当时圣上给风华挑了三块地,都是风水宝地。结果风华看都没看图纸,就一个要求:大。于是将军府就选在了这里。可惜,自从宅子被赐下去,发挥的最大作用大概就是将军府初代主人在这里喜结连理,并且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宝宝。
之后,大将军奔赴战场守卫边疆了。然后回来住了两年,就被大火烧了。
看那楼起,看那楼倒。在旁人眼里,将军府一直是一座冷冰冰的建筑,它存在的十年基本上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过路人。甚至好多人都不知道将军府原来在这个地方。直到一场大火,它让所有人见证了它的毁灭,彻底的毁灭。
此时的将军府倾頽、荒芜。继续往里走就会发现矗立了23个墓碑,所有的墓碑上都写着名字,此时三个人站在一座墓碑之前,还有一行人站在稍远的外围。
言无庸穿一件玄色衣服,在一座墓碑前焚烧了一张纸,墓碑上赫然写着:风华与顾云舒之墓。没有写“大将军”也没有写“夫妻”,只是单纯的两个名字,就像两人生前,从来不在乎名分地位,只是这两人比任何人都要亲密。
“小胥无庸立”这几个字便说明了墓碑是谁顶着杀头的风险立的。
待纸烧干净,苏忍天二人也退到了外围。
言无庸低声恭敬道:“岳父岳母大人,小胥今天又把李卫烧给您二人了。有他下去陪着,估计岳父大人有的忙了,希望您宝刀未老,教训人也有力气。”想到这他笑了一下,久违的纯粹的笑容。
接下来,他又缓缓地说了一些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声音温暖又低沉,就想是在对自己的长辈絮絮叨叨一样。
好一阵,他终于走向旁边的一座墓碑。
他伫立良久,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墓碑,半晌,柔声道:“慕慕,好久不见。”
又停顿了好一会,他自己先笑出声音来,打趣道:“本来憋了好多话的,但这个时候,好像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他歪歪头道:“要不,我给你讲讲最近皇城发生的八卦?你以前就喜欢听这个,不知道现在在听谁的八卦,有没有有意思的?最近我倒是听说了一件关于···”
接下来言无庸开启了八卦名嘴模式,把个八卦讲的深入浅出,时不时引经据典,声音虽然一直很轻,但是抑扬顿挫是没错的。
讲到最后,言无庸沉默了一会儿,道:“是不是只有我来这,你才能听到这些?你一定很孤单吧,不过不要怕,很快他们都会陪你去了。”
之后是一片静默。
言无庸将披风系好,一行人静默无声得朝外走去。
言无庸平静问道:“忍成去追了?”
苏忍天点点头,难得话不多:“嗯,已经追过去了。”
刚刚一个人就站在他们这群人外看了挺久。为了不打扰主子,他们也没动,直到刚才这个人转身走了。
沐风一进了院子,就摊到在了床上。她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经常做的一个动作。
今天是清明节,想着晚上没有人,她去了将军府,可是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人在那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将军府里居然有那么多墓碑,尤其是她看到,有一座墓碑上居然写着“爱妻风慕青之墓--言无庸立”她感觉自己瞬间惊住了,就像被雷电击中了,她内心有震惊,有酸楚,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恐怕就是“言言”二字。
一切她都明白了。言言克妻传闻,都尉的死,言子馨的去世,李卫被斩首,还有那一个个消失不见的名单上的官员。尽管她找不到证据,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言言做的,为她做的,言言把本该是她身上的责任全部扛下来了,并且却走越远。
言言,这些跟你都没关系啊!尽管没有看到正脸,但是那个孤单寂寞的背影,让人心疼。我不过是你幼时认识了两年的小屁孩,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如果皇上知道了怎么办,你会把自己置于何种境地你不清楚吗?
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来,“言言,言言····”她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好像这样离他就更近一点,直到她察觉出房中多了一个身影。
言无庸站在书房的窗口前,苏忍成一言不发的站在后边。
“跟丢了?”言无庸问他。
苏忍成点点头。
“怎么会?”
“追到一个有很多出口的巷子,我没敢追太近,等转弯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了。”苏忍成一板一眼道。
“呵呵”言无庸笑出声,道:“忍成,如果忍天说谎的话,我是听不出来的。”
苏忍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呢,忍成?”言无庸手伸出去,触到了凉凉地空气。
没有声音。
言无庸道:“让我猜猜?忍成14岁到顾姨身边,16岁到我身边,能让你说谎的人,要么是顾姨的人,可这不太可能。那么是14岁或者16岁以前认识的?”他歪歪头,疑惑道:“难不成是青梅竹马?”
苏忍成还是没说话。
言无庸摇摇头,道:“看来,忍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了,对方这么重要,让你连生命都不顾?”语气到后头已然发冷。
半晌,苏忍成沉声道:“属下向主子发誓,她绝没有害将军府,言侯府之心。”
“呵呵”言无庸笑了,微微转头道:“发誓?”静默了一会道:“既然忍成这样说了,这次就算了,不过仅此一次。”
苏忍成叩了几个头。
“起来吧。”言无庸将手缩回披风内,今年冬天真够冷的,“你想隐藏的这个人跟将军府有关系?”
苏忍成呆住了一下:“主子怎么···”
“呵呵,你在发誓的时候,把将军府放在了前面,很显然是在说明这个人与将军府渊源颇深,我大胆推测一下,难不成,他是将军府的人?”
苏忍成不说话了,他害怕再说下去什么都暴露了,主子太可怕了。
言无庸见他不说话也不为难他,只是道:“忍成,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既然你求情了,这件事我便不再过问了,出了任何事情,你能承担便好。”
良久,苏忍成道:“是。”说完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