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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奶奶伸手,想去抚摸儿子的头,却又迟疑着。正在这时,陈海平忽然道:“娘,我想把于叔接京里来。”
猛听儿子提到“于叔”,十三奶奶一惊,差点把水盆蹬翻。
“接……他来干……什么?”十三奶奶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陈海平的老娘大婚,当然要办的风风光光!”陈海平笑道。
“你让……让我们结婚?”十三奶奶吃惊地问道。
儿子不管自己偷人养汉,十三奶奶就已经烧高香了,至于结婚,十三奶奶是想都不敢想的。
“娘,这些年我一直看着呢,您和于叔的感情确实很好。”陈海平道。
“海平,我们也不是非……结婚不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十三奶奶有些难堪地说道。
陈海平笑了,他拿过毛巾,一边给十三奶奶擦脚,一边调侃道:“娘,都这么些年了,您的觉悟怎么一点都没有提高?”
“提高什么觉悟?”十三奶奶不解地问道。
“谁是您儿子?”陈海平笑着问道。
“你啊。”十三奶奶道。
“这不结了!”陈海平道:“您也不想想,您儿子现在是谁啊?”
十三奶奶低下头,道:“娘就是知道,所以才更觉得对不住你。”
“娘!”陈海平的脸色凝重起来。
十三奶奶吃惊地抬起头来,望着儿子那张越来越严肃的脸。
“娘,从今以后,不论您做什么,只要您儿子不在乎,那您就不必在乎任何人!”盯着十三奶奶的眼睛,陈海平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半晌,十三奶奶笑了,带着泪笑了。
就像孩子似的,十三奶奶重重点了点头。
又和母亲唠了一会儿,见母亲确实心安了,陈海平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这一夜,自然不会有人来和皇后娘娘争,陈海平回到房里时,孙茜已经洗的香喷喷的。
没有了似火的激情,但现在是灵与肉的结合。
“真好!”当飞上天的那一刻,孙茜全身绷紧,双手双脚死死缠住丈夫的身躯。松弛下来后,孙茜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地轻声叹道。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精力恢复了过来,陈海平把妻子搂进怀里,两人谁也不说话,静静享受着夜色里的温馨。
“你知道了?”许久,孙茜问道。
“知道什么?”
“娘打一知道你占领了京城,心情就不好。”
沉默片刻,陈海平道:“我让娘把于发山叫到京里来。”
孙茜一听,立刻吃惊地坐起身来,看着丈夫的脸,问道:“你把于发山叫京里来做什么?”
看着妻子周身诱人的曲线,陈海平道:“能干什么?当然是让他们结婚啊。”
半晌,孙茜郑重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没有说话,陈海平微微点了点头。
稍后,孙茜不解地问道:“让他们结婚,为什么要到京里来?”
又把妻子搂进了怀里,陈海平道:“我陈海平的老娘、孙茜的婆婆、胜男大小姐的姥姥大婚,当然得办的风风光光。要不,那成什么话?”
孙茜有些发傻。
紧了紧手臂,陈海平叹了口气,道:“茜儿,我这么做既是为了让娘安心,更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女人寡居再嫁不是什么丑事,更不是罪恶。夫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身为儿女不能仅从自己的感受考虑这个问题。”
说到这儿,陈海平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嘲讽:“儒家讲顺者为孝,但这要是他们的寡居老娘想要找个老伴,这原本满天下的孝子可能就找不到几个了。”
想笑,笑不出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好,孙茜把丰腴健美的身子紧紧地偎在了丈夫的怀里。
――――――
长垣是北直隶境内的最后一个县,过了长垣就进河南境内了。
十月十四日,午时刚过,迁徙大军抵达了长垣。
长垣县城不大,装不了多少人,要是换个时候,还可以把城里的死老百姓都赶出去,给这些贵人们腾地,但现在不行,不敢。
别说两宫皇后准不准许,就是那在周围游荡的反贼骑兵,也叫这些贵人们都没了脾气,变成了知冷知热的好人。
未时三刻,孙承宗、秦良玉和卢象升护着两宫皇后、嫔妃、太子以及少数皇亲国戚和大臣进驻了长垣县城。
至于其他的那些贵人们,那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天还早,大军继续前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多贵人进城了,当然得要戒严。城门得关,守城的兵丁都换成了卢象升的天雄军。至于秦良玉的三千白杆兵,都在城里王元外家的外面守着呢。
伫立在城头,望着城下滚滚南去的人流,孙承宗和卢象升的表情都极严峻。国破家亡,当年北宋南迁,也就是这副模样吧!
远处,当那三千精锐铁骑出现在视野里,孙承宗和卢象升都不由把眼睛眯了起来。
他们都观察这支骑兵多日了。
“建斗,你看元仪如何?”良久,孙承宗问道。
建斗是卢象升的字。
“人才,难得的人才。”卢象升由衷地赞叹道。
默然片刻,孙承宗又道:“元仪确是难得的人才,但元仪为人太过忠耿,又太过骄傲,天下间能善用元仪的人屈指可数。”
卢象升一听来了兴趣,他问道:“老大人,不知有那些人能善用茅大人?”
孙承宗道:“老夫,元素和你建斗。”
“我?”卢象升吃了一惊。
点了点头,孙承宗道:“建斗,你和元素都是大才,你们的性子很相似,却又有不同。”
听到心中最尊崇的老人品评自己,还把自己和袁崇焕相提并论,卢象升受宠若惊,他不由自主地躬身问道:“老大人,象升愿闻其详。”
孙承宗道:“建斗,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和元素为人都极赤诚,都极能鼓舞人,都善于带兵,这是你们最大的共同之处。”
卢象升暗自点头,又问道:“老大人,那不同之处呢?”
孙承宗道:“元素的性子跋扈,野性重,而你建斗不同,建斗你忠贞诚厚。”
举世滔滔,知心者几人?默然良久,卢象升一躬到地,道:“象升谢过老大人。”
伸手扶起卢象升,孙承宗道:“建斗,元仪如我的学生一般,我很担心他。老夫已是古稀之人,今日不知明日事,所以我就把元仪托付给建斗你了。”
卢象升忙道:“老大人,您春秋正盛,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摇了摇头,而后望着那队逡巡前行的骑兵,孙承宗道:“国事日坚,如果不图振作,那十年后,他们就会踏碎一切。”
卢象升道:“老大人不必太过忧心,江南富庶,十倍于北方,只要整顿军武,我们又有何惧?”
孙承宗叹道:“难呢!”顿了顿,又道:“太子尚在襁褓,而争权夺势者众,现在又有谁能震住大局?”
卢象升道:“有老大人您在,又有什么不可能?”
孙承宗道:“如果监国之人信任我等,那局势自然会好转,但若……”
卢象升是聪明人,这一路上又已经耳闻了不少,到现在他终于知道孙承宗和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了。
默然良久,卢象升道:“老大人,两宫相争,非国家之福。”
“是啊!”孙承宗叹道,这他又何尝不知?太子毕竟是周皇后的儿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可不争……
奈何,轻轻摇了摇头,孙承宗转身向城下走去。
望着孙承宗苍凉的背影,卢象升心头发酸。
――――――
秦良玉的性子耿直,和谁走得近并不避讳。
和懿安皇后呆的时间越长,了解的越深,秦良玉对这位年轻的皇后就越是佩服。很多时候,秦良玉觉得她才是二十五岁,而懿安皇后则是五十六岁。
安顿好了之后,秦良玉照例又来到了懿安皇后的房间。
见秦良玉来了,太监章程立刻退了出去。
让秦良玉坐下,张嫣也落座。闲谈了几句后,张嫣道:“秦将军,以后多去皇后那儿看看太子,我这儿就少来些。”
秦良玉愕然。
看着秦良玉,张嫣严肃地道:“我认真的。”
见秦良玉还是不解,张嫣轻轻叹了口气,道:“太子毕竟是她的儿子,不是我的。”
这一刻,张嫣眼里有着难以言说的哀伤,想到那个可怕的传言,秦良玉的心就是一阵抽搐。
传言说因为魏忠贤和客氏使坏,用极其阴损的法子做掉了懿安皇后腹中的胎儿,而且也让懿安皇后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秦良玉也是女人,也是母亲,所以她能理解懿安皇后这一刻眼中流露出来的哀伤有多深重。
不知道如何劝慰懿安皇后,良久,秦良玉站起身来,轻声道:“皇后,那我去了。”
点了点头,张嫣道:“去吧。”
腿上好像坠着两座山,秦良玉一步一步向房门走去。
“秦将军,走好。”
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张嫣轻轻的祝福声。瞬间,泪水湿润了秦良玉的眼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