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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呼吸是滞的，身体是僵的，心情是乱的，脑海弹幕汹涌澎湃，最后颤着声音挤出几个字：“你……你好……”
他没有再说话，翻开桌上的简历看起来。
办公室特别安静。
静得让人尴尬。
舒服坐直后背，双手放在膝盖上，低头盯着砖纹。
要么还是先道个歉？
“谈……谈校长……昨……昨天……”
他的声音很冷淡：“昨天怎么了？”
舒服猛吸一口气，声音响亮，直接吼出重点：“对不起！”
空气凝固。
数秒后，他吐出一个字：“哦。”
完全没有任何要原谅的意思。
舒服提心吊胆，想起赔偿的事，弱弱问：“您的身体还好吗？”
这犹如关爱老人一般的语气，谈昊停下翻阅简历的动作，抬眼一睨：“我身体很好，除了脸上的伤。”
应该是要赔偿的意思吧？
自动脑补N篇霸道总裁文剧情后，舒服看了看落地窗折射的人影，顿时收起所有的胡思乱想。
像她这样的妖艳贱货，完全不符合小白文女主的标准。
就算要发展，那也应该是《五十度灰之霸道女总裁》。
理清楚所有可能后果，舒服决定直面问题：“昨天的事，非常感谢您，谢谢您将钱包还给我，像您这样拥有完美品德的人，完全符合职员对于优秀领导人的向往，今天来到贵公司面试，有幸与您见此一面，我已十分满足，改日我定将亲自送上一面致谢锦旗，以回报昨天谈校长对我的帮助。”
说完，她摆出万分真诚的神情，随时准备着其后感动落泪的戏份。
“不用锦旗，直接给钱。”
啊哈？
他凝视她，一字一字道：“助人为乐应该是种美德，而不应该成为负担，我个人的损失费，还请你全部承担。”
舒服傻眼，等等……这完全不是她熟悉的套路！
“做为国内最有钱集团的高层，您怎么看得上那几个小钱呢，哈，哈，哈……”尴尬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谈昊冷笑一声，“真不好意思，集团有钱不代表我有钱，而且我们公司是集团里最不赚钱的一家，我绝对不会看不上你即将支付的赔偿数额。”
说完他就把医药单摆了出来，舒服扫了眼数字，快速心算。
还好，医药费不多，ct加伤口处理总共也才六百八。凑个整，算七百，两只口红钱而已。
给给给！
“除了医药费，昨天你踩碎的眼镜，也一并算入赔偿金中，总共是两万八，价格清单在这里，请于一个月内支付完毕。”
这下子，舒服几乎没跳起来，炸毛道：“两万八？”
谈昊扶了扶眼镜架，面无表情继续道“是的，两万八。你应该庆幸，昨天我戴的是最便宜那副，如果是今天这副lotos，按购入价，你应该赔偿十万欧元。”
舒服听得一愣一愣地，听到最后的十万欧元，下意识往门的方向扫了眼。
要不要，跑路？
“怎么，想跑路？”他拿起简历，“这上面记录了你所有的个人信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舒服欲哭无泪：“您今天是来面试我的吗……”
“不是，我是来追债的。”
舒服垂下头。
还以为今天可以收获一份好工作，没想到……
T.T
冷漠的谈校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递了个同样冷漠的眼神，“这样吧，你先写个欠条，回去想想怎么还债，要是还不上……”
“不，我今天就给您。”她深知自己一个刚出校园的菜鸟根本不是资本主义家的对手，更何况本来就是她伤人在前，赔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纵然她内心已经悲伤逆流成河，嘴上却义正言辞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校长你支付宝多少？”
谈昊愣了几秒，而后报出账号。
“好了，钱已经转过去，您现在查收一下。”
谈昊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转账数额，一言不发陷入沉默。
舒服往椅子上一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语气无奈问：“现在，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面试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进入正式面试过程后，对面的人反而比刚才要钱的时候更阴沉了？
明明她才是那个赔钱的人……攒了两年的压岁钱就这么没了，心痛到无法呼吸。
舒服委屈地看着对面的谈昊，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像吸血鬼，资本主义吸血鬼，而且还是一脸斯文败类的那种。
金丝眼镜框，一尘不染的西装，生人勿近的气质，简直就是万千少女幻想的标准总裁。
可惜出场方式不对，深深掐断她对于高富帅的所有向往。
她叹口气，对自己这次面试的结果不抱希望，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被麻烦缠上身。
离开前，谈昊喊了助理送她，舒服受宠若惊，刚要拒绝，想到自己打水漂的二万八，生生又将话咽回去。
他起身，和她一起往门边去。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舒服觉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要说点什么才好。
“谈校长，下次捡钱包，记得喊大点声，还有，像您这种身份的人，出行还是坐专车比较好，地铁这种平民交通工具，不太适合您。”
她讲的十分真诚，丝毫没有任何嘲讽意思，为了杜绝下一个倒霉蛋的出现，她有必要提醒他规避风险。
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做人还是实诚点好。
谈昊拉开门，“哦。”
车平稳行驶。
开车的是昨天那个怪小哥。
舒服仔细回想，模糊记得名片上那一行黑体字应该是“校长助理陈风”
陈风笑得格外友好，“又见面了，今天面试怎么样？”
舒服先是对他的推荐表示感谢，而后才小心翼翼回答他的问题：“我资历太浅，估计没戏。”
显然，陈风并不这么认为，“难得谈校长亲自出面，你肯定可以入职。”
科科，那是因为他要追债。舒服一想到钱，内心就无比郁闷。
回学校的时候，为了报答陈风给她的面试机会，舒服请他去校门口喝奶茶。
聊着聊着，陈风话匣子打开了，三句不离他家boss。
原来谈校长刚回国，之前一直负责海外对接项目，这个月刚调回来的。
“常青藤优秀毕业生，年薪百万，今年才二十四岁，集团里鼎鼎有名的牛人，前途不可限量。”陈风一嘴安利的语气，完全就是迷弟状态。
舒服听完就更郁闷了。
陈风注意到她的沉郁神情，立即收起笑脸，担忧地问：“是不是因为赔钱的事？慢慢还就好了，校长不会为难你的。”
舒服惊讶，好奇谈昊公开追债丝毫不在意形象的属性。
晚上洗完澡，寝室里就她一个人，甘甘有事回家，其他人也已经全部搬离。
舒服趴在床上，进行日常发呆状态。
手机响起微信提醒消息，是多日未联系的豆瓣网友二狗子
——干哈呢？（抠鼻）
舒服翻了个身，快速打字点击发送。
——妈的今天倒血霉了。
——怎么？来大姨妈了？
——比大姨妈还要命。
她懒得打字，点击语音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二狗子依旧秉承“无论如何都不语音爱好打字”的作风——虎摸，下次注意点，看清楚了再动手，钱包不离身，不要再丢东西了。
舒服按下语音键——“知道了啦。”
短暂的寂静后，屏幕再度亮起。
——那人帅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舒服想了想，口是心非回答：“丑，特别丑。”
等了半天，二狗子的头像迟迟没有提示消息。
舒服也没放在心上，点开追剧app，嗨皮地开始看英剧。
办公室。
谈昊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点开最后一句语音消息。
聊天背景的左侧，樱桃小丸子的头像赫然入眼。
正好，是舒服的微信头像。
她的一个字，干净利落，直击人心。
丑。
她竟然说他丑。
谈昊深呼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待发消息，删完又一个个字地打上去。
——我回国了，要不要见一面？
算了。
退出微信，点开支付宝，将最上面一笔金额重新转过去。
一切操作完毕后，陈风的电话正好打进来，声音温柔：“boss，集团人力资源那边搞定了，最快后天舒小姐就能入职。”
谈昊嗯一声。
电话里陈风语气轻快：“我的方法还不错吧？要是还没能领悟精髓，我再给您列个总裁红文书单？有一本《龙傲天我爱死你了》还蛮不错的。”
谈昊再也忍不住，直接开吼：“陈风你到底会不会撩妹！去你大爷的总裁红文！”
他妈的简直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