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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
林柏山接到了直属上司崇海警察厅厅长杜世明的电话，说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让他去警厅一趟。哎，干警察这一行，总是会有很多重要的临时会议，对此林柏山倒是习以为常了。平常杜老找他们过去开会谈话之类的事情都是由他的秘书打电话，但这次却是杜老亲自打电话过来，这只能说明这次的会议不同与以往。
当林柏山怀着满腔疑惑赶到位于皇甫区的警察厅大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同样是满脸疑虑的东浦警局局长许雁国，问他是否知晓杜老找他们所为何事，对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他跟自己一样对这次所谓的“重要会议”也是毫不知情啊。
两人一起沉默是金地上了三楼，熟门熟路地走到杜老说的那间小会议室，林柏山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杜老的声音。
林柏山也不跟许雁国这位老战友矫情，推门进去，许雁国跟在他后面进来。只见，里面已经坐着五个人了，除了首位的杜老，其他四位分别是皇甫区、富阳区、安定区以及南辉区四区的警局局长。呵，看来今天这会议真的很重要了.....。
“小陈他们也快到了。你们俩找个位置坐下来先吧。喝茶的话自己倒，今天这会议不会有多余的人来端茶递水的。”杜老只是微微朝两人点了下头，便又闭目养神了，那古井无波的老脸上读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不过林柏山倒是从杜老的话里听出了杜老想传达的意思——这次会议只有杜老和崇海各区的警局局长参加，而这间会议室也已经做了防间谍行为的有效措施——保证这次会议的内容不被与会之人以外的人知晓。
大约过了十分钟，虹宝区、锦山区、宁汇区三区的警局局长陆续到了。杜老才睁开双眼，轻轻敲了敲桌子，叙旧闲聊的诸位局长立即噤声，端正坐姿注视着杜老，等其开口。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想各位都或多或少收到线报——咱们崇海的那些帮派势力很有可能要在近期之内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火拼’。说难听点，就是黑吃黑，抢地盘。这是得死人的——死很多人的！我们要是控制不住形势是要出问题的——出大问题的！”杜世明拍着桌子配合着自己的话语，这样子就不需要太多废话，眼前这些都已经自己飞翔的老鸟才会充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见在座的诸位都或真或假地摆出了严峻的表情，杜世明才继续说道：“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也都是明白人，我这个老头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就把该说的说了该谈的谈了！”
在座的诸位局长立即摆出适当的表情——那几乎没啥区别的神色几乎同时出现在这些外形各异的中年大叔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他们默契呢还是事先彩排过？
“在座的诸位吃这一行的饭也都几十年了，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也有好几年了，对于警方与黑帮之间的那些勾当应该都是十分清楚了。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这社会要是没有犯罪分子，黑帮组织，我们这些当警察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个城市要是没有黑社会，没有犯罪，那我们这么多警察靠什么吃饭，哪来的专项拨款，何来的津贴奖金，谈何价值荣誉！”
对于杜世明这位崇海警界的头号人物说出如此“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言论，在座的诸位局长却是连连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受教模样。
“但是，水太污浊了也不行！太过污浊的水不但养不了鱼，反而会毁了整个湖，谁也活不了，这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我们警察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维系其中微妙的平衡——让这‘湖水’虽然不是清澈见底但也不至于浑浊不堪。”杜世明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接着说道：“我对于我们崇海这片‘湖’的要求是——‘让人感觉是可以下去游泳的’。呵呵，这要求很高，想要实现需要做多方面的努力。不过，这三年这‘湖水’还算干净的，没以前那么浑浊，差不多是可以‘钓鱼’的。看来当初那份‘协议’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上许多，其中大部分的功劳可能要属于‘暴走族’的吧。呵呵，这个‘暴走族’确实很有意思，这一点小许应该十分清楚。”
许雁国拿不准杜老话中的意思，只是态度谦和地随口附和了几句，其他局长也不知杜老突然提起‘暴走族’的真实意图为何，都只是适时地微笑点头跟着感慨几句，烘托一下气氛。
在摸不准领导的真实想法之前千万不可妄出言论，以免说错话站错队万劫不复，这是最基本的为官之道之一。在座的这些局长哪个不是老油条，认真严肃地说这些没营养的空话套话屁话是半点都不感觉心虚脸红的。
杜世明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简单地说吧，这次找大家来就是给在座的诸位提个醒，别到时候各搞各的乱了分寸，站错了队伍。”
「重点来了！」——诸位局长会心一笑，立刻做洗耳恭听状，表面上说什么提个醒，其实这就是一种命令一种警告——不听的听不进去的必然是会被清洗掉的！
“你们都清楚，每次那些黑帮搞争斗，都是我们警察‘大丰收’的时侯。说什么‘打黑’，说穿了，我们就是在给那帮浑球‘擦屁股’，不过这‘擦屁股’的工作却是最轻松最有利可图也是最彰显我们警察光辉形象的——打黑，这东西在这和平社会都吸引人眼球啊，多少功劳在这里面啊！呵呵，犯不着在我这里装，你们谁都喜欢这差事！”杜世明说道：“这次的黑帮争斗估计崇海大大小小各帮派都会参与，活下来的可能只有一两家，所以这次的‘擦屁股’工程很可能会成为‘崇海市近三十年最大的一次打黑行动’，电视报纸一定会大书特书，到时候任市长的政绩就又会添上重重的一笔，而我们在座的诸位自然是直接受益人。”
“我这把老骨头也快退休养老了，到时候我这个位置就从你们这几个人里面挑，所以，我郑重地奉劝各位一句——跟‘那些人’保持友好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好，但千万别在这种关键时候犯了糊涂，我们的工作是‘擦屁股’，只管擦好就好，犯不着去为某一个势力‘押注’，押对了或许很好，但押错了呢——一旦押错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