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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上一胎折腾得太少,这一次怀孕,秦浅终于知道为什么白镜在说起来的时候会如此羡慕自己。
最初是害口的厉害,从早上起来就是干呕,一天到头也吃不下什么,全凭余寄傲开的药吊着,并且还嗜睡,身上总是感觉疲惫,和袁霜说话都能倚在靠垫上睡了过去。
袁霂索性让秦浅不要出门,就在屋里睡个过瘾,只是每天定时要在屋里走上一阵。
袁霭虽然还是对秦焘颇有微词,可无奈自家妹妹死心眼的就喜欢了这样一个人,在使尽了浑身解数为难秦焘,却被秦焘笑眯眯地接了下来之后,他也总算是消了气,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秦焘。
林芷的身体却似乎有了转机,袁霜不光和袁霭深谈了一回,还与林芷长谈了一次,也不知她究竟说了什么,林芷居然还是从原先的消极惫怠,转而变得有几分生机,甚至还盼着袁霜和袁霭能让她早日抱上孙儿外孙。
秦浅有时候会过去陪林芷说说话,林芷居然偶尔还会提及敬王爷,她笑着道,“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如同我一样惦记着他,霜儿会嫁人,霭哥儿也终会有自己的生活,若是我再去了,怕是大家都要把他忘记了。”
秦浅听得心酸,却还是微笑着点头同意,转头再看着从怀孕之后一直不离自己的袁霂,心里一片安定。
秦焘如今也算是解开了心结,还曾经在某日回去秦家看望了老太太。
老太太见了秦焘,恨得牙痒痒,伸手便举着拐杖结结实实打了秦焘一记,秦焘没躲闪,肩膀被打得青紫了一大块,打过了之后,老太太又心疼,只是拉不下脸来,便黑着脸中气十足地将秦焘大骂一顿。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如此畅快的骂过人,老太太从“父母在,不远行”骂到了“小杖受,大杖走”,中间喝了整整一壶茶,还是旁边的凝翠劝着老太太这样太累,又加上秦焘陪着笑劝说日子还长,攒着下回继续骂也不迟,老太太才魄力十足地挥挥手放秦焘走了。
秦焘还去看了秀云,她现在身体还好,只是神志有些不甚清明,见了秦焘居然扑过去喊“表哥”,吓得秦焘半天没敢往里走一步,周姨娘年纪也大了,再也折腾不动,被白镜收拾得服服帖帖,老实陪着秀云在屋里呆着,偶尔扶着她出门晒晒太阳。
秀云总觉得自己还在涿州府上,她精神好的时候,便指使着周姨娘将屋里院里打扮的和当年一模一样,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秦焘替秀云梳了头发,凑得近了,才听得,是当年秦柏做的诗句,她人虽然不明白了,记性却好,连秦焘都有些模糊的句子,她背得异常分明。
白镜生了一个姑娘,总算是儿女双全,喜得一向古板的秦熙也忍不住神采飞扬。
或许是对于孙蕙还存着些愧疚,余氏终于对家里所有事情都放了手,平日里只陪着秦松,要么就是看着孙儿。
孙蕙和秦煦分了房住,虽然绿萝跑了,孙蕙还是替秦煦又纳了一房小妾,秦煦成天与小妾腻在一起,尤其是当着孙蕙的面,更是有几分肆无忌惮的味道,孙蕙却对此毫无感觉,只是在小妾开始不安分的时候敲打了几下,让她明白内院里做主的究竟是谁,小妾不过是陪秦煦玩闹的,只要老实安分,孙蕙对她还算客气,但若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她随时能够将她卖了再重新买个新丫头进来陪秦煦。
余寄傲的药方已经定了下来,秦焘在服侍林芷两个月后再一次出门寻药,袁霜将他送到了门口,叮嘱他要早日回来。
袁震还是经常过来别院,但是很少借宿,听袁霂说,他现在和郑娴的关系变得好了许多,甚至在提起她的时候,面上能带出一丝笑意。
郑娴也终于生下一个男孩,让皇后的心终于落了地,自然对袁霂一家的所作所为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家姑娘在眼见着没有希望的时候,终于给家里去了信,没过几天,苏家便来人客客气气的将她接了回去。
听说现在已经定了亲事,开春就要成亲了。
雪琼虽然能吃苦,却有些受不住别院的简单,若是连王爷都不要人伺候照拂,她就算做了侧室又能如何?她也很快打了退堂鼓,求袁霂许了一门差不多的人家,虽然现在还在别院里当差,却只等着选个好日子便嫁过去了。
玲珑倒是适应得好,她身份特殊,不是能随便配个什么人的,她也不急不躁,陪着绿萝呆在院子里自得其乐,她心灵手巧,倒是跟着绿萝很快给小宝宝做齐了全套的小衣服小袄。
让秦浅最为难的事情就是苏果居然也怀孕了,因为是第一胎,难免有些惊慌,青衣索性替她告了假,不再让她过来干活。
好在绿萝和玲珑两人自愿请缨,将苏果的活儿接了过去,总算解了秦浅的围。
秦浅曾经偷偷问过玲珑,是否还想着服侍袁霂。
玲珑却笑得淡,“说句不敬的话,您别见怪。”
“你说。”秦浅道。
“您当他是个宝,可旁人却不见得也这么觉得。”玲珑说话的时候带了一丝狡黠。
秦浅心想也是,谁天生就愿意伺候服侍着别人,二丫头一家不愿意为了钱财而失去自由,显然,玲珑也不愿意一辈子做姬妾。
“若是有合适的人,”秦浅笑道,“我会替你安排。”
玲珑听了大喜,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秦浅磕了几个头,她不求富贵享受,更不愿意做为玩物缠绕着男人,只求一桩普普通通的婚事,嫁一个老老实实能过日子的人。
秦浅有时候也会想,若是没有嫁给袁霂,而是嫁给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或许她现在的生活也会平安祥和,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一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微笑。
她得到了一辈子最珍重的礼物,那么为了他而失去的那些,便不用再去计较,不用再去想。
袁霂在秦浅耳边低声问道,“想什么呢?”
秦浅回头看着袁霂,正想笑,却又皱了眉头,手抚上肚子对他道,“像是……”
袁霂大惊,抱起秦浅就往屋里去,一路上吩咐旁边的绿萝赶快去寻产婆。
秦浅看着袁霂难得一见的慌乱神情,终于喜悦压过了痛处,对着袁霂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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