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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声渐小,他用土炕上的稻草飞快地编了两双草鞋,手法熟练得就像个专业做草鞋的。小的那双给我,大的他自己套上了,让我也把草鞋套在鞋子外面,说是可以防滑,也省得弄脏自己的鞋子。真是个很不错的保镖啊,虽然贵了点。
下山的路上我跟他讨论了一下他的工作范围,我对他的要求是,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都以雇主的安全为第一考虑。比如我想抢银楼、抢首饰行、偷武林中各大门派的秘笈、放高利贷、劫法场、造反逼宫……你可以不帮我,但必须保护我。
他笑着瞟了我一眼,你想做的事情还真多。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嘿嘿,不一定真的会做。
我可以帮你做,加工钱就可以了。
……
到时候再说吧……
雨水把山路中间冲开一个大沟,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我飞也飞过去了,可是要把飞行伪装成轻功的样子,在身边这个高手面前我还没什么把握。好在他很有职业道德,没等我开口求他,轻声说了句“冒犯”,伸手揽住我的腰,带着我跃了过去。
整个过程大概只有一两秒钟,我却有些失神,竟想起那年带着小洛飞回西门府的情形。那时候我和小洛都还只是孩子,现在我已经长大,小洛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心里走神,脚下打滑,他放开我时我居然没有站稳,吓得兽兽嗖地从我肩头跳到一旁的树上,吱吱吱地遣责我。他忙伸手拉住我,我向他道谢,他挑了下眉毛欠扁地说,职责所在。
这之后兽兽就死活不肯呆在我肩上了,在树枝上跳了没多远就厚着脸皮蹿到他肩头。他歪着头跟兽兽商量:“不如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给你吃好的喝好的,还不容易摔跤。”兽兽小脑袋乱点,还谄媚地在他脸上蹭了蹭。
我觉得有必要在职业守则里给他加一条:不许讽刺雇主。
走了半天路,我才想起来一直没问他的名字,于是跟他自我介绍说,我叫西门小菜,在山里跟一位无名老人学了几年道法,现在要下山去,好好玩一玩。
他看我一眼笑着说:“是个好名字,古人不是说我爱菜,人爱肉,肉多不入贤人腹么,可见肉是俗物,菜才是圣品,哈哈……”
他的话,我听懂了却又没听懂,甚至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拐着弯在骂我。
不等我发问,他接着说:“我姓夏,夏箜篌。”
空猴?空喉?
他见我一脸茫然,便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我看来看去,只认得一个夏字。
“我在山下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做西席,”他忽然说:“就是教那家的男孩读些书,认几个字。得先去向老东家辞行,才能跟你走。”
眨了半天眼睛,从他的话里又嗅出些讽刺的味道,好像是在笑话我不识字……我忽然有种感觉,如果说老鼠的克星是猫,小偷的克星是警察,病毒的克星是杀软,那么身边这个男人,显然属于“西门小菜的克星”那个物种。
他说的那个村子比梨花村大得多,因为在山的南面,气候条件很不错,远远望去一派闲适的田园风光,是个富足美丽的山村。
我们俩在村口除下沾满泥巴的草鞋,夏某人很体贴,我脱草鞋时他怕我站不稳,一只手轻轻扶着我的肩。刚把草鞋脱下来,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哄笑,三五个粗细不同的声音乱七八糟地嚷着:夏先生要娶媳妇了么?这小娘子好像个仙女啊!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小脸蛋又白又嫩,哎呀呀,先生真是艳福不浅……
看了一眼,原来是几个游手好闲的村中小痞子,个个打扮得油头粉面,不伦不类,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恨不能把我的衣服给看穿。
我碰了碰夏箜篌:“去帮我教训他们。”
“他们只是过过嘴瘾,我认识他们好几年了,别理他们就好。”他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明明我是他的雇主,他却一副大牌样,偏偏面对着他我就气势不足。可是无端被人占了口头便宜,我怎么都不甘心。于是他走他的,我停在原地没有动。
他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来,回头看我,那几个小痞子又哄笑起来。
隐约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角碎银子朝那几个痞子扔过去,笑道:“别胡闹了,去玩吧!”
那几个小痞子接了银子眉开眼笑,嘴里嚷着多谢夏先生,一溜烟跑远了。
他又望向我,笑眯眯地说:“可以走了么?”
夏箜篌教书的那户人家是村里的大户,大门上悬着一块朱漆大匾,上面题着两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大字:沐府。
似乎他在沐府的地位很高,从进门以后,一路上遇到的仆人见了他全部九十度鞠躬,恭恭敬敬地问先生好。他边走边让仆人去找老太爷,说自己要见他,又低声对我说:“沐府的老太爷是朝中前任首铺大人,前几年才辞了官回乡养老,我很敬重他。”
说着穿过第二重院子,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从一道月亮门里扑了出来,嘴里嚷嚷着:“夏先生回来啦!跟我来跟我来,看我今天写的字有没有长进!”
那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模样伶俐可爱,扑到夏箜篌怀里拧来拧去,看来跟他很亲密。他拍了拍那男孩的头刚要说话,一个仆人过来笑道:“老太爷在花园里喝茶,让夏先生过去呢。”
夏箜篌把那个粘在他身上的男孩摘下来放到地上,笑着说:“我先去跟你爷爷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过去看你的字。你在这里陪陪这位姐姐,好么?”
小男孩抬头看看我,大眼眼忽闪忽闪的,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夏箜篌走远了,那小男孩仰着头问我:“你为什么跟夏先生在一起?是不是要把先生带走了?”
这小鬼警惕性好高啊!居然被他猜中了。
我冲他笑笑:“为什么这么问?”
小男孩有些泄气,冲我勾勾手指,示意我跟他一起坐到台阶上去。坐下来后垮着小脸说:“这两个月有一个讨厌的人,来我们家找夏先生好几次了,后来每次听说他要来,夏先生都刻意躲出去,今天就是……所以我猜他可能要离开了,省得那个讨厌的人再来打扰他。”
难怪他这么痛快就同意做我的保镖,原来早就想走了,我问那男孩来找夏先生的是什么人。那男孩撇了撇嘴,语出惊人:“听说是皇上的儿子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