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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躺在唐敏的怀里,身子痉挛,脸色惨白,嘴角带着白沫。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着秦晴的脑神经,她浑身冰凉,手不自由主地抖动。
上一世,她的女儿就是这样突然犯病,那一天大雨滂沱,她给顾京墨打电话,他不接。
最终她生生疼死在她的怀里,她都能清楚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她的怀里慢慢变凉。
“晴儿!晴儿!”
唐敏的声音将秦晴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看着痛苦的刘晓月,她猛地奔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晓月,你坚持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
感受到怀里刘晓月的痉挛,强烈的恐惧将她所有的意识紧紧绷住。
她顾不得身体的虚软,一把将刘晓月抱起,转身就去拖堂屋里放着的自行车。
她一手抱着刘晓月,一手拖自行车,人又是昏的,差一点就直接栽倒在地。唐敏赶紧将她扶住,帮着她把自行车拖到屋外。
“晴儿,用背的,用背的方便!”
唐敏赶紧找出布带来,正想要帮秦晴将刘晓月背上。
方志伟提着鱼从外面走来,看到这一幕,立马奔上前来。
“怎么了这是?”
“我也不知道,晓月突然就犯病了,一直在抖还吐白沫,晴儿要送她去医院。”
唐敏赶紧解释,方志伟立马拉住秦晴,她身体发虚,就这么一折腾,额头都出了一头的汗。
“我带晓月去医院,你在家休息。”
“不行!!”
秦晴一把甩开方志伟的手,“我要陪着她,我一定要看着她平安,才能安心。妈,来,把晓月背我背上。”
看着秦晴那坚定的模样,方志伟一把抢过自行车龙头,往车上一坐。
“你抱好她,我骑得快,我带你们去县医院!”
时间紧迫,秦晴知道不能耽搁,直接抱紧了刘晓月就往后座上一坐。
“唐姨,你照顾好晓阳。”
方志伟叮嘱了一声,直接踏上自行车,带着秦晴就奔了出去。
“方志伟,快一点,一定要快一点!”
秦晴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方志伟一言不发,只是咬着牙死命蹬着自行车,身边的风景在疯狂后退。
慢慢地,刘晓月的身体不再痉挛,嘴角的白沫也慢慢散去,她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
“晴姐姐……你醒啦?你好些了吗?”
刘晓月眨了眨眼睛,看着秦晴虚弱地笑了一笑。
“嗯,我醒了,我很好,很好。”秦晴的嘴角带着笑,但她的心跳却疯狂在加速。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之后的结局,她的双手,紧紧地将刘晓月一抱。
“真好,晴姐姐,你醒了就好。”
“晓月,别怕啊。晴姐姐陪着你,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很快了。”秦晴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晴姐姐,这鸡蛋饼……你帮我交给我娘。他们……老是不给娘吃的。”
刘晓月从怀里拿出一张鸡蛋饼交给秦晴,“这鸡蛋饼好好吃啊,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鸡蛋饼,可惜被我全吐掉了。”
“没事,以后我再让唐婶婶给你做鸡蛋饼,一张饼灌四个鸡蛋!”
“那太浪费了!我吃不,吃不了那么多……”
刘晓月的柳眉慢慢地拧起来,她的小脸煞白,死死地咬着牙,似乎在承担着莫大的痛苦。
看到这一幕,秦晴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她知道,刘晓月是在强忍着,就是怕她担心,连痛都不敢叫出来。
“晓月,你要疼就叫出来。咱们马上,马上就到医院了。”
“不……不疼的,晴姐姐,我不疼……”
刘晓月嘴上说着不疼,身体却痛苦得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
眼泪顺着刘晓月尖尖的下巴倾落,她的手紧紧地扯着秦晴的棉衣,因为强烈的痛意,让她生生将秦晴的棉衣都撕裂了一道口。
“没事的晓月,你一定会没事的。”
“呜呜呜……好疼啊,晴姐姐,我真的受不了了,好疼啊!好疼啊!”
自行车每一下的颠簸,都让刘晓月痛得更厉害,她实在忍不住哭喊出声。
“方志伟,你停下来。”
方志伟一愣,脚下却还是没有停。
“方志伟!!你停下来!”
听到秦晴声音不对,方志伟赶紧将自行车一停。
秦晴小心翼翼地抱着刘晓月下车,没有了自行车的颠簸,她似乎舒服了许多。
“晴姐姐,我……呜呜……晴姐姐,要是我走了,求求你,帮我照顾晓阳,还有……还有我娘……啊!!!”
凄惨的尖叫声,在山野里久久回荡。
这叫声刺激得秦晴的耳膜生疼,她却没有放手,依然紧紧地抱着刘晓月。
“不会的晓月,你不会有事。”
秦晴不断地安慰着,内心却充满了无力感,生死面前,她显得这么的无助。
方志伟紧皱着眉,看着刘晓月那痛苦的模样,他更是于心不忍。
“秦晴,离县医院没多远了,再有二十分钟……”
“方志伟,已经来不及,来不及了。”
秦晴看着方志伟,眼泪啪嗒而落,二十分钟已经晚了!
她清楚的知道,一旦晓月停止痉挛,从这一刻开始,就只剩下5分钟的黄金抢救时间。
“为什么?方志伟,为什么是晓月!她还这么小,她还没好好的活过啊,为什么是她!”
秦晴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在这时候倾泄而出。
看着她那崩溃的模样,方志伟忍不住,伸手将她抱住,秦晴倒在他的怀里,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刘晓月,哭得泣不成声。
滴滴滴!
一道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在乡道里尖厉响起,秦晴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风衣,一头波浪卷发,戴着黑色墨镜,踏着黑色皮靴的女人,打开吉普越野车的驾驶门,缓步走下来。
她走到二人面前,摘下手上的皮手套,双指搭在刘晓月的颈动脉上,不消三秒她一收手。
“人还没死呢,这就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