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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在等你。那时候的我在梦里,在心里、脑海中都以幻想来刻画你的模样,偶尔在梦里出现,呈现眼前的只是你模糊的轮廓,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总是让我每天都在胡思乱想。想你长的是国字型的脸蛋,还是如玉盘的大脸,脸上是不是有酒窝;想你的发型是不是前面发遮额头,几根发丝刚好过眉毛到眼睛,后面的头发及衣领;想你是不是那种单眼皮大眼睛,深邃明亮,眼神含有淡淡的忧郁,偶尔用手撩撩被风吹乱的头发,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微微笑意的脸,轻颤的唇,这样的神态真迷人;想你的个子有多高,因为我娇小玲珑,尽管美男子的个子不能低于180,但我从未把你想象成美男子,特希望你是那种腼腆可爱的男孩,所以想你最合适的身高是175,但不能太瘦,我不喜欢太瘦的男孩,喜欢那种健壮型的,因为这样给我安全感,可以保护我,不受男生的欺负。
我每天都在想,想着哪天你会出现我的眼前,想你我是不是会在校园里,那片绿茵茵的草地上,或是在那条弯曲的小径,最好是在宿舍后面的那片青色山坡上相遇。最好的季节是春天或是秋天,春天,皑皑白雪,在融融暖春的日光下漫漫融化,大地洁净如刚出浴的少女,妩媚、多情;秋天,天很高、很蓝,可听到青天下,大雁飞过的鸣声,从梧桐树的叶子,漏下来的一丝一丝日光,感觉迷蒙、温情,小树丛爬满紫色的牵牛花,疏疏蓠蓠的曼草,衬托着浪漫。梦想着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气息中,你我怔怔的眼神,彼此的心,慑魂动魄,风吹乱我的发丝在风中飞,我慢慢低下头,是夕阳染红了我的脸颊,还是被羞涩涨红了脸。
我在等你,你知道吗?时光过得真慢,昨天没遇到你,今天又匆匆过去,明天你会出现吗?每一天我都把希望寄托给明天,然而,多少个明天过去了,我依然还在等,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会等你多久,但明白自己会一直等,等到你为止。
在我那梦幻般的花季青春,最快乐的事就是等你。为了等你,我曾经失眠;为了等你,我天天唱情歌打发沉闷;为了等你,我把想对你说的话写在日记本里;为了等你,我手捧着刚从那片青色山坡上摘下的野花傻笑;为了等你
二
你来了,在不知不觉中,在那个色彩斑斓的秋天,可是和我所幻想的都不一样。天,是和那时候的天一样高一样蓝,可是我没听到大雁飞过的鸣声,没有了梧桐树,没有从梧桐的叶子漏下来的一丝一丝日光,而是在繁华喧嚣的城市,那个这座城市最大的书城。记得是深秋的一个周末下午,就在那个书城里,你我同时拿起同一本书,我抬起头楞楞地看着你,你的眼神,是我相象中怔怔的眼神,可是没有那种慑魂动魄的感觉,你怔怔的眼神中只是多了种好奇,微笑时隐约中可看到两个浅浅的酒窝。
是巧合?还月老以一本书当作红线,牵引你我的红尘情缘?或是上帝派遣你来充当驾驭我生命之帆的使者?
你的出现,以为从此结束了我的等待。那种在梦里,在脑海里以幻想刻画你的模样,仿若你就站在地平线的彼岸向我招手,企盼你恍然出在我的眼前的等待没有了,可是,又有了新的等待方式。在春天,江边的那株榕树,是你我相约的老地方。也许是你让我等待得太久,使我变成了习惯,每次约会我都先到,静静地坐在江边,榕树下,看着霓虹灯光映红的江面,微波在阵阵清风中轻荡,偶尔还会看到小鸟在江面上飞。在这样的夜色里,我等你,想着你,在你没出现之前,我曾想过你我相约各样各式的浪漫,然而,这是我未曾想过的浪漫,可比起我所想过的那些更让我觉得浪漫。因为,是自己觉得,你没到来之前,在那种急迫中,带有娇嗔、轻怨和猜想的等待心情,感觉很美。春的温柔慵懒气息,桃蕾的姹紫嫣红,芬芳的玉兰花香,滑过双臂,存留在我的指尖。心想,要是潮润的春雨把你我,似揉搓成一圆形的泥团,不再有等待,那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夏天,那片绿油油的草地是你我相约的老地方。我穿戴美丽的衣裳,坐在草地上,懒洋洋的感觉透着甜意,看着夕阳最后一缕霞光从我身边溜过,消失在地平线,面对临暮的黄昏,徐徐的晚风吹散夏的炎热,白天在草地里避暑的蝈蝈,开始了它的行动,我悄悄地,踩着轻轻的脚步,顺着“蝈蝈、蝈蝈”的鸣叫声,寻找它们的藏身地,想捉两只最大的蝈蝈放在晶莹的琉璃瓶里,在你外出时候,偷偷溜进你的房间,放在你的书架上。是我先到的不够早,还是你来得及时,每一次你都没有等我捉到蝈蝈就来了。有时,我爬在草地上,抬起头,凝望眨着眼睛的鹅黄星晨,亲闻着素清的草香味,听着蝈蝈的鸣叫,数着星星等你,看着你潇洒的身姿缓缓向我走来,这感觉真甜。整个夏天的约会,我没捉到蝈蝈,也没数完草地上面那一片天的星晨,在风冀中摇曳的萋萋碧草,你们读懂我几串心语?你们的根,还有你们植根的每一撮沃土,都饮啄着我的等待牵情。
秋天,那片青色的山坡,是你我相约的老地方。秋天给人的感觉非常的神秘和美丽,特别是秋天的黄昏,斜阳下的山冈变成赤红,晚霞的绚丽,是自然宇宙画家,在绸缎上染画的多姿色彩,从黄昏到晚暮,色彩渐渐地从灿烂变得淡雅,沉醉在爱河里的女人,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可触摸到它神秘中蕴涵的那种说不清楚的浪漫。秋天的相约,我就在山坡脚下的那片竹子下,嗅着淡淡的竹叶香等你。你笑我傻,说我笨,说我是天底第一傻、第一笨的女人,你是这世上最快乐、最幸福的男人,我说我不傻也不笨,只是有点痴,你问我是痴情的痴还是痴呆的痴?我说两者各有一半,难道不是吗?我那半呆的眼神,定定地瞧着从竹林里飞出,朝有光亮流泻方向飞去的鸟雀,天空中无羁绊飘荡的云彩,山脚下村庄的屋顶,冒出团团轻盈的炊烟,听着清风从村庄送来的悠悠口琴声,拣起秋风吹落的竹叶,拼写你的名字,天上的一弯新月对我笑,笑我痴痴地想你,等你。你来了,指尖温柔地撩了撩我的发绡,指着地上竹叶拼成的名字问我,傻丫头你写的是啥呢?我说是一个童话,我要把这世上最美的童话留在这青山上,肥沃每一寸土地,让青山上的树长得更繁茂,小草长得更绿,小花朵开得更美。
冬天,那条弯曲的小路,是你我相约的老地方。路边两行高大的槟榔树,直挺花白的树杆,树的顶端撑着一团绿,南国的槟榔树没有冬天,这和灰沉沉的天空,枯黑垂萎的芭蕉对比,更显得活泼生机,是不老青春的标本。我喜欢在树两边慢悠悠地徘徊等你,特别是绵绵细雨的时候,背靠着槟榔树,看你撑着雨伞急匆匆向我跑来,跑到我的身边,左手把伞撑到我的头顶,右手轻轻地抹去挂在我脸上的小雨点,你那生气的表情更显得你心疼、爱怜,我心里甜滋滋地。有时坐在槟榔树下那个石头上等你,听着呼呼的北风,叶子沙沙响,我故意把手伸出,等你来捂着我冻得通红的手,你我的手掌叠在一起,暖暖地,好舒服,那时候真想你我手心的掌纹粘贴凝固在一起,你去哪我到哪,我到哪你去哪,没有离别。人生天涯,路茫茫,只求宁静的夜里,同读一本书,会心一笑,快乐、温馨心中洋溢,非语言所表达;每天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映在你的脸上,我睁开眼睛而不敢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静静的看着睡梦还在微笑的你。
今晚的月色真美,我又坐在窗前想你、等你,想着那条幽静的小路,那弯新月,那片青色山坡,曾录下你我多少的心与心的交谈。
浮在河面上的一双眼睛仍炯炯燃
望向一条青石小径
水来,我在水中等你
火来,我在灰尽中等你
把洛夫的这首爱我所爱,无怨无悔送给你,此情绵绵无绝期,不管往后你漂泊在何方,我依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