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碧连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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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杰克是住宅区里最名贵最有优越感的狗。这些是因为它的主人,它主人是不是住宅区里最有钱势的,这个谁也讲不清楚,而杰克和主人住的是住宅区里最昂贵的别墅,和主人坐同样昂贵的名车,让杰克最得意的是,主人特意给它布置的房间,为杰克装饰房间,主人花了不非的银两,而且房间就在它主人书房的隔墙。

    杰克的享受的确使它的同胞们眼红,不过这也怪不得杰克,谁让它拥有尊贵的血统,让主人花了整整二十万元。主人用昂贵的价钱买来杰克,到底是因为特别喜欢狗?还是因为杰克尊贵的血统方能配得上她的尊贵的身份?这个也没人说得清楚。

    没到一岁的杰克刚到主人家时,和襁褓里的婴儿一样,不知道它尊贵的出身,睡在主人为它准备的房间里,以为同胞们都和它一样,吃的喝的,杰克也不挑剔,可主人认为尊贵的血统应享受尊贵的待遇,所以对杰克的吃喝也讲究了,渐渐的,杰克学会了对吃喝的品尝与挑剔。主人她在家时候,是绝不允许佣人侍候杰克的,在主人的哄笑,杰克学会了撒娇,怎样讨主人欢心,得到欢心的主人,越来越宠爱杰克。主人她喜欢吃法国巧克力,别的主人尝都不尝,所以对巧克力,杰克也只吃法国的,主人喜欢吃意大利牛仔排,杰克对肉食,也只吃从意大利进口的牛肉,如果佣人做得不合口,杰克会像主人一样,瞪着眼看佣人“汪汪”叫。还有,主人她在家吃饭时候,杰克和主人同坐一桌,佣人站在一边侍奉着,所以佣人给杰克做饭食合不合它胃口,杰克会用它的吃像和表情告诉主人,所以佣人觉得杰克比它主人还难侍候。

    有一回,杰克它主人出差半月回来,听门铃声它知道是主人,风一样冲到大门口,主人一脚迈进门,杰克立马揪着主人的腿直摇尾巴,用温柔愉快的眼神看主人,主人把行李扔在地上,像抱情人抱儿子一样抱起杰克,杰克在主人怀里比猫还温驯,还不知从哪学会献媚,两爪子也不知何时变得比人手还温存,轻抚主人的脸,乐得主人“咯咯、嘻嘻”笑着说:“宝贝,乖,想我了吧?”

    杰克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告诉主人:“是的,很想你。”主人对杰克听懂她说话,兴奋得招来一大群朋友,在朋友面和杰克逗乐,朋友们称赞杰克,说杰克不仅长得帅气还特别聪明,还说拥有尊贵血统的杰克和别的狗就是不一样,慢慢地杰克习惯了称赞,忘记了它是主人用钱买来的狗。

    杰克的主人她也忘记了,杰克听懂她说“宝贝”一样同懂“臭他妈的”

    二

    坐在主人名贵车里的杰克,穿过繁华街道,窗外的行人还有在街边乱窜脏兮兮的狗,觉得主人与行人不一样,它与乱蹿的狗不一样。所以它开始注意住宅区里,喜欢溜狗的人和出来溜的狗,用眼光和叫声表达它的思想,看吉米和吉米的主人,他的目光是随和的,因为吉米是条漂亮的母狗,白莹莹毛茸茸圆滚滚身子,圆圆的大眼睛,头上还扎了朵粉红小花。杰克看吉米的眼神,像小伙子看小姑娘似的。

    黄昏主人喜欢带杰克出来溜达,花园里,林荫小道,有很多和杰克与它主人一样出来溜的,杰克发现有条狼狗喜欢和吉米一起撒尿,而且漂亮的吉米也喜欢和狼狗一起玩耍,外表高大凶猛的狼狗,对别的狗爱理不理,可一见到吉米就往前冲,和吉米玩耍时,那个凶猛样儿变得温和。有好几回,杰克跑到花丛里撒尿,发现狼狗和吉米也在那撒尿,狼狗撒完尿后,抖抖身子,晃晃头,爬在吉米身上,两尖尖锋利的爪子,在吉米身子上像梳子似的,挠得吉米“嘤嘤”轻哼,吉米乖乖地躺在狼狗怀里,吉米伸出长软的舌头舔舔狼狗的健壮的胸脯,瞅着狼狗“嘻嘻”笑,接着狼狗骑着吉米,三岁的杰克明白狼狗和吉米是在做什么,因为它也有这种冲动和欲望。

    在杰克眼里,吉米是最漂亮的,所以对其他喜欢它的母狗睬都不睬,不睬别的母狗,也不完全是因为吉米,还有狼狗。经过那么几回,杰克还发现吉米就和狼狗好,别的狗想要吉米时,吉米总是躲开,并且拒绝了它,这是最让杰克受不了的。杰克觉得这有损它的尊严,因为它的主人早就让它明白它拥有尊贵的身份,它想要哪条母狗,是理所当然,虽然杰克爱睬不睬其他母狗,想要的冲动和欲望,它是控制不了的,所以杰克记不得骑过几条母狗,然而,欲望发泄过后,它又想起躺在狼狗怀里的吉米。

    杰克尝试接近吉米,可吉米不买它帐,当它伸长舌头要舔吉米时,吉米甩甩尾巴跑开,吉米的拒绝,杰克不怪吉米却恨起了狼狗,觉得是因为狼狗吉米才不理它,杰克的变化,与它相伴的主人却没发现,更没想到,她教会杰克的,不只是听懂人说话,会察颜观色。主人不在家时候,杰克对佣人不瞧一眼,喜欢在自己房间爬在窗口边往外瞧,发现狼狗大白天在路边还骑吉米,狼狗大白天骑吉米,这更让杰克受不了,怎么才能像狼狗一样在白天骑吉米?要和狼狗争吉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杰克就是想得到吉米,要和狼狗争吉米,那么一场狗与狗的战火点烧了,点烧战火的是杰克的欲望。

    三

    野性和本能,使一向乖巧的杰克变得躁动不安,淌着口水鼻孔张大嗅着空气,特别是看见狼狗时,杰克龇牙咧嘴,伸出红红的舌头,呼吸急速,黑溜溜的大眼睛渗出残光。这是杰克的本能,无论是多么尊贵的出身,都法改变它的本性本能,虽然它是喝牛奶长大,在笼子里,在豪华的住宅,宫殿一样的房间,是环境隐蔽它潜藏的本能,狼狗和吉米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杰克,狼狗至死都是条听话的狗,吉米是人见人爱的宝贝。

    狼狗的雄风属于大草原,它的强壮和凶猛、狠辣,在被遭袭击或侵略时候的反击,狼都要让它三分。狼狗现在这么乖巧听话,是因为人们改变了它的生态环境,接受文明的熏陶和教育。从出娘胎,培训师们就告诉他要怎样对待它的主人,怎样讨人喜欢,怎样逗人乐,这些聪明的狼狗掌握得很快,主人高兴了给它更好吃好喝的,它美滋滋享受这一切,不过因身体庞大,主人只带狼狗在住宅区里转转,所以狼狗以为住宅区就是整个世界,可是,如果哪天跑出主人的家,跑到百里之外的草原或森林,会闻嗅气味找到它主人的家,这是它的本能。认为世界只有住宅区这么大的狼狗,要不是因为杰克,它的一生是安逸并快乐的。

    喝牛奶长大的杰克,为了打败狼狗,是积心处虑的,狡诈的本性也慢慢体现。养尊处优的杰克,它的躁动开始只有主人不在家时候才表现,特别是爬在窗口看见狼狗骑吉米时,冲出房间的感觉一天比一天迫切,已通人性的杰克是聪明的,它知道一时鲁莽冲出去所存在的危险,所以必须忍耐着巧取时机。野性发作的杰克,剩佣人在厨房做饭时候,在屋子里乱蹿,咬破鸟笼,把那只会唱歌的八哥鸟咬死了。为此,主人为了惩罚杰克,就把它锁在它的房间,杰克把房的窗帘抓烂,还有主人特意为它筑的小窝窝。主人觉得这样的方法对杰克没起作用,认为杰克只是像人一样性欲望的发作,所以多找时间带杰克去住宅区的花园溜达,给杰克更多接触异性的机会,可杰克并没有为此变得像以前那样听话,还剩佣人做饭切肉时候,朴上去叼着血淋淋的牛肉吃得津津有味。

    杰克的这些本能,是以行动表现的,主人可从猜测中获得了解,尽管了解是错误的。对于杰克心里在想什么?所潜藏的本性本能,主人从没去想,因为杰克是她高价买来的,是经过文明训练的,杰克是通人性的,杰克是善良忠诚的,这种概念从付钱的那瞬间就定格了,主人她这样的认为没有错,如果没有狼狗和吉米,没有欲望点燃的战火,她和杰克的生活是快乐和平的。

    杰克的表现,主人开始有些担忧,可后来她察觉到,抱杰克看电视时,杰克像以前一样听话温柔,虽然有时会伸出红红舌头,口水滴在她的名贵的衣裙“这没什么,只要杰克听话,不乱咬东西,乱喊乱叫就好。”所以,当杰克看到从人体喷出新鲜的血液镜头,杰克的血管有种东西在滚动,鼻子翘得高高的鼻孔扩大,听觉、嗅觉变得灵敏,眼神喷出火花,还发出沙哑的嗥叫,主人她有察觉但没在意。

    四

    杰克微妙的变化,本能逐渐的体现,主人她一点点地接受,慢慢地习惯了,并迁就杰克,这和她买杰克的初衷有偏差,本来应该杰克迁就主人,现在杰克反客为主,偏差和换位,将会导至后果,只是主人她没有意识罢了。

    杰克的野性和本能,是在主人她怀里看电视时爆发的

    主人她抱着杰克一起看电视,是她买杰克那天开始,是她的一种乐趣,也是种习惯,燥动的杰克在和她看电视里变得安静,她认为杰克喜欢看电视,和她一起看电视也是杰克的习惯,所以那天晚上抱着杰克看一部写狼的片子,屏幕里狼和狗之战,狼和羊之战,狼群咬伤狗咬死羊,美美地吃着血淋淋的羊,杰克大受启发,怎样对付狼狗?打败狼狗?杰克充分发挥它本能。

    自从想对付狼狗,和主人一起出来溜达的杰克,看到狼狗和吉米在花园里玩耍,它静静地站在树底下观察,狼狗对吉米的举动,它记在心里,就像它看电视一样。有一回,花前月下狼狗骑着吉米,完事之后,吉米眨着眼睛瞧着爬在地上的狼狗跑开,在一旁窥视的杰克觉得时机到了,它用尽全力向狼狗扑上去,一口咬住狼狗的脖子,以为这一口狼狗不毙命也会重伤,可一切出乎杰克意料,狼狗嗅着从自己身体流出的血滴,血腥味主使狼狗,潜藏的野性和本能随一声高亢的嗥叫一触即发,力量汇集至尖利的爪子,两爪子像粗尖的钢针,深深地插进草地,嗥地一声尖叫,把咬住它脖子的杰克抛出一米之外,紧接一跃而上,咬住杰克的脖子,从狼狗脖子渗出的血滴,滴在杰克长长红红的舌头,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杰克,理会了狼狗的凶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杰克一阵哀呜之后,危在旦夕之际,杰克连嗥几声,甩开狼狗,如果狼狗紧接扑向杰克,对准杰克的脖子再咬一口,那么杰克必死无疑,然而,杰克猛然的袭击,引发狼狗的野性和本能,可受过文明训练的狼狗,被人性灌输的狼狗,它的生活里只有朋友没有敌人,对敌意识被人类文明的训练磨灭了。

    狼狗和杰克的脖子淌着血,喷出火焰的眼睛对视着,听见嗥叫声的吉米跑过来,眨着眼睛迷惑地看着狼狗“嘤嘤”直叫,如果狼狗告诉吉米,或者是叫吉米扑向杰克,咬住杰克,那么杰克将死在它喜爱的吉米利爪、龇牙。可是,狼狗并没有示意吉米做什么,狡诈的杰克知道它是对付不了狼狗和吉米的,所以一个急转身,跑回自以为属于它的家。

    杰克的主人和狼狗的主人,不知道它俩为什么打架,而且打得这么狠。杰克主人回到家,看杰克躺在在地上,脖子还渗着血,发出痛苦的声音,她蹲下身子心疼地抚摸杰克,接着到房间拿出药水和纱布给杰克包扎,碘酒刺激杰克的伤口,爬在地上的杰克突地一跃而起,狠狠地咬住它主人的脖子,杰克以为主人她会像狼狗一样会反击,没想到它一口没咬死狼狗却咬死了它的主人。

    杰克并不知道它主人被它咬死了,长长红红的舌头舔着地上殷红的血迹,发狂地乱嗥乱叫,当佣人从房间跑出来时,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