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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方去
到北方去
你的胸膛里没有故乡和天气
没有沙漠和岛屿
常抱怨钱包里的钱不够
朋友更少
瘦弟弟啊瘦弟弟
你常说从地下强劲喷出的
不一定是地震 不一定是火山
还有可能是清泉 是丰收的果实或颗粒
其实 你的那一双眼睛完全可以照亮世界
你从不到处寻找第三只眼
远山两旁的 树啊
把泥土烧成村庄 把村庄标记成耻辱
把耻辱裁剪成行囊 行囊淹没在人海
瘦弟弟啊瘦弟弟
还记得村后曾经碧绿碧绿的生产队的菜园吗
西红柿一毛钱十斤 还有青翠欲滴的黄瓜
可能是这些多年以后刺痛了你
你经常默然的责怪我
这把年纪了还写什么日记
那些能换成洋房 那些能换成家用电器
那些能换成轿车或者学费医疗费
能换成我想要落成的新居需要的砖瓦么
你的目光更鄙夷 那些个真的能换成人民币
瘦弟弟啊 瘦弟弟
你从来不看油画 你从不坐飞机
你从不到森林或者大山里去 你从来不听交响乐
你说你有时候会想起屋前曾经很金黄的向日葵
你说你有时候会听一听村里台子上吼着的秦腔
黑头发两个孩子的瘦弟弟
吃饭前洗把满是油渍的黑手
吃过饭也不舍得吸一根烟卷
只不过有时候呡一口劣质烧酒
又开始修理那些疲惫不堪的惊恐的黑车
——它们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