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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美国人。当年母亲身患重疾,垂危之时到了父亲在洛衫矶开的中医诊所,被针灸和几副中草药救活,从此便迷恋上了神秘的中医,进而迷恋上了父亲,他们的结合让我不但精通中医学,而且在西医学院的毕业让我做到了中西医结合。我本来可以留校工作,可是对探险的爱好让我成了很有名气的探险医生。我时常应邀参加各种探险队,负责整个探险队的医疗工作。我拿着丰厚的佣金。还可以饱揽风光,体会探险那种刺激而非凡的生活,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享受。
几天前,我接到兰迪爵士的邀请信,他说他找到了丛林宝藏的地图,他热情地邀请我参加他的非洲丛林寻宝探险队。我知道兰迪爵士当年就是靠探险寻宝发的家,可是这一次,虽然他许诺的报酬很高,我却知道这一次的丛林之旅凶多吉少。丛林财宝已经传说了很久了,可是没有一个探险队能够找到它,先后有五支探险队一去不回头。让非洲刚果丛林更添恐怖和神秘色彩。非洲当地人称那里是“丛林的惩罚”据说到过那里的人都将受到丛林的惩罚。至今还从未有人能活着走出那片丛林。可是它却对我们这些探险爱好者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因其已经吞噬了数百条人命,因此,敢于向丛林挑战,能活着回来就是人们公认为的英雄,而是否能寻到财宝却已是次要目标了。任何一个爱好探险的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每一个探险者都有一个既是优点又是缺点的信念——“我跟他们不一样。”凭着这个信念他们可能取得辉煌的成功,也可能招来致命的失败。带着这种信念我带着爱犬托利,和这个被兰迪爵士命名为“猎豹”的探险队会合了。
我们会合的地点是非洲大草原。无数的角马在我眼前奔腾而过,激起漫漫尘埃。在这个天然的大猎场中,一群装备精良的欧洲猎人大呼小叫地策马追逐着角马,几声枪响,几头强健的角马轰然倒下,我知道这就是我将要加盟英勇的猎豹探险队,不禁为之心折,大声喝采。
看到我的到来,长着一脸大胡子的兰迪爵士跳下马来,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肩膀,大笑着说“李华医生,我们一直都盼着你的到来,有你在,我们这次探险就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他热情的为我介绍了探险队的主要成员。第一个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二十七八的年轻人,兰迪爵士得意地说:“这是我请来的马丁牧师,他会祈祷上帝为我们带来好运。”马丁微笑着看着我,右手划着十字说:“愿主保佑你。”
第二个是身高近2米的探险好手雷顿。我和他已经在一次探险中合作过了,他力大无穷,对探险遇到危险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常常能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便能化险为夷。因此有钱的探险队常邀请他加盟。他用力地拥抱着我,大笑道:“李,你来了,太好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和狮子打仗了。
站在兰迪身后的一个黑人主动过来打招呼:“嗨!李医生,你好,我是兰迪爵士的仆人巴巴罗,我就和你身边这条狗一样忠实于我的主人。”
另外还有一个兰迪请来的刚果丛林向导。因为“丛林的惩罚”就在刚果热带雨林深处。没有向导,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几百平方公里的热带雨林中找到“丛林的惩罚”最后还有六个彪形大汉,他们肩负着为我们开路的重任。
有这样一个强大而团结的集体,我不禁信心倍增。兰迪爵士在临行前晚宴上说:“这一次的探险,我们一定会成功,我们要成为第一支活着回来并且带回巨大财宝的探险队。我们猎豹探险队会轰动整个欧洲。”他的话激起了我们的万丈雄心,我们举杯痛饮。第二日天刚亮,我们便向丛林出发了。
我们的装备极为精良,有着充足的枪枝与弹药,还有足够我们吃三个月的粮食,两头驯养的非洲大象为我们驮着这些装备,他们还随时准备为我们托着未来无尽的财宝走出丛林。两天后,我们来到了丛林边缘,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望无边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兰迪张臂大喊:“我们来了,丛林的惩罚,我要看看你他妈的怎么惩罚我。”
向导喃喃道:“谁不尊重丛林,都将受到丛林的惩罚。”
初入丛林,这里并不象我们想象的可怕。晨曦透过茂密的树林洒向地面,形成了大小不一的红色光斑,和地面上各种奇异的花草相映成趣。有一条探险者开辟的宽约一米的路弯弯曲曲通向前方。一只绿毛非洲鹦鹉站在一棵大绿柄桑上歪着脑袋瞧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两只孔雀吸引了巴巴罗的目光,他蹑手蹑脚想上前捉它们,却被狡猾的孔雀先一步洞察了他的不轨心思,呼啦啦地飞走了。我们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心情不禁放松起来,我拿出照相机,在镜头中找值得拍的景色。一只巨嘴鸟让我的镜头停了下来,他那通红硕大无比的大嘴让我惊叹。我刚按下快门,突听“砰”的一声,巨嘴鸟翎毛飞散,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回头看时,原来是兰迪爵士放的枪。他哈哈大笑“怎么样,我的枪法还不错吧”我的爱犬托利早窜了出去,把这只可怜的巨嘴鸟叼来送到了我手中。我把他递给兰迪。兰迪说:“咱们有的是食物,扔了吧,这种鸟不好吃。”我一向对这种胡乱杀戮行为不满,可是也不便指责他,结果我们只行走了不到一英里的路程,他已经打了一打各种不同的野鸟,丛林中的鸟受枪声所惊,纷纷惊叫着向丛林深处飞去。
我正要劝阻他,向导已经连连向兰迪爵士摆手,急切地说:“千万不要再打了,杀了丛林里的鸟,会受到丛林的惩罚的。”
兰迪不屑地说:“打几只鸟怕什么,我倒要看看怎么惩罚我。”
我说:“小心点还是对的。我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打猎。”
马卡牧师也说:“上帝不喜杀戮。阿门”
兰迪不情愿地说:“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不打了。来吧,伙计们,我们来照个相,作为我们走进丛林的证据。”
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没有照片为证,我们的确无法证明我们到过丛林。我于是又成了探险队的摄影师,为我们初次的入林留了影。
走到中午时分,前方的路渐渐难走起来,许多路两旁的植物横过来挡住了路。六个开路的大汉只好用长柄砍刀轮流在前方披荆斩棘,到了一块相对树木稀少的地方,我们停下来开始吃丛林的第一顿午餐。巴巴罗从象身上卸下锅,蓄水生火。他命令两个开路的大汉去捡一些干燥的树枝。看来,他的地位要比那六个大块头的地位高多了。不一会,水开了,就着水他将刚才兰迪打的两只珍稀大鸟褪了毛,放在火上烤,很快便焦香四溢。熟了后,加上调料,他按着先后顺序给我们递来烤肉。第一个当然是他的主人,第二个是马卡,我第三个,第四个是雷顿,然后才是向导,而开路的大汉则自已吃身上带的食物。我这才知道,我在这个探险队里,地位排在第三位。
吃着烤肉,我知道巴巴罗为什么受宠了,他烤的鸟肉几乎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野味,怪不得他在兰迪面前都轻松自如,毫无那六个大汉的拘谨。
突然托利叫了起来,不远处,也隐隐传来了一声惊叫声,随即便无声息了,我们这才发现,刚才去捡柴的两人只回来了一人,而另一个还未回来。
雷顿跳起来叫声:“不好,出事了。我们去看看。”
我们也预感到了不祥,拿着枪跟着托利跑向了东面的密林,眼前的一幅惨景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一条足有小水桶粗的黑色巨蟒从一棵大树上倒垂下来,紧紧缠着刚才拾柴的大汉,张开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嘴已将那大汉的整个头和肩膀吞了下去。雷顿叫道:“好家伙。”挥起长柄砍刀,嗖的一刀下去,砍断了缠在那人身上的蟒身。巨蟒半截身子落地,顿时剧烈地翻转,扭动,带着嘴里的大汉也不住的翻动,打的草地扑扑作响。良久才死去。
当我们往外拽那人时,因为蟒是倒牙,头卡在嘴里拔不出,雷顿便用刀将蟒头剖开,这才将那人的头从蟒嘴中拿出,可是他脸色青紫肿涨,吐着舌头,显见是不活了。我还是紧急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不但心脏已停止了跳动,肋骨也被勒断了七八根。巨蟒的力量让我们都又惊又惧,这才知道了丛林的可怕。我用相机把这可怕的一幕照了下来。
偏偏多嘴的向导又喃喃道:“丛林的惩罚,丛林的惩罚。”惹得兰迪大怒:一巴掌掴在他脸上。大叫:“给我闭嘴。”
二、不平静的河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走了一天,终于已看不到任何路的痕迹了。大象更是寸步难行。顺着向导的手看去,前方一棵有四人合抱的大树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我们不懂的文字。问向导,他说这是当地人立的警告牌。大体意思是前方就是“丛林的惩罚,”谁入侵了丛林,都将受到惩罚,从古到今,无数条生命在这里消失,前人用生命的代价告诉所有进入丛林的人,到此回头才是明智之举。”向导表示,当地人十几年来从不敢往前再踏一步的。所以他也只能把我们引到这。无论兰顿用多么大的价钱来诱惑他,向导只是摇头,并奉劝我们也不要相信什么财宝的传说,现在回头还来的及。我们当然不会听他的。最后他只是答应在约定的地点等20天,二十天以后我们未出来,他就要离开。兰顿只好付给他工钱,并提前预付了一半他等待的工钱。
离开了向导,第二天,我们开始有些心惊胆战地上路。走了不到两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河呈现在面前。河水并不清澈但很平静,两岸长着大片的青草地,对岸一群马鹿悠闲地吃草饮水,看到我们的到来,并不逃窜,只是有些警惕。
兰迪有些发愁,问雷顿:“没有船,怎么过这条河?
“岸边这么多树,可以造木排,”他说干就干,指挥着那五个大汉开始砍他指定的木头,我们则帮着把木头抬到空旷的草地上。雷顿看来早有准备,他从他行包里拿出了一捆牛筋绳,一盒工具箱,然后熟练地用钻子在木头上钻眼,用绳子把木头穿起来。仅用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做成了两个足够载我们过河的木排。
第二天过河之前,兰迪请马丁牧师为我们的这次出行祈祷,马丁牧师一路上很少说话,可是这次一祈祷,便是长篇大论,兰迪等不及,我们便在马丁的祈祷声中起程了。
木排刚到河中央,对岸的河边突然响起了很大的水声,马鹿一哄而散,原来一条巨大的鳄鱼从水中窜出,咬住了一只正在饮水的马鹿,将它拖到水中。我们这才开始惊慌起来,忙看木排的周围,这才发现几段枯木似的大鳄若隐若现地向我们逼近。
大家惊慌失措,马丁牧师埋怨道:“我还没祈祷完,你们就要过河,看,上帝的惩罚来了。”
大家已顾不得理他,忙拿起枪,向鳄鱼射击,在一片枪声中,几只鳄鱼中枪,沉了下去,水面恢复了平静,我们仍警觉地站在木排四周,防止鳄鱼的突袭。我们两只木排并排行进,只留两人划木排,还有十余米就要到岸边,我们都松了口气,兰迪笑骂道:“这些狗娘养的鳄鱼害怕了。哈哈哈。”话音未落,伴随着可怕的水声,一条足有十余米的巨鳄跃水而出,一口咬住旁边那个木排上的一名大汉的大腿,将他拖入水中,平静的水面突然冒出了十余条大鳄,争抢撕扯着大汉的躯体,可怜的大汉只发出了短促的几声惨叫,便被鳄鱼撕成数块,鲜血染红了河面。放眼看去,我不禁亡魂大冒,河面上出现了数十条的鳄鱼,虎视殚殚地向我们游来,雷顿大叫:“兰迪,你和医生快往岸边划,我和巴巴罗来挡住它们,这时候,雷顿已经成了我们的领袖,他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我和兰迪用尽气力划着木排,而雷顿则和巴巴罗不断地向水中鳄鱼射击,眼看就要到了岸边,鳄鱼突然发起了总攻。它们当然不甘心让这些猎物轻易地逃生。几条大鳄窜上了我们的木排,要不是我和兰迪躲得快,已成了它们的口中之食,雷顿手持长柄砍刀快如闪电地拼命向鳄鱼砍去,鳄鱼的皮肉极为坚韧,但雷顿神力惊人,杀得血肉横飞,一刀便砍死一条,跟着一脚踢下河,不一会工夫,已砍死了十余条,巴巴罗也勇气十足,枪已经来不及装子弹,他也用长柄刀勇猛地对付鳄鱼。我和兰迪也加入了这场血腥战争之中,突听巴巴罗一声惨叫,他被一只大鳄咬住了胳膊,甩着头往河里拖,雷顿大喝一声,一刀砍下了那头大鳄的头。救了巴巴罗一命。
袭击我们的鳄鱼越来越多,情况万分危急。雷顿突然大叫:“李,快把猎物扔到河里。我立刻明白了这是个好主意,我忙把兰迪打的鸟分散着扔到木排的两旁,这一下,吸引了无数的鳄鱼在水中翻滚争抢,鳄鱼也暂停了对我们的攻击。在这稍纵即逝的逃生良机下,雷顿和巴巴罗拼命地往岸边划木排,离河边还有四五米的距离,鳄鱼又发动了更为猛烈的袭击,至少五条大鳄爬上了木排。无奈之下,我们纷纷跳下河,往岸上逃生。幸好岸边的河水已经不深,我们淌着河水终于逃到了岸上,刚松了口气,便传来了马丁的呼救声,原来他可能被吓得腿软了,在逃到离岸边还有一米处,眼看着鳄鱼的逼近,他居然吓得坐到了水里,只是不停地喊“上帝,救我。”雷顿和巴巴罗冲了过去,雷顿在水中用长柄刀挡住鳄鱼,巴巴罗则用他受伤的手臂将牧师抱上了岸,看到巴巴罗上了岸,雷顿回头向岸边跑,他一条腿刚踏上岸,另一条腿便被一条大鳄咬住了,将他拖倒。我和巴巴罗冲上去,拼命地拖他,雷顿右手持刀,回头一刀捅入了那鳄鱼的眼睛,鳄鱼终于松了口。我们好不容易把他巨大的身躯拖上岸。终于安全了。
再看河面上,两只木排上已经爬满了鳄鱼,它们正在享用我们带的肉食干粮。刚才的一番大战让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另一只木排的情况,那可怜的五个大汉一个也没有逃到岸上,他们都成了鳄鱼的美餐。在惊慌之余,我还是拿出相机,照下了这可怕的一幕。
雷顿的伤很重,他的腿血肉模糊,已经伤及骨头。我对伤口进行了消炎和包扎。并告诉他,至少要休息一个月,才能康复。雷顿试着爬起来,但剧痛让他又倒了下去。他无奈地说:“看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你们先走吧。”
“不”巴巴罗激动地说:“你决不能留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背也要把你背走。”说完他求救似的看着兰迪。
兰迪说:“我的勇士,你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决不会丢下你不管,可是李医生说你的腿需要休息。他面露难色。“这可怎么办”
我说:“我们可以做个担架,或者你们先走,我留下照顾他。”
兰迪急道:“这怎么行,后面的路还很危险,怎么能离开你。”
雷顿大笑起来:“伙计们,我就是断了这条腿,也能很好的活下去。你们谁要留下,那是瞧不起我。临走时,给我建个木屋,留把枪,我会把这当作风景优美的疗养院的。等你们回来时,我会在这跳踢踏舞迎接你们。如果我腿好了,我会去找你们的。哈哈哈。”
马丁说:“你是上帝给我们派来的使者,你不会有事的,上帝会保佑你,阿门。”
兰迪说:“那我们现在就动手。我们要给我们的勇士建一个漂亮的别墅。”
“可是”巴巴罗刚要说话。便被兰迪瞪着眼打断。“可是个屁,你以为雷顿会象你这样没用,快干活吧。”
我知道他留下还是很危险,执意要留下,雷顿居然发了怒。我也无法坚持下去。
于是我们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给雷顿建了个木屋。留了枪和弹药,还有药品。巴巴罗又去打了几只鸟和一只鹿。雷顿笑道:“伙计,这已经足够了。”
我们终于恋恋不舍的和他告了别。又踏上了未知的险途。
三、别有洞天
其实在我心里,我早已失去了这次探险的兴趣和勇气。早晨还活蹦乱跳的五条大汉,下午便葬身鳄腹。为了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财宝传说,搭上了宝贵的生命。现在想想,真是不值的。可是我不能退却,如果一个探险队员临阵逃脱,那就和逃兵没什么两样,回去以后,后半生只能生活在别人的嘲笑和蔑视之中,那会比死更可怕。
马丁明显开始有了变化,他不再那么彬彬有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终日不断的祈祷。兰迪时常拿出他那个极为模糊的丛林地图和大家一起研究。根据地图,我们推算,我们现在只走了四分之一不到的路程,可就这么短的路程,就让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半人。看来更危险的路途还在后面。当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说出撤出丛林的话。谁也不想当懦夫。兰迪的性情开始暴燥起来,常常发无明火。大部分都是撒在了忠心耿耿的巴巴罗身上。巴巴罗从不顶嘴,闷着头在前开路。侍奉他的主人更加殷勤而小心。在这种状态下,我们又走了一天,夜晚,我们疲惫不堪睡了过去。突然,巴巴罗惊恐地把我们叫醒“快醒醒,你们看。”
只见我们的前方已经有了十几双闪着凶光的眼睛。正在缓慢地向我们逼近。昏暗中,也不知是什么野兽。但至少是丛林里可怕的家伙。也许是狼吧。
“上帝啊,救救我们”马丁绝望的喊。
“快点火“。兰迪叫道。我们忙点了火。从周围捡了一些易燃的木材和草点上,它们果然吓的退了十几米,远远地看着我们,我们从它们的目光中看到了他们的饥饿和要把我们当作夜宵的坚定信心。可惜周围可以用来点火的木材太少了,我们只好把外衣脱下扔进了火圈,但这无异饮鸩止渴。随着火苗的渐渐变弱,它们也渐渐地向我们靠近。我们举起枪,准备做最后的挣扎。其实我们总共只剩下十几发子弹了,而它们的数量却在不断增多,现在看来,至少有三十多只。当我们的子弹发完之时,我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巴巴罗突然叫了起来,你们听,好像有水声。看见他惊喜的目光,我们燃起了希望。兰迪问:“有水又怎样”
有河我们可以游过去,他伏在地上听了听,说:“河水离我们不远,只要我们逃到那里,就能摆脱它们。”我们都惊喜交集,在丛林里,陆上的肉食动物很少敢下水去捕捉猎物,因为那不是它们的领域。这个常识我们还是知道的。虽然在河里我们是否又会遇到鳄鱼之类的家伙,那也顾不得了,先逃过眼前这一劫再说。
兰迪说:“撤吧,它们要攻击了,节约子弹。
果然,随着火的摇摇欲灭,一只狼率先冲了过来。兰迪说:“我来”“砰”的一声枪响。那只狼应声倒地。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暂时吓退了准备群起而攻的狼群。我们倒退着尽可能迅速的往后退。狼可能也看出了我们的企图,饥饿终天让他们开始了总攻。一时间,我们枪声大作,十余发子弹转瞬打完,因为打的匆忙,只打死了六七只狼。我们连最后的武器也没了了,不约而同的采取了最后一招,拼命的奔跑。我们向着河的方向用尽所有的潜力奔跑,当初我在大学里的短跑曾拿过亚军,可是现在跑起来,却只和兰迪和巴巴罗跑了个平手。而更让我吃惊的是,马丁居然一反常态,大步流星的一马当先,看来他的潜力不小。可惜我们跑的再快,也快不过狼,我甚至已经感到了它们的呼吸。完了。
突然马丁一声惨叫,居然平地消失,我还没反应出怎么回事,只觉脚下一空,便掉了下去,我骇极大叫,落地时只觉得触脚松软,但饶是如此,也跌的我晕天黑地,抬头看时,原来我们掉在了一个四周陡峭的洞穴。洞口上探着十多只狼头,它们显然很失望,因为这么深的洞,它们是不敢跳下来的。兰迪大骂:“他妈的,你们来咬啊。王八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到这时,我不得不佩服他了。
狼终于走了,我们太累了,我们脚下是很厚的草,这救了我们的命。马丁看了看洞口,忧郁的说:“洞这么高,我们怎么出去?“兰迪舒服地躺了下来,说:“出去准备喂狼啊,怎么出去以后再说,现在这个洞里是最安全舒服的了,我们至少可以安心的大睡一觉了。”
他的提议得到了我们眼皮的赞同,这里确实是最安全的,没有一个野兽会傻的跳下来吃我们。于是我们睡了自入丛林最香的一觉。也是唯一最舒服放松的一觉。
清晨,我被托利的舌头舔醒,看来洞口周围的的树木并不稠密,阳光很温暖的照亮了洞里的一切。我仔细打量这个洞,这才发现,由于昨晚光亮不够,没有正确估计洞的高度,这个洞至少有八米高。洞呈瓶状,口小底大。洞底的约有15平方米。我们下落的地方高出周围约两米,全是由各种杂草堆起的来的,在洞两旁的阴暗处,有一堆白色的东西,我上前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四具人的骨架。我刹时间明白了为什么洞底中心堆了这么高的草,原来这两个被困在洞中的人想用草来接近与洞口的距离,可惜这只是杯水车薪。
托利的叫声唤醒了其他人。
兰迪打了个哈欠:“他妈的,从来也没有昨晚睡的这么好。”
马丁吃惊地望着洞口:“上帝,这么高。我们可怎么出去。”
巴巴罗笑着说:“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过这真是个奇怪的洞。”
我把那些骨架指给他们看。兰迪瞬间也明白了,肯定的说:“他们是在这里困死的。这么高的草一定是他们垫的。狗娘养的,我们决不能和他们一样笨。大家快看看身上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如果有绳子,我们可以把我的这个钢钩系在上面,然后把它抛出洞口,只要勾住一棵树,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巴巴罗大喜:“主人真是聪明极了。”
我们急忙搜遍全身,一种明知没有也不知不觉的举动。慢慢的,都绝望的停了下来。因为我们都知道,除了雷顿,谁身上也不会带着绳子。可是没有绳子,我们要想出去,这么高的洞,那真是痴心妄想。
此法不行,我们开始设计别的出洞之法。把所有的腰带衣物连起来作绳?可惜太短。把草编成绳?这里的草水分多而又短又脆,编绳是勉强不来的。我们开始考虑人梯,巴巴罗自告奋勇,站在最下面,可惜当我们把二百斤重兰迪好不容易扶上后,巴巴罗的腿已经开始哆嗦了,我才爬了一半,人梯便轰然倒下,我们这才发现这个方法是多么蠢,我们四个人谁也无法能承受另外三个人的重量。要是雷顿在的话,他一定行。再往下想,失望越多,也越是心惊。因为再往后的想法都是一些异想天开。是决不能让我们逃出洞的。
出去是无法了,接下来就是生存问题,我们吃惊的发现,我们身上居然连一点吃的都没有,如果在洞外,丛林里可吃的动物和植物很多,我们不必为食物而发愁。可是在这里,总不会有人从天上给我们丢馅饼。
上帝,我们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了。马丁绝望的喊。
“有水吗?”兰迪的脸色也开始有些变了。
巴巴罗说:“这个不用愁,我们可以接雨水喝,丛林里三天两头都要下雨。
兰迪摇头说:“可是没有食物我们支持不了几天,还得想办法。
人真是怪,本来不怎么饿的肚子当发现没有食物时,就开始抗议起来。
马丁终于发怒了。他对着兰迪大骂:“都是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家里的财产几辈子都花不完,还要来这里寻宝。这下好了,我们的命都跟着你寻丢了。
兰迪气的跳了起来:“兔崽子,你真他妈是个没用的东西,老子还不是为让你出名,才把你带来的吗。我的儿子中,只有你是个废物。”
马丁怒骂:“现在你承认我是你儿子了,你为了你的爵士绅士身份,在外面从来不敢对别人说我是你儿子,其实熟悉你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个色鬼,伪君子。
“小畜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还狠。”
我这才知道原来马丁是兰迪的私生子,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了,所以兰迪也不想隐瞒什么。
他们吵的越来越凶,后来居然动起手来。我和巴巴罗劝都劝不住。我大喊:“打吧,打吧,那样会死的更快。”
这句话起了作用,他们停了下来。我们开始闷坐。一直坐到中午。看来每个人都有心事。
托利在我们中间窜来窜去。这下吸引了兰迪和马丁的目光。那眼神就和昨晚的狼盯着我们一样。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可是我决不能同意,因为托利在一次探险中救过我的命,这一点兰迪也知道。
兰迪终于忍不住了:“李,我知道托利曾救过你的命。可他毕竟是一条狗。不如这次让它再救大家的命吧。”
我冷冷的说:“我一直不把它当作一条狗,而是把它当成我家里的一个成员。谁要吃他,就象是在吃我的家人。”
马丁说:“上帝,你就让他救我们一命吧,象这样的义犬死后会进天堂的。”
我板着脸不说话,他们有些无趣,看来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我知道随着饥饿的深入,托利是难逃一死的。我看着洞口四周,突然一阵狂喜,洞壁上长满了一种草,好象和我看的一本介绍非洲植物的书中当地人叫作水灵草的相似。当地人时常用它作食物。我跳起来拔了一棵放进嘴里,鲜嫩多汁,略带苦味。心中再无怀疑,忙告诉了他们水灵草的妙用。叫他们来品尝。兰迪吃了几棵,大笑:“这个他妈的水灵草还真不赖。不过这能当饭吗。”
我说:“当然,这是当地人常食的野菜。而且还有清肝明目的功效。这种菜水分含量高,既可以当饭吃,还可以解渴,它的生命力很强,只要我们不把它的根拔掉,用不了几天,还会长出新的。”
“也就是说,我们以后有吃的了。哦,密斯李,你真是上帝给我们派的使者。”马丁兴奋地抱住我,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们该怎样报答你啊”
我笑着说:“只要你们不再吃托利就行了。
“原谅我,伙计,托利是条好狗。我不知道你把它看成你的家人,早知道,我怎么会提出这么愚蠢的建议。”兰迪边吃边向我道谦。
这样我们又开始讨论怎样逃出去。最后得出的唯一希望是盼望雷顿来救我们,兰迪问我:“雷顿的腿什么时候可以走路”我说:“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象他那种伤势,一般人大约要一个月,而他最快估计二十多天就可以行走了。
兰迪大笑道:哈哈,我们有救了,我了解他,他是个探险奇才,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而且他一定会找到我们,因为我们在沿途都作了记号。”
有了生的希望,我们心情都放松起来,我们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雷顿身上了。我们甚至在洞中亲密的合影留念。
马丁每天都虔诚地祈祷最少一百遍:“上帝保佑雷顿早日来救我们。”
四、洞中的生存
就这样,我们抱着希望在洞中过了整整一周,这是怎样的一周啊。一周内,丛林下了四天雨,幸亏洞底是瓶状的,我们缩在洞边,勉强可以避雨。可是洞里已是泥泞不堪。晚上睡觉成了最难过的事。食物也是问题,天天吃草,水灵草再也不是开始那样好吃了,想起要吃它嘴就发苦。
兰迪终于忍不住了。他烦躁地不停的在洞中转圈,突然大叫道:“他妈的,我们又不是驴,天天吃这该死的草。嘴都淡出鸟了。”他瞪着我骂道:“你他妈真是一个傻瓜,托利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你对它却比你娘还亲。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吃一顿狗肉。”
我气的扑过去,要和他理论,不料马丁先动了手。一拳将我打倒,我再扑上去,却遭到他和兰迪的痛打。好心的巴巴罗不住的劝架。好不容易让他俩住了手。兰迪说:“我是个绅士,我不会欺负你的。来来来,我们投票,少数服从多数。谁同意吃美味无比的狗肉?”
马丁忙举起了手。巴巴罗经不住兰迪大眼的威胁,也对我表示无奈的举起了手。
我知道托利在劫难逃了。就在他们狞笑着扑向托利时,我灵机一动,说:“你们杀了它,只能吃一顿肉,如果不杀它,你们会天天有肉吃。”
“什么意思?别玩花样”兰迪不相信的问。
“托利是条很好的猎犬,这你们是知道的。如果我们把它放出去。丛林里的猎物那么多,它一定会每天把猎物丢给我们的。对于托利的忠心,我想你们不会怀疑吧。”
兰迪呆了半响,笑了起来:“不错,这是个好主意。他拍了拍托利的头说:“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如果你能叼来猎物给我们,你不但是你主人的救命恩人,而且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们会报答你的。好好干吧伙计。”
马丁担心地问:“它不会独吞了吧。”
我冷笑道:“这是你的品质,托利决不会。”
马丁居然一点也没生气:“好吧,我们就赌一把。”
于是我们四个人合力把托利扔出了洞口,没想到,它才上去,便急得在洞口转圈,居然又跳了下来。它还是不舍和我离开。
我感动的差点掉了眼泪。对它不停地说着追捕猎物的口令,然后再一次把它扔出了洞口。这一次它听懂了。在洞口转了几圈后,终于跑开。
马丁说:“我这次信了,从它刚才跳下来的举动来看,它不会丢下我们。”
兰迪说:“这真是一条好狗。我也相信它会做到的。”
三个小时过去了,托利还没有回来,我担心起来,怀疑它是不是遇到了猛兽。兰迪又开始烦躁起来,不停地在洞中转圈。又过了一小时。兰迪破口大骂:“他妈的这是条什么破狗,出去八个点了也捉不住一只猎物,你他妈还把它当个宝。”
马丁埋怨道:“我早就怀疑它会独吞,它不过只是条狗而已。它在这里一个周都没吃上肉。现在肯定在哪美餐呢。保证连根骨头都不会给我们剩下。我们居然蠢得把到口的一顿狗肉就这么放走了。”
兰迪瞪着我怒道:“它再不回来,我们就吃你。”
我咬紧牙,懒的理他们。
正在这时,托利回来了,它嘴里居然拖了一只小马鹿。当它把马鹿丢下时,引来了洞下除了我的一片欢呼。兰迪扑上来抱住我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我的朋友,你太伟大了,你养了多么好的一条狗,原谅我吧,你知道我嘴上虽然凶,可我内心是善良的。”
可是当我要把一条鹿腿丢给托利时,却遭到了断然拒绝,兰迪只把鹿头扔了上去。我们没有木柴,对于生肉还是感到难以下咽。于是我又对托利发出了叼木头的口令,这是我平时训练它的功课,托利在每一次野餐时它都习惯地帮我叼来干燥的木柴。想不到这一次又派上了用场。当一根根木柴丢下时。兰迪兴奋地跳起了舞:“哦,可爱的托利,宝贝,你救了我们的命,我要是出去一定为你在广场塑像。让所有人都来瞻仰我们这条伟大的狗。”
当我们吃着巴巴罗为我们烤的美味无比的鹿肉时。他们对托利的赞扬达到了顶点。马丁已经把托利的身份提高到和耶稣一样的高度:“托利决不是一条狗,他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使者。”
就这样,我们在托利的帮助下每天都能吃到不同的野味,我的地位也直线上升,每次烤完肉后,兰迪都让巴巴罗把最好的肉送给我。他们对我的赞扬仅次于狗。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是唯一能够给托利下命令的人。
丛林是危险的,托利并不是这里的主人,我一直担心它会遇到猛兽的袭击。当我提出减少它出猎的次数时。兰迪和马丁把头都要摇掉了。兰迪说:“我的朋友,我可是再也咽不下那狗娘养的草了。难道你还想回到过去那悲惨生活?”马丁坚定地说:“你放心,托利是有上帝保佑的,我天天在为他祈祷。”
我怒道:“你是祈祷它为你丢下更好的肉吧。”
马丁微笑的说:“你把我也想的太坏了,不过,我不会生你的气的,中国有句俗话,叫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会对我消除误会的。”
我决定不再理他们。
又过了一个周,我的担心终于应验了。托利居然整整一天没来。我心急如焚。兰迪也担心起来:“不会出事吧?”
马丁也不断地为托利祈祷。
第二天中午,托利来了,这次它什么也没带。它的左前腿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还露出了骨头。它看着我低声呜呜地叫着,就和平时它犯了错请求我的原谅一样叫着。我知道它是为不能完成它的任务在向我请罪。我的眼泪一下下来了。我正准备把它叫下来,突然心里打了个激灵。放弃了这个想法。
兰迪说:“快把可怜的托利叫下来吧,为它治伤,它已经不能捕猎物了。你还在等什么?”
看到我不出声:“马丁气愤的说:“你怎么那么狠心,难道你以为我们会吃了它吗?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啦,托利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巴巴罗也劝我“快把它叫下来吧,再不给它治伤,它会死的。”
看到他们焦急的眼神,我终于相信了他们,当托利跳下来时,我抱着它好一顿痛哭。兰迪和马丁也来摸它的毛,兰迪骂道:“是什么狗娘养的东西咬伤了托利,我要是逮住它,一定吃光它的肉,喝光它的血。”
五、不堪回首
我为托利上了药,抱着它,不让任何人碰它。我精心地照顾它,两天两夜也没有合眼。兰迪和马丁对托利出乎意料的好,他们把所有的骨头都堆在托利前面,让我感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巴巴罗看我太疲倦了,劝我睡,说他会照顾托利,我对他一向信任,就把托利交给他,放心的睡了。
这一觉,我恶梦连连,当我被恶梦惊醒时,眼前的这一切让我心肺欲裂。兰迪和马丁正狼吞虎咽地啃着狗腿,兰迪小声笑道:“没想到这条瘦狗味道这么好,怎么样,我烤的不比巴巴罗差吧。”马丁边啃边咕哝着:“我早就说过这是条好狗。”而巴巴罗背对着他俩,蜷缩在洞边抽泣。
一时间,我心如刀绞,我实在想不到他们这样卑鄙,我拔出匕首扑了过去。兰迪发现了我,吓得大叫一声,一脚将地上的火炭踢到了我的脸上。我这时和他们拼了,在搏斗中我刺伤了兰迪的大腿,马丁也被我在胸前划了好几道,可惜他很灵活,没有伤着要害,并且乘我和兰迪搏斗时,对我的后脑勺实施了偷袭,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看见巴巴罗正抱着我给我往嘴里挤水灵草的汁。巴巴罗见我醒来,惶恐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挡不住他们。何况我的生命都是我主人的,我不能违背我的主人。”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不能怪他。这时我才觉得右腿钻心的痛,一看,原来他们居然趁我晕倒时打断了我的腿。
兰迪笑了起来:“只不过吃了条狗而已,你就生那么大的气。对不起,我们怕你再生气,便轻轻碰了你的腿,反正你是医生,这点伤当然不在话下。
你的火气真大:“我们要是想吃你,你还不气疯了”马丁也笑了起来。兰迪也大笑起来,看着他们那已经变成野兽的目光,我从心底冒出了一股凉气。我的天,他们不会连人都要吃吧。
我尽量保持平静,冷冷地说:“吃我当然可以,可惜我死了你们也活不成。因为我的匕首已经涂了慢性毒药。当然,只有我能解这个毒,你们是不是感觉到伤口有些发麻啊。“哈哈哈我故意大笑起来。其实我的匕首只不过涂了一些麻药而已。
马丁果然惊慌起来,:“他捂着胸口说:“不错,是有些发麻。这个该死的家伙。我们这次完了。”
兰迪脸色变得铁青,说:“好吧,我们讲和。只要你给我们解毒,我们还是朋友。我们决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呸,谁和你们是朋友,我只能保证,给你们解一半的毒,等我们都出洞了,出了丛林了,我再把毒给你们解开。”
兰迪拔出匕首,目露凶光,走了过来,我说:“你要是来威胁我,我就咬舌自尽,我死了,你们就是逃出这个洞也别想活着回欧洲。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活了。”
兰迪怔了怔,收了匕首,大笑:“好吧,我的朋友,咱们讲和。”
一连三天,我们又恢复了刚进洞的生活,每天吃着水灵草,我和他们一直保持着冷淡的态度,而他们则对我又开始尊敬有加,我知道这种尊敬是因为毒药的缘故。只是兰迪和马丁对巴巴罗的态度恶劣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当巴巴罗将他捡出的最鲜嫩的水灵草递给兰迪时,兰迪破口大骂:“他妈的,你又要让我吃草,你明知我是顿顿离不开肉的。你却拿这个该死的东西来给我当晚餐。”
巴巴罗小声说:“主人,你也知道,没有托利,我们不可能有肉的。如果你们不吃托利,等它的伤好后”兰迪大怒,不待巴巴罗把话说完,便狠狠两个耳光扇在巴巴罗脸上:“你敢来埋怨你的主人,你天天自夸自己忠心,其实连条狗都不如,托利都把肉贡献我们了,它是一条好狗,而你他妈的却一毛不拔。想当初要不是我救你,你早饿死在街头了,你的命是我给的,却不思恩图报。我白养你了。”巴巴罗两眼噙泪,一言不发。兰迪骂道:“你他妈自己吃吧,我没有肉吃,我从今天绝食了。”他气哼哼地走到洞边去睡觉了。巴巴罗则蹲在地上抽泣。马丁走上去拍了拍巴巴罗,安慰他:“他的心情不好,你不要难过,我相信你是忠于主人的。”
他留下的这句话让我打了个寒战。我等他俩都睡着后,劝巴巴罗:“你不要管他们,兰迪救你,只不过是想多一个奴隶而已,就算他对你有恩,这么多年你忠心耿耿地侍奉他也早报答过他了。”巴巴罗说:“任何时候,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救我,我也不会背叛他,李医生,请你把你的药箱给我用一下,我想给我的主人换药。”我叹了口气,把药箱给他。他打开药箱,询问怎样包扎换药,又问哪个是麻药。我告诉了他并问他问麻药干什么,他说兰迪经常说伤口痛得厉害,想打一针麻药减轻痛苦。我说麻药只能在动手术时用,不能用于伤后的止痛。接着我又劝了他几句,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烤肉味唤醒。兰迪也醒了,大喜道:“哪来的肉。”巴巴罗正在烤着一块巴掌大的肉,他脸色苍白,紧咬牙关,左腿上包扎着绷带和纱布,但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我心头剧震,一下明白了这块肉的来缘。他一定是用我药箱里的麻药打针,然后割下了他腿上的肉。喔,这个巴巴罗啊!
兰迪扑上去一把抱住巴巴罗呜咽着:“我忠心的兄弟,你怎么能这样呢,原谅我吧,我昨晚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当起真了。”
马丁不住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上帝,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忠心的奴仆。”
当巴巴罗把肉分成三份,其中一份递给我时,我断然拒绝。兰迪说:“亲爱的巴巴罗,我们也不想吃你的肉,可是这样一来,你受的苦就白受了。说完他和马丁狼吞虎咽地吃下了这一生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肉。我忍不住呕吐起来。我实在想不到他们居然吃的这么香。
接下来的两天,巴巴罗的伤口感染了,他发着高烧,而我的大药箱早在过河里丢了,随身小药箱里的药很少,只能给他吃了几片消炎片,高烧中,他说当他不行的时候,让兰迪把他杀死,愿意把他肉献给主人。
他的意愿得到了主人的坚决执行,他们居然又是在乘我睡着时再一次让巴巴罗的一条腿上了火架。天哪,我已经没法再描诉下去了,兰迪和马丁已经彻底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他们啃着人肉。把一大堆骨头堆在我的身边,对我不吃人肉的懦弱百般挖苦,我紧闭着嘴发誓不再理他们。
经过了洞中的生活,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好的令人吃惊,马丁不住口地叫着他过去从不叫出口的父亲,对兰迪照顾的无微不至,并跪着要求他应得的利益,当然,他也满意地得到了兰迪的回报。兰迪写了一份遗嘱,把大部分的产业都留给了个这个在洞中和他共患难的儿子。
可是他没想到生前立的遗嘱很快就变成了有法律保护的现实。在立遗嘱的第二天,马丁便对他下了毒手。兰迪临终前只说了一句:“我没有看错,你比我还狠。”当马丁品尝着兰迪的胳膊时,我也几乎疯了。我知道如果雷顿再不来,我早晚也将成为他的美餐。
幸好,在马丁埋下了骨头和那些因天热而过早发臭的已不能吃的尸体时,雷顿的声音传来了,他大声地喊着我们的名字,我欢喜若狂,正要大声回应,没想到马丁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打昏在地。
当我醒来时,悲哀地看见雷顿趴在我的身边,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把刀。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我知道一定是马丁怕我告诉雷顿他的所作所为,因此把我打昏,然后当雷顿救他上去后又背后捅了他一刀,把他推下洞,最后拿走了绳子。我一路拍了许多照片的胶卷和相机也叫他拿走了。这样当他回到欧洲时,他可以凭着我在丛林里拍的那些宝贵惊险的照片和他的谎言来个名利双收,既成了丛林第一位逃出的英雄,又成了庞大的兰迪产业的继承人。等于他已经从丛林之行中找到了宝藏。
看到我的醒来,雷顿眼里泛起了希望,他抓住了我的手,急切地说:“腰带可以帮你逃出去,我养了一条小蛇,很毒,放它走吧。那条有鳄鱼的河你往西走两里,那很窄。我砍了一棵大树作桥。我被马丁骗了,为我报仇。”之后这位有名的探险者就这样失去了生命,不是死于探险,而是死于自已的探险伙伴,也许他至死都不明白马丁为何杀他。
六、丛林的惩罚
我埋葬了雷顿的尸体,我留下了他那条用牛皮绳编的腰带,还有一本日记,一条很小的红蛇温顺地躺在一个盒子里。从他的日记里,我才知道他在养伤时发现了这条小蛇,并且把它当宠物养了起来。我知道这种蛇,这是丛林中最毒的一种蛇,很是稀少,当地人称它为丛林红蛇。喜喝动物的鲜血。被它咬中无药可治。可是只要喂饱了它,它却和主人异常地亲密,可以随意地玩耍它。不少耍蛇为生的人常养这种鲜红如血的小蛇,在表演时先在场内放一只鸡或鸭,只要一放出它,饥饿的它会闪电般串出来咬住猎物。被咬中的猎物会很快毒死,然后在观众惊惧的目光中饱喝一顿鲜血。耍蛇人在它喝饱后可以逗它做各种动作,甚至可以让它在自己的鼻孔里,嘴里爬来爬去。由此来吸引观众。我突然心头一亮,一个复仇计划在心中形成。
我把雷顿的腰带拆开,便成了一根十余米的绳子,然后系上铁钩,将它抛出了洞口,试了十余次,绳子固定了。我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终于爬出了洞口。
这之后,我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凭着雷顿作的记号和他搭的桥历经艰辛终于走出了丛林。
我选择在半夜回到了家,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活着回来了。之后我叫妻子搬了家,隐姓埋名,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城市。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因为我的妻子也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当然,这是人们的猜测,而我恰好需要这种猜测。因为我知道,马丁一定会派人来探听我是否活着的。
我静养了半年,在这半年里,我表面上是在享受家庭的安逸生活,在暗中,我却一直在训练那条小蛇,在这半年里,我开办的小诊所里开办了一项业务,那就是有偿接受献血。然后这些人血都喂了小蛇,当它已经习惯人血的昧道时,我便开始饿它,然后我穿上厚厚的防护服,戴着面罩,喉咙上系着一袋开了口的血袋,正好挂在我的咽喉前,当我打开盒子,小蛇箭一般地从盒子中窜出来,一口咬住了血袋。其速度之快,我相信任何人也无法逃避。后来我就把血袋封死,在饥饿和条件反射下,它仍然会准确地窜上来咬住血袋,直到我不用血袋,它仍然对我的咽喉都有着无法遏制的喜爱,我知道,复仇的时机到了。
我打听到马丁从丛林回来后,不但接受了兰迪的庞大遗产,而且也赢得了极高的声誉,媒体称他是勇敢的丛林勇士。而他的牧师职业也因为巨大的财产继承人资格而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过去,他成了一名狂热的珠宝收藏家。只要他看中的珠宝,他不惜血本也要买来。当然,也没有几人能争过他。
我进行了化妆,乔装成了一个印度珠宝商人。我在一个印度商人手中买下一个有十二颗宝石镶嵌的豪华珠宝盒,又将我家祖传的夜明珠放在里面,然后我出席了一个有马丁出席的珠宝拍卖会。当发福的马丁在众多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会场后,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当他坐下后,拍卖才正式开始。
马丁胖了许多,神情也极是傲慢。他的眼界果然很高,他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前面拍卖的珠宝,不住的摇头,当我那美仑美焕的珠宝盒一亮相,会场顿时一阵搔动,马丁的眼睛也突然亮了起来。会场依我的要求灭了灯,盒子一打开,夜明珠发出的柔和而美丽的光芒照亮了半个大厅,也照亮了马丁那快要鼓出的眼睛。竞价开始,我把价开始定的很高,果然,只有五个人参与了这场角逐,当红了眼的马丁报出了八百万的天价时,他成了最后的赢家。
我走上前,拿起了珠子,装作十分留恋的样子在夜明珠上吻了又吻,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放进了盒子,然后我拿出一把银锁锁住了盒子,同时,我扳动了我在盒子旁设计的机关,这个机关可以把藏在夹层下的蛇翻上来。这才恋恋不舍的把盒子和钥匙交给他。马丁早已不认识我这个大胡子了,他眼放着光,已经把全部精神都放在了盒子上。当取了盒子,便急匆匆的在随从的护送下回家了。我知道,他是迫不用待要回家欣赏。
第二天,在返回家的途中,我打开每日晨报,头版头条便是:丛林勇士死于毒蛇之口。
报纸说:“昨日夜间,马丁独自在密室玩赏珠宝,不料竟被一条非洲丛林红蛇咬中咽喉中毒而死。全身肿涨,死状极惨。目前不知这条丛林红蛇从何而来,是马丁养的宠物?是他杀?还是可怕的丛林惩罚?警方正在进行调查。在我们哀悼从“丛林的惩罚”中唯一逃出来的马丁勇士时。也不得不遗憾地宣布。到如今,没有一个人真正逃脱了丛林的惩罚。下一个丛林勇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