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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喜宴别有一番情趣。
恰逢十一放假回老家,碰到一个亲戚的儿子结婚。富裕程度涨高的农村,当下是怎样承办喜宴?于是随了礼,满怀喜悦的心情亲临喜宴。
我的乡村依旧保持着淳朴厚道的待客之道。早晨九点来钟,一桌桌酒席在客厅和能置放酒席的房间摆开。农村的房子很漂亮,地面铺着光亮亮的瓷砖,落地窗帘。主家在一个星期前,就到左邻右舍家借来碗筷及桌椅。主家有专门的人招呼客人入座,一桌十个人。凳子已经不再沿用上辈的长条板凳,改良为方方正正的西餐椅。我在心里数数,里里外外共有六桌酒席。
上午的酒宴隆重开始了。首先是一大盆茶叶蛋端放桌子中央,依次十个糕点摆上。客人想吃鸡蛋就吃,慢慢喝着茶水,肚子不再空荡时,十个凉拌菜端上桌。这些菜大都是农村自己养的家禽和其内脏,例如鸭肝、鸡肠、鸡爪。每盘菜装得满满的,酒是当地产的,大概五十来块钱一瓶。一桌桌客人慢吞吞地喝着酒,伸筷子夹自己中意的下酒菜。最后要来个实诚的填填肚子,油炸一大盘粑粑,金灿灿的端上桌子,还滋滋直响。吃得再饱也要夹个尝尝。主家不停地有人给客人打烟,这天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向主家要喜烟,主家也决不吝啬。早餐后主家拿出麻将,有客人晒着太阳搓麻,也有聚拢在一起拢着手闲聊。左邻右舍的便回家,等候最隆重的正席。
下午一点正席开始。客人按照早晨的席位做好,主家便给每位客人一个大红的手提袋,里面有主家的回礼:一包十来块钱的喜烟,一包喜糖、一块毛巾、一瓶雪花膏。正席的菜好丰盛,四方桌子被一盘盘的菜占有,客人们只得把胳膊支一点在桌子上,正席可以尽情的喝酒,耍耍酒赖子,鸡鸭鱼肉都是大块大块的,夹一块就能解馋,盘盘油汪汪的。一桌子有十六个菜,农村讲究要六六大顺,放开肚皮敞开吃敞开喝,没人在意你的吃相。
大家吃得正酣时,有人高呼新娘马上就到,所有的客人都涌到门口,伸长脖子迎候接亲的车辆。打头的花车慢慢驶进村子,主家迎亲的鞭炮响起。十辆统一颜色的黑车鱼贯进村。到主家门口,头戴鲜花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让迎她过来的新郎背着进入婆家。人们簇拥着新人进入他们的新房,年长的笑呵呵的观望,年轻的一个劲叫喊:“新娘亲新郎!”房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到新人拜天地的时辰,主家燃起烟火,虽然是白晃晃的大白天,烟火的气势还是营造了丰满的喜庆。农村拜天地时,主家有人拿着喜糖到门口抛撒,以免拜堂时人多场地不够用,主家高高兴兴地高喊:“撒糖啦!撒糖啦!”果不其然一些人特别是一帮孩子及女人涌向门口抢喜糖,喜糖的档次挺高的——金丝猴奶糖。
乡村喜宴一点也不亚于城市去酒店承办婚宴的成本。热热闹闹的喜宴在客人们打着饱嗝中结束。默不作声的鞭炮屑静静地记载着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