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衣组诗

白馬非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燃文小说网 www.ranwenxs.cc,最快更新白馬非马文集最新章节!

    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  1名相

    四月是个迷人的季节,天气微温,雨水唤醒

    大地的植被。泥土深处的根系开始一年的旅行

    一切都再现了冬眠的梦境:叶脉暗合辽阔的河流

    而血液,我听见夏汛洪水暴涨的声音。西辛旺(注)

    我咀嚼着这个词,如春分甜甜的草根:白皙、节骨

    用手撸去潮湿的新泥,甜味在贫瘠的天空蒸浮。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树叶会开口,但我却听见它

    暗夜的话语,那时明亮而众多的星辰聚集在屋顶

    树木的幽影压迫过来,一片乌云在我的眼睫毛上下雨

    三个最节约的字:一串暧昧设置的密码,一把钥匙

    比如理发匠、独居的畸零人;前街、后街、流经

    村南的淄阳河、南河沿、石板桥、马湾、芦苇荡

    每个词都对亲历者展开隐形的图像,建筑形而上的城堡

    指向月亮背面的黑和虚拟。混沌交织着单薄的蝉翼

    我是众物的盐,在每个黎明数着它们晶莹的颗粒。

    每一天都接近不二的本质,但总是尚有差距

    小到一只蚯蚓、草丛一道花斑蛇的闪电、一束

    连泥拔出的花生,都是这个王国忠实的臣民

    我融化其间,无法分出彼此,将石头紧紧攥出汗滴。

    拧开体内收音机的音量开关,接受外界的信息。

    亲近得好像大地上的茅草。甚至可以闻见

    离它最近的低垂的果香。日光在果皮上流淌

    新鲜欲滴。各种名词涌来,暗挟着神秘的咒语

    一粒葡萄抵达了完美的秩序,加上汁和核,在口里

    消解、吐出,并深深地惊奇:上苍的手法多么细腻。

    村外的沟渠、棉槐灌木、车前草、水芹菜、节骨草

    难道仅仅是一些没有感情的词?浅水的纤鱼

    也许只是镜子里的皱纹?我的根深植于哪里?

    白云一片片飞快的掠过头顶,投影在田野上狂奔

    我掐指计算风起云涌所需要的速度。

    (注:西辛旺,胶东半岛上的一个村庄)

    2游戏

    晴朗的日子,远山的轮廓更加清晰,传说中的

    狐仙提升了我的翅膀,骑上墙头,恍若隔世。

    崂山道士,缩骨奇功,冥冥中的戏法开始了

    我触摸到冰凉的传说,现身的假想敌,娘夏夜的

    故事带着恐吓的意味。我害怕走夜路时身后的凉风

    算命和说鼓书的盲人的黑暗里,布满蛛网。

    我和世界的间距,可容纳一个食指。很容易相互碰伤

    所以胆怯、好奇、小心翼翼,一副天生囚徒的模样

    无法走得太远,且天黑以前赶回。村庄被无限地

    放大,快乐是弹弓和一只飞鸟之间的高度。

    皮影、高跷、龙灯、秋千、露天电影

    布老虎、吕剧内心追逐着贫乏的恩赐

    古老的习俗,从正月出发,穿过热闹的剪纸

    打扮的有些妖媚。我融化在冰的表层,一滴欲坠未坠的

    水珠。一个孩子曾经是最纯洁的俘虏。

    一个名词就是一个藏有火力的暗堡,射出的子弹

    在多年以后追上了我们,击中失忆的头颅。

    我到达彼岸的时候,因为中途船漏水,爬着上来的

    全身湿透。在险境面前,自救是一种本能。

    岁月投掷了手中的色子,谁是最大的赢家。

    从太阳到沙砾,从苍穹到一秒,可有目的?

    从星辰到眼瞳,莫非缘起。先是一阵风迷了眼

    然后是小人书、乡村小学、祠堂、公办老师

    村支书、一次次运动、口号、游街的破鞋

    小面积爆发的爱情。我揉着潮湿的掌心

    周旋于各种名相,相互依赖。看不见的定数

    需要一声尖叫,打破沉寂的巫术氛围:

    要么进入、要么放弃,二以上就是虚妄。

    只有在污染之前,才将它称之为水

    三十多年来,我和我捉着迷藏。

    3爱情把戏

    整个冬天,奶奶足不出户,把硫磺熏白的

    麦杆剥成四条,盘膝坐上土炕。甚至在

    大雪压境的夜晚,手上的银线象蓖麻油灯

    一样跳跃。所有的闲暇和兴趣,这个

    守寡的老女人,编织蜕去了她的皱皮。

    我怀疑她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

    窗外的雪更能吸引我,透过破了的窗棂纸

    向外张望,院井六月的石榴花鲜红若唇。

    我的表姐,唯一的美人,傲立雪中,一身缟素

    仿佛刚刚送走她升往天国的高大情人。

    痛苦如雪层层加厚。肆虐的风

    将积雪任意挪动,雕刻家的手制造了

    无数丰腴而滑腻的丘陵,象她越来越

    靠近本质的肌肤。一种寒意来自花香

    虚构的情敌,让我心急若焚。

    是进入还是放弃,这是一个问题

    耽于臆想的少年,被一吸引又被

    众物抛弃。他跌入自己的旋涡:

    领唱者高亢的童音刺穿了菖蒲的心

    为什么爱是一道羞愧而下作的阴影?

    整个夏天,我和表姐跟奶奶寄住,一个蚊帐里

    奶奶横在我们中间。这个腐朽的传统

    却是无法逾越的天堑,即使她每天早早下床

    世界上只剩下两个人,我还是无法打开

    表姐贪婪地将身体碾转成最蛊惑的姿态

    她浅花的布内衣怎能包住体内的火焰?

    凌乱的裙子和短裤比盛夏更残忍

    我别无选择。眼睛挂着寒霜

    心却在火中煎熬。她肆无忌惮地炫耀着

    平日深锁的瑰宝,虚掩的门让我虚脱。

    4隐形衣

    我试图守住什么?那些潜伏的可疑品质

    洋葱一样层层包裹。剥开是要流泪的。

    失去的远没有得到的多,时间常常让我

    陷入幻觉:一定还有什么在无形中束缚着我

    既然石头和石头可以碰撞出火花。

    一切灰飞烟灭,却历久弥新。

    我坐在尘埃里,藓苔一样倦怠

    进入或者放弃,象一支曲子迂回的旋律

    四分之一拍的抒情。我喃喃自语:

    进入还是放弃,进入还是放弃?

    守着剩下的时间,在第一幕和第二幕的间歇

    越来越恍惚:剧情正向担心的方向倾斜

    一个木偶,不知道将手放到哪里才算舒服

    脸上正偷偷练习着其中一个角色的表情

    身旁的观众嘈嘈喁喁,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远处还有人起了争执

    无数出戏上演,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

    如何拨开语言的叶障,寻找逻辑的路标?

    “要有多少棵树,才能称得上森林?”

    而每片叶子都可能是导致风暴的原因

    一只鸟飞出林子,投进另一场剧情

    如果可以把“我”藏匿,这荒诞的累赘

    成为行将揭穿的魔术。我穿上它,任意出入

    众物的面具和外衣,心无挂碍,形神俱散

    省略一切的心理描写,不著一字的干净

    所有的迷途只为返回向内的道路。

    也许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从童年出发,回到童年

    就是一次巡回演出的落幕。我没有看见报幕员

    却听见她甜美而熟悉的嗓音,她说:今晚就到此结束

    我回过头来找身边的观众,没有人象我一样诧异

    他们正推推搡搡地向剧院门口走去。

    2003/02/20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编者按 诗意内涵深邃,语言老道,意境宏大形象。作者笔下的乡村、人物、景致深沉如黑白胶片,我想这也是一种金属的声音,缓慢、坚固、稳健,细品之,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