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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快将他忘记，我也一样。我记得他给我的最初印象。很年少的时候，在偶然遇见的一本青春偶像书籍里看到他。骑一匹棕灰色的马。很缥缈干净的，远离尘世的笑容。
后来几乎把他忘记。后来只是记着书上的风再起时和沉默是金的歌词。但不懂旋律。好些年后，朋友唱起旧歌。一瞬间感动。原来早已相逢。
今天偶然听他唱千千阕歌。声线忧郁、沙哑、轮回和沧桑。有波涌的敲击和震颤。也许该经历后再去听他，才可以懂。然后可以抓住他声音和旋律和歌词最佳的切合。
因为有距离。因为到现在已隔着阴阳。两重世界的边缘再无纠缠。正如我们怀念当初的家驹。我被同样的两个男人震撼，找到相同的脆弱，男人的刚强和柔弱。冬天里想起家驹站在冷风中挥舞他的外套。然后对着冷风，对着黑人，对着长城和所有光辉的岁月，漫漫追问。而张国荣却内敛着，间或的将你心尖最容易受伤的那一部分敲击。
他在倩女幽魂里的表现，并无多少记忆。然多少人将他提起。提起他演的这部电影。将他后来自杀的终极宿命牵连于此。终令我想起人生的璀璨和偶然。我记得有作家在她的文字里提到过他的自杀。那时的作家在凤凰采风。他在电视里看到他从香港几十层高的楼层一跃而下。涌出一滩雪。然后被警察用白布包裹，再无生息，安静和娇小地像孩子。再有报料在很早就称他原本就是个同性恋的男子。
我记得那位女作家很伤心欲绝的追问，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子做？怎么能残忍地将一个少女珍藏了几十年的白马王子的梦生生敲碎？
就那样离开。人们习惯忘却。我也一样。只因为偶然，才在今天翻起。看到他的名字，听他往日的旧歌。心被揉碎了。从他的声音里领略震撼。这样的粗犷男人味声音的男子，怎么会是同性恋者呢。这样高贵和超凡脱俗的生命。是不是那一天，终厌倦了尘世的悲欢，终不胜高处的孤独，而想要选择离开呢？这该要怎样的勇气，怎样的决绝，才能做得到？而他终纵身一跃。以鸟的姿势急速坠下，再无其他。
而我依然怀念他的声音，怀念少年时他就带给我的笑和骏马扬起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