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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位哥们常把朋友挂在嘴边,只要有可以表白的场合,他都要说:“朋友是什么?朋友是财富,朋友是生产力,朋友是快乐和幸福。朋友在哪里?朋友就在我身边,就是诸位好哥们、好姐们。只要有了朋友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造出来。”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我信,他天南地北有很多朋友,不管是军营,还是是学校,不管是机关,还是厂矿,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他走到任何什么地方都有饭吃,有屋住,有人帮助,省却一切开销。
与他相比我自惭形秽,虽然平生真的很想结交些朋友,可到如今真朋友也只有那少的可怜的三五个,比秦桧先生略多些。人家有心人交朋友是广种“博”收,而我呢,交朋友则是广种薄收。为什么人家的朋友多如“毛”而我的朋友淡如“风”呢?我想来想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对朋友都是有所求的,总想找个精神寄托,让人替你分担生活。英国诗人贺巴德说过:“一个不是我们有所求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而我恰恰总想把自己的欢乐、苦恼向朋友倾吐,总想让人家为你承担愉悦和不快,这本身就是一项重任,享受欢乐、愉悦尚可,承担苦恼、不快怎么行,时间一长,谁能耐烦得了?难怪昔日不管是真心朋友,还是酒肉朋友,不管是官场朋友,还是市井朋友,不管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我的面前曾如云似潮而今却凤毛麟角了!
人无朋友不行,人交错了朋友也不行。人无朋友生活就寂寞、就孤独、就没有任何的情趣,就失去了意义,特别是人到老年更一天也离不开朋友。人交错了朋友更是致命的伤害,这伤害大到能把你送上断头台,小的也能让你坐立不安。古往今来朋友相交成功的典范很少,最著名要数“俞伯牙和种子期”其次要数“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失败的例子到比比皆是,远的不说,像近代史上的磕头弟兄冯玉祥、蒋介石、张学良。说来好笑,没想到我的那位常把朋友挂在嘴边上的哥们在去年差点没让他昔日的朋友送进高墙深院;而我呢,在几年前也被朋友送进泥潭不得身出,有口难辩。看来,这朋友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都是财富,都是救世主,有时就是你的灾星!
说到这,让人有些泄气,若交朋友都像当兵政审那样岂不让人生厌?这还是交朋友吗?更何况中国有句古话,叫“穷的可交,富的可维。”交朋友怎么可以选择呢?矛盾!
看了余先生秋雨的杂文关于友情茅塞顿开。原来,交朋友该放得淡些才是。本着这样的原则,我在最近交了三朋友,这真是我无所求的朋友,我既不想让他们分担我的快乐,更不想让他们分担我的忧愁,只是想彼此相聚能更有意义地消磨光阴。
一位是马老爷子。马老爷子今年67岁,工人出身,当过司机,办过商行,开过酒坊,建过小型轧钢厂。说不上身价百万,但决不是平庸之辈,他的积蓄足以维持他后半生的生计。然而,就这样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却仍在东跑西颠做着自给自娱的买卖——想为家乡的大米走向全国做着努力。他对我说:“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不把每一分钟浪费掉。有钱赚,赚点钱;没钱赚,图个乐和。”于是在他的启发下,我跟他翩翩起舞乐和起来。
一位姓顾,跟我是同龄人。他原本是农民,在一次不幸的车祸中右臂粉碎性骨折落下残疾,每到阴雨天都要承受疼痛的折磨。农活干不了,他整理家当来到了城里,开了家小型复印社,虽然赚不来大钱,倒弄得有声有色,维持生计富富有余。他对我说:“生活就是要不断地校正自己,轿车是拉人的“四轮”是拉砖的,马车是拉庄稼的,别老把自己当轿车看,当把马车一样能拉活儿。”于是在他的启发下,我做起收破烂的梦,倒也惬意。
一位姓孙,他年龄很小,只有十九岁,是个残疾人,在我家乡的小城做修鞋匠。他告诉我他只念了七年书,由于本人残疾加之家庭经济困难很早就自谋生计了。原来在街上摆摊儿,现在是政府给修了个亭子,在亭子里做活。这亭子只有1。2米见方,他却能把它弄得井井有条。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他的作业全部是电气化,一打听又全是他自己设计并加工安装的。他看我手中拿着一本关于机械设计的书,便主动跟我探讨怎样才能消除他亭子里的灰尘的课题。我虽然学过机械设计,但扔了几十年,只是近日因需要才找本书来翻翻,没想到他以为我是行家便与我探讨起来,这让我无处藏身,我只能认真的听他讲,像老师领我复习功课一样。他讲得很有创意,我很支持他,他坚信他一定能成功。在临与他分别时,我看到他的工具箱上摆着两本关于机械设计的书,我汗颜了。他约我要交个朋友,常去他那坐坐,我也这样想。分手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没去他那儿,我是不敢去,因为就他的课题我翻了很多的书,仍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但我仍不懈地努力着,准备一旦有些眉目就去见他。
我很高兴在这隆冬的时节里又交了三个朋友,能支撑我生命前行的朋友。
在我这文要结束的时候,从广州来了电话询问我的近况,他是我孩提时的朋友,一向不关心别人的他在近些年来却关心起我,每个月都要打三四次这样的询问电话,我着实为他那昂贵的电话费而心疼。放下广州的电话又接了一个电话,他是我官场上的昔日朋友,他是受领导的委托来向我印证一件事情,我已经十年不曾接到他的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