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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唐晓生自己都亲口接受洪万松的挑战,武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建议道:“洪导,既然是切磋,点到为止。”
洪万松摇头道:“点到为止算什么事?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顿了一下,转口问,“唐晓生,你觉得呢?”
唐晓生一脸平静:“洪导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都可以。”
“好!”洪万松沉了沉,说道,“我听武刚说你的拳非常厉害,刚好,打拳也是我最擅长的。今天,不如我们就比谁的拳快!”
唐晓生问:“怎么比?”
洪万松解释道:“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相隔一米,双方的脚不能动,身子也不能动,只能出拳,以拳对拳,相互攻守。”
一听这话,武刚心下一惊,洪万松的这种比法哪是切磋武艺,分明是互相残杀。双方双脚都不动,身子也不能躲闪,只能出拳头,一旦真动起手来,显然就是你给一拳,我还你一拳,最终必然两败俱伤。
何况,以洪万松和唐晓生两人拳头的力道,一旦被对方击中一两拳,很可能身负重伤,如果是双方竟然是用双拳互相剧烈的缠打,后果可想而知。
武刚感觉这场比试实在太危险,正准备阻止,不料,唐晓生竟然抢先答应道:“我没问题,只是,如果判断胜负?”
洪万松道:“很简单,谁的脚或身体先移动了,谁就输了。”
“行,就这么定了。”唐晓生缓了缓,拱手道,“洪导,您请!”
洪万松朝前走了几步,站到唐晓生身前约一米的地方,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双方都微微凝了凝神,准备开始这场以拳对拳相互搏杀的比试。
唐晓生身为晚辈,出于礼貌,他没有冒然先出手,始终一动不动地站着。
对面的洪万松见他不出手,自己倒也不客气,目光一聚,右拳忽然一动,嗖的一声,一记直拳急速打出!
噗!
可惜,他的右手臂还没完全伸直,手腕顿时一麻,右拳马上又缩了回来。
原来,他的拳头才刚打到一半时,唐晓生已经先打中了他的手腕,截下了这一拳!
洪万松正准备再出第二拳,这时,忽然吃惊地发现唐晓生的右拳,竟然已经打在他的胸口!
只是唐晓生这一拳并没有发力,只是象征性地搭在洪万松胸口。
洪万松微微一惊,没想到唐晓生的速度会快到这种程度。洪万松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唐晓生这一拳发力了,他现在可能已经输了。
只是,既然唐晓生没有发力,这场比试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洪万松右手一摆,试图挡开身前的拳头,可惜,唐晓生速度极快,嗖的一声,拳头急速缩了回去,洪万松连碰都没碰着。
看到这里,洪万松知道自己的拳速根本不可能快得过唐晓生,普通的单拳出击很难打中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双拳同时攻击,以二对一,或许有机会成功。他于是决定施展自己苦练二十多年的《双臂拳》。
所谓《双臂拳》,是一种双拳同时进攻的奇异拳法,双拳同进同出,威力要比普通拳法打一倍。它的弱点也很明显,重攻轻守,一旦进攻失败,很容易任人宰割。
这个道理洪万松自然明白,只是他对于自己的《双臂拳》十分有信心,何况,他没有其它的选择。
没有多想,洪万松双拳同时一紧,使出《双臂拳》,一上一下,同时打出!
噗!噗!
不料,他的双拳刚伸出一半,只见唐晓生右拳诡异般左右一摆,噗噗两声,闪电般击中洪万松左右两手的手腕,双拳立刻偏离进攻的方向,顿时朝两边荡开!
就在这一瞬间,洪万松胸前已经一片空荡,唐晓生右拳顺势出击,再次打到洪万松胸口!
只是,唐晓生的这一拳还是没有发力。
看到这里,洪万松脸上一阵错愕,万万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双臂拳》,在唐晓生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令他吃惊的,不只是唐晓生惊人的拳速,唐晓生见招拆招的能力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洪万松无论是出单拳,还是出双拳,拳头都只打到一半,便被唐晓生半途截住。
其实,唐晓生刚刚化解掉洪万松的两次进攻,使用的招式都是出自他自创的拳法——《唐家拳》。《九阴真经》下卷记载着破解天下武学的各种窍门,而《唐家拳》正是由《九阴真经》下卷的一式普通拳法演化而来的,自然擅长破解各种进攻路数。
刚刚唐晓生两次成功破解招式,均是出自《唐家拳》第十九式——三长两短。
所谓三长两短,长是指长拳,短是指短拳。长拳用于进攻,短拳用于防守。而短拳的防守,并非普通的拆挡,而是一种进攻性的防守,能在对方进攻完全形成之前,就先破坏掉它。
三长两短这一招式的精妙之处,在于长拳和短拳相结合,能长能短,时长时短,攻守瞬间转换,在破坏对方进攻的同时,攻其不备,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打到这里,洪万松对于唐晓生的武功路数也已经有所了解,虽然他不知道唐晓生究竟使用的是什么功夫,但是他却见过类似的功夫——《截拳道》。
唐晓生刚刚使用的《唐家拳》的招式原理,确实与《截拳道》有几分相似,都擅长破坏对方的进攻。
洪万松知道,自己无论再如何出拳,出拳速度再快,必然都会被唐晓生提前截住,拳头根本打不到唐晓生,如果这么打下去,根本不可能打赢。
如果是普通的拳师,遇到这样的情况,或许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
不过,洪万松还没有绝望,在近四十年的习武生涯里,他习过数百套拳法。在这些拳法之中,有一套拳法正好是《截拳道》这种功夫的克星,这套拳法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龟缩拳》。
所谓“龟缩”,就是缩头乌龟的意思。缩头乌龟,这本是个贬义词,而这个词正好是《龟缩拳》的武学精华。
《龟缩拳》拳法,最奇特的地方,便是当打出一记拳后,刚打到一半,就主动自己缩回来,不打了,就像缩头乌龟一般。这种只打一半的拳,其实是一种虚拳,目的就是迷惑对手。
唐晓生的《唐家拳》擅长截拳,能够克制普通的拳法,但是对上《龟缩拳》,却会力不从心。因为《龟缩拳》常常都是虚拳,拳打一半就缩回来,想截也截不了。
《龟缩拳》由于拳头只打一半,打一拳的时间随之减少一半,于是出拳的频率可以加快一倍!
这样一来,便可以使用《龟缩拳》,快速打出多记虚拳,用于迷惑对手,然后在数记虚拳之后,忽然一记实拳,攻对手不备!
正是因为如此,洪万松才决定使用《龟缩拳》,对付唐晓生的截拳功夫。
这时,洪万松双拳一提,以怪异姿势屈伸于胸前,这正是《龟缩拳》的准备姿势。
忽然,他眉头一动,双拳闪电般出击!
噗!噗!噗!噗!噗!
眨眼之间,洪万松连接打出五记《龟缩拳》,拳拳都是虚拳!
唐晓生哪知道这是《龟缩拳》,误以为洪万松是真打,于是接连出手,准备截住他的出拳。结果,洪万松每一拳只打到一半,便自己缩回去了,唐晓生于是拳拳都截了个空,心中不由一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拳法。
见唐晓生有点手忙脚乱,洪万松心中微喜,目光一闪,双拳再次打出!
噗!噗!噗!噗!噗!噗!噗!
又是七记急如惊风一般的虚拳,只是唐晓生这一次变聪明了,一动不动,不再出手截拳。
这时,在接连的七记虚拳之后,洪万松的右手忽然打出一记实拳,朝唐晓生头部的去,唐晓生似乎已经有所察觉,右手一动,便要截拳!
不料,洪万松瞬间改变主意,右手的实拳突然往一回缩,变为虚拳,与此同时,左拳顺势打出!
噗!!
一声闷响,洪万松心下微喜,因为他的这一记左拳成功地打中唐晓生的胸口,他的《龟缩拳》在这一次较量中,似乎占得先机!
但是,他的这种惊喜并没持续多久,当他收回目光时,吃惊地发现唐晓生的右拳也已经打在他左手腋下的部位!
只是,唐晓生这一拳还是没有发力。
原来,就在洪万松最后一记左拳攻击唐晓生胸口的同时,唐晓生也以一记右拳攻击洪万松的腋下。以唐晓生的出拳速度,他绝对有能力比洪万松更早打中对手,只是他的拳打到洪万松腋下时,便将拳收住,没有发力。
正是因为他没有发力,洪万松才有机会打中唐晓生的胸口。
虽然唐晓生的胸口中了洪万松这一拳,但是从理论上说,他已经赢得这场比试。
“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这时,洪万松不由感慨道,缓缓缩回左拳,脸上微微和善的神情,拍了拍唐晓生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多谢你手下留情,这场比试,我输得心服口服!”
话音刚落,场边的另外十四名元老级的武术指导不约而同地鼓起掌,奇怪的是,此时的他们,一改之前一脸敌意的肃然之相,个个脸上都露出赞许的神情,看上去都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这时,他们中辈分最高、年龄最长的武行前辈张尘风,缓步走到唐晓生身前,说道:“年轻人,恭喜你过关了。”
“过关?”唐晓生眉头微紧,有点不明白。
其实,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洪万松、张风尘等十五名武术指导对于唐晓生的一次考验。
在拍摄《射雕英雄传》时,唐晓生曾经将剧中部分武打设计的武学理论告诉武刚。拍摄完《射雕英雄传》之后,武刚便将这些武学理论与这十五名武术指导一起探讨。
这十五名武打指导与武术都打了几十年交道,在各自的武学领域里都取得不俗的成就。而当他们在深入研究唐晓生的武学理论之后,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成就原来是多么微不足道。
因为唐晓生从《九阴真经》悟出的武学理论体系,竟然能够将十五名武术指导几十年的研究成果全部容纳到体系之中,而且完满地解决众多武术流派在武学理论上的分歧。
发现这一切后,十五名武术指导都惊叹唐晓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也不约而同地认为他是领导武行协会的不二人选。
只是,十五名武术指导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唐晓生实在太年轻了。如果成立武行协会,那么唐晓生将成为这个协会的标志性人物,他的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说,都代表着于整个武行协会的形象。
十五名武术指导对于唐晓生的武术才华并不怀疑,他们主要是考验唐晓生的武德。如果有一身好武艺,却人品败坏,这显然无法成为武行协会的代言人。
而刚刚唐晓生与洪万松的较量之中,尽管洪万松对他多番挑衅和嘲讽,但是唐晓生却依然能够克制冲动,在比试中,点到为止,而没有意气用事,在十五名武术指导看来,唐晓生颇具大师风度。
其实,唐晓生之所以处处忍让,是因为他的这一套《唐家拳》才刚刚学会,出手的轻重拿捏不好。之前,在京华四中校门口时,他便将黄发男子一拳打飞了。而洪万松今年已经五十一岁,唐晓生怕万一自己出手太重,打在这个老骨头身上,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他实在是担当不起,因此才没有发力。
十五名武术指导除了考验唐晓生的武德外,还想看看他被外界质疑时的反应。因为成立武行协会,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以后肯定会遇到社会各界的对抗力量。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武行协会的核心人物,必然需要极为冷静的头脑和强大的抗压能力。
今天,十五名武术指导没给唐晓生好脸色看,先是迟到四小时赴约,一见面也是多番嘲讽和挑衅,其实目的仅仅只是想看看唐晓生的反应。
结果,唐晓生的表现还算令人满意,自始至终都极为平静,没有过激的言语,即使在与洪万松的激烈对抗中,也是处处忍让。
这样一来,唐晓生便通过了十五名武术指导所设的考验,自然笑脸相迎。
明白真相后,武刚也松口气,说道:“你们也真是的,既然要考验唐晓生,也不先通知我一声。刚刚我还以为你们玩真的,吓死我了!”
洪万松笑了笑,说道:“你和唐晓生关系这么亲密,一旦把这事告诉你了,恐怕这个考验就不灵了。”
闲聊了片刻后,几人便一起在排练室里商讨起成立武行协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