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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张脸,为什么邓帧哭起来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而我哭起来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想着给我狠狠的一刀。
这些人的心,是有多么的残忍。
“止褣,荣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身为爹地,你都不回去吗?”邓帧问着薄止褣,是在质问,“荣儿每一天都在和我要爹地,我能说什么。”
薄止褣单手抄袋,没说话。
“难道我能告诉他,爹地不要你了,爹地不管你,爹地在别的女人那里吗?”邓帧几乎是歇斯底里了。
在最后一张底牌都对薄止褣没用的时候,邓帧真的就坐不住了。
那些威胁我的话,在此刻,就和笑话一样。
而全程,薄止褣只是很冷淡的说了一句:“荣儿既然出事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在圣玛丽有最好的医生,多我一个,不如多一个权威的医生,有医生在并不会有事。而我,很忙。”
薄止褣的话,是冷淡的拒绝了邓帧。
我在门板后,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我微微的惊讶了下,我不知道薄止褣为什么会这么说。
毕竟再我看来,邓帧和那个孩子,对薄止褣而言很重要,不然的话,薄止褣也不可能对我这么的残忍,用尽了手段。
而如今,却在邓帧的苦苦哀求里,薄止褣竟然无动于衷。
但这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的重点是,邓帧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邓帧的那个孩子,出了事?
之前,不是都在大面积的报道,这个孩子安然无恙,出院后,几乎是得到了薄战的喜欢?
这样的恩宠还没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老天爷开眼了吗?
我差点失效出生,那种畅快的感觉,真的盖过了一切同情心。
我真的好想冲着邓帧喊着,这是报应,这是报应啊。
而我的面前,邓帧仍然和薄止褣纠缠着。
邓帧在苦苦哀求薄止褣跟她回去,拿着那个孩子和薄止褣动情。但是薄止褣却始终无动于衷。
这样的画面,却在第一时间,激起了我内心邪恶的想法。
我的身体反应比我的大脑思维更快,已经忍不住推门而出,就这么出现在薄止褣和邓帧的面前。
邓帧看见我的时候,那种愤怒和阴狠,也越发的明显。
但这一次的我,却是坦荡荡的,那眼神就这么扫过邓帧,最终落在了薄止褣的身上。
那眼神,似笑非笑。
这样的似笑非笑,是以前的薄止褣最喜欢对我表露的。
“醒了?”薄止褣倒是意外的先发制人,淡淡的问着我。
我嗯了声,也许是因为刚清醒,那声音都带了几分的沙哑,就好似在这之前,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暧昧事一样。
我明明知道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却要在邓帧的面前表露出我们曾经做过什么一样。
我无辜的看着薄止褣:“你在我这里做什么?不是邓小姐找你了?”
“不急。”薄止褣应着我。
我挑眉:“我看邓小姐很像很着急的样子。”
“你好点了吗?”薄止褣问我。
我笑了,那笑越发的暧昧,当着邓帧的面,我说着:“薄总亲自喂我药,能不好吗?”
那声音,娇嗔的很,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能说出口的声音,我看着邓帧的脸色变了又变,那是一种莫名的畅快。
我就想看着,邓帧被人无视的模样。
特别,这个人还是薄止褣。
果不其然,邓帧爆发了:“止褣,你是故意的?故意这样给我难堪的吗?”
“你先回去。”薄止褣对邓帧的态度并没恶劣,但是也说不上多好,冷冷淡淡的在自己和邓帧面前拉开了距离。
邓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就这么看着薄止褣,不断的摇头。
而薄止褣却没给邓帧更多开口的机会。
我却忽然说道:“薄总不回去吗?要留下来陪我?”
“嗯。”薄止褣应了声,“明天我送你去。”
剩下的话,薄止褣没说明白,但是我却知道,薄止褣是要亲自送我去机场,这就意味着,薄止褣要看着我上飞机,离开海城。
而在我走之后,我想,薄止褣要怎么哄邓帧,邓帧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毕竟走到这步,邓帧已经没了退路。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会争取到薄太太的位置。
不然,邓帧就会一无所有。
而我,看着邓帧的模样,却狠狠的添了一把火:“我要不想走呢?”
薄止褣很沉的看着我,邓帧却在我和薄止褣这样的互动里,阴狠而狠戾的看着我,我知道,邓帧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但是,在薄止褣的面前,这样的情绪,却又被邓帧隐藏的极好。
很快,邓帧转身离开。
我见邓帧离开,这样的戏码自然也演不下去了。
薄止褣却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很淡的问着我:“不想走?”
我又已经变得不冷不热了:“多谢薄总费心,走与不走,都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不走欧诺个劳心劳心的管我,免得后院失火。”
“你放的这把火,你还在意后院失火吗?”薄止褣问我。
我没回答。
薄止褣却只是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的直觉很准,我不认为薄止褣要哄着我,果不其然,薄止褣开口说的话,让我微微一怔——
“黎夏。这件事,你并没任何选择的权利,我做了决定,你就要去做。”薄止褣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的认真。
我错愕的看着薄止褣:“……”
“我来这里,不是让你刺激邓帧,也不是英雄救美,我太了解你,黎夏,我不出现在这里,指不定,你就会反抗的逃了。”
薄止褣把我的想法说的清清楚楚的:“我要在这里看着你,亲自把你送上飞机。”
我是真的惊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真的在刚才的一瞬间,我觉得薄止褣的心是在我这里的,毕竟为了我,他拒绝了邓帧。
而薄止褣现在的话却清楚的告诉我,我想太多了。
他至始至终都是邓帧的人,而他的一举一动,只是在为将来做打算,面对我的温柔,都只是演戏而已。
呵呵呵——
我连笑都笑不出来。
我就这么冷静的看着薄止褣:“我想做什么,逃不过薄总的监视,我是否离开这里,我想第一时间就会有人告诉薄总,所以,我不想看见你,滚——给我滚的远远地!”
我的情绪开始激动,薄止褣就只是看着我,真的没在我的公寓里继续呆着。
很快,他转身走了出去,顺带带上了我公寓的门。
在薄止褣走后,我就这么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而我不知道,薄止褣站在我的门口,很久,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一直到日落的时候,薄止褣才从我的公寓离开。
我的门前,留下了一根根燃尽的烟头。
那时候的薄止褣,很久后,我才知道,他就这么守着我。
用他的方式,表达他的歉意和愧疚。
可是,又如何,终究还是晚了。
……
——
我没睡着,我也没整理任何行李。
我知道,我抵达德国,有专人安排好我的生活,我根本不用担心我的衣食住行,我根本不需要从海城带任何东西去。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薄止褣越是要我走,我越是不能走。
这样的想法,让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而在第二天,8点整,我的公寓门就传来敲门声。
我没反抗,反抗是徒劳的。
而我走出去的时候,却看见李旭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门口等着我:“黎小姐,车子已经在下面了。”
我没说话。
而李旭就这么安静的站着,我知道李旭在等着我。
我冷淡的看着李旭,而后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李旭见我走出去,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很快,我就看见了车子在门口等着。
李旭打开车门,我看见了薄止褣坐在位置上,低头查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看见我来的时候,他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没多说什么。
我被迫坐在薄止褣的身边,而后,李旭关了车门,绕到副驾驶座坐好,司机就开着车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车子开的很平稳,但全程我和薄止褣都没开口说话。
薄止褣的注意力始终在电脑上,不时的捏着自己的脑门,估计是被眼前的事情给缠住了,没什么心思理睬我。
而我却也在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有和薄止褣交谈的意思。
在车子下了机场告诉的时候,薄止褣忽然叫着我的名字:“黎夏。”
我没转身。
薄止褣也不介意:“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有任何需要和管家说,不要担心钱的事情,我会全权负责。”
“呵呵——”我淡淡的笑了笑,“薄总能负责我多久,一辈子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薄止褣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而后,薄止褣拿了一张黑金卡给我:“这是用你的名字开的户头,你可以随时支取里面的钱,我每个月都会让李旭存钱。”
我没接。
薄止褣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把卡放在我的手里。
而后,薄止褣再一次的沉默了下来,合上了电脑,一切的时间都算的再精准不过,车子已经稳稳的停靠在机场的出发大厅门口。
我以为薄止褣送我到这里,就会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让李旭来负责。
结果,我猜错了,薄止褣亲自下了车,这是铁了心的要把我送到机场,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薄止褣一旦不离开,我就不敢想接下来的计划要怎么进行。
没人知道,在薄止褣不注意的时候,我已经和租车公司的人约好了,让司机在停车场停好车,送钥匙的人,会在那等着我。
错过这个航班,薄止褣一时半会就拿我没办法。
因为我知道,薄止褣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要乘坐飞机去美国,美国的分公司出了事情,必须他亲自去处理。
只要给我时间,让我完成我要要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我的心跳的很快。
而薄止褣竟然一路陪着我办理了登机手续,再陪着我进了贵宾室,摆明了不给我任何逃跑的机会。
我不敢看薄止褣的眼神,我真的以为薄止褣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计划。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机就这样被紧紧的捏在我的手心,一动不动的。
“薄总,你这是要监视着我上飞机吗?”我冷静的问着薄止褣,面色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薄止褣很淡的看着我:“嗯。”
他完全不否认,这就是薄止褣,就算是做这样的事情都显得坦荡荡的,这样的薄止褣,让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无从反驳,又充满了无力感。
我就这么坐着,努力的让自己看不出异样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薄止褣站起身,接了一个电话,而后,他的眉头拧的很紧,就已经跟着走了出去,我很淡定的看着薄止褣。
但是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想也不想的站起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李旭并没跟进来,薄止褣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跟着他一起走出去,他就这么站在贵宾室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接听电话。
而我贴着墙根,一步步的努力朝着贵宾室外移动。
甚至,在和薄止褣成平行线的时候,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我生怕薄止褣转身。
而老天显然在现在,是眷顾我的,薄止褣被电话缠住了,我的耳边都能听见这人利落的声线,带着几分的怒意。
显然,美国那边的问题不小。
很快,我的脚跟已经抵达了贵宾间的门口,下一秒,我没命的跑了起来。
我顾不及自己的护照,自己的一切,就这么转身把护照丢给了海关的工作人员,匆匆的说了句:“我东西忘记了,一会再进来。”
海关没拦着我,收下了我的护照。
而我的身影则再第一时间就消在了机场。
我喘着气,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薄止褣反应过来我不见了,一直到我跑到地下停车场,取到车后,把车开出了机场的范围,我才真的松了口气。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逃出来了。
竟然从薄止褣的眼皮下逃出来了。
我紧紧的抓着方向盘,但是却没因为我这个短暂的胜利而显得欢欣鼓舞的,我仍然警惕的开着车,不断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我害怕薄止褣追上来。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
那不是铃声,而是短信的提示音。我楞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看着路况,并没去看短信。
而在不经意间,我扫了一眼屏幕,我就瞬间变了脸。
那是邓帧的短信。
那个号码,我就看了一次,我就这记住了。
邓帧的短信里,尽是恶毒的词汇——
【黎夏,我送你的礼物,你一定会很喜欢。】
【反正你们都是贱人,贱人就不应该活着,死了也不能安稳。】
……
我的心跳忽然加速,心头不安的预感越发的明显起来,就这么萦绕再胸口,怎么都没办法退散。
我找了地方,停了车,这才打开手机,查看邓帧的短信。
那是一条动态短信,我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我母亲的墓地,我认得很清楚,这地方,是我和裴钊选的,也是裴家人陪着我把母亲下葬的。
而如今,这里却面目全非,这一切都是邓帧干的。
我母亲的骨灰被邓帧拿了出来,就这么拿在手里,示威的在视频里冲着我晃了晃。
邓帧怎么能泯灭人性到这样的地步,就连我死去的母亲都不放过。
裴钊和薄止褣再怎么威胁我,也不会去动我母亲的骨灰,这对于死者,是多么的不敬爱。
甚至,我的母亲,也是把邓帧生下来的人。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心狠手辣的。
我的胸口窒息一样的疼痛,我从来没想过,除去裴钊和薄止褣,竟然还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却不得不承认,邓帧这一次,狠狠的把我的脖颈给卡住了。
我深呼吸着。
这一次,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邓帧的电话。
我想也不想的接了起来:“邓帧,你不是人。”
“呵呵——”邓帧笑的很冷漠,“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她以为死了就能安宁吗?不,也不能安宁的。”
我的心口一紧:“……”
“想要你母亲的骨灰吗?来找我。”邓帧的声音无情的传来,“我就在墓园等你。不然的话,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没机会看见你母亲了。”
说完,邓帧就直接挂了电话,也不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
我的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开车去了墓园的方向。
这一路上,我的车速很快,甚至做了很多我平日都不敢做的事情。
超车,闯红灯——
只因为我想第一时间出现在墓园,我要拿回我母亲的骨灰。我不管外界的人怎么说我母亲,怎么评论这个人。
我也不管别人怎么恨她。
起码,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母亲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不管何时何地,她从来都没抛弃过我,在我害怕的时候,她总是抱着我,轻轻的安抚我,她走了,也依然让我衣食无忧。
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母亲出任何的事情。
我不断的深呼吸,再呼吸。
我的车速越来越快,我以我不敢相信的速度,第一时间出现在墓园里。
而我出现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看见了邓帧,邓帧拿着我母亲的骨灰,就这么倚靠在车边,而我要下车的时候,邓帧却已经直接上了车。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邓帧却已经驱车离开。
我没不敢再多想这里面是否有阴谋,快速的跟上了邓帧的车子。
我不知道邓帧要做什么,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我要拿会我母亲的骨灰盒,而邓帧就这么带着我在墓园附近的道路上转着圈。
而邓帧的车技比我好上太多。
我想追上邓帧,我需要用很快的车速,然后,我就惊愕了——
我追丢了邓帧,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我竟然看不见邓帧的车子了,我不知道前面的两个交叉口,邓帧会开到哪里去。
他要带着我母亲的骨灰要去哪里。
忽然,我一闪而过,看见邓帧的车子竟然再我的身后出现。
我想也不想的就调头,也不顾不及这里是否允许调头,然后——
“砰——”的一声巨响,我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上了邓帧的车子,邓帧的车头被我撞扁了进去。
我惊呆了。
我的胸口也硬生生的撞再了方向盘上,两辆车都显得有些惨烈。
邓帧似乎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我不在意邓帧是否安然,我只关心我母亲的骨灰盒,而在我视线的范围内,母亲的骨灰盒随着我的撞击,也已经破裂了。
我大喊:“不要,不要这样对她,不要——”
我的喉咙被人紧紧的捏住了,我没有反抗的权利,我想出去,但是我却彻底的无法动弹,我崩溃的看着我自己现在的狼狈。
我撕心裂肺的喊着,但是却没人听得见我的声音。
我看见邓帧的脸从方向盘抬了起来,她的脸上是血迹,但是看着我的眼神却黑洞洞的,显得格外的可怕。
我的视力极好,看着邓帧的用唇语,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永远斗不过我的。”
我哭的眼泪都没了。
因为我母亲的骨灰,早就已经一点点的消散在这个让认真窒息的空气里。
……
很快,这样的狼狈,早就已经被报警处理,警察和消防车的人第一时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在解救下,我和邓帧都被顺利的送上了救护车。
邓帧先走的,因为邓帧的情况比我看起来惨烈的多。
而在我在上救护车的瞬间,我看见了薄止褣的身影出现在了现场,我闭了闭眼,一句话都没说。
薄止褣显然也看见了我,那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而在救护车关门的瞬间,我听见警察和薄止褣的话:“这看起来像是谋杀,邓小姐的车速很慢,就在原地,是黎小姐的车子一路撞了过来,车速起码超过了130,才导致了这样的惨况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