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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并不想把席商衍牵扯进来的,因为我想给母亲‘讨个公道’,而这条路,并不好走。
再者,当年的事儿,总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硬捂着,反正,藏也藏不住了。
“我小时候只知道我妈是个演员,我看过她演的电视剧和电影,有演技有颜值,我也一直挺自豪的,逢人就说,我妈是个明星。
我觉得,明星嘛,跟星星一样,就应该是挂在天边的,闪闪发光,惹人羡慕。
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她当年有不少粉丝呢,我也是她粉丝中的一员。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她发微博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发的微博内容都……好消极。
有段时间,她的脾气很不好,还经常跟我爸吵架,甚至闹到离婚的地步。
可她跟我爸吵架都是背着我的,我也是……后来看到她的日记本才知道,原来,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开心,而我和爸爸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她甚至想过要寻死,其实,她是得了抑郁症。
她觉得这个世界太灰暗了,她看不到一丝亮光,她觉得对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
可是,她还是硬撑了很久,因为,她舍不得我。
本来,她是可以走出来的,可她……又遇上了那个男人,他又将她拉入了火坑。
她拼命挣扎和反抗,却没有人对她施以援手,她刚从悬崖下爬上去,却瞬间又被拽回了谷底。
而这一切,我一无所知。
她在火中煎熬时,爸爸忙着工作,几乎很少回家,而我……我正被你迷的晕头转向,脑子里除了你根本就装不下其他人了。
我从跑校改为了住校,到后来,跟你交往后,我就已经很少回家了,连星期天都不再回去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从而忽略了对家人的爱。
她拼命往嘴里塞药的时候,我可能正在跟你约会。她用水果刀划开腕上的动脉血管时,我可能还在跟你约会。
跟你分手后,我情绪很是低落,后来我后悔了,想要出国去找你,她却劝我不要去,她怕我会受到伤害。
我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她即使有百般个不愿意,还是点了头,说希望我能开开心心的。”
回想起以前的事儿,我鼻子一酸,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仍然觉得眼涩的厉害。
我的手有些颤抖,席商衍很快便握紧了我。
我哽咽出声:“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以那么决绝、那么残忍的方式跟我说再见,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席商衍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他侧过身子,靠近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像是在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个劲地摇头,他有什么错啊?错的人只是我而已。
“她是从楼上阳台跳下去的,血,好多的血,将草坪都染红了。
自那以后,我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我梦见她在对我微笑,可是转眼间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见了。
她离开我之后,我才知道,她得的是抑郁症,她隔断时间就会去看医生,每天都会吃好多的药。
我也是第一次真正了解抑郁症这个词,以前只知道,它是一种病,却没想到,它会这么可怕。”
“对不起……”
席商衍仍然一个劲地说着抱歉的话,我看到,他的眼眶红了。
我看着他,说道:“那段时间,我有恨过你!”
我察觉到他的动作僵了那么一下。
“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没有认识你该有多好,如果我能早些察觉她病的那么严重该有多好,如果我能多些时间陪陪她,或许,她也不至于……”
我哽咽到说不下去,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的她喘不过气。
“那几年,我活得很痛苦。我失眠很严重,因为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我害怕。
可是我也会想到你,我想,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很矛盾,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人格分裂,一面恨你入骨,一面又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当你真的回来时,我其实是高兴的。当你跟我提出结婚的要求时,我虽然纠结,却还是不舍,对你不舍,对曾经美好的过去不舍。
我跟妈妈道了歉,我说,我还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终究还是自私了一回,我以为,我以为……”
我以为,他还是爱我的,我以为,我跟他会幸福的,虽然那只是奢望,却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对不起、对不起!”
席商衍突然抓起我的手,用力地往他那张帅气无比的脸上挥。
“兮兮,你若不高兴就打我,随便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更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公。
我没有保护好你,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知道我不配拥有你。
可是兮兮,我是真的爱你,从未停止,也从未减少一分一毫。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我心眼小,善妒,还记仇,每当想起过去我是如何对你的,我都恨不能拿刀结果了自己。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要放你自由,我也应该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和决定,可是我又很害怕,你真的会放弃我。
你如果爱上了别人,我可能会真的发疯,我也无法预测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
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就是想把你绑在我身边,让你心里眼里只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