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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锋利的匕首没有透过厚重的盔甲,给予吕布致命的一击,反而没入了阻挡在吕布身前的严氏脆弱的腰腹。
刺入身体的疼痛,让严氏本来就憔悴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喷溅出来的热血,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变得急躁与不安。
匕首的主人收回了她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两行热泪洗不去脸上的鲜血,只是留下了悔恨的痕迹,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吕布的双手同样颤抖着,捧着手中的珍宝,她还是那么完美,只是那罪恶的匕首,实在是太碍眼了。
对着不公的苍天,他发出了悲壮的怒吼,洛阳城民闻其哀,林禽山雀惊而散,就连天上的太阳,也悄悄地躲进了云里雾里,不敢露脸。
“奉先,我没事。”
可是她虚弱的声音,让人如何信服。
“夫人,莫要开口,我这便带你去处理伤口。”
吕布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抱起严氏,往屋内走去,留下悔恨的女子,无言的众人,畏缩的幼犬,还有那分外显眼的鲜血。
“小鬼,你给我过来!”
吕布的呼喊,才让张瑜从震惊中清醒,忙着跟上前去,别人可以慌,自己可慌不得。
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治夫人,可他又不是医生,哪里会有什么医学知识,双腿迈动,紧跟在吕布身后,脑子飞速的旋转,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越过鲜血,经过那哭泣的女子身旁,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那不绝的哭腔,诉说着悔意,不禁让张瑜叹,她也怪可怜的。
不过这个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就比如前方的那两人。
吕布跑得飞快,张瑜有些跟不上了,点点血迹,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路标,告诉他前行的方向。
终于到了夫人的屋子,发现房门早已摔烂在地上,四分五裂,进屋一看,严氏早已禁闭双目,昏迷在床,没有血色的嘴唇出卖了她身体萎靡的现状。
一把沾血的小短匕首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反射吕布出绝望的目光。
杀人打仗,吕布在行,可是救人疗伤,吕布一窍不通,紧握严氏的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见到张瑜前来,激动神色不言而喻,一把拽过张瑜,把张瑜受伤的手弄得生疼,他真的很急。
“小鬼,我知道你一定会妖术医术,快救醒她,快!”
吕布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左右踱步,便走边叫,声音大得让张瑜有些头皮发麻。
夫人待他如同亲生,如今夫人有难,张瑜如何不急,
叫喊谁不会,张瑜也会,
“说话大声有用吗?还不快帮夫人止血!”
幼年声线,却充满了威严,当然,更多的是急躁,这卖力的一叫,差点叫破了喉咙。
吕布也感受到了张瑜的忧虑,这一嘶吼,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方才我已经让文远兄弟去取来刀伤药剂,只是现在血流不止,我担心至极。”
冷静下来,张瑜没有过多理会吕布,看向躺在床上的夫人,腰腹一侧伤口血红,已经浸染了大片的衣裳,似乎还在往外冒血,又似乎流尽了,止住了。
张瑜已是满头大汗,也不知先前夫人为我取箭时候,是怎么处理的,现在只得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行事了,时间可不等人。
古代医疗不发达,刀剑创伤者,多死于伤口感染,除菌消毒,该用何物,生理盐水?医用酒精?上哪找去?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时间犹豫了,赶快走一步算一步。
“将军,快去打来热水,取来食盐,烈酒,布条!”
“小鬼可有把握?”
张瑜没有回答吕布的问题,只是急切地催促,
“将军快些!”
第一次有人对吕布是这般态度,不过他可没空反抗,冲出屋外,唤人来,取物去。
小屋里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张瑜的手哆嗦着,拾起地上匕首,开始清理伤口周围的布料,单手难以剪切,便手嘴并用,血腥气息穿鼻而过,温热鲜血如嘴而尝。
几经努力,终于见到严氏腰腹伤口的全貌,伤口约莫四五厘米长,不知多深,不知道伤到了哪里。只知道它还在无情地向外输送着夫人的生命,虽然已经流的很缓,可是再不止血,便会要人性命。
把把脉,只能感受夫人微弱的脉象,让自己更加心急,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名医生,如果是,自己就不会在这里干着急。
百般无奈之际,屋外终于传来了吕布的声音,
“小鬼,酒来了!”
吕布急匆匆地赶来,大喘粗气,哪里还有将军的样子,张瑜比他还要急,赶忙叫吕布开酒,倾撒到房间各处,闭紧窗户,空气里满是酒精的味道。
从吕布手中夺过布条,布条连同自己的双手,用酒精洗了个透彻,又命吕布去往门口,莫让他人靠近。
用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四周,洗去周边的血迹,张瑜擦得很用心,以至于创伤药,盐巴,热水送到他身旁时,他都没有察觉。
忙前忙后,手足失措,仅有单手,难上加难。
赶紧唤来一个帮手,
“吕将军,擦汗!”
“将军,热布条!盐水!”
“将军,药!”
威武的吕布,俨然成了一个小小助手,看门的人,早就换成了他的文远兄弟。不过吕布早就没了平日的架子,心甘情愿地受着张瑜的指使,只要夫人无碍,自己怎么都行。
温布敷额,酒精消毒,药粉止血,盐水补给。
每一步,张瑜总是一丝不苟,翼翼小心,生怕出了差错,便要了自己恩人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用了几坛烈酒,丢掉了几根布条,血总是止住,夫人的呼吸虽然微弱,却也算是平稳,可是她还没有醒来,可能是太累了,睡沉了吧。
扔掉手中最后一根带血的布条,张瑜再次下了命令,他真的把吕布当做是自己的小弟了,
“将军,针线!”
虽然不解张瑜要针线何用,倒也老老实实地取了过来,见夫人流血已止,心理踏实了不少,虽然心有余悸,倒也冷静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见到的一幕可让他惊讶与心疼。
“小鬼,你在干什么!”
张瑜没有因此停下手里的活,以皮肤为布,在伤口左右穿针引线,一扎一提,针针到肉,别提吕布有多心疼。
“缝合伤口啊将军,这你都看不出来?”
“往日我见大夫治伤,哪有这般疗法?”
创伤不用缝合?这可刷新了张瑜的三观,
一面细心地缝合着夫人的伤口,一面问道,
“不知士卒创伤如何医疗?”
“止血抹药包扎。”
“这便是全部?”
“是!”
张瑜汗颜,他知道汉末的医疗差,可不是还有华佗这等名医么,怎么消毒除菌之举,缝合伤口之法,还未流出?
不管吕布大吼大叫,为妻子喊疼,张瑜还是耐心地将伤口完全地缝合,加以盐水酒精消毒,小心地包扎,心中祈祷,夫人,你可千万要好起来,不然我怎么向吕布还有小玲儿交代。我怎么向自己交代。
初次为医,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