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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歌嘿然一笑,不将徐亦婵的威胁放心上,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陛下何不创办一家由皇室直辖的水泥厂?”
这个想法,并不新奇。
皇室,偌大的一个家族,手中产业无数,虽明面上,知之甚少,但暗中渗透各行各业。
皇家经商,难免有与民争利的嫌疑。
但,众人心照不宣,便也默许了。
毕竟,皇家没有撕破脸,将此事摊开了说,没有大举垄断某个行业。
当然,除了盐、铁之外。
盐铁专卖,都是明文规定的,由不得哪个势力反对,但多年来,私盐泛滥,私铁开采,也屡禁不止,朝廷亦束手无策,灭了一茬又一茬,总是难以根治。
“皇家水泥厂?”徐亦婵皱着眉头,旋即摇摇头。“此事不妥。”
“若昭告天下,岂不是坐实了与民争利的名头?”
“况且,这也会引起朝堂之中,众臣的反对!”
叶千歌冷笑,“众臣反对,便是害怕陛下抢了他们的利益而已!”
徐亦婵不得不承认,确是这么一回事。
“而所谓的与民争利,说的可不止当政者,还有食禄者。”叶千歌噙着一缕戏谑和嘲讽。
朝廷国库空虚,宫中用度紧衣缩食,而各大大臣却富得流油。
心安理得的拿着朝廷的俸禄,依仗朝廷给予的权势,一边大肆攫取暴利,一边作壁上观朝廷陷入财政危机,还生怕朝廷经商,触及自己的利益。
徐亦婵何尝不知,抿抿唇,叹口气摇头道:“时机不宜,可将水泥厂如石炭厂一般,先挂名镇北王府名下,朕从中分利即可。”
“......”
叶千歌怎么会想不到这一招。
只是,创办皇家企业是迟早的事情。
他只不过想将此事提前落实了。
他摇摇头,道:“不行。”
“这水泥虽好,但镇北王府有自知之明,倘若百无禁忌,我可代我父王应下,若陛下严明水泥研制之法不可泄露,王府绝不会将之承接下来。”
他倒是不惧别人惦记,而是怕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水泥没有献上,他可将水泥挂名镇北王府,将之垄断。
而一旦徐亦婵下旨,事态变得不可控了。
徐亦婵见叶千歌一口拒绝,不由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便将此法交由工部,到时候,朕会颁布指令,将水泥与盐铁一样,收为国办。”
“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叶千歌哭笑不得,便伸手道:“将图纸给我,你就当不知道水泥这事。”
“你要专营水泥?”徐亦婵道。
“不然,给别人?”
叶千歌叹口气,耸耸肩,朝廷哪个部门,不是权贵扎堆,将图纸交由工部,这无非是将数百上千万两银子拱手让人吗?
“你能守得住?”
“能守几年是几年。”叶千歌长叹一声,他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看不惯徐亦婵向一群权贵妥协。
你可是世上最大的权贵!
怎能坐视一群小弟蚕食自己?
徐亦婵闻言,嘴角不由一弯,分明看出叶千歌在演戏。
“有话明说,别藏着掩着。”
叶千歌讪讪一笑,本王掩饰的这么好,居然被徐亦婵一眼看破了,便站起身来,此刻,唯独缺一把羽扇。
“某有上中下三策,不知陛下要从何听起?”叶千歌眉头一挑,甩甩衣袖,颇风度翩翩。
装逼的样子,看的徐亦婵眸中尽是玩味之色。
“下策。”徐亦婵不扫他的兴,很是配合的道,心头倒也想听听他的策法。
“下策,便是如今这般,水泥由镇北王府独占,严防死守,将之彻底垄断,谋取暴利。”
说罢,徐亦婵不动声色,继续做聆听状。
“中策,陛下可重启征收商税一事,逼迫众臣不得觊觎水泥。”叶千歌笑了笑,煞有其事道。
“征收商税?”徐亦婵先是一愣,却是料想不到叶千歌会提及此事。“先皇曾征收商税,受到朝堂众臣的反对,若要重启,势必受到阻挠。”
叶千歌哪会不知。
征纳商税,几乎是每个朝代最头疼的事情。
当然,商税一直都存在,但只征收特定商品和行业的税款。
在前世,征收商税,从宋代开始,很快,商税便成为宋朝最重要的财政收入,但仍旧受到诸多约束。
而大徐则更甚,税率低的可怕,征收的商税少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故而,大徐财政收入的大头,还得从农业课税中得来的。
大徐建国不久,便有帝皇将商税一事纳入朝议,但每每遭受抵制。先皇徐谦也极力推进此事,也遭到极大的反弹,最后也不了了之。
天下七分行业,被权贵宗派把持,征收商税无疑损及了他们的利益。
“阻挠是一定的。”叶千歌毫不在意,“可以此为条件,与众臣交换。”
“再者说来,征收商税势在必行,待以后时机成熟,我会让众臣心甘情愿缴纳商税。”
叶千歌眸光忽亮忽暗。
“当真,你有何办法?”此时,徐亦婵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征收商税的事情上了。
征收商税,可不仅仅是大徐一件头痛的事,也是诸多朝代深感无奈的事情。
若能解决此道,大徐的财政收入,必会再次充盈,国库也不会时不时陷入空虚,使得许多法制和指令无法传达。
“时机尚不成熟,留待以后再说。”
叶千歌嘿嘿一笑,他并不敷衍徐亦婵,而是实打实的认真思考过。
大徐商业极其发达,然而,这一切与大徐的财政收入毫无关联,无论兴盛与否,收取的课税依旧一样多。
每年不到两千万的税收,简直杯水车薪。
也就是三分之一本郭沫游记的价格而已。
而那些宗派和权贵,此次彰显出来的财力,几乎比国库还充裕,动不动几百万,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商税太低的缘故。
肥了权贵,饿死朝廷。
这还算是个正常的国家吗?
难怪每朝每代,每个帝皇都要屡屡重启商税一事。
这其中的暴利,即便是当政者,也不敢小觑。
与其说与民争利,还不如说与权贵宗派争利!
徐亦婵见他不说,便轻轻颔首,没有追问下去,尽管心中颇为好奇,但叶千歌既然这般说了,便想必有所顾忌。
“那上策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