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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听我们办公室的人说的,好像是被一辆大卡车撞死的,当场就没呼吸了。”
“唉,世事无常,愿在天堂安好吧!”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薛海洋一家都挺可怜。
我本来一直觉得薛海洋的事情,我有罪。
好在有薄芷开导我,他说我也是受害者,没有必要把罪过揽在自己头上。
被薄芷那么一说,我想通了不少,心结也解开了不少,原本是想着代替薛海洋好好照顾他的母亲,谁知道他妈不领情。
现在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回去之后我跟薄芷说了这件事情,他反应很冷淡。
“死了也解脱了。”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
他说,知道。
又过了几天,同办公室的人告诉我,肖季仁也死了。
现在肖季仁的父母找上门了,吵着问公司要抚恤金。
我自然免不了被沈毅飞叫到办公室里一阵痛批。
“又是你们部门的事情!!萧茴,你自己说怎么办?”
沈毅飞说着,把领带扯开了,丢到了一边。
我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肖季仁辞职了,并不知道他死了。
“唉真是服了,现在受害者的家属都找到公司里来了,你叫我总经理的脸往哪搁?!我看你们财务部门是真的好解散了,要财务也没什么用。”
说着,又冲我摆摆手,“你走吧,我也懒得骂你。”
好吧,不管怎么样,毕竟也是我的前员工……
从沈毅飞办公室出来,迎面谢楠楠走过来,看着我颇为同情道,“唉,可怜的孩儿,你们办公室现在真是命途多舛了,一下子背负了两条人命。”
谁说不是呢。
我回到办公室,崔雅过来找我,她说她派人打听了,肖季仁是自杀,自杀原因不清楚,崔雅还说肖季仁和薛海洋母亲的死,是在同一天。
我点点头,让她出去忙了。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一条链接。
本来这种链接我都不相信,心想肯定是诈骗团伙发来的,不过上面注明了:
肖季仁生前账户记录。
我便打开了。
因为肖季仁的事情,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多。
我是学财务的,要是再看不懂账户记录那我也不用在这做经理了。
肖季仁生前最后一笔账户记录,是有人给他打了20万。
我知道肖季仁的家境一般,20万这么多钱,怎么来的?
对方的账户我看着有些眼熟,越看越眼熟,跟某个账户好像。
我想起前两天薄芷还给我打了10万块钱,说这是男朋友给女朋友买衣服的钱。
于是乎看到这个账户,再联想到薄芷给我的那个账户,我赶忙比对一下,差点晕过去——
是同一个账户。
薄芷。
薄芷……
为什么,在我已经决定要义无反顾相信他的时候,上天总是同我开这种玩笑。
我感觉心口一阵绞痛,联想到了上次,薄芷说他知道薛海洋母亲的死,而且当然他的表情那么平静,声音也那么平静。
我又想到了崔雅说,肖季仁和薛海洋母亲的死,是在同一天。
怎么会这么巧合?!
薄芷啊薄芷,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下班回去之后,薄芷在做饭,他一个大老板明明应该比我还要忙的才对,却比我要空闲,他真的都是每顿饭都做,凡事亲力亲为。
他说看见我吃饭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自己也会很开心。
“回来了?”
他微微侧头的样子眼角生光,笑着看我,“洗手去,吃饭了。”
我一口饭都吃不进去。
他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这张脸,有棱有角的,面色如玉,却陡然觉得陌生。
“薄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他低着头吃饭,吃相儒雅,叫我如何问得出口。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他看了我一眼,薄唇勾起一道弧度,温和的笑。
我咽了口唾沫,这才问,“你知道我之前办公室有个员工吗,叫肖季仁。”
他沉默半晌,复又点头。
他居然知道肖季仁!!
我倒吸了口气,放下了筷子,这下子直接看着他,“你给肖季仁打过一笔钱,是吗?”
薄芷也跟着我放下筷子,脸色冷了几分,目光倨傲地盯着我,“你想说什么?”
“肖季仁的死,还有薛海洋母亲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咔嚓——”
他直接把面前的碗和盘子扫到了地上,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额角的青筋一条条凸起,皱着眉头凝着我,眼底含着一股戾气。
我从未见过薄芷这般狠戾的神情。
他现在应该是生气了,我知道。
“萧茴。”
他一字一顿叫我的名字,嗓音寒凉得仿佛一点感情都不带。
“你什么时候能相信我一次?!”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反问他。
他什么话都没再说,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盯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哭了起来。
有钱人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是生活是平平淡淡和安安稳稳,和薄芷在一起的日子,我虽然幸福,却也无时不刻不在提心吊胆。
我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想要收拾行李立马离开。
“你打算去哪?”
身后传来一声魔鬼般的嗓音。
居高临下,他像个帝王一样俯瞰着我。
我忍不住一哆嗦,缩着脖子朝后面的墙壁靠去,“我……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分手?萧茴,你把我薄芷当什么了。”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冷得像冰。
我摇头,只是说,“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还是好聚好散吧!”
“谁告诉你好聚还能好散的?”
今天的薄芷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猛地拽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被他甩到床上,眼冒金星。
他开始撕扯着我的衣服,力气很大,又粗暴。
“别……不要!”
我的挣扎无济于事,他直接将我的领子扒开,在我锁骨用力地咬了一口,我痛死了,痛得我都哭出来,我能尝到血腥的味道,他好像把我咬出血了,可是也不松口。
“不要……薄芷求你,不要……”
我哭得声嘶力竭,他置若罔闻,身体一沉,我直接尖叫出声。
他盯着我的脸,从他的瞳眸深处我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而他的眼眸也染上了阒黑,浓得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墨。
我一直哭,一直哭,求他不管用,我就开始骂他。
“王八蛋,混蛋,畜生,你不得好死!”
我几乎什么狠话都说了。
我从来都没这么痛过。
哪怕是第一次都没这么痛。
我感觉自己以后再也不想跟他做这个了。
真的好痛,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快乐。
直到最后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一股异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冷笑一声在我耳边呵气,“宝贝儿,你高潮了。”
说完就松开我。
我像是死鱼一样摊在床上。
死薄芷,臭薄芷,这个王八犊子的,我再也不要理他。
后半夜他没回来,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剧痛无比。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撕逼”了,两条腿完全合不拢,动一动都是疼得要命。
疼得我又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出了房间,看到桌子上摆着饭菜,还冒着热气。
薄芷应该没走多久,他也真是,还留着饭菜呢。
本来我心里是有点感动的,一个男人在生着气的情况下还不忘给你做顿热乎乎的早饭,我想这个男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但当我发现玄关的门锁住了之后,我一愣,他竟然将门锁住了!
我给薄芷打电话,他也不接。
给他发信息让他回来开门,他也不回。
好家伙,他这是打算软禁我?!
我给沈毅飞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天有事情,不能过去公司了。
沈毅飞阴阳怪气的,“萧茴,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工作方面出差错,班也不来上了,真是有你的。”
我头皮一阵发麻,我也不想,这还不都是薄芷这个男人害的。
我给蒋依人打电话,想让她来救我。
蒋依人这厮不以为意,“得了吧,我又不会撬锁,你还是好好呆着,不要违抗金主的命令了。”
“呵呵……你再说一遍试试?”
“可不就是嘛,我感觉薄芷对你真心好,供着你吃穿住,平时给你买件衣服就好几万,我男朋友能给我买件几百块钱的衣服,我就谢天谢地了好吧。”
薄芷确实对我好。
但是他的专制、残暴还有无情,我受不了!
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算是我误会了他,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现在被他软禁了,他可真行。”我越想越气。
“唉……二草啊,不是我说你,我觉得吧你有点回避型人格,碰到事情就知道逃避,正好现在薄芷强硬一点不让你走,你自己也好好想想要怎么和他相处吧,我感觉他应该挺喜欢你,不然也不会这么患得患失怕你跑了。”
喜欢我?!
他若是喜欢我,会昨天晚上不顾我的意愿就强行逼迫我跟他发生关系吗?!
他明明知道我在这方面什么经验都没有,还慢热,就被他那么一次弄的,我现在都是合不拢腿的,走路都费劲。 挂了电话,我也没再多说。
不一会儿谢楠楠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萧茴,又不来上班了,现在沈总把你的职务都交给你的助理崔雅了!”
“崔雅是我的助理,我不在,她接管我的活儿也是应该的。”
“啧啧,你是笨蛋还是白痴啊,你没看出来那个崔雅是想把你挤下去坐你的位置呀,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和薄总被偷拍的事情,那就是崔雅搞的鬼,她把照片传到论坛的,你被她算计了还把她当心腹,真傻啊你!”
是崔雅做的么?
我不清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呢?”我跟谢楠楠并没有很熟。
她别有深意说了句,“因为我和你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帮我自己,如果你不想在公司干了的话,那我也没辙。”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上午都在想崔雅的事情。
崔雅的业务能力确实强,平日里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其实她根本也用不着算计我,以她的能力今年年末升职是肯定的事情。
我听到玄关处有动静,没成想薄芷中午竟然还回来。
他脱外套的动作有点性感,我就那么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赌气地把脸移到了一边。
薄芷也没搭理我,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俩谁都没跟谁说话。
他去厨房做饭,我从这个角度能够瞄着他的背影轮廓。
高高瘦瘦的,像是一株劲竹。
他做好了饭菜,摆在桌上,自己一口饭没吃,就那么走了。
我有些讷然,看着桌上的菜都是我爱吃的,他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做一顿饭?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受。
说实在的,他对我的好都是真的,但他平日里隐藏得太深,一些埋藏的城府我看不真切,因为不了解所以我才缺乏安全感,其实就像蒋依人说的,我有种回避型人格。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不自信,又觉得这份好不踏实,所以才想着逃避。
既然他有心禁锢我,那我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的假期好了。
吃完了饭我就回床上睡回笼觉了,这样的日子悠闲得像猪,我觉得自己就像被薄芷包养的一只金丝雀,他好吃好喝供着我。
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到韩博铭掐着我的脖子要把我掐死,我好不容易才挣开他,使劲跑使劲跑,前方肖季仁和薛海洋拦住我,张着血盆大口,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害死……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一头的冷汗。
身前,薄芷在给我穿衣服,他低敛着眉梢,动作很温柔。
我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薄……芷?”
他嗯,又给我穿外套。
我问他干嘛。
他声音低低的,好像带了点心疼,“你那里发炎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一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冷笑,“还不都是某人害的?!”
他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语气,“那你以后别跟我闹。”
“切。”
我别开脸,不愿看他。
他把我从床上抱起来,我不想去医院,我不喜欢医院的环境。
可是他也不顾我的意愿,硬是将我抱到了车里,然后驱车离开家门。
夕阳斜照,落日的余晖穿过枝桠笼罩了一片的金黄,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老天呐,我竟然睡了一整个下午,真是不可思议。
薄芷在静静开车。
我歪着头看他,蓦地想起之前在他眼角下方看到的那颗黑点。
那次可能是我看错了,薄芷的脸很干净的,没什么杂志,别说黑点了,黑头粉刺更是没有,皮肤好得让女人都为之羡慕。
我就这么看着他,忍不住哼了声,故意呛他,“你总是喜欢事后亡羊补牢。”
“吱——”
他猛地踩了刹车,还好我系好了安全带,不然肯定能被直接甩飞出去。
“你干嘛呀?”我不悦地看他。
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手背青筋凸起,恶狠狠地甩给我句,“现在你别跟我说话!”
我:“…………”
到底我说的哪个标点符号惹到他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检查,说裂开了要缝针。
我特么的抽死薄某人的心都有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过这种罪!!
而且,真的很丢人!!
“至少一个星期之内不能同房,小伙子你可得忍着点。”医生嘱咐薄芷。
他点点头,伸手要抱我,我没让他抱。
别说一个星期之内不能同房了,现在我就是让他碰一下都不会的!
“二草……”
我在前面大步走,他在后面叫我,我权当做没听见。
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扯了回去,居高临下看着我,“好了,对不起,这次是我太过分了,你只要答应别离开我身边,以后我不碰你了还不行嘛。”
我正想反驳他,眸光流转看到沈毅飞搂着谢楠楠,从妇产科出来了。
沈毅飞的手里还拿着什么单子,脸色绷得紧紧的不太好看,从妇产科出来,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可,沈毅飞和谢楠楠是怎么搞在一起?!
莫非是那次饭局,沈毅飞说要送谢楠楠回家,然后就搞了?
我正想着,两个人突然朝着我和薄芷这边走来。
我一愣!
赶忙扯着薄芷的领带将他拽到走廊的楼梯口,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
“二草……”
“嘘,你现在别叫我!”
要是被沈毅飞和谢楠楠看到我和薄芷在一起,尤其是谢楠楠,她出了名的长舌,还指不定在公司怎么说我。
说我还好,我就怕说些对薄芷不好的话,毕竟我现在都习惯了,对自己的名声,我其实没那么在意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沈毅飞和谢楠楠一看就是偷偷摸摸的,谢楠楠还戴着口罩,唉……
总之,眼不见为净!见了就尴尬!
这么想着,我压低了薄芷的脑袋,圈住他的后脑勺,整张脸都埋在他的右颈侧,然后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我这一边。
余光瞄到谢楠楠和沈毅飞两个人走过去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他们应该是没看到我。
薄芷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一愣,皱了下眉,推了他一下不过没推动。
“你干嘛?”
“……”他突然吻住我的嘴唇,衔着我的嘴角,笑着说,“我喜欢看你主动的样子。”
WTF?!
他哪知眼睛看到我主动啦?
翌日我回公司了,感觉公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楠楠的脸色很憔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崔雅代替我成了财务部新的经理,邱敏是崔雅的助理,而我被贬职了,从经理连降两级,直接成了员工。
以前邱敏的活儿就是我的活儿,我现在负责成本运算。
虽然平日里我的上进心也没有那么强,但是从高位跌到低位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受。
我去找沈毅飞,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冲我吼了句,“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撤销你的职?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给我整了多少幺蛾子,没把你赶出公司就不错了,我现在很忙,别来烦我!”
我就是过来找骂的。
路过我原来的办公室,我停了脚步,我敲了敲门进去了。
崔雅就坐在我原来的位置,翘着二郎腿喝茶水,头发一丝不苟绾了个发髻,戴着红色框的眼镜,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凌厉。
我承认,我没有她这股凌厉。
可是那个位置,明明就应该是我的。
“为什么算计我?”我问崔雅。
如果她是凭自己实力算坐到这个位置上的,那我无话可说。
可她是通过算计我,踩着我上位的,我怎么能忍?
她冲我笑笑,“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
我抿唇,并没有说是谢楠楠告诉我的,“之前我被偷拍被算计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吧,还有唆使薛海洋母亲来公司闹事,那些遗照和裸照,都是你P的,对吧?!”
本来我还没怀疑崔雅的。
是自从谢楠楠跟我说了崔雅的事情,我就开始怀疑崔雅的所作所为。
昨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之后,我本来打算立刻从薄芷家离开,但是他不让我走,说可以告诉我一条消息让我平时提防着一个人。
然后我便答应没走。
我这才知道,薄芷早就暗中派人查薛海洋的母亲了,事实上薛海洋母亲的死同薄芷没有关系,薄芷查到薛海洋的,母亲暗中同崔雅有联系,那些诋毁我的照片,源地址就是来自崔雅。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直都以为崔雅是个工作狂,她平时没什么时间学人家玩心计、算计。
崔雅冷了脸,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在公司不亚于在深宫,你只要一刻松懈下来就会被算计,也怪不得你蠢,被我算计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要怀疑我。”
原来在她心里,我就是这样?!
“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不想去怀疑你,既然你把我同事,那OK,以后我也把你当同事。或许你没有听过一句话:‘老是算计别人的人,终归有一次报应会落在自己头上的。’。”
就当我之前的信任都喂了狗,我对崔雅也没什么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