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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区别于动物,在于道德,即上推到原始氏族社会,亦有习惯法则整饬部落,绝非简单的弱肉强食。要同仇敌忾、要同气相求、要交流感化、要保障种群绵长,是为高等灵长。
文明人区别于野蛮人,在于文化信仰,然而蛮族尚知原始崇拜,敬畏自然,刻下华族只追求食、色,不问来历,犹如禽兽。
中国人的历史,尚书时代就懂得利用上帝,而非绝对服从,貌敬实大不敬!好在到了人性迸发的春秋,人人成人,户户任事,文明已臻完美,社会已近和谐。国士以出征为荣,工农以垦殖为乐,雅而好礼,信而知风;有公益之义务,有民生之本份;尤其辉煌灿烂的文化创举,是当时的学术爆炸、百家争鸣。祖国是没有产生本土宗教的国家,但却由此诞生了统率万代的儒家信仰。
有人总结:聪明与不认真,是中国人的致命伤。
中国人没有宗教,没有皈依,历来皇帝老儿崇、毁佛道,却有几个是心无旁骛的清教徒?不过权术运于掌股也哉!心无指南,飘荡不定,任意西东,逐利而已“道法自然”在庸俗背景下一再扭曲其朴拙价值,庄生“放心”直如羚羊挂角,儒家所谓“性犹水也“一语道破物欲横流之天下。人而无心,脚下无根,心而无宅,肆意胡来。宗教可以坚定人性最质朴的基础,佑护族群有效的不断往上翻高楼;而没有宗教信仰的国度,国运总在转来转去,跳不开厄境。象中华民族这样的聪明绝顶,照旧彷徨龙门之下,从唐、宋到朱明、民国,几次崭露头角,几次灭顶之灾打回十八层地狱,鞑靼、暴日果真是上帝之鞭吗?我们终不能崛起,本因在于民族不能形成凝聚的合力,缺乏那把个体智慧系统化的统一在国家机器之上的机制,何以至此?心散使然,缘何心散?内无教义约束,外感淫俗诱惑,名利逐蝇、蝇营狗苟,亦如弈秋之徒,其一人专心致志,为“上师“之为听,一人虽听之,却一心以为鸿鹄将至。自持万物皆备于我,无法无天的弱智民族,天厌之,复何言?
所以秦始皇是万代之诅咒,他一上来就斫断了中国人的命脉,从此中国人的创造力顿失。这个杂戎而处的豺声败类!
最适合中国人的国家模式莫过于万方来朝的中央正统,加上环抱着的独立活泼的地方政治,垂拱而治,如此而已。但由于华族没有至高无上的皈依底线,所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一再冲击既有平衡,跃跃欲试没有止境,无所谓精神畛域的节制,把握不住的膨胀冲动,总是试图玩大,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结果战国时代肇兴,动辄十万八万的杀头、几十万计的坑卒,人性之残忍,良知之泯灭亘古未有,大有天诛地灭之势;更有鼓舌如簧之徒游走于上流席侧,极尽搬弄是非之能事,从此中国人的志存高远开始变成现实的可怜之势利眼!最终棋崩枰裂,全民族具五刑,沦为万古长夜的囚徒,禁锢两千余年仍意犹未尽。
礼乐时代结束,腆颜登场则流氓时代继起,滥觞至今。西周东周交待的当口,正是全球人类孕育宗教文明的良机,笑得辛酸的是我们没有无所不能的先知指引,中国历史却端赖几个牛逼烘烘的流氓推动,流氓之染指政治包揽极权,证明了没有宗教的中华民族登峰造极的悲哀。
现在环顾左右,五大洲沐浴着文明民主和工业化的光辉,欧美的幸福和成就得益于基督的恩宠;日本的自强和觉醒仰仗着神道的坚贞,俄国撤下了黄昏伪善的偶像,重拾东正传统,局面变得壁垒一新。而中国的未来还在鸡蛋里。
厚道地说“我们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是头一等的强国”这是孙中山的话,但这只是表面的光华,唬人的油嘴。实际上中国自秦朝历来畏惧周边更野蛮的牧民,一方面我们底气不足、偃武修文、文过饰非、投机取巧、魂不守舍;另一方面我们也确实芟夷斩伐、安内攘外,疲于应付却又屡屡得手,顺则守土保种,逆则徐图后举、文攻武卫,期功在教化。为什么作为飘蓬的无根心性之民族竟能繁荣断代,一度光披四表?遗憾的告诉充满五四斗牛气象的愤青们,那就是因为我们有了孔夫子“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言犹在耳,必有不服,依愚所见,一一垂之,首先是中国人太聪明,尽管千百年惊人的浪费和抵消,靠着小乘天才,我们在社会发展的低年级还是脱颖而出,虽然一旦上了工业革命的百尺竿头,中国就遁形顿挫;其次,我们中国人虽无至大至刚的宗教气概,却有合乎天理的世俗信仰,几千年流行的就是儒学,儒学不可以导引我们出没五洋而不昧,却足以借为济川的津梁。难以想象,既无宗教,又失怙于孔孟的二十四史是什么样子一败涂地的窘状。附带一句,所谓韩非子法家,诛心而论,权术者也,连信仰也够不上边,所以韩非当道,必以凶年,卫鞅车裂,李斯摧残。如今砸烂孔家店的影片纪录过了,没有宗师各自为政,孔子莫名其妙的成了民族寇仇,这真是世上有了没有缘故的恨,轻生死重然诺的国土堕落成信誉危机的露水“鬼市”人心唯危、各怀鬼胎,指鹿为马、撒谎成性,怜悯与谦恭,体恤物力与慎终追远,都不若率兽食人来得痛快。这是个神经病时代,没有高尚的悬浮在空中的精神皈依,也丧失了礼义廉耻的人间信仰,中国已到了群魔乱舞的关节。
思辨的民族,过于自信人力而浪贪天工,从先秦的节点,越滑越远,权谋诡道自欺欺人,心宅旷荡无以为家,偶想到这一节,不禁发汗沾衣,鼓励公民信仰自己内心向往的教宗,教不犯政,政不干教,这也许是我们早就该做的一桩分内事了,黑夜怎么能给予我们黑亮的眼睛?也许只有那离合的神光,无碍地普照到迷途羔羊的昏暗心扉。
以上是我一介书生对中国政治的一点见解,何足为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