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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整整三夜都睡在沙发上,他这三天早上都是腰酸背痛得醒来。
“小竹可真不体贴,我说睡沙发就真的叫我睡沙发,也不整理间客房给我”翼扬喃喃自语地发牢骚。
“你在咕哝什么?”凌竹从厨房里端出煎蛋、土司和鲜奶,边走到饭厅边问。
“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翼扬起身走向浴室。
“我今天上午要去辅导一名少女,你吃完早餐快去上班吧。”凌竹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翼扬盥洗完毕后,走进厨房对她说:“这么急着赶我走啊?我陪了你三晚耶,让我睡不好也就算了,才弄一顿早餐就想打发我?”
“让你睡得太好、吃得太饱的话,你肯定会胡思乱想。有句话说,饱暖思yin欲,为了能让我自己睡得更安稳,就算要把你关在笼子里,我乐喂!你干什么”
翼扬抚摸着她的脖子,忍不住凑过去亲吮着。香颈香颈,果真不是没来由的形容词。
“瞧你把我形容成什么了?我又不是禽兽。”
“走开!我在煮汤。”凌竹用手肘顶开他。
“又是玉米浓汤,在家时我哥就常做这种汤,上次我还被一整锅烫了满身起水泡”翼扬边喃念着边又依近她,用满是胡渣的脸在她颈项间磨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你再碰我,小心我拿汤泼你!”
凌竹的威吓,令翼扬闻之色变的退出厨房。
“小竹,你是不是因为排斥男人的身体,所以才变成同性恋?”翼扬忍不住问。
这三天和凌竹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发现只要他一贴近凌竹,凌竹就会很不自在,像只刺娟般不容亲近,隐约还能感受到她有些害怕与焦躁不安。
“你是不是从来没碰过男人?”见她并未回应,翼扬又问,语态认真严肃。“所以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凌竹脸色刷白,将汤放在餐桌上后便开始用餐。
“小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翼扬看她眼神闪烁不定,接着又问:“你为什么会变成同性恋?”
他犹记得,国中时的凌竹是个多么可亲可爱的小淑女,怎么十三年后却成了女同志?究竟是什么事改变了她的性别倾向?若不问个水落石出,如何打开她的心窗呢?
“如你所说,有些怪癖是追究不出个所以然。”凌竹拿他说过的话堵他,不希望他再问下去。
“有,我看得出你有心事,你不会没来由的变成同性恋。我说的怪癖虽然是追究不出个所以然,但或许有些潜藏的事因被当事人给忘了或忽略掉了。”
“我忘了。”凌竹斩钉截铁的说,泪水却不自禁的浮上眼眶。
见翼扬露出不信的眼神,她依然说:“我忘了。”
“好,我知道你忘了,拜托你别掉泪等你想说时再说。”翼扬轻揉着她濡湿的眼窝。“你变得愈来愈爱哭了,让我措手不及。”
凌竹眨眨眼说:“快吃饱好去上班了。”
“今天隔周六休假,我不用上班,所以”翼扬想当凌竹的跟班。
凌竹立刻斥回:“别想!我是去性侵害辅导中心,又不是要去玩。”
“我可不想错过你打扮成女人模样的镜头。”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会穿女装?凌竹疑惑地瞪着他。
“别瞪了,miss汪和阿甘全跟我掀了你的底,涂甩俩的意见,你在两种情况下会穿女装,一种是你奶奶和妈妈在场时,再来则是当辅导员时。我没说漏吧?”
“这两个‘抓耙子’!”凌竹低啐一声,冷眯着翼扬。
“不让我跟的话,我就去跟你怕的告状,说你搞同性恋。”翼扬摸摸她胀红的脸,好笑地说。
“卑鄙!”
“吃完快去换衣服吧。让我来鉴定看看你该穿哪一套才漂亮。”翼扬又露出豺狼般的微笑。
凌竹怕他告状而招来妈妈的“特训”只好不情愿的进置装间换衣服,直到翼扬点头为止。最后他相中上次买给凌竹的短裙。
“穿这样很难走路耶!”凌竹坐在车里抱怨着。
“不会啊,我看你穿裙子走起路来还满有女人味的。你母亲对你施行的‘特训’很有效果哦!”翼扬打从心底佩服起未来的丈母娘。
“我妈是个极为女性化的人,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一定要穿裙子,连我和我妹还是小婴儿时,她就亲手做了超迷你的小裙子给我们穿。”凌竹拉拉裙摆,提防翼扬偷瞄,边谈起小时候奶奶和妈妈的女性化教育。
“以后换我来训练你吧,保证让你由里到外完全成为女人。”翼扬转着方向盘。
正要弯进巷道时,巷道里却被人群堵住了,他们全仰头看着上方,不晓得在围观什么?
“性侵害辅导中心这么热闹啊?”翼扬疑惑地问。
“小芬!”凌竹惊叫一声,仓卒地下了车。
翼扬看车子开不进去,也跟着下车。
一下车,看到中心的顶楼上站着一名自杀少女,遂问:“小竹,你认识她?”
“是小芬,她是我今天要辅导的对象。”
凌竹看到小芬站在十六楼阳台上,心也跟着她的身影摇摇欲坠,立即冲进大楼。
“小竹,你等等我。”翼扬紧追着凌竹。
到了顶楼,凌竹和警务人员说明了她的身份后,他们才让她靠近小芬——
“小芬,你最喜欢的凌阿姨来看你啦!”中心主任轻声唤着,希望引来小芬的注意力。
“凌、凌阿姨!”小芬微微侧了侧脸,瞥见凌竹的身影时,面露些微喜色,人仍站在阳台上不动。
“小芬,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告诉凌阿姨啊!来,你先慢慢下阳台,来凌阿姨的身边,我听你说。”凌竹向她招招手,很怕她会失足坠楼。
“凌阿姨,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这时,小芬重心不稳的向前倾了一下,引起在场者一片哗然。
“好、好”凌竹停下脚步,继续说:“我站着不动,你你坐下来好不好?坐下来别站着,好吗?”凌竹颤声说。
翼扬在旁拍拍她紧绷的肩膀说:“别紧张,你紧张的话,她也会跟着紧张。”
“小芬,听凌阿姨的话,先坐下来好吗?坐下来才能好好谈谈啊,是不是?”凌竹沉住气,放慢语调地说。
小芬背对着他们点点头,缓缓放低身子坐在阳台上,这才教在场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凌阿姨,我受不了别人看我的眼光,他们好像看着我说——那个女孩被强暴过!他们看我的眼光似乎都在责备我,说:“‘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我再也受不了。受害的是我那!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看待我呢?”小芬怨忿激动的自诉着,边侧着脸看向凌竹。
“凌阿姨在想,会不会是你误解了他们眼中所传达的讯息呢?或许他们是想关心你、勉励你。”凌竹柔声细语地安抚她,悄悄地一寸寸移动脚步,不让小芬察觉。
“才不是呢!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你好脏啊!’他们全都在鄙视我、不屑我!邻居同学亲戚朋友全都一样呜”小芬哽咽地哭泣起来。“甚至连我最亲的父母兄弟姊妹都嫌我脏,以我为耻呜凌、凌阿姨我觉得我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小芬哭叫的模样,既彷徨无助又孤单,看在众人眼里,不禁为之鼻酸。
“不会的,最亲的人仍是你最亲的人哪,他们怎么会抛弃你?他们怜惜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抛弃你呢?”凌竹按捺往急躁的情绪,镇定地慢慢说:“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你了,你还有凌阿姨啊!凌阿姨会珍惜你、爱护你,好不好?”凌竹仍脚没停的悄悄走近小芬。
小芬犹豫了一会儿,再回过头时,见凌竹和她只有一步之隔,连忙跳下阳台,站在狭窄的屋缘上,情况更是岌岌可危。
“小芬!不要,快上来啊!那里危险哪!”凌竹叫住她,恳切地劝说:“你别做傻事,你这个样子教凌阿姨好伤心、好难过。求求你,爱惜你的生命。”
“是吗?凌阿姨会为我伤心难过?”小芬侧脸对上凌竹的泪眼,不禁愣了一会儿。
凌竹趁她发楞时,立刻撕开裙子跨过阳台,和小芬同样站在屋缘上。
“小竹!”翼扬想上前拉住她,却被旁人挡住了。
“嘘安静点,让凌小姐慢慢开导小芬。”中心主任轻声对翼扬说。
翼扬冷汗直冒地盯着凌竹的举动,生怕她脚一滑
“小竹!”突然,凌竹不慎打滑,翼扬吓得快停止呼吸。
凌竹稳住重心后,把脚上的高跟鞋甩掉,鞋子坠落,最后支离破碎地散了一地,引起下面围观者一阵惊呼。“小芬,你如果跳下去的话,结局就跟底下那双鞋一样,你真的还要跳吗?”
凌竹机会教育一番。
小芬微微前倾,俯看了残破的高跟鞋一眼,随即害怕得闭上眼深呼吸。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的,你看过刚出生的小婴儿吗?他们一个个都是母亲历经声嘶力竭的生产过程才诞生的宝贝。你也是你母亲很辛苦才生下来的宝贝,应该好好爱惜自己才对啊。”凌竹边说边挪动身子靠近小芬。
小芬迟疑了一会儿,她向下看看围观的人们,又回头看看顶楼上的人,好像在寻找什么。愈看她愈失望,焦急地问:“我家人呢?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他们快来了,小芬,你再等等他们。”中心主任连忙回答,很怕小芬情绪更坏。
“他们不会来的,因为我是他们的耻辱,我让他们蒙羞,让他们在人前抬不起头,他们不会来的、他们不会来的”小芬喃喃自语,非常绝望。
凌竹快到小芬的手了,她轻轻说:“小芬,把你的手交给凌阿姨,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
小芬缩回手,冷冷地说:“凌阿姨,我听你的话,被强暴后我没有把坏人的体液洗掉,也乖乖地跟你去报案,让他们留下犯罪证据,可是坏人虽然抓到了,我却失去了家人的爱,我是不是做错了?”
凌竹摇摇头,反手攀着阳台移动脚步。
“凌阿姨,你上去吧。”小芬面无表情的望着凌竹和顶楼上的人们,以及底下观望的群众,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凌阿姨,帮我跟家人说声再见。”话音落定,她双手一放,纵身而下
“小芬!不要啊!”凌竹尖叫着,同时向前俯弯
“小竹!”翼扬以为凌竹也掉下去了,立刻冲到阳台边。
只见凌竹左手攀着屋缘,右手握住小芬,两人在十六楼高的空中摆荡着,引来众人一连串的惊呼声。
“云梯车!”警务人员赶紧调遣刚刚赶到的消防队。
“小竹!”翼扬嘶喊着,靠在阳台边伸手要拉凌竹,却被顶楼上的人架到一旁。“放开我,我要去救小竹!放开我!”翼扬急得满头冷汗。
“先生,你冷静下来,别影响救援。”
“小芬,抓紧我,撑着点。”凌竹喘着气,手臂好像快断裂似的。
“凌、凌阿姨好好可怕”小芬这时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她突然恐惧起来,好高好像快掉下去了
“小芬,闭上眼别看,别紧张。”凌竹觉得她拉住小芬的手在滑动,赶紧又使些力气拉往她,强忍着双臂传来的酸痛。
折腾了十多分钟,消防队员和警员终于救了她们,小芬已害怕得哭不出来,凌竹连忙抱住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翼扬一见到她俩获救,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也冲上前紧抱着凌竹。
“翼扬,我的手臂快被你抱断了。”凌竹咬着唇齿忍痛地说。
翼扬仍紧紧、紧紧的拥住她不放,他什么都没说,心里一直嚷着: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小芬!”小芬一家在这会儿才赶到现场,见她平安无事,一家子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芬边颤抖边哭着说:“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她终于能感受到家人的爱,令她心中溢满狂喜之情。
翼扬看了看他们,松了一口气说:“差点就酿成悲剧。小竹,我们回去吧。”
而此时的凌竹则坠人回忆中
“不行,我们家小菊不能上法院!”小菊的爸爸坚持着。
凌父则说:“都抓到现行犯了,一定要出庭作证,这样才能肃清罪犯。”
“凌先生,我们有我们的考量,如果让小菊被**的事宣扬开来,你教我们全家拿什么脸去见人哪!”小菊的爷爷气呼呼地说。
“总不能让小孩子白白被人糟蹋吧,一定要讨回公道!”凌父义愤填膺地说。
“你没听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小菊如果上法院,对她会造成二度伤害的。”小菊的奶奶也加入争辩中。
“不能姑息养奸,这样对小菊是不公平的!”凌父拍拍身旁的凌竹。
凌竹则害怕地望着这群在吵架的大人们。
“被强暴的又不是你女儿!你凭什么要告上法院?”小菊的父亲生气地说。
“你说什么!我家小竹也是受了很大的伤害!”凌父挽起袖子准备修理人。
这时凌竹开口说:“做错事的是那些坏蛋,又不是小菊!为什么不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制裁?反而要小菊忍气吞声呢?”凌竹为小菊抱屈。她不懂,为什么小菊的家人要纵容坏蛋?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小菊的爷爷斥喝着,吓得凌竹赶紧缩到凌父背后。
凌父立刻大声地骂回去:“干什么!想欺负我女儿啊!”“小竹,你要看小菊是不是?快进去吧!”小菊的妈妈含着泪水说,不希望大人们的丑态被小孩看见。
凌竹深吸一口气后才打开病房门走进去。
“小菊,我来看你了。”
进入病房内,小菊正朝着窗外看,窗外橘红的夕阳透过椰子树叶缝照射进来,霞光映在小菊凝滞的脸上,并没掩盖住她苍白呆傻的面孔。
“小菊,是我,我是小竹啊,你看看我好不好?”凌竹看着她惚恍的表情,不禁滑下泪来。自从出事后,小菊就是这个模样,完全没有以往活泼淘气的神色。
直到太阳下山,天色暗淡了,小菊才慢慢的集中眼睛焦距,极为吃力的对上凌竹的泪眼。
凌竹高兴地说:“小菊,你终于有反应了!你看,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非洲菊来给你,一朵朵看起来就像一个个小太阳。”
小菊扯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声音细小得宛如远方传来的风声——
“小竹我认命了”
她说出这句话时的绝望表情,深深地刻在凌竹的心版上。
“我万万没想到,隔天她就在医院跳楼自杀,难道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认命吗?”
处理好小芬的事,凌竹和翼扬回到车上时,凌竹不禁想起死去的小菊,热泪不绝,经翼扬细问之下,她才伏在翼扬怀里说出那段惨痛的经历。
“如果我当时能看出小菊轻生的念头她、她就不会死了”
凌竹好后悔,后悔自己没看出当时小菊那副厌世的哀容,没预料到小菊的下一步。
“刚刚的小芬令你想起小菊了,是吧?”翼扬不忍心看她如此自责,轻拍抚她的背。
“刚刚我看到小芬时,仿佛看到小菊当时那张笑脸,她说她认命了那张笑脸”
没想到小菊不但没认命,反而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做出最惨绝的控诉。凌竹一想及此,就觉得好心痛。
小菊死的时候,还没十四岁,像只刚蛹化的毛毛虫,却猝死在蛹里,再无机会蜕化成美丽斑斓的蝴蝶,再无机会看到这个瑰丽璀璨的世界。她是重重的摔下了,缕芳魂却像轻烟般,在人间不声不响的消散,带给凌竹无限的怅恨,令凌竹萦萦在怀,追思不绝。
翼扬终于明白小菊的死对凌竹影响甚深,令她痛恨侮辱女性的男人,恐怕也是她畏惧男人而成为同性恋的原因。
“我刚刚真会被你吓死,全身不知道死了多少细胞。”翼扬一想起刚才那幅惊险的画面,就冷汗直冒,只能再抱紧怀里的爱人,汲取她身上的气息以求镇定。
“是我差点没命,又不是你。”凌竹知道翼扬是在紧张她,却嘴硬不说。
“我倒宁愿刚刚是我挂在那,也教你尝尝惊吓过度的滋味。”翼扬捏捏她的鼻子,觉得她心情似乎好多了,令他放心不少。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累?干脆由我来开车吧。”凌竹看他一脸错愕,遂笑道:“这次我保证,一定提升技术,让你也能享受被载的乐趣。”
“还是不要好了,你休息。”翼扬不敢让这女罗刹握方向盘。
“这么不信任我?”
“我怕一睡不醒。”翼扬稳坐在驾驶座上。瞟见凌竹外套底下雪白的双腿,又气愤地说:“唉今天亏大了,本以为让你穿短裙是造福自己,没想到却便宜了楼下的男性观众,真是气死人了。”
当时他一心一意为凌竹平安回到他怀里而高兴不已,根本没注意到她撕开的裙已春光外泄。等出了大楼要回车上时,才发现所有男人全盯着凌竹的美腿看,呕得他想一一戳瞎那些色男的眼睛。
“翼扬,你很不规矩哦!”曼珊看到凌竹又羞又窘的狼狈样,马上暧昧的指责翼扬。
凌松则握了握拳头,咬牙问:“你这家伙,到底对小竹做了什么?怎么她的裙子会破成这样?”
“你们别误会,裙子是我自己撕破的,与翼扬无关。”凌竹满脸羞色的为翼扬辩护。
“你们可终于回来了,害我在这陪了小竹三晚,弄得全身酸痛。”翼扬坐在他睡了三夜的沙发上怨声怨语。
“你、你陪了小竹三夜!”凌松又神经紧绷起来。
曼珊讶异地问:“陪小竹陪到全身酸痛?”
“你们想去哪啦!我睡我的床,他睡他的沙发椅,没事。”凌竹澄清他俩的关系。
翼扬可怜巴巴地说:“漫漫三夜呀!凌松,你我同是男人,应该知道这是很难熬的。”
说罢,凌竹立刻赏他一拳——高高的举起,却轻轻的落在他胸口上。
“你们别听他胡扯。”凌竹嗔斥一声后,说起今天小芬想自杀的事。
“小芬可真幸运,能遇上你这位有勇气不怕死的辅导员。”曼珊拍拍凌竹的肩膀以示称许。
凌松则面色凝重地说:“还好,还好她最后被你救上来了,不然你一定会内疚一辈子。”凌松知道凌竹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性格,很高兴没造成任何遗憾。
“她不怕死,我在一旁都快吓死了。”翼扬摸摸凌竹的头,心里有股失而复得的感觉,忍不住亲亲她的脸。
凌松和曼珊惊喜地盯着凌竹和翼扬,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你们在看什么啊?”凌竹疑惑地问。
翼扬则笑道:“他们在羡慕我们呢!羡慕我们俩的感情愈来愈好了。”说完又亲亲凌竹,令凌竹羞得抬不起头。
“我们何必羡慕你们。”曼珊和凌松异口同声。
“对了,三天前有人闯进这里,我觉得那个人不是单纯的偷窥狂。你们夫妻俩在外面有没有跟人结怨?”翼扬担心凌竹的安危,才会留下来陪她。
他俩摇摇头,一齐看向凌竹,凌竹则摊摊手、耸耸肩。
翼扬接着说:“你们这里独门大户的,要是真的出事了,邻居也听不到呼救声,是否该雇些人来当守卫?”
“我跟爸爸联络一下,看他能不能派几个师弟来。”凌松立刻拿起话筒打电话。
“哥,爸带团出国比赛了,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松可以先叫些人来,他可是凌云武术馆的大师兄那。”曼珊拍拍凌松的胸膛说。
“你们都回家啦,那就不必派人来了。”凌竹嫌麻烦。“而且来一堆人只会破坏我们的私人生活空间。”
“小竹,还是找些人来比较安全。”翼扬很担心凌竹的安危。
“翼扬说得对,平常我们出外景录影,没日没夜的,让你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既孤单又危险,就找两个师弟来陪陪你嘛。”曼珊附和。
“师弟?有没有师妹可以找啊?”翼扬可不想让其他男人有亲近凌竹的机会。
“师妹那好啊,小竹更喜欢。”曼珊故意逗翼扬。
“那找丑一些的师妹吧,不然要是又把小竹勾引走,那我们不就吹了?”翼扬真是矛盾不已,找男的来保护凌竹他会吃醋,找女的呢,他又放不下心,怕凌竹故态复萌。
“真是苦了你啦!”凌松语重心长地拍着翼扬的肩膀,很能体恤他那两难的窘境。
“谁教我遇人不淑呢!”翼扬苦笑着,认栽了。
小菊是凌竹从幼稚园到国中同窗近十年的老朋友,两人的感情比亲姐妹还好,除了谈功课,也常谈心事。十三年前的某个晚上,她俩相偕去逛夜市——
“我家很重男轻女,我爷爷说,只要我国中一毕业,就要把我送去工厂当女工。我很想继续升学,他们却说女孩子没必要读那么多书。我最气的是,他们帮我弟的读书钱和生活费都准备好了,却连我半工半读的权利都要剥夺,还叫我专心赚钱、存钱给我弟娶老婆”小菊怨愤不平的诉苦着。
“我当老二好辛苦,做什么工作都有我的分,譬如做家事吧,要扫地时就叫:你们两个双胞胎,去把地扫一扫。地扫好啦,又叫:你们姐妹俩把地拖一拖。老是这样重复叫到我,他们好像忘了家里只生了三个小孩。虽然我家是重女轻男,可是我爸爸总是比较疼梅梅。”凌竹语气酸溜溜的。
“怎么会这样?你妹妹又没你漂亮,你爸怎么会比较疼她呢?”
“因为她是我家最小的孩子啊。”凌竹言下之意,好像巴不得自己就是家里的老么。
小菊点点头。“好像长辈们都比较疼么儿么女,像我小弟就很任性浪费,被我爷爷奶奶惯坏了。”
走出公园时,已看到大马路斜对面的夜市,小菊却突然叫道:“小竹,我的钱包掉了!”
“那我们一起回去找。”凌竹拉拉小菊的手说。
“不用了,我刚刚还有摸到它呢,应该掉在不远的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凌竹笑着点点头。
过了十多分钟,凌竹始终没等到小菊,便跑进公园找她。
“小菊、小菊你在哪里?”凌竹沿着刚才走过的路喊着小菊。
忽然,从矮树丛里传来打闹声与呻吟声,凌竹心跳加速的朝声音来源悄悄走过去——
“臭婊子,敢咬我!啪啪啪”
是巴掌声!
“灰仔!操死她!”
“加油!加油!快点操完换我上!”
四个不良少年的吆喝声,伴随着小菊凄楚的哀叫声,不禁令凌竹惊吓得尖叫出声:“啊——救命哪!快来人呀!救命哪!”
其中两个不良少年赶紧冲过来制住凌竹,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小菊身边。凌竹拼命想挣脱,却被他们压在地上。
压在小菊背后的人,就是那个老缠着凌竹的不良少年灰仔。他一见到凌竹,眼睛整个发亮。
“是你啊!”他立即丢下小菊,邪恶地说:“老二,换你。”然后就扑向凌竹“唔唔”凌竹被灰仔拿衣服塞住嘴巴,叫也叫不出来,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压在凌竹身上,一手将凌竹的双手按在头上,一手脱下她的百褶裙。
“看什么看,你们俩去把风!免得又有人闯进来。”灰仔斥开老三、老四。
灰仔恣意蹂躏凌竹雪白的身体,拉下她的内裤,正准备进入她的身体时,凌竹的右手终于挣开束缚,随手抓起地上的树枝,猛地朝灰仔的鼠蹊处刺下去——
“呀啊——”灰仔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双手护着自己的**。
凌竹害怕已极,举起沾血的树枝,又朝他的**猛刺,力道之狠,刺穿了他的手背,重伤了他的命根子。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状况,见凌竹发狠不罢手的朝灰仔猛刺,其他三人全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做鸟兽散。
不知过了多久,凌竹才停下来,双手沾满脏血,楞楞地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菊和痛晕过去的灰仔,心神不晓得飘到哪里去了
“小菊!小菊”凌竹哭喊着。
“小竹!小竹!”凌松一听到凌竹的叫声就立刻冲到她房里。
“哥!”凌竹惊醒后,立刻紧抱着凌松。“我我又梦到、梦到”她哽咽得吐不出话。
“你又做那个恶梦啦?别怕那只是梦啊。”凌松轻拍她的背,抚顺她紊乱的情绪。
“可是!这个梦好像愈来愈真切。”凌竹也不断告诉自己那只是梦,但是最近老梦见小菊当时被强暴的情景,更令她忘不了自己被灰仔压在身上时那种透不了气的恐惧。这个恶魇停格在她脑海里,闪不掉也躲不开。
奇怪,小竹不是好几年没作过这梦了?怎么这阵子经常凌松不忍深想,他拥着凌竹,仿佛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颤悸不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哥,或许是小芬让我想起那件事,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没事了,你别担心我。”凌竹展开笑颜地说。
凌松回以和煦的笑容,心中很清楚双胞胎妹妹的心意。
一模一样的脸,相同的笑脸,心领神会着只有双胞胎独有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