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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外朝关键位置都是淮西老人,那些个通过科举上来的寒门子弟,无依无靠,想要升官,难免不会巴结这些人,成为他们的党羽。再来上淮西集团的拉拢,能够独善其身估计没几个。”
朱标接话说:“如此一来,淮西党通过科举一途,不断给自己输送新人,增强力量,从而长期把持朝政。”
“就是如此。况且,南方富庶,向来是人文荟萃之地,通过科举上位的人数,远非北方可比,这更是形成小团体的有利条件。所以,只有先暂停科举,发展文教,然后再开科取仕。”
朱标觉得,便宜老爹的担心不无道理。科举一旦被淮西党把持,就成了输血工具,只会让其越来越庞大。眼下,尚没有经历空印案、胡惟庸逆案的大肆杀戮,官员数量还算充足,通过察举补充一二,足够应付了。
“父皇天心远虑,儿臣望尘莫及。不过儿臣担忧,察举贤才,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更容易安插自己人。为此,加强监督是非常有必要的。”
“那是自然。”朱元璋回过身来,面露笑意说:“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吧。跟你老子还藏着掖着的。”
“儿臣有些想法,请父皇教诲。本来呢,督察百官是御史台以及地方按察使司的责任,历朝历代莫不如此,可是贪官污吏、弄权乱政者却层出不穷。一方面,君上不明,或自身昏庸,或受蒙蔽,另一方面与监察制度自身也有关系。”
“监督机构,层级分明,从一品的左右御史大夫,到正九品的照磨,与被监察的官员等级可谓一一对应。自古以来,以下犯上都是大罪,举发之人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包括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
“位卑职小之人,无缘面见君上,方面陈词,为保自身只有向上级汇报。以上治下,自然没有那么多顾虑,显得名正言顺。然而,身居高位者,就像三品以上的大员,手中有权,周围有人,不知多少人要靠着他过活,如亲戚朋友、门生故吏。”
“这些人行事顾虑很多,爱惜名声,舍不得权力,因为一旦他们身败名裂,便是万劫不复,牵连甚广。况且,能到如此高位,怎么可能与同殿为臣的其他高官无涉!他们彼此之间有些事心照不宣,闹得大了,大家都不好看。”
朱元璋插话说:“道理是这样没错。这并不是官制的问题,而是官员自身品德的问题,身为监察人员,必须立身正,敢直言。”
朱标回答:“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以为,这样的人才颇为难找,不可能建立规模庞大的监督队伍。所以,儿臣以为在官职设置上,给予一定的保障,让其能言敢言。”
朱元璋很感兴趣,问道:“你继续说,如何设置?”
“现在朝中的给事中一职,就可以善加利用。首先,所设人员,独立于现在的御史台、中书省,直属皇帝。其次,人数无需太多,分为吏、户、礼、工、刑、兵六科,每科两人,总计十二人,选择耿直自守之臣担任。再次,给事中官秩正七品……”
“才七品?你刚才还说以下犯上是大忌,指望一个七品小官去举发?”朱元璋惊讶地说。
“是的,就是正七品小官。官小位卑,不惜身,行事无多顾及,大不了就是丢官。相比于一二品的大官,七品小官那些读书人还是放得下的。”
“哈哈,你倒是会说。”
“这个七品给事中,官小但权重。前面说了,这十二名六科给事中直属皇帝,那么他们就有直接上奏折和随时面君的权力。六部事宜,例如上呈的奏折、发下的政令,都有相应的给事中负责监督,并记录执行情况,每日汇总。简而言之,给事中的权力不是来自他的品阶,而是来自君上,谁敢轻视。至于具体职司,儿臣尚未想好。”
朱元璋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笑着说:“嗯,位卑就不能揽权,名不正言不顺,但皇帝赋予的权力,又让其敢于行事。不错,很不错啊!”
“还有呢,”朱标笑嘻嘻地说:“父皇试想,七品官,放在地方好歹是个知县,一方父母官;放在京城,那真是芝麻小官。一个普通七品官,没有机会和靠山,什么年月才能成为侍郎、尚书那种大官。”
“可现在的给事中不一样了,天子近臣,担任侍郎、尚书也只不过是君上的一念而已,只要差事办得妥帖就行了。这是多大的诱惑啊,一步登天,少熬多少年月。如此一来,天下贤才君子,还不得竟相而来,轰都轰不走。”
“哈哈!”朱元璋突然放声大笑,吓了朱标一跳,足足笑了一分钟。
“标儿啊,你这几年真是……”朱元璋边说边走到朱标身前,大手摁在他肩膀上,“真是让咱刮目相看,屡屡献计献策,都切中要害。你说你这些主意都是打哪儿来的呀!”
“全赖父皇平日的教诲。”朱标在便宜老爹的大手之下,躬着身子说。
“少来,咱可没教你那些个鬼主意。设立六科给事中,很有必要,具体职司吧,咱再琢磨琢磨。”
“父皇圣明远迈先贤,儿臣告退。”
朱元璋叫住朱标,说:“等一下。大都督上奏,最近北边胡骑屡生事端,剽掠不已,你出个主意再走。”
“儿臣以为派重臣良将前往北平、大同、西安等地,训练士卒,以备边事。去年一战,扩廓损失不小,大部队需要休整,肯定无力南下。如今小股袭扰,一方面掠夺粮草,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在打探虚实,故而不得不防。”
朱元璋一挥手,说:“行,咱知道了,你这主意中规中矩,还算妥帖。”
“儿臣告退。”
朱标走后,朱元璋暗自嘀咕:“‘将帅可废,国家不可亡’,说得轻巧,可眼下弃之不用,行吗?”
“母后说行吗?”回到春和宫的朱标,看见常秀张口就问。
常秀故作严肃地说:“那当然是不行啦。母后说你这是不务正业,若为陛下所知,定然讨不了好!”
“然后呢?”朱标站在常秀面前,弯腰凑近了,直勾勾地盯着常秀,嘿嘿傻笑。
眼见朱标靠得这么近,常秀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然后,然后,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你是为百姓生活着想,可能有朝一日新肥皂能够深入寻常人家,让百姓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而且你不参与宫外的事情,不会耽误正事。”
“然后呢?”朱标贴得更近一些。
常秀偏过头去,说:“母后要我告诫你,万不可做有失身份的事情,免得被朝臣借故攻讦,否则到时候陛下盛怒之下,你免不了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