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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一刀正在向祝春元诉说当年羽化登天台上二道斗法,又讲到自己怀疑抢走内丹的就是乌云殇一门中人所为,两人正在猜度,胡同有人说话声传来,听话语中所述,俨然是强敌来临!
二人从杂草丛中偷眼观看,只见有男男女女数十位乡民打扮的人,手持铁锹木铣镰刀棍棒,还有几位年龄大小不一的几位道者,正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道童的带领下,向他们藏身之处摸过来。那少年身后,跟着一位大领袍袖、仙风道骨的道长。
祝春元低声道:“那人肯定就是我师叔了!你看他九梁道冠之上有蓬莱仙岛的绣符,乃是本门中特有的标记!另外你看,我我行囊中这块卵石,乃是我们门派的特有配饰,凡有同道中受过准入摩顶之人在左右,便会放光!”
狐一刀看了看祝春元手中的石头,点点头。又见那领头的小道童却是普通道者的打扮,虽然没有明显的蓬莱观一派的标记,但看他身形举止,已确认就是昨夜偷袭之人!
只见他们走到二人藏身附近,停了下来,众乡民各举刀棍,严阵以待。一位领头的乡民似乎是族长之类,年岁稍微大些,众人都以他为首,这老汉走到道长跟前,道:“乌道长,按照您和几位小师父所说,杀害幼童的妖狐就藏在附近不成?”
只见乌云殇手捋须髯,声如洪钟大吕,答道:“刘族长,依贫道相地堪舆,寻龙究脉,此处左近数十丈地下都埋有婴儿的尸体,如料想不错,定时各位所说的最近半年接连丢失的婴孩儿!”
众乡民中顿时有痛哭流涕者不下数人,显然必是遭遇不幸的婴孩家属。只见乌云殇望着山前山后,一边用伸手掌掐算,一边查看天时,左右奔走了一通后,让那小道童用竹签在地上插了数十个标记,而后背起双手,对族长道:“刘族长,各位乡亲,从我小徒琳儿的标记之处下铲,便知分晓!”
众人见状急忙上前各选一处挥锹镐刨锄起来。片刻间,只听有人喊道:“找到了,快拿芦席!”接着又有人此起彼伏:“这里也有一具”。哭喊声不绝于耳。
狐一刀见状对祝春元道:“此处并非久留之地,你听刚刚你那位师叔所说,显然是怀疑我害死了这么多幼童,我怀疑他们不怀好意,还是速速离去的好!”祝春元也有同感,尤其是听到狐一刀说起前辈祖师梦中示警温睿祥一派会出灭门之徒,联想起昨夜乌云殇的徒弟琳儿夺丹之事,速速收拾行囊,扶着狐一刀的胳膊,渐渐向茅草深处褪去。
二人刚刚走出数十步,忽然狐一刀咦了一声,停步不前。祝春元见他目色凝重,盯着面前的蒿草发愣,忙问道:“狐兄,你怎么了?”狐一刀苦笑一下,指了指面前的一支竹签道:“我过不去了!”
祝春元顿时费解,这竹签不过才五寸左右,迈步就跨过去了,如何一身本领的大侠狐一刀竟然说自己过不去了?
还没等他发问,狐一刀已经说道:“你师叔心思缜密,歹毒过人!你我刚刚看到那琳儿胡乱插了这么数十根竹签,其实是你师叔布下的阵法!”
“阵法?什么阵法这么厉害?狐兄你都破不了吗?”祝春元道。
狐一刀索性席地而坐,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保存体力,道:“每一支竹签上都蘸有猎兽药饼,并且用鹞鹰猎犬的血淬练过多日,我们狐类天生惧怕此等凶器,因此不敢上前!另外,按照此时正当午时,乃是天地混沌之时,你师叔借此鬼神不管的时节前来,摆了这座子午问心夺命阵,看来是要将我化为脓血!”
祝春元与狐一刀相逢一场,早已经患难与共,此时听说这句话,十分懊恼,又苦于毫无办法,只得垂泪问道:“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狐兄你快说呀!”
狐一刀道:“除非有人破了此阵,或者开一个缺口,亦或是我有内丹在口,否则万难脱逃!”说起内丹,让祝春元又是好一阵难过自责。
此时忽听乌云殇对乡民们言道:“各位!你们也看到了这么多的幼儿尸首,当真是造孽造孽!贫道决定留下来,做三日道场,为一方百姓祈福消灾!众乡民无不感激涕零。
又听琳儿言道:“师父,昨夜你我师徒行至此处,小徒我来此茅草中小解,所见之事可否与乡民们言讲?”乌云殇道:“但说无妨,但要实事求是,不可妄言猜度!”
琳儿道:“昨夜晚间,我师徒行脚路过此处,我忽然内急,到此处小解,忽然见一个道童,大约六七岁的年纪,面前站着一只白毛大狐狸!足有一人来高!我顿时骇然。又见那月光之下,那狐狸口吐内丹,我想这道者和狐狸必然是妖物,狼狈为奸之徒必是做那不可告人之事!情急之下,趁他们不备,我一手夺过内丹,转身便跑!”
乡民们听说如此惊骇之事,都不由得一阵唏嘘。
琳儿接着道:“那狐狸和道童对我穷追不舍,幸好有师父传授的遁法救命,我才逃出。不过情急之下,我用五雷法反击,那狐狸应该也是受伤不小!不会远去!”
刘族长见状忙道:“请道长和小师父施援手,未必斩草除根小,为我们一方百姓除妖才是!小老儿这里拜谢了!”说罢纳头就拜。其他乡民们也是跪倒了一片。
乌云殇连忙侧身,道:“不敢不敢,众位乡亲请起!学道之人本就要保一方安宁,降魔除妖也是本分之事,各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众人这才三三两两地站起身来。
又见乌云殇看了看天上,瞧了瞧山势,道:“实不相瞒,刚才我已经暗中让小徒依我的吩咐摆了一个阵法,那妖狐现在应该就在此处不远!不出午时,借天地刑法,让那妖物化为灰烬!”
乡民们闻听此言都是顿感解气,纷纷又向他跪拜致谢。乌云殇也不多言,吩咐几个弟子按照方位打坐,持真言炼化狐一刀。
祝春元忽然感到蹊跷,只觉得此时虽然是大中午,艳阳高照遍体温暖,但怀中的狐一刀却是变得寒如冰雪,气弱柔丝。知道师叔的阵法已经发挥效力。
他连忙起身就要往外跑,却被狐一刀一把拦住,问道:“你做什么?”祝春元急道:“我去跟他说清楚啊,不能让你白白送了性命才是!”
狐一刀道:“切不可出去!从他们斗胆抢我内丹,已经可以判定你师叔早已经叛离蓬莱观小三手派了!你们门中第一条戒律就是不可仗道法强取豪夺!你要出去,小命不保!”
又说道:“这阵法只能困住我却拦不住凡人,你快快逃命去吧!我有狐家轩辕坟祖传秘法一册,今天索性传给你吧,感谢祝兄弟前翻救命之恩!你根基深厚,只要不懒惰懈怠,寻个深山古洞修习三五年,必有大成!”说罢就往外推祝春元。
祝春元死也不走,连忙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祝春元与狐一刀生死与共,绝不独生!说罢席地而坐,抱着狐一刀给他取暖。
眼见着日已过午,乌云殇和众位弟子打坐持咒,已经是汗流浃背。琳儿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手持宝剑,不停叫道:“妖狐、恶道士,速速出来,我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让你们死个痛快!再不听我良言相劝,顷刻间让你们化为齑粉!”
祝春元咬牙道:“有生之年,我必杀你!”眼见狐一刀已经奄奄一息,祝春元手里攥着这本《轩辕坟狐家秘法》,泪水模糊了双眼。
就在此时,忽听不远处有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走来,快到切近,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不知道哪个门派的道友在此做法布阵,请过来搭话!听说话之人,却是林超峰!
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斗法(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