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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不是来自你的手掌,而是手腕,每一次都要好好体会。今天什么时候打上十条鱼,什么时候喊我。”
说罢,钱大谦便闭上眼睛,午睡了起来。
不服输的陆觉,一边模仿着钱大谦教了数次的动作,一边继续重复着训练。
在脑中陵光不时的提醒和纠正下,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陆觉才渐渐的找到了感觉。
起初数百颗鹅卵石扔出去,都打不中鱼一下。
渐渐的几十颗下去,就能击中水里的游鱼一两次。
最终做到了十次以内,必中一次的准度,只是并没有哪只鱼儿再被打得浮出水面过。
“好。准头有了,剩下就是力量,你应该——”
随着陵光不厌其烦的讲解,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一只倒霉的鲫鱼,被陆觉砸中头部,慢悠悠飘上了水面。
见到第一次成功,苦练了一下午的陆觉欣喜若狂,刚跳进水中想把鱼捞上来,没想到这条鲫鱼只是被石头打晕了,突然尾巴又摆动了几下,便从胯下游走了。
回到岸上,陆觉倒也不懊恼,定了定神闭上了眼睛。
脑中仔细回忆着钱大谦展示手法的每一个细节,一遍又一遍的过着,也思索着自己手法与钱大谦的区别。
而手也没有闲着,握着石头的同时,不断变幻各种手型和姿势,去感受石头的形状和重量。
突然就在某个瞬间,他感觉到石头仿佛已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就是现在!”
陵光急切的喊道,苍老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陆觉猛得睁开双眼,将手中这块早就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石头,掷向第一眼就看见的游鱼。
激起数丈高的浪花后浮上来的,正是一条鳞光闪闪的大鲤鱼。
“好!”
身后传来一声叫好。
不知道何时已经睡醒的钱大谦,正用赞赏的目光,看向河面。
“当年师父教我时,我练了足足半个月,才算摸到点窍门,没想到你这娃悟性竟然这么高。”
“哪里,都是钱叔教的好,加上点运气而已。”
陆觉非常谦虚。
“既然你掌握了窍门,还有九条你慢慢打,我去坟地祭拜个故人,一会儿回来。”
说罢,钱大谦便消失在密林中。
待到日头西斜,钱大谦回到河边时,眼前的场景令他震惊不已。
河滩上堆起了一座小鱼山,远远不止自己要求的十条。
而陆觉早就生好火,几条硕大的肥鱼也被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正滋滋的烤着,一股肉香弥漫着整个河滩。
听到有动静,正蹲在地上拨弄着柴火的陆觉抬起头,一看是钱大谦便高兴的招招手。
“钱叔你也来吃。刚刚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鱼儿可能是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都不再游过来了。我等着无聊,就先把鱼烤上,开始没控制好火候,还烤糊了几只。”
陆觉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难怪陆兄从来不让你下厨房,你对火候的控制还差得远。这要是将来加入哪个宗门,术道的强者肯定不愿意收你为徒。”
“有钱叔您教我的手法,已经足够护身了,而且贪多嚼不烂,我就专心练这门武道即可。”
陆觉毕恭毕敬的答道。
钱大谦看着眼前的小子,并没有因下午进步神速而自大起来,甚是欣慰。
学武之道,最忌心浮气躁,突破往往是在无意之间。
只可惜陆觉已经被衡门看中,不然真的有把他推荐给断魂门门主的冲动。
钱大谦看着已经比初见时高了不少的陆觉,感叹道。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等陆兄等得肚子饿了,心血来潮,自己跑到厨房一通忙活。我睡得好好的,就被一阵浓烟呛醒,差点以为是烟杆把屋子点着了。最后跑过去一看,厨房里可怜的一点食材,都被你烧成了焦炭。”
“钱叔,过去的丑事就别老拿出来说了,吃鱼,吃鱼。”
陆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一条烤得半焦的鱼递了过去。
“哈哈,仅凭几条小鱼,就想当拜师礼。我的功夫也太廉价了吧。”
钱大谦嘴上说着不乐意,但已经一屁股坐下。
接过陆觉递来的烤鱼,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钱叔,你知道我穷,怎么可能拿得出像样的礼物啊?要我不替你煮一个月饭?”
“那还是算了,我怕每天吃焦炭吃得便秘。这样吧,改天有时间,你煮碗面条给我吃。当年师父教我这一手时,我可是一连煮了一个月的面条,他要求还非常苛刻,不允许断任何一根,才能学得上。现在是便宜你小子了。”
“好,钱叔一言为定。我回头就去研究面条怎么做。”
咬下一大块鱼肉,钱大谦突然抬起头来。
“话说小陆子,衡门的人有为难你吗?”
陆觉不由得一愣。
“钱叔,你怎么知道?”
“好啦,谁来过家里我还能不知道?朔风城虽然大,但我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本来是想等你找到母亲后,再开口收你为徒。没想到被衡门截了胡。”
钱大谦脸上满是遗憾。
“钱叔,我可以不去衡门的。他们只是给了一封信而已,不想去他们还能逼迫我不成?”
“你这傻小子,真是不识好歹。亏你还天天偷着读书,不知道衡门在我们周国,是什么地位么?如果他们想换周王,也不是不可能。”
陆觉听得目瞪口呆,难怪书里提到衡门时,大多是用讳莫如深的笔法。
“当年在朔风城外,你和陆兄因为外乡人的身份无法入城,我恰好祭拜友人路过。看你的身形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想浪费了,便和你父亲商量,到县令面前做了保,才安排你们搬进城里来。结果你小子敷衍我,学了个逃命的步法后,便不愿意再学杀伤技巧,直接去做了信客。”
“钱叔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还是不喜欢打打杀杀,来这里也只是寻找母亲的下落。”
“那你就更要去衡门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你能在衡门中身居高位,凭借衡门的实力,找你的母亲只是时间的问题。只不过衡门新晋的门主,脾气古怪至极。你可要小心些。”
“知道了钱叔。对了,你去祭拜的友人,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