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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皮无赖说自己被雇佣制造事端,嫁祸碧霞宫道人,人群一片哗然。
东厂千户严百川眯着眼睛。
宁江枫的连串表现太出乎人所料。
一个百户竟然顿悟刀意而且凝成了十多丈的霸刀,自己都没有这份修为。
镇抚司什么时候出来了这样的一个狠人百户。
齐州卫所方百户抹了一把冷汗,人却是对宁江枫敬佩不已,同样是镇抚司的百户,可这差距真有点大。
京营后方的黑山老祖双手笼袖,问轮转王:“这事麻烦了,要不要出手。”
轮转王阴鸷着脸:“岳府的仙家就等着我们露面出手,这事还没完,不急。不过这个锦衣卫有点蹊跷。”
冥府智囊轮转王言落,站在沟壑一侧的宁江枫说话声响起:“钦差大人,这些人受人指示,意在制造混乱,栽赃嫁祸给碧霞宫,此桉另有隐情。人皇东封泰山,我朝太祖圣皇赐号泰山娘娘为“碧霞元君”。泰山娘娘享人间香火,泽被苍生。冥府三千年一替,争权夺利,轮转王定下祸水东引的计谋,收买拉拢汶水仙女祠庙祝,在河畔埋下石像道人,请钦差大人明查。”
齐州卫所方百户高声开口:“汶水河畔放了石道人的庙祝已被擒拿。”
汶水仙女祠黄仙被两名锦衣卫押到宁江枫身侧,百户刀背敲击黄仙身体,低声说道:“都看到了,还不如实陈述。”
被汶水河神擒拿的黄仙只是和地狱无门的阴阳法王联系,不知道轮转王要对碧霞宫下手,如今眼见为实,此时内心颇为悔恨。
黄仙长吸口气,将自己担任庙祝时被阴阳法王拉拢,盗窃香火,受阴阳法王指示在汶水河畔埋下石道人的一幕只字不漏的陈述而出。
人群哗然,群情激奋。
“打死他,打死他们!”民众指着地面的泼皮无赖和黄仙戟指怒目。
东厂百户颜百川面色不善,“胡说八道,片面之词,我也可以找十个八个庙祝来证明百户为了包庇碧霞宫,虚构证据。”
冷笑一声,严百川继续说道:“镇抚司办桉难道都是以片面之词结论。”
岱安县县丞吴守义低声开口:“大人,千户说的对,齐州卫所的人证不足以说明石像和碧霞宫道人无关。”
佥都御史瞪了一眼县丞,“本官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县丞稽礼说道:“下官这是怕夜长梦多,再生事端,大人和下官担上办事不力的罪名。”
佥都御史扭头,神情冷峻的冲着宁江枫开口:“百户口口声声说阴阳法王指示庙祝放了石像,可擒拿了阴阳法王。”
“尚未!”
“既然如此,岂不是片面之词,还不退下!”
言落,钦差挥手,“拆!”
“还不动手!”县丞吴守义冲着衙门衙役说道。
严百川手中雁翎刀铿的一声出鞘,“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拦住,不准拆,狗官!”靠拢到宁江枫身后的民众前拥后挤,不断前推。
京营千总冲着宁江枫拱了拱手,开口:“百户大人还是让道为好!”
后方的黑山老祖撩帽兜,一张妖艳立体的脸面尽显在秋风秋雨当中。
黑山老祖笑着开口:“轮转王,你被这个锦衣卫百户点名了。他是怎么知道你定了计谋。不过你的计谋还是很不错的,这个百户即便知道怎么一回事,可偏偏没办法应对。”
轮转王沉声:“锦衣卫百户和岳府的人有来往。”
“要不要你也找个人,说百户和岳府狼狈为奸!”黑山老祖开口。
“要是事先预料到有这一处,自然会如此安排。”
黑山老祖低沉一笑,眯眼看着远处的宁江枫。
行宫后方的烟雨当中柳仙对九尾狐仙说道:“宁江枫还是稳不住局面。”
“宁江枫不会束手无策!”九尾狐仙说道。
柳仙看了看九尾狐仙:“你就这么确信!”
九尾狐仙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和宁江枫有一腿。”
九尾狐仙翻白眼,懒得解释。
齐州黄仙眼观鼻,鼻观心,自动过滤柳仙、狐仙的这些言词。目不转睛看着宁江枫。
宁江枫身侧的齐州卫所方百户低声说道:“怎么办!”
百户问的时候宁江枫早就在寻思对策。
十方袋中有桃花扇和染血金钱,眼下局势不适合用染血金钱,只能是桃花扇。但前提是钦差和冥府考弊司染指科举的桉件有关系,而且自己还要接近钦差。总不能间隔数丈,自己对钦差挥舞桃花扇,秋风秋雨,谁看了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思维运转极快,宁江枫传声给钦差:“镇抚司已知冥府收买黄仙,投放汶水石道人的真相,徐大人上奏圣皇。钦差大人不妨等待三五日,如果圣皇另有旨意下达,大人所作所为功德一件,平添名声,如果事无变更,大人再拆除也不迟,不影响大人奉旨行事。镇抚司和大人还多了一份人情交往,岂不是美事。”
宁江枫传声的话有礼有节,钦差可进可退,宁江枫其实是试探。
钦差稍微一愣,随即视线看向宁江枫。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锦衣卫的百户再给自己传声,没招了,服软了。
冷笑一声,面带嘲讽,钦差开口:“好一个镇抚司百户,胆大包天,竟敢蛊惑本官,本官奉旨查办,公私分明,岂能做这些肮脏无耻勾当。拿下百户!”
东厂绣卫狞笑一声,持刀走向宁江枫。
宁江枫反倒是胸有成竹,继续传声:“冥府考弊司染指科举,以科场鬼涂改考生试卷,画皮鬼带着阴司学士进入考场,秋试放榜,有数百和考弊司勾结的世家子弟上榜,此事大人可知晓。”
佥都御史面色骤变。
察言观色的宁江枫踏实了,稳了。
继续传声,“秋试所有和考弊司有勾结的人员已经调查清楚,并由我送报向镇抚司,但以往通过考弊司上榜的学生名单岳府还在调查。大人给岳府一个便利,岳府也能投桃报李。”
钦差看着宁江枫的眼神先是狰狞,随后惶恐,继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宁江枫拿捏人心人性,比这些官场老油条还要出色,一针见血的传音说道:“考弊司虚肚鬼王、书吏早就被岳府擒拿,大人其实还有保身的机会。大人要是拆了碧霞宫,朝廷又彻查科举桉,岳府将后续调查的名单交由镇抚司,大人觉得冥府能保护得了大人周全?不过是冥府的棋子而已,随时可弃。”
宁江枫言落,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雨水的钦差眼神死死盯着宁江枫。
“大人,再要犹豫没机会了!”
秋雨袭身,佥都御史挥手,“停!”
东厂千户急,“大人,停不得呀!”
钦差沉声,“本官三思,觉得此事蹊跷,泰山娘娘娘被太祖圣皇赐号,享受香火,怎会做这种倒行逆施之事,而且有黄仙作证,汶水石道人是受阴阳法王指示所放,栽赃行宫道人,此事要深究。”
宁江枫一乐,“这就开始奉承泰山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