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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孝义还在怔神,尤不平已笑道:“前辈功力果然不凡,五位这全力一震,千手神魔从此以后,恐怕将变成秃臂耗子了”
就在这笑声中,左首的大树上已闪电般落下一条身影。
这个人年龄已有八九十岁,全身是血,双臂齐腕以下却是光秃秃的,伤口犹新,显见手臂刚断不久。
尤不平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大概就是千手神魔赵大江,比起燕玄,你的运气要好得多,至少还保住了老命!”
赵大江一脸狞色道:“小子,你太卑鄙了!”
尤不平道:“我又没有躲在暗中偷袭别人,怎能算上是卑鄙。”
赵大江道:“你如果不是使用诡计,老夫的双手绝不会被炸断。”
尤不平道:“火药暗器是你自己的,而且你一来就抓在手中,它炸断你的双手,只能怪你学艺不精。”
赵大江厉声道:“放屁!你说了一大雄鬼话,老夫一时不察,被你击中寸肘穴!”
尤不平冷声道:“你既然以暗器名家自命,寸肘穴彼人点中了,怎么还有脸说出口!”
赵大江狞声道:“你小子是靠偷袭才成功的”
尤不平道:“你也并没有光明正大登门赐教,偷偷地躲在大树上,我还以为是一只野耗子!”
赵大江怒声道:“你用不着靠一张利嘴讨便宜,老夫会叫你小子付出代价的。”
尤不平道:“恐怕很不容易,你身上还有五粒火药,暗器,我早就知道了,在场人只要不让你接近,你的诡计永远无法得逞。”
赵大江脸色一变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尤不平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九母连环珠是千手神魔的压箱底绝招,你刚才双手各握两支,就证明你身上还有五支。”
赵大江恨声道:“老夫虽然废了双手,不出三年,我势必讨回这笔血债!”
尤不平道:“也许有此可能,但希望不大,你如安分一点,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一面修练,一面修身养性,不是比在江湖中拼命更好吗?”
赵大江道:“老夫是江湖人,生于江湖,死于江湖,我却没有那种闲情逸趣,你如果害怕我将来报复,还是趁我现在失去抵抗力给我一剑吧!”
尤不平叹了口气道:“在下自闯江湖以来,从不杀一个失去抵抗力的人,但今天也只好破例了!”
赵大江脸色变道:“小子,你如果要杀我,老夫也决不反抗。”
尤不平淡淡地道:“镖客要杀的人,谁也反抗不了,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就算你双臂不残,还是死定了!”
赵大江道:“你动手吧!”
尤不平道:“动手杀你已成定局,因为你的仇恨心太重,我今天不杀你,将来就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赵大江厉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承认了怕老夫将来找你报复!”
尤不平道:“但我不是怕你报仇,而是怕麻烦,将来你找上我仍免不了一死,我又何不现在成全你!”
他说着,右手已往剑柄上摸去。
可是赵大江却利用他说话的机会,人象一支大鸟般遁去。
不过他离开还不到五文,就听见空中响起一声轰然巨响,一片火光冲天,传出了两声惨嚎。
洪孝义一怔道:“老弟,刚才好象有两个人的声音!”
尤不平点点头道:“鲁南一线钱百川本来是来救他的,想不到反而被他炸死了。”
洪孝义一怔道:“钱百川的剑术、轻功都称得上是顶尖高手。
只是他城府太深,平时深藏不露,一般人还误以为他不过是一个赌场老板,武功平平。”
尤不平道:“前辈怎会对他如此清楚?”
洪孝义道:“老朽是跟踪牛七,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他的剑术,有三个剑手可能都是朝中派来的,联手围攻他,竟然未出百招,都被他一招怪剑法所腰斩。”
尤不平道:“晚辈并不是担心他的剑法而杀他,而是前辈刚才所说的话都被他听去了,既然宫中也有权臣和三三会勾结,前辈知道他们的秘密太多,这两方面人手必定会出动全力对付洪门。”
洪孝义一惊,拱手道:“多谢老弟挽救洪门一次劫难,老朽今后当慎言行,以免给洪门带来横祸。”
尤不平道:“洪门上下都是忠义之士,他们以天下为己任,自会逢凶化吉。”
洪孝义只好苦笑一声,但他却又想起一事道:“老弟,那赵大江身上的九母连环珠,怎么会自动爆炸的?”
尤不平道:“老夫实在下不了手,杀一个失去抵抗力的人,因为钱百川知道的事情太多,又不能放他走,所以我只好发出几粒大豆子停留在空中,等他自己撞上去。”
洪孝义道:“千手神魔赵大江也是暗器名家,他怎会没有察觉?”
尤不平道:“在感觉应变方面。赵大江实在不如钱百川,他虽然查不出我的大豆子停在何处,但他已发觉我发出暗器,他急着去救赵大江,却忽略了他身上的九母连环珠,反而把自己的老命赔上了。”
洪孝义轻轻一叹道:“老弟的暗器已达到意与神合的境界了,就算钱百川知道了,仍难免一死,今天承蒙援手之德,老朽有生之年难忘,改天如有差遣,老弟只要带上一句话,洪门兄弟任凭调遣。”
尤不平反而一怔道:“酒菜均已备好,前辈何不留下来多聚聚?”
洪孝义供手道:“老弟有贵宾驾临,请恕老朽不便奉陪”
他说着话,五条人影象一缕青烟般,消失不见。尤不平怅然地轻叹一声,但院墙外已经接着传来一阵轰笑声道:“洪门五英倒不失为性情中人,他们留下来确有许多不便,而且会给一些江湖不屑之辈留下了口实!”
随着笑声,院墙外又连续飞来十多条人影。
为首一人是位中年文士,他虽然面容含笑,但在他的气质中,隐藏有一种威严。
他左右有四名配剑大汉,跟在他后面的是无刃刀王朱鹄天,也就是山海关总兵,其次是圣手华陀司马丹青、吕艳秋、程露寒,以及穷家帮帮主蔡叔仁、酒疯袁不器等人。
尤不平虽然已经猜到前面那个中年人是谁,但他却故做不知,反而向无刃刀王等人先打招呼。朱总兵深知他的个性,正待找机会解释时,但保护中年的四名佩剑大汉已飞身而出道:
“小子,你就是镖客吗?”
尤不平目中精光闪道:“不错,看你们一副老奴才相,大概是替主人看门的吧?”
为首大汉狞笑道:“你小子说对了,咱们是看门的,但只要有人对主人不礼貌,咱们就要出手整治他。”
尤不平冷声道:“在下也正有意替你们主人整治一下你们这批没有教养的奴才!”
大汉厉声道:“小子,你有种,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吗?”
尤不平道:“当然是对一批没有教养的奴才,我先教训你们,再去找你们的主人!”
大汉怒极狂笑道:“好好好!伤是第一个敢向武林四大家挑战的,为了四大家光荣历史,咱们如不能当场杀你,就只有自杀!”尤不平道:“你们既然想死,尽可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去自杀,但我看在你们主人份上,每个人只打两个嘴巴,震断你们的长剑,给四大家留下一点纪录”
他说着话,突然欺身如电,双手齐出,每人脸上都被掴了两掌。
当他退回原来地方时,在场的人也不过看到人影闪动一下。
可是那四大汉嘴角都流出血来,两边脸颊上也有着十道鲜明的指印。
由于事情变化太快,朱总兵想阻止也来不及。
他偷看了那中年人一眼,见他毫无不悦神情,这才放下一颗紧张的心。
四名大汉挨打后,先是一怔,遂即满脸杀机,一语不发地已拔出了长剑。
尤不平耸耸肩,他站在原地,反倒象是没事人一样。
这一来,朱总兵刚刚放松的心情却又紧张起来。
因为双方当事人,他不希望任何一方有了意外。
四大家的人如果杀了尤不平,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放过他们的,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而尤不平要是杀了四大家的人,更是一场天大的麻烦,这四个人虽然都养成了狂妄跋扈目中无人的习惯,但他们身份不同,尤不平万一失手杀了他们,自己也同样的是脱离不了关系。
他看看蔡叔仁、司马丹青等。见他们都无动于衷,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子,朱鹄天心中好不焦急,他忘了这是的什么场合,赶忙向沈来宾兄弟俩使个眼色,道;“二位不妨先下场向武林四大家讨教儿招!”
沈氏兄弟本来就有这个意思,现经宋总兵一说。他们已一语不发。抱刀朝斗场走去,为首大汉为四大家之首,叫无敌剑郭振兴,他见过沈氏兄弟刀法,那不仅全部是不要命的杀手招式,其凶狠之处已将三绝刀法中的精招全部发挥出来。
他知道要摆平这两个人,势必耗去大部分真力,因此沈宋宾兄弟才动身形,他己大怯道:
“朱鹄天,你是个什么东西,快叫这两个小子给我滚回去!”
朱总兵被他当众喝骂,不由也是大怒道:“老夫是无刃刀王朱鹄天,我现在已是真正江湖人,你姓郭的没有权向我说话!”
郭振兴厉声大叫道:“朱鹄天,你当真是想造反了吗?”
朱鹄天道;“想造反的不是我,事情是你惹出夹的,凭什么扯到老夫头上,你们既然亮出四大家的招脾,就该以江湖的身份,双方公平一搏!”
郭振兴道:“老夫找的是镖客,你为什么指使这两个小子来送死?”
朱鹄天道:“你们既然摆出江湖人的姿态,每一个江湖人都可以向你们挑战,何况他们兄弟俩更是标准的江湖人。”
郭振兴怒声道:“屁的江湖人:他们两个还不是你总兵府的三流杀手!”
朱鹄天道:“他们都是三绝老人的传人,老夫虽然也是用刀,我自信接不下他们的联手几招,更请不起这样的超级杀手。”
郭振兴道:“那是你的说法,象这种小角色我拒绝跟他们交手”
他话未说完,蔡叔仁和袁不器也双双飘落现场。
蔡叔仁一摆手中的打狗棒道:“郭大侠,老叫化子不才,想领教你们四大家的几招绝学!”
郭振兴很意外地道:“蔡掌门,你们穷家帮何苦堂这种混水”
蔡叔仁冷声道:“老叫化对你们这种武林败类很不顺眼,这个混水也就堂定了!”
郭振兴狞声道:“穷家帮弟子到处有,你们惹上了官府,那可是跟自己过不去!”
蔡叔仁哈哈一笑道:“郭太侠,你们武林四大家原来是靠着官府成名的,既然你有此一说,穷家帮弟子跟你们四人家的梁子是结定了,老叫化子跟你们这一战,不管是死是活,都会有人传下青竹令,调集十万叫化子消灭武林四大家。”
他这一手的确很绝,四人脸色全都大变,郭振兴强作镇静道:“官府中如派出二十万官兵,那些叫化子敢反抗吗?”
蔡叔仁道:“杀官造反,穷家帮弟子当然不会做,但问题是谁出面调派二十万官兵?”
郭振兴道:“皇上只要下一声令,就是调动百万大军也不是问题。”
蔡叔仁冷笑道:“皇上如果不听你的,你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对付皇上?”
郭振兴大惊道:“胡说!咱们都是任职大内的一等护卫,自然有责任剿平匪乱!”
蔡叔仁冷声道:“老叫化对你们这四位京师要员,倒是失敬了,不过我现在出面是公开向四大家挑战,你敢不敢接受?”
郭振兴道:“武林四大家与穷家帮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似乎用不着兵刃相见。”
蔡叔仁道:“可是你们已经犯到了海水,穷家帮派在京城的人早就查出你们四人的身份和企图。”
郭振兴大叫道:“胡说!咱们都是忠心于皇上,你讲话可得拿出证据!”
蔡叔仁道:“老化子岂是随便说话的人,你们昨晚二更到哪里去了?”
郭振兴道:“咱们在睡觉,半夜还能跑到哪里去!”蔡叔仁道:“你们怎么会跑到慈云庵去睡觉?任知府已全都招了,你们还是乖乖的领罪吧”
郭振兴不等他把话说完,已向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身形快如自风,长剑劲削蔡叔仁的右手。
蔡叔仁冷哼一声,甩臂滑步,打狗棒反迎着他们的长剑硬撞过去。
蔡叔仁的内力何等深厚,连天地龙也接不下他一招,但这全力一棒撞在剑身上,却未能将剑震飞,而郭振兴却借他反弹之力,身形跃起空中,象是银河倾泻般,一片滚滚剑气凌空洒落下来。
其他三人更是配合得好,郭振兴凌空下击,他们却分成三面抢攻,剑招狠毒无比,竟将蔡叔仁逼得连连后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交手不过一招,蔡叔仁已先机全失,他不由大怒,一声长啸,打狗棒舞起一片爱气缠住全身,正待往空中的郭振兴反冲上去,但他真力还未发出,身子突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潜力硬拉着退出三丈。
他暗中一震,当他看清拉他的人是尤不平时,不由一怔道:“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尤不平道:“武林四大家是指名找我挑战,前辈何必抢功呢!”
蔡叔仁看看他的剑还是没有出鞘,不禁暗自佩服道:“老弟,这四个小子的内力不错,剑法更邪,招式上好象有一种无形吸力。”
尤不平道:“那是天龙传给他们的阴阳功,不仅能用在掌上,也能用在剑上,前辈一时不察,才几乎中了他们的诡计。”
蔡叔仁不由暗中又是一惊,他知道如不是尤不平及时出手,自己可能要吃大亏。
他呆了一呆道:“无敌剑郭振兴确实是武林四大家的传人,怎么会成了天龙妖僧的门下?”
尤不平道:“他们内幕如何我也不知道,但他们所施展的确是西域武学中的阴阳功,郭振兴凌空发出的大鹏展翅四大家的剑招,不是他只做做样子,目的是绊往前辈,让其三人有机会施展杀手!”
蔡叙仁道:“老要饭的不信邪,我还要试一试西域的阴阳功。”
尤不平道:“前辈这是何苦,他们找的是我,理应由我出面接下。”
蔡叔仁愤愤地道:“老叫化被他们一招逼退,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郭振兴冷冷地道:“咱们根本就没有正式发招,如果认真动手,你连半招也接不下来!”
蔡叔仁大怒,正待扑出动手,尤不平已抡在他前面对郭振兴道:“你们先准备一下,我要出手了!”
郭振兴道:“咱们早就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出手。”
尤不平道:“是提醒你一声,江湖上都知道我有个规矩,剑一出手,从来就不留活口!”
郭振兴道:“咱们如没有先摸清你的底子,也不会指名找你挑战了。”
尤不平道:“很好,武林四大家在江湖享名近百年,在下很早也就想领教了”
他口中说着话,身形突然比欺风还快,剑光打闪,只见一道银虹划天而过。
尤不平站回原地时,郭振兴等四人的长剑都已齐腰震断,他们所摆的攻击姿式都没来得及变化,人就站在那里呆住了。
尤不平轻弹了一下手中长剑,道:“我这只是一柄普通的剑。
这一招凭的全是真实武功,因此我希望你们如想找回面子,最好也不要玩花招。”
郭振兴冷笑道:“咱们的花样全在这柄剑上,虽然只剩下半柄断剑,但咱们却不能承认输!”
尤不平道:“当然,劲手相搏,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算输。”
郭振兴道:“你很上道,可惜咱们是非杀你不可!”
他口中说着话,却没有看见他们四人手中的断剑是什么时候出的手,等到发觉情形有些不对时,而尤不平的左右肋及前胸,都已各插着半支断剑。
剑身刺进体内有半尺长,四处都是要害部位,有一处中剑就足以要命了。
这个意外的变化,使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吕艳秋忍不住哭了起来,她飞身刚想扑出,却被司马丹青喝住道:“丫头不可乱动,他此刻正运用本身真力逼住伤势,你如过去一闹,反倒分散了他的神!”
吕艳秋哭着道:“老人家,你赶快过去帮他医治!”
司马丹青道:“这种要害地方中剑,老头子有什么办法!”
吕艳秋擦擦眼泪道:“他真的没有救了?”
司马丹青道:“这就看他自己的修为了,别人谁也救不了他!”
吕艳秋一反手已拔出了长剑,但司马丹青很快就把她抓住道:“丫头,你想怎样?”
吕艳秋道:“我先杀了这四个败类!”
司马丹青道:“他们都学过了西域的阴阳功,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吕艳秋道:“就算不是对手,我也要跟他们拼个同归于尽”
郭振兴狞笑道:“何苦呢!剑客,天下又不是没有男人,尤不平死了,你跟着我保证比跟着他强得多。”
吕艳秋怒声道:“下流,镖客如果真死了,我发誓要挖出你们的心来祭他”
但尤不平这时却缓缓地睁开眼道:“他们的心又黑又臭,千万不能用这种脏东西来做祭品!”
吕艳秋一怔道:“镖客,你没事吗?”
尤不平苦笑道:“四剑穿体,你看我会没事吗?”
吕艳秋咬咬牙道:“你再支持一下,咱们联手先把这四个叛徒宰掉!”
尤不平道:“那是以后的事,你们目前最重要的工作,还是保护这位老爷子回到京城”
郭振兴冷笑接口道:“小子,你临死还在做白日梦,咱们千方百计,不惜牺牲大批高手宰你,就是为了这位老爷子!”
尤不平道:“在下从来不插手宫中的事,而且我也不会威胁到这位老爷子的安全。”
郭振兴道:“可是有你这位保镖在,很多人都不敢明着放开手来干!”
尤不平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们放不放开手来于是你们的意思,而且三三会已正式公开了,难道那些番僧喇嘛还想做皇帝?”
郭振兴阴笑道:“你说对了,圣主正有这个意思,而且朝中还有不少大小臣支持他。”
尤不平道:“有哪些人支持一圣人主中国皇帝?”
郭振兴想了一下,退:“你小子是个将死的人,告诉你也无所谓,当朝韩尚书就是领导者。”
尤不平一呆道:“怎么可能呢?韩干已经官拜尚书,西域的喇嘛当了皇帝,他又会有什么好处?”
郭振兴道:“好处大着了!尚书尽是官衔好听些,并没有实权,一圣当上皇帝,他可以指挥所有兵权。”
尤不平叹了口气道:“韩干是被权利冲昏了头的糊涂虫,堂堂一个尚书,让一个喇嘛来做皇帝,天下老百胜也不会服,何况朝中还有不少忠臣。”
郭振兴道:“一圣也想到这件事了,所以他目前登基九五只是接个虚名,实际当家和指挥调度权,还是韩尚书全权负责。”
尤不平道:“你们如此卖力,可以当到什么官?”
郭振兴道:“目前还没有定案,但至少是个封疆大臣。”
尤不平道:“象你们这种角色,不过是跳梁小丑,真给你封疆大臣,你们能懂得用兵之道吗?真要到了那一天,不到一年,中国就变成个喇嘛国了。”
郭振兴怒声道:“放屁,朱鹄天也是江湖草莽出身,他还不是照样官拜总兵!”
尤不平道:“朱大人不仅学富五车,而且还是位忠于职守的标准将才,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奴才一批,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郭振兴道:“韩尚书早就看出你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才不惜任何代价,先出动全力狙杀你。”
尤不平笑笑道:“韩干如此看得起我,在下倒是很光荣。”
郭振兴点点头道:“你的确值得骄傲,至少在你死了之后,有那么多女孩子为你哭。”
尤不平道:“你们也不错,通敌叛国,罪及九族,给你们陪葬的人更多。”
郭振兴大笑道:“小子,我既然敢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就不怕这个昏君跑掉。”
尤不平道:“有在场这些武林高手保护皇上,就算是人龙和一圣亲自来。他们有把握打这一仗吗?”
郭振兴道:“再多的人也没用,只要你小子一死,这些人联手也不是一圣之敌。”
尤不平道:“真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看得起我。”
郭振兴道:“韩尚书派人研究了很久,他对武林各家武功大多都有研究,唯独你的武功出身不明,每当在紧要关头。你总会出一两手怪招,而且不管武功有多高,遇上了你总是差一筹,这也是你致死的原因。”
尤不平道:“我本人却没有这种感觉,不过我却算准了你们的诡计无法得逞。”
郭振兴道:“你以为凭穷家帮那几个老叫化子就能阻止了咱们的行动!”
尤不平道:“那倒不是,穷家帮的实力固然不可忽视,但最重要的是每一种人都有着保护自己的生存条件。皇上明知你们四人心谋不轨,他还敢将你们带在身边,可见他早已有安排。”
郭振兴道:“安排个庇!大内虽然派出十二名高手暗中保护,但一进就被咱们派人调开了!”
尤不平道:“你们既然如此有把握,为什么一直不敢下手?”
郭振兴道:“咱们是在等机会,如果仅摆平一个皇帝,中原武林还有那么多高手仍是很讨厌!”
尤不平道:“你这个理由太勉强,你们已经来了很久,皇上一点也没有显出紧张的样子,而且你们的援手一直也没有见到现身。”
郭振兴道:“人龙大法师马上就到,为了摆脱几个江湖人跟踪,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朱鹄天似乎也有了警觉,他赶忙接口道:“镖客,咱们要不要保护皇上先走?”
原来刚才现身的那位中年人正是当今皇上。
尤不平还没来得及开口,皇上已抢着道:“不用了,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而且这样逃回京城也不是很光荣的事,不如就在蒙阴解决好了。”
朱鹄天道:“西域番僧都会邪术,皇上驻驾此处不是太危险吗?”
皇上笑道:“你无刃刀王几时信过邪的?所谓邪不胜正,尤侠士说的不错,我早在出京前就已有了安排,你们尽管放手杀叛徒,不必为我担心。”
郭振兴见他说得认真,而他们又深知皇上很英明,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禁有些发毛。
可是就在这时,庄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厉啸声,但啸声未落,院中已连续飞进来十多个人。
为首的正是惊动中原武林的三三会主一圣。
跟在后面的是人龙和那个很少开口讲话的马脸和尚,其次是武当、少林及各派高手。
一圣见尤不平身上插着四柄剑,仍然没有倒下,他狞笑道:“这小子武功还真不含糊,居然活到现在,不过让他亲眼看着这些人为咱家死去两个徒弟所付出的代价也好。”
少林三老的老三悟能道:“这小子很狡诈,倒不如早一点送他上路,免得夜长梦多”
无为大师寒着脸道:“悟能,你可曾看到老衲在此?你说话的语气极不象个出家人!”
悟能道:“在此你与我何干,咱们三个人已决定脱离少林了,等此事办好,咱们还要还俗。”
无为乃有道高僧,他心中虽怒到了极点,仍是淡淡地道:“你们还俗是你们个人的行为,但少林派必须追回少林的武功。”
悟能冷笑道:“你有那个能耐吗?我如果不是看在过去一段香火情,早就回去接住少林掌门了。”
无为仍然是平静地道:“很好,你如真有意回去接任少林掌门,我替你召开长老大会。”
悟能道:“那倒用不着如此费事,我如要当少林掌门,谁也阻止不了。”
无为沉下脸道:“叛徒,你竞有脸当着这么多武林高手的面说这种话!”
悟能还想说什么时,一圣已沉声道:“你们三人过去把少林问题解决掉,此地事由洒家办!”
他说着话,已举步径朝皇上扑去。
沈宋宾兄弟俩就站在皇上两旁,二人一使眼色,双刀平举,出手就是一招三绝望月。
这一招刀法经过尤不平不断研究改进,又暗中渗入禅心指的心法,较之半年前义不知精深多少倍。
他们为了皇上安全,出手了都用上了全力。
只见滚滚刀光中,隐藏着无限杀机,连一圣也不自觉地被逼退两步。
他瞪着两个人手中的大刀,一脸狰狞之色道:“你们这一套刀法,可是见性教的?”
沈宋宾也知道凭自己兄弟俩人联手双刀,绝对胜不了一圣这个西域第一高手。所以他们攻出一招之后,都自动地退回原来停身之处。但此时他们听一圣说是见性法师所授,反而一怔,因为江湖中:大多数高手都知道他们擅长约是三绝老人的三绝刀法,而尤不平也说这套刀法是三绝老人遗留下来的,怎么会和见性扯上关系?他们正不知如何开口,而悟能却急忙趋前两步道:“禀告圣君,这两个傻小子施展的是三绝老人的三绝刀法。”
一圣不屑地看他一眼道:“你见过三绝老人吗?”
悟能一呆道:“三绝老人已死去多年,贫僧幼年出家,仅闻其名。”
一圣仍是冷冷地道:“你既能挤身少林三老之一,手底下应该还过得去,你对你们中原各家武中能了解到什么程度?”
悟能低下头道:“贫憎很少在江湖走动,所知有限”
一圣道:“既然所知有限,你以后最好还是少自作聪明,刚才他们发出的这一招刀法,表面上看起来确是三绝望月,但暗中至少也藏有五种以上不同门派的武学精华,凭你们少林三老那点道行,恐怕还没有沾边,就被劈成四半。”
悟能心中虽然不服。口中却不敢说出来,只好连声称是。
人龙在这时侯还不想太使悟能难看,赶忙上前解围道:“圣君,咱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要紧,请悟能大师试试他们两人的三绝刀法,真的不行我再接下去。”
一圣道:“好办法,借这个机会也可以看看少林派的绝学。”
这等于是把剑架在脖子上,悟能明知这一战凶多吉少,但他仍向一圣合掌为礼,而后提着铁禅杖朝沈宋宾兄弟走去。
谁知他才走出一丈五六,蓦然一片刀影从空中疾劈而下。
沈宋宾兄弟用的这一招,正是尤不平在古北口外所授的怪招,因为一般刀手从来就没有人跃起身影凌空下劈的,但他们却这样做了。
而且连人龙和一圣都感到意外。因为双刀劈下的速度太快,别人根本就插不进手去接,尤其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刀影,
谁也不敢轻易冒险。
悟能为少林三老之一,一身修为已算得上一流高手,而少林武功又是属于玄门正宗心法,所以在感应知变方面,尤其敏捷。
沈宋宾兄弟双刀才出,他就知道情形不妙,顿时运足全力,双手平举铁禅杖,迎着双刀下劈之势挡了过去。
他这种打法是不求有功,但求保命:这一杖只要能将二人的双刀震开,他就可借机后退另作打算了。
可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沈宋宾兄弟俩自小就随三环刀沈大宝在赌场中混,他们什么样人都结交,但是就看不起象九大门派,尤其是少林三老。因此这俩兄弟在未出门之前,就已存心杀他,所以这一招用上了全力。
悟能的铁禅杖被刀斩断,只见血光飞洒,人头翻滚,悟能已被斩成三段。
沈宋宾兄弟最大长处就是不贪功,他杀了悟能后,迅速地又退回原处。
但几乎在这同时,人龙已嚎厉鬼般飞身挡住了他们的退路,而且紧跟在人龙身后的,还有悟渡和悟法。
蔡叔仁忍不住一提真气,正待飘身而出,但无为大师却抢先一步拦在他身前,看看地上悟能的残骸,叹了口气道:“悟渡,你们两人也想还俗吗?”
悟渡低下头道:“咱们三人行动向来是一体的,请掌门先回避一下。”
无力冷声道:“你们既已脱离少林门下,也不必再叫我掌门了,老衲不伤你们的性命,只追回武功。”
悟渡道:“咱们总还算有一段香火之缘,掌门一臂已残,你还是退到一旁休息吧!”
悟法大怒道:“咱们很快就要接收少林了,你也用不着再假慈悲,如果跟咱们合作,保证比你当这个掌门有出息。”
无力大师本就不善于言词,但他身为一派掌门,当众受到门下羞辱,就算修养再好也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他一言不发,提腕就是一掌。
他虽然失去了一臂,但这一掌乃他中生功力所聚,双方距离又近,悟渡想躲也躲不过,伸手一接,竟被震得双臂倒飞,五脏全碎,当时就倒地不动。
人龙看得也不由一怔,他想到少林掌门内力如此雄厚,因而也就更加深杀他之心。
他右臂一挥,学风径向无为劈去。
无为深知人龙的飞剑厉害,他一提真气,人已飞出三丈,但他身形还没有站稳,飞剑又跟踪而至。
朱鹄天一举手中无刃双刀迎击回去。
而飞剑的攻势却毫未停留,眼看一代高僧就要丧命,但空中却本知从哪里飞来一剑,其疾如电,只绕一转,人龙的两柄飞剑已成了碎片,洒落一地。
由于事出突然,在场的人都一惊。
人龙赶忙回头,事情果不出他所料,郭振兴等武林四大家的传人,每人身上都插一柄短剑,直透后心。有三个人已断了气,只有郭振兴还忍着痛苦在那里挣扎。
人龙寒着脸道;“镖客呢?他不是被你们四剑穿胸活不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