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究是个雏

孤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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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侯府正门,谷雨从傍晚的时候就待在正门对面的墙根下,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像一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待在这里,可反而风平浪静。

    平阳侯府也是同样的风平浪静。明明公孙贺的小院子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但这边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看来栗姬一党虽然捕风捉影,知道谷雨曾在公孙贺家出现过,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逮住谷雨的人,自然就不能把谷雨和刺客二字挂钩。

    不过,谷雨就不相信曹寿那只毒蝎子会忍耐得住!这么久都没有风声传来,他一定会狗急跳墙的。

    谷雨从傍晚一直等到了深夜,当灯笼高挂的时候,侯府的大门向里大开,一身青袍的曹寿从门内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谷雨把自己的身子稍稍往墙角里缩了缩,但见曹寿后边跟出来一个老奴才,躬身回说要帮曹寿把马车赶来,却被曹寿一口拒绝了。

    身为侯爷,独自一人在深夜出门,呵!定然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谷雨心下暗笑,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在这里蹲点了这么久,可算是有收获了。她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见曹寿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便也赶紧跟了上去。

    谷雨一路尾随着曹寿,她身材弱小,又知道跟踪的方法,不徐不急,倒也没有被曹寿发现,但见曹寿从北边往市肆走去。市肆鱼龙混杂,虽然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打烊,但这灯火初上,自有一些地方一些人开始活动。

    谷雨只看见曹寿在一间挂着五彩灯笼的宅院前驻足,宅院门口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未老徐娘,眼见得曹寿到了,立马双目放光,迎了上来,大着嗓门就喊道:“侯爷您来啦!可把我们家胭脂想死了!”

    曹寿咧嘴哈哈一笑,在老鸨的臀部捏了一把,这就迈步进院子去了。

    谷雨微微有些恍惚,难道说曹寿遮遮掩掩跑出来,只是因为他想逛妓院,找女人,寻欢作乐,并非是有所图谋?难道自己是猜错了?

    正迷惑间,背后一个声音响起。“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谷雨猛地返转头,却见一个翩翩白衣公子站在自己的身后,正是昨夜才见过的刘彻。

    不知道为何,此时见到刘彻,谷雨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欢喜,仿佛是为这枯燥的跟踪生涯添了一道风景和色彩。“你怎么来了?”

    刘彻瞟了谷雨一眼,淡淡道:“我刚刚去了一趟公孙贺家。”

    “这么说,你看到了禁卫军啰?”谷雨眼珠子一转,“所以你也猜到你姐姐的这位驸马爷有点可疑?”

    刘彻盯着那灯红酒绿处,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曹寿是姐姐最喜欢的人,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但是,我既然选择相信公孙贺,那就只有怀疑他了。”

    “你见过我大哥了?他人在哪里?”谷雨对于公孙贺不禁十分关切。

    “只要你没有落网,他就不会有事。”刘彻看了一眼谷雨,“没想到你还有些机灵,倒教人另眼相看。”他指的自然是谷雨不仅从公孙贺家逃脱出来,还顺藤摸瓜找到了曹寿这条线索。

    谷雨听得刘彻说公孙贺暂时无碍,不禁放下心来,对于他语气里头暗含的嘲讽反倒不在意。她抬起眼看着他,忽而笑了,“没想到你还蛮有人情味的,趁着夜色出宫,为的就是去公孙贺家看我啊?”

    刘彻冷然地看了眼谷雨,抵死不认道:“我只是不想你落入他人之手,牵连到我家。”

    谷雨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前边的宅院,冷笑道:“不知道是我牵连你家,还是你们自己家中萧蔷起火。喂,你打算杵在这么?你既然不相信曹寿只是来寻花问柳的,咱们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刘彻有些气闷,但他既然跟踪至此,自然不会就此放手。只是该怎么追查下去,却一时没了主意。“你就留在这,我进去看。”

    他吩咐着谷雨,却被谷雨一把拉住,“喂,你要从上边进去?那里面又不是皇宫,半天碰不到一个人,你穿着这一身白衣,最是招摇,你又不知道曹寿在哪里,就算潜进去,也没办法找啊!”

    刘彻冷眼看谷雨,“哦?你有办法?”

    “直接从大门进去不就完了?”谷雨眼见得又有几个贵公子笑嘻嘻地进了此院,想来这处宅院生意不错,不禁兴起,拉起刘彻就直奔老鸨而去。

    那老鸨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刘彻气宇非凡,双目顿时放出精光,像一条水蛇一样缠了上来,“好俊俏的公子爷啊,是第一次出来玩吧?我挑几个漂亮的姐姐陪你,可好啊?”

    刘彻扫了谷雨一眼,倒看她要怎么安排。

    “是啊,妈妈,我们家公子第一次来,你一定得找一个最漂亮的姑娘陪我们公子!”谷雨一副小厮装扮,加上声音沙哑,那老鸨自然以为谷雨是刘彻的小书童。谷雨故作神秘地凑到老鸨耳畔,低声道:“我们公子来头不小,被家里头的老大人知道他来这,可就完了,所以妈妈务必要给我家公子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但是档次一定要保证!银钱方面一定不会亏待的!”

    她说着,也学起曹寿的样子在老鸨的臀部捏了一把。顺势看了刘彻一眼,只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哭笑不得。

    老鸨眉毛一挑,捶了一下谷雨的肩部,笑眯眯道:“呵!这小哥才几岁就成了老鸟,反倒公子还是个雏,什么世道啊!”

    刘彻被老鸨的比喻给郁闷到了。谷雨抬起头看了一眼老鸨口中的俊俏公子哥,十六七岁的刘彻,青春正盛,尽管看不透他的内心,但终究还是个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