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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琴又说:“现在是危难时期,公司正当用人之际,各项工作都在紧锣密鼓进行当中,初步计划5月1日正式开漂,如果因为老郑进去这事影响了公司的整个工作,这辛辛苦苦大半年的精力财力就全泡汤了,目前来讲,我认为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一来你做事情敬业负责,人品我信得过;二来你管理有思路,协调有章法;三,公司最重要的营销工作一直是你负责,前期的工作进展顺利,最重要的代理工作已经开始。
“综合以上因素,我确定由你来代替老郑临时管理公司,担任公司的常务副总,同时担任公司营销部经理和漂流景区经理,你这也算是临危受命……另外,我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明天开全体人员会,把公司各部门负责人公布确定下来。”
“漂流景区经理?”张伟一怔:“什么意思?”
于琴说:“漂流景区是公司的开发项目之一,公司以后还会有其他开发项目啊,比如龙潭景区、度假村、山地卡丁车、滑雪场等等,每一个项目都要有负责人的,营销部是公司的营销部,不是单纯一个漂流景区的,负责的是公司所有项目的营销工作,公司工程部、办公室、财务部都是这样,是面向全体的。”
张伟点点头,心里仍有顾虑,一来自己没经验,弄不好耽误了人家的事情;二来自己是临时抱佛脚救急的,别到最后来个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三呢,公司人事关系复杂,皇亲国戚一大帮,都是于琴那边的。于琴对自己到底能有多大的信任度、能有多大的支持度,都还是个问题。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个任命让张伟又有些兴奋,这可是施展自己手脚的大好时机,机会难得。
张伟一直沉吟着没有说话。
于琴又说:“关于你的个人待遇问题你不要担心,营销部那边的奖励该怎么发还是怎么发,另外,常务副总这一块专门给你另发,还有漂流景区那一块,分开考核……”
张伟忙说:“于董,你想多了,来公司这么久了,你和郑总对我什么样,我心里是有数的,我考虑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事来得确实太突然,我没有个思想准备……”
于琴笑笑:“你的想法我理解,这不怪你,是事情出的太突然,这个死老郑,挣钱拼命,玩起来也拼命,唉……哪天他要是真把我惹烦了,我休了他!”
张伟听了不由笑起来:“于董你这个董事长可是当得名副其实哈,要休总经理。”
于琴嘴角一抿:“我可不愿意当那种夫妻公司的傀儡女董事长,像何英和高强,何英只不过是个挂名罢了,顶多也就是个名誉董事长,两口子的事情讲不清楚的……我要做就牢牢抓住法律赋予我的职权,照公司法莱,做实的,别看我平时不闻不问公司里的事,其实我都明清着呢,没有我的同意,公司里一分钱都出不去。”
张伟笑笑,没说话。
于琴看了看时间,拍拍张伟的肩膀:“这样吧,小张,你考虑一个晚上,明天回复我,我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了,我是非常希望你能够做这个事情,既是对你自己好,也是对公司有益,还可以说是帮我一个忙,我做公关、对外协调可以,做管理营销就坏了,一窍不通……我不能看着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公司因为这个死鬼毁掉……”
张伟点点头:“行,于董,我考虑考虑,明天一早回复你。”
于琴笑盈盈地看着张伟:“行,这事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你别有思想负担,我也不强求你,当然,这种事也强求不得。”
张伟说:“谢谢于董和郑总高看一眼,抬举小张,我会认真考虑的。”
于琴抬头看着张伟,眼里充满了风情:“其实,小张,你知道,我是一直很喜欢你的,从你还没来公司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我早就看中你了……”
于琴这话让张伟摸不着头脑,弄不清用意,浑身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打断于琴的话:“是的,我知道的,知道于董对我一直很赏识,我也很感激于董的。”
于琴站起来:“好了,肉麻的话不多说了,这事不提了,就谈到这里,明天我等你答复,另外,这事对公司里所有人保密,包括于林,至于老郑的去向,明天开会的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说明。”
张伟站起来,点点头。
于琴看着张伟突然笑了:“你和于林那事有没有进展?”
张伟大窘,忙说:“没有,没有。”
说完又觉得不妥,又忙着补充:“不是没有进展,是我们俩之间本来就没有开始什么,什么事情也没有,谈不上进展。”
于琴说:“你不喜欢于林?”
张伟说:“喜欢。”
于琴说:“那是为什么?”
张伟说:“喜欢归喜欢,但是没有那种感觉,是另一种喜欢。”
于琴点点头:“嗯,这种事勉强不得,强扭的瓜不甜,没缘分啊,呵呵……成不成无所谓,不要有压力,做不成夫妻就做朋友,做同事。对了,以后你有时间多带带她,多教教她。”
“一定。”张伟说。
“其实老郑工作能力和经验挺丰富的,他带于林也挺好,可是,这个花鬼,我对他不放心,万一哪天他再动了念头把于林……”于琴对张伟说:“想想还是你带吧。”
张伟看着精明的于琴,心里一阵悲哀。
“对了,你们营销部的人,你要注意管理好,个人生活作风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影响工作,或者在公司里造成不好的影响,那样,大家都不好交代。”于琴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张伟点点头,脑子里浮现出赵淑和阮龙的身影:“是,于董,我会注意提醒他们的,保证不出事影响工作,保证不出现负面影响。”
于琴多情的眼睛看着张伟:“小张,以后在公开场合称呼职务,私下不用这么严肃正规,你是小弟,叫我于姐吧。”
张伟直直地站着:“是,于姐。”
于琴笑起来:“哎,这样听着好,亲切,近乎,走,兄弟,姐姐请你吃饭,咱出去吃西餐,聊会天。”
张伟看着于琴:“于——于姐,叫上他们几个不?”
“不叫,就咱们俩。”于琴边收拾东西边说。
不一会,两人在附近西餐厅的一个角落里就座。
点好餐,于琴看着张伟:“今天你听说老郑吸毒的事,吃惊不?”
张伟点点头:“吃惊。”
“要是我告诉你我也吸毒,你会更吃惊。”于琴紧盯着张伟的眼睛。
张伟于是做吃惊状,半张了下嘴巴,然后点点头:“是的,于姐,太吃惊了!”
于琴从包里拿出一盒白色烟嘴的三五,点着一棵烟,轻轻吐出一团烟雾。
这是张伟第一次见于琴抽烟。
于琴在袅袅的烟雾中注视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色,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唉!其实这溜冰当初还是我教老郑的,本来我已经戒掉了,去年下半年操作这个景区开发项目,看老郑精力天天赶不上,就弄了点冰,教他吸了几次,我有时候也陪他溜两口,助助兴,也助助性,没想到他一来二去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越走越远,经常背着我去参加那种先溜冰后做那事的派对……这男人啊,只要是溜冰的都是为了助性……”
张伟对那些所谓的助性不感兴趣,随口插进来问了句:“那你不上瘾?”
于琴看了张伟一眼:“上,但是瘾不大,只要不参加那个场合,不看见那玩意,就不想,这溜冰,主要是心瘾。”
张伟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干嘛不戒掉呢?”
于琴又叹了口气,突然睁大双眼:“戒!不溜那玩意了,从现在开始,戒!正好等老郑戒完出来,半年后要孩子,不然,这孩子都没法要。”
张伟点点头:“于姐,其实郑总被抓,是坏事,也是好事,起码你们可以有机会要个健康的孩子,而且,你们的身体也能保养一下。”
于琴说:“是的,坏事和好事都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老郑最近溜得太厉害,你没注意到他那嘴巴,说话嘴角老是歪,还不顺溜,结结巴巴地,都是溜冰后遗症,这回把他弄进去戒毒,也算是挽救了他的身体。”
张伟又点点头:“还挽救了你的身体,不然,你可能还下不了彻底戒的决心吧?”
于琴又轻轻抽了两口烟,优雅的弹弹烟灰:“是的,这次严打,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以前我们多次下决心戒掉,可是,总在最后的时候投降放弃,心瘾难克……这次,借着这个时机,我一定要戒掉,坚决离开溜冰的那个圈子,也不去澳门赌博了,集中精力做公司的事情。”
张伟听于琴这话好像是在向自己表白,让自己对公司的未来有信心,促进自己下接手管理公司的决心。
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于琴的转变毕竟还是让人高兴。
吃过饭,张伟对于琴说自己想散会步,让于琴先回去。
于琴点头答应,她也想给张伟一个独立思考的时间和空间,于是先回办事处,她今晚在于林宿舍住,不回海州了。
张伟边散步边琢磨今天于琴讲的事情,越想头脑越乱,心里不由想起了伞人,这会要是她在,该多好,她一定可以给自己好好分析一下。
唉!想到这里,张伟懊丧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突然,张伟又想起一个人,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陈瑶,是我,”张伟在电话里说:“你休息了吗?在哪里?”
“没有,在家,干嘛?有事?”陈瑶说。
“嗯……”张伟支吾了一下:“有点事想让你帮忙,想听听你的看法,帮我分析一下,你能出来坐坐吗?我请你喝茶。”
“时间不早了,我不出去了,明天再说吧。”陈瑶的口气淡淡的。
“哦,”张伟的心里很失望,明天就晚了,停顿了一下:“那好吧,不用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张伟正打算挂死电话,那边陈瑶又说:“等等,事情比较急吗?”
张伟又“唔”了一声:“明天我就得给人家答复,今晚就得定下来。”
“电话说可以不?”陈瑶说。
“电话上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张伟有些心灰意冷:“算了,不说了,你休息吧。”
“哦,是这样,”陈瑶说:“听你口气好像有点情绪啊,有事就说事,干嘛动不动就说算了?我脚脖子还有点酸疼,走路不大方便,要不,你来我家吧,好吗?”
张伟一听,忙说:“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挂上电话,张伟就往陈瑶家赶。
现在,唯一能帮助自己分析这个事情的,只有陈瑶了。
陈瑶正在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丫丫开开门又回到沙发上帮陈瑶轻轻按摩足部。
“怎么?还疼?”张伟边在对过的沙发上坐下边说。
“嗯,你下午按摩的效果很好,可是,回来上楼梯,用力过猛,又开始疼了。”陈瑶苦笑了一下。
张伟走过去,对丫丫说:“我来吧,你不懂,找不准穴位的。”
丫丫正好按累了,忙让给张伟:“我手累酸了,陈姐疼的还不见轻,白忙乎了,你来按吧。”
张伟坐过去,把陈瑶的脚抱在怀里,放在腿上,准备给陈瑶按摩。
陈瑶刚洗完澡,脚上没有穿袜子,嫩藕一般雪白巧致的小脚完全暴漏在张伟面前,让张伟看了有些目眩,有些心跳。
张伟让丫丫去浴室拿过来一条浴巾,把陈瑶的脚包起来按摩,心里才渐渐平息下来。
丫丫看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回自己房间去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伟刚按摩了一小会,陈瑶就感觉到效果了,不由赞叹张伟:“你专门学过推拿?按摩地真好,不轻不重,捏地很到位。”
张伟低头专心推拿,回答说:“练武之人,推拿是基本功,都会两下子,身体各个穴位都知道。”
“那肩周炎、颈椎炎、腰肌劳损你都会按摩?”陈瑶问。
“当然。”张伟说话很简短。
陈瑶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嗯……不错,看来王炎下午说对了。”
张伟还是没有抬头,继续推拿:“什么说对了?”
“建议你去开一家推拿按摩店啊,保准顾客盈门,起码到时候我去办张金卡,常去光顾,现在坐电脑的人谁没有肩周炎、颈椎炎啊……”陈瑶半真半假地说。
张伟没有心思和陈瑶开玩笑,虽然这是陈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笑。他心里一直在琢磨下午于琴的事情,所以对陈瑶的话充耳不闻。
陈瑶睁开眼睛,看见张伟脸上毫无笑意,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神色也认真起来:“你刚才说有事,是什么事情?”
看到陈瑶终于开始切入正题,张伟呼出一口气,边给陈瑶推拿边把下午郑总的事情、于琴和自己谈的事情以及公司目前的现状全盘向陈瑶托出,末了说:“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拿捏不准,你有多年管理公司和处世的经验,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给我参考参考,一是干不干,利弊如何?二是如果干,大体要怎么干?总体思路如何?”
陈瑶边听张伟的话边凝神思考,等张伟说完,陈瑶把脚缩回去,坐起来:“好多了,真的太感谢你了,推拿的功夫确实一流。”
说完,陈瑶穿上鞋,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对张伟说:“很好,感觉不到疼了。”
张伟见陈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谈论起自己的脚,也就仍旧坐在沙发上,嘱咐陈瑶:“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基本就全部好了,但是,上下楼梯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不要用力过猛。”
陈瑶过去泡了3杯茶,回来坐到张伟对过,把茶端给张伟:“辛苦了,喝杯茶。”
张伟接过来放到茶几上:“谢谢。”
陈瑶沐浴后穿了一件蓝色碎花的棉睡衣,头发自然披散,如出水芙蓉,面如桃花,充满娇嫩欲滴的感觉。张伟不敢多看,自顾低头喝茶。
陈瑶也没说话,专心品茶。
过了一会,陈瑶抬起头,嘴里蹦出一个字:“干!”
张伟知道陈瑶这会一直在考虑这事情,这会听陈瑶说话,抬起头看着陈瑶:“继续说。”
陈瑶看着张伟:“其实,你一定是想干的,对不对?”
张伟点点头:“是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年头,谁不想爬得更高。”
陈瑶继续说:“但是你心里的顾虑非常大,怕干砸了不好交代,怕兔死狗烹、卸磨杀驴,怕皇亲国戚、家族势力不好管理、怕得不到老板的有力支持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不是?”
陈瑶的话很犀利,但句句楔入张伟的心里,张伟继续点头:“是的,你说出了我心里全部的顾虑,如果这些事情摆不平,我不能干,也没法干。”
陈瑶说:“好,我来说说我的想法,首先确定,干!为什么不干?这么好的事情,就像你说的,这年头谁不想爬得更高,谁不想挣更多的钱?职位不仅仅是代表权力,还代表经济利益,当然,更代表责任和义务。
“其次,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很有自信心的,自信是一个人成功的前提,做事情,不能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要有破釜沉舟的气魄,要干就打算一定干好,不要给自己留后路,顾虑干不好怎么办?那样只会让你自己牵绊住自己前进的步伐,有句话说的好:‘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只要你尽力了,无怨无悔。
“至于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你这个顾虑有点多余,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这样的事情,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两个朋友之间,无处不在,要正确看待这个问题,生意场上,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决定大家是否在一起的是利益,而不是友谊,对自己要有信心,只要自己有本事,怕什么卸磨杀驴?他们愿意杀就杀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还没开始干,就先考虑这些,没必要。另外,说不定到时候不等人家烹你,你自己就想炒老板鱿鱼呢……
“所以说,在你的果树还没有栽种下之前,先不要考虑以后果实丰收了卖不掉怎么办的问题,首先你要做的是把果树管理好,让果树茁壮成长,开花、结果,让果实又大又好。”
张伟认真听着,看着陈瑶,没有说话。
陈瑶继续说:“至于家族势力、皇亲国戚,这个问题在中国的很多家族企业中都存在,不可避免,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不难又很棘手,关键在于老板对你的支持程度。但凡老板做生意,都是想多赚钱,只要你一心一意为老板出力,一心一意为公司谋利益,老板没有理由不支持你。何况,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你是属于临危受命,于琴一定会大力支持你。当然,为了更加稳妥,你可以给老板提条件。”
“提什么条件?”张伟说。
“要人事管理权,”陈瑶说话的口气很坚决:“属于你管理范围内的职能部门,你必须得有人事管理权,不服从的、捣乱的、越级的,不管七大姑八大姨,对事不对人,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直至开除。当然,于琴说明天要公布各部门负责人名单,这说明她和老郑已经商议好确定好了,这个你不要过问,不要干涉。
“但是,你要是接手,所有部门负责人必须服从管理,一级对一级负责,严禁越级,也就是说,你管理的部门经理在业务上不准越过你直接找董事长,否则你会越来越被动。于琴必须得答应你有人事管理的权利,否则,直接回绝,不干。”
张伟听陈瑶这么一说,心里感到豁然开朗,轻轻舒了一口气:“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感到心里有底气了,有谱了。”
“大丈夫当横行天下,”陈瑶看着张伟,用鼓励的语气说:“机遇总会垂青那些善于发现它并紧紧抓住它的人,你的机会来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好好干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到时候了。”
大丈夫当横行天下,这句话是自己的格言,没想到陈瑶也知道,也喜欢这句话。
“至于工作具体如何开展,我不敢多说了,”陈瑶说:“其实你工作很有章法,不管是管理还是业务拓展,有思路,敢创新,很多方面我得向你学习,我说了说不定还会束缚了你的思维,误导你,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大胆去干。另外,提醒你一点。”
张伟说:“你说。”
“记住,学会淡定,学会从容,我指的是你的心态,做事情,心态一定要平和,不要怄气、稚气、冲动,冲动是魔鬼,学会冷静处理问题,记住那天净空大师告诉你的话,凡事三思,把握好度,遇事多思考,不要动不动就选择武力解决,那样不好,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希望你树立一个充满睿智、翩翩风度的帅哥管理者形象,而不是一介武夫、鲁莽呆脑的形象。”
张伟听了有些尴尬,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陈瑶说的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好了,说了这么多,班门弄斧,有用你就听,没用就当我没说。”陈瑶看着张伟说。
“有用,太有用了,”张伟点点头:“谢谢你帮我指点迷津。”
陈瑶看着张伟,半天没说话,好像仍然在思考什么。
张伟看时候不早了,起身要告辞回去,陈瑶没有挽留,起身送张伟。
到门口的时候,张伟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丫丫那事你和她说了吗?”
“没有,等你有空的时候说吧,你不是说你唱白脸,让我唱红脸吗?”陈瑶站在张伟对面,抬头看着张伟。
张伟说:“嗯,也好,等几天,我忙完这一阵吧,反正离她出国还有一些日子。”
陈瑶点点头,看着张伟憔悴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双眼,欲言又止。
张伟看出来了,问陈瑶:“你还有什么话?说吧。”
“我——”陈瑶犹豫了一下:“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说了怕你在意,不说呢,我心里又老觉得是个事。”
张伟一听,忙说:“说,你说就是了,没关系的,我绝对不会在意的。”
“其实,这话我白天爬山的时候就想和你说的,”陈瑶咬咬嘴唇:“刚才我和你说了那么多,都是关于要不要干和如何干的事情,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目前的精神状态,你目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很低迷,你必须要尽快调整好,从低迷中走出来。”
张伟闻听心中一动,认真看着陈瑶。
“一个单位,一个人,精神面貌都非常重要,没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好的精神状态,无法想象能做好工作,能让工作保质保量,或许暂时可以,但是从长计议,决无可能,如果你不能保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我劝你就不要干这个常务副经理,否则,误公误私……”
陈瑶眼睛看着墙角,平静地说道:“我不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感情上遭受了什么挫折,但你这段时间的精神非常憔悴,精神很颓废,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也不顺利,个人感情上也经历了挫折,但是,我已经调整过来了,我已经开始了我的正常的工作、生活……
“既然生活还在继续,那就要积极去面对,不能放任自己的心绪在忧郁、悲伤中扩散,不能自怨自怜……我一个小女子尚能恢复过来,你一个大男人更应该能做到。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当然,儿女之情不可少,但不能整天沉湎于其中不能自拔。事业和爱情缺一不可,但是,爱情应该是事业的催化剂,而不应该成为事业的障碍……
“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能拿得起、放的下、想得开……唉!人这一辈子,谁没有过几次磕磕绊绊,坚持住,走过去也就好了,要相信人间总会有真爱……把痛苦和寂寞埋在心里,把阳光和快乐带给大家。
“不是想用这些话来安慰你,也不是说教你,是和你一起交流看法,因为我们是朋友,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不想看到你每日这么萎靡的状态,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希望看到一个精神高昂、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张总,这,对你以后的工作非常重要……”
陈瑶侃侃而谈,态度很诚恳,神色很关切。
临别之际,陈瑶的肺腑之言深深打动了张伟,张伟心里一阵感动、一阵激动、一阵冲动,最后化作一句话:“陈瑶,谢谢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我将会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大家面前,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陈瑶微笑了一下,点点头:“很好,我们大家都很关注你,都很支持你,你能振作起来,朋友们都会高兴的,就像我,大家前段时间对我都很关心,没有大家的关心,我可能现在还会在低迷中徘徊,在痛苦中挣扎,可是,现在,我很好了,又开始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了……朋友,真的是一笔财富啊。”
你的表面上是好了,可是你的内心里也好了吗?老高带给你的持续伤痛恐怕一辈子也难以磨灭。张伟看着陈瑶轻松的表情,不由想问问陈瑶,话到嘴边,想想又压了下去。
张伟知道,自己即使能把精神状态调整好,自己即使重新阳光起来,自己即使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但是,在每个孤独寂寞的深夜,很多东西还会继续涌起,内心深处,那深深的爱的伤痛永远也不会磨灭,那无尽的眷恋和思念永远也不会消失,那无颜的歉疚永远也不会减轻,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醇厚。
张伟推开门,又回头对陈瑶说:“改天有时间去我新办公室看看吧,我现在也进城了。”
“一定,”陈瑶笑了笑:“明天开始就得叫你张总了,到时候去看看张总的新办公室,看看新宿舍,给你温温锅……不能空手去啊,需要什么东西,给你带点去。”
张伟想了想:“带两箱‘康师傅’吧,我晚上饿了好吃。”
陈瑶一听忍不住又笑:“方便面是垃圾食品,张总以后天天日理万机,要是把胃吃坏了,等丫丫从德国回来还不找我算账啊……”
“呵呵……”张伟对陈瑶说:“别叫我张总,我是打工的,再叫什么总也改变不了身份,还是叫我张伟心里感到踏实。”
陈瑶默默注视了一会张伟,没有说话。
从陈瑶家出来,张伟走在兴州灯火阑珊的大街上,脚步轻快起来。
刚进入3月份,北方的老家还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而这个江南古城,分明已经感受到了春天脚步的来临,夜风微微吹过,带来阵阵暖意,万物都在复苏。
张伟轻快地走着,心里变得轻松而明朗。
于琴和郑总让自己做副总,这是人家对自己能力和人品还有工作业绩的肯定,这是自己努力辛勤工作的结果,一定要好好做,对得住人家的这份信任。
是的,自己不能再自怨自怜、低迷沉沦了,一定要奋起,不可一味沉湎于儿女情长之中不能自拔,男人,应该以事业为主,先立业,再成家。
去陈瑶家一趟,收获甚大,许多疑虑困惑迎刃而解,心中变得透彻明朗、豁然开通。
明天,将是一个新的转折点,自己将迎来一个新的挑战,新的起点,新的征程。
张伟在江南暖暖的春风里随意地走着,路边的垂柳轻轻地摇摆着,柳须从张伟头顶柔柔拂过。
回到办事处,大家都休息了,只有赵波还在办公室里作图。
看到张伟回来,赵波放下手里的活,看着张伟,本来就忧郁沉默的眼睛显得更加黯然。
张伟想起晚饭后于琴对自己说的话,正好也想问问赵波。
张伟采用了比较委婉的方式:“赵波,你和阮龙住在一起,感觉还适应吧?”
赵波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不适应,张哥,我正想和你说,我想和你住一个房间。”
“哦,”张伟不动声色:“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和阮龙闹矛盾了?”
赵波摇摇头:“我和小阮关系挺好,没有什么矛盾。”
张伟说:“那是怎么回事?”
赵波垂下眼皮:“没什么,就是不想在那屋住,想和你一起住。”
张伟微笑了一下:“兄弟,我这几天工作比较忙,个人事情也多点,没来得及过问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我再考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赵波犹豫了一会,说出了原因。
果不出张伟所料,赵淑和阮龙这段时间打的火热,赵淑有事没事经常去阮龙宿舍,当着赵波的面和阮龙调笑,有时候半夜开车过来把阮龙接走,天亮才回来。
今天中午,公司里就他们三个在,赵波在办公室加班做图,一会回宿舍,敲了半天门才开,地上的卫生纸都还没来得及打扫,房间里一种怪怪的那种味道。赵波对这事一直保持沉默,现在看到二人竟然弄到了宿舍里,有些反感,但也没说什么,就是提出来要和张伟一起住。
阮龙比赵淑整整小了接近10岁,二人竟然搞起了姐弟恋。
阮龙属于那种典型的南方小伙,长相英俊,细皮嫩肉,整个一白脸俊俏后生,一笑脸上两个小酒窝,加上又很会来事,很机灵,谁见了都喜欢,还特有女人缘。
赵淑呢,虽然皮肤稍微黑了一点,但是相貌不错,又很会打扮,浑身上下透出成熟少妇的风情和韵味,这样的成女人对小男生自然是极有诱或力,特别是阮龙这样没有女朋友的男生。
看徐主任的身体的体积和年龄,和赵淑想必也隔阂很多。
于是,赵淑和阮龙就在一了起。张伟想当然地认为。
张伟听赵波说完,有点发晕,怪不得于琴提示自己,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赵淑是有妇之夫,是旅游办公室主任的老婆。如果换了别的女人,张伟还不至于这么发晕,关键这是老徐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