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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濯今日出门本是临时有事要到镇上去,结果马车刚走出不远,就发现随身带的东西少了一样,便准备返回去取,只是萧濯忽见这五月春光明媚,远处荷塘,农田,青山一片绿意,微风轻抚,舒服惬意。
久不出门,这一次出来萧濯见到这春日之景,一时心动,便没有随车回去,而是让常安推着他到草亭里坐会儿,反正来回往返也没有多远,等常安回来再一起到镇上便是。
只是萧濯本想在这春光中独处一会儿,却没想到眼前大声说着‘哪里配不上他的’女子突然出现,萧濯翻了翻前世的记忆,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瞪着眼,一脸他不识好歹的女子是谁了。
桃源村,萧家村,花家沟,这三个村子并列占据着灵雾山脚下的一块腹地,萧家村居中,右侧是桃源村,左侧便是花家沟,同萧家村一样,花家沟也是氏族群居的村落,村里住的大部分人都姓花,即使是外姓,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而且眼前的女子,正是花家沟的姑娘,花丽娘。
也是前世萧濯悲剧的推手之一。
前世,也是在萧濯蛇毒未愈,不良于行的时候,花丽娘开始对他百般痴缠,穷追不舍,又有萧濯叔婶的有意纵容,也不知花丽娘回去说了什么,团结一致的花家沟竟逼迫他娶花丽娘为妻。
且不说他本就无意于她,就是他当时正灰心丧气,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被逼得紧了,加上知晓继母和婶婶就是他身患残疾的推手,萧濯一气之下便带着常安离开了萧家村,准备上京,掀了继母的倚仗,把他遭受的全都报复回去。
赶路之时,突降暴雨,萧濯一行不得不躲到破庙暂避风雨,也是萧濯命好,竟然偶遇一神医,帮他清了体内余毒,右手可以重新提笔写字,双腿也可以站立,行走上一段时间了,只是要想长距离行走,还是有些困难。
经历过低谷和绝望,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让萧濯十分知足了。
到了京城,萧濯自然不可能对萧父继母避而不见,他的棋盘里萧家可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就在他布局筹谋之时,花丽娘也追到了京城来,还在继母的默许之下住进了萧家。首发
这样一来,花丽娘就更有时间缠着萧濯了,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花丽娘来说,萧濯就是块顽石,任你用千万热情也捂不热的一块石头。
也是了,一个思想正常的人谁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抱有目的的人呢,特别这个人还是仇人派来的。
这一纠缠,时间就过了三年,彼时尚不足二八年华,不愁嫁的花丽娘已年近二十,在这个时代里,早已属于正正经经的老姑娘了。
不止花丽娘急,继母也急,这萧濯虽然腿瘸,但竟然投靠到了成王麾下,成王是当今最喜爱的皇子,也是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就是原本视萧濯为无物的萧父也不敢再小觑这个嫡子,萧濯在萧家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
她几次对萧濯出手,都未讨到半分便宜,而在外又有成王的势力,就算是她的娘家也不敢轻易动萧濯分毫,一时间竟拿他没了办法。
继母不想再等下去,她不能等着萧濯把萧家的一切都夺走,这些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孩子的!
在她眼里花丽娘就是很好的用来牵制萧濯的人选,此人无甚心机,冲动莽撞,几句话就能让人对她腻烦不已,脑子蠢,可心却狠,稍微一挑拨就是一柄刺向别人痛处的利器。
试想,萧濯如果有这样一位夫人,就算他有力挽狂澜之能,也总不能每一次都力挽成功吧,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萧濯一介凡胎,拉下他只需时机,就算不能,能给他添添堵,她也是高兴的。
在继母有意的引导下,没过多久,花丽娘果然就出了昏招,干出了给萧濯下药,意图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来。
萧濯何等机警,他本就防着花丽娘,岂有被她占去便宜的道理?
此事自然未成,就算继母再是不想,花丽娘也被‘请’出了萧家。
算上前世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萧濯如今回忆起这些往事,仍然觉得腻味不已,却也没想到今生重来,仍然要重温一遍这种感觉。
花丽娘前世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的来着?萧濯想了想:“不喜欢你哪一点?”
“我喜欢你理我远一点”萧濯想着,就顺嘴说了出来。
“你!你!......”花丽娘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狠心,这样绝情的话,一时间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一张粉面涨红,觉得难堪异常。
“呵......”一声笑音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却在这滂沱的雨声中,气氛凝滞的草亭里显得突兀异常。
花丽娘恼羞成怒,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向始作俑者,见是刚才跑进来的那个小子,顿时就将被萧濯羞辱的难堪和愤怒全部转移到钟晚颜身上,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是谁?你哪里来的?你竟然敢笑我?”
其实钟晚颜并不是在笑花丽娘,只是觉得萧濯面无表情的竟能说出现代的段子,一时有些不可置信,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萧濯也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了,不过她观察萧濯的神情,说出这句话,应该是无心之举,顿时觉得古人与现代人思想同频,有些意思而已,就没在意自己的声音,却没想到她的笑声竟然惹得那粉衣少女反应这么大。
钟晚颜顿时觉得有些抱歉,她只默默当个旁观者就好了,干嘛出声打扰别人呢,实属不该,正想出声道歉,就见对面怒目圆睁的花丽娘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尖声叫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也喜欢萧濯哥哥,竟然不知廉耻的女扮男装来企图勾引他!”一句话说的钟晚颜和萧濯同时皱眉,就听花丽娘继续叫道:“你别敢做不敢承认,试图狡辩,你骗不了我,我可是看到你耳朵上穿着耳洞呢,哼,哪来的骚蹄子,竟敢这样......”花丽娘污言秽语脱口而出,和她娇俏的模样异常不搭。
就在这时,萧濯脱手弹出一枚棋子,射在花丽娘腮边。
剧痛传来,花丽娘嗷呜一声捂住脸,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濯,似没萧濯竟会为了旁人出手教训她一般。
钟晚颜无辜挨骂,她也是有脾气的人,抬脚走到花丽娘面前一尺的距离,看着她道:“我男装只是为了出行方便,今日之前并不认识你们二人,可你这姑娘看着不大,竟乱给人扣帽子,今天若不坐实了,我岂不是白挨了你的骂”说完转头正打算对萧濯说什么。却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吁——”勒马停车的声音,接着就听常伯的声音传来:“小姐,老奴来接您了,这风大雨大的,咱们早些回去吧”
“这位公子,这雨势看来一时半会儿也小不下去了,我的车来了,若不介意,送公子归家可好?”钟晚颜对萧濯一笑,邀请道。
“如此就有劳了”萧濯客气的回了一礼。
“你们,你们竟然......”没理会花丽娘,钟晚颜二人上了马车,曾伯驾车远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马车轮子溅起地上坑洼里的泥水飞起,扬了欲追上来的花丽娘一身,在她愤恨嫉妒到扭曲的眼神中,马车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