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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废弃厂房。
许淮舟带着人赶到时,阮烟瑶已经奄奄一息,似乎随时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原本还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骗局。
可看到阮烟瑶的情况,许淮舟心中的怀疑打消了不少。
现场除了厂房外面留下了一些车辙印,其他痕迹清理的很干净,没跟着去医院,负责现勘与痕检的警员,加班加点干到天亮,也没发现任何指纹与汗渍,倒是车辙印旁边有一些足迹。
但有用的线索依旧是太少。
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或许还是得等阮烟瑶脱离危险,说明情况才能知道。
许淮舟一边担心着灵爻的事,又一边操心着阮烟瑶的安危。
当急救室内的护士一说阮烟瑶脱离了生命危险,许淮舟就想走,却被护士拦住,要求必须得有家属在这陪同。
他想让自己的同事帮忙。
可听到同事正在跟妻子和孩子打电话,同事说自己正在加班,暂时不能回来。
这时许淮舟才意识到,他带着同事一起去救阮烟瑶。
这就已经不再是私事。
而是公事了。
当下他的责任就是弄清楚这件事。
阮烟瑶身上有三处刀伤,大大小小的踢踹打伤也很多,还被灌了使其神志不清醒的药物。
可见这背后之人是下了死手。
他只能给陆川打了一个电话,得知灵爻应该暂时安全后,许淮舟安心不少。
陆川之所以有这样的结论,是因为二十分钟前,他收到了一条报平安的匿名短信。
发消息的人很可能就是灵爻。
但陆川并没有将此事告诉许淮舟,因为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川叔,你联系上陈队了吗?等更上面的大领导下来,尽量单独和他说,我要个卧底身份,这消息也尽量保密,川叔,加油!」
陆川收到这条短信。
第一反应是气,第二反应是惊。
如果之前他只是有所怀疑,现在就是基本确定。
这小丫头绝对是故意被抓!
这条短信和先前那条无效求救短信,看起来简直是两个人发的。
一上来就用问题表明身份,而接下来的要求,传递的信息就更多。
第一,灵爻认为这桩案子很大,不然对方不会觉得有大人物会下来。
第二,灵爻还为自己计划了下一步行动,不然也不会想要卧底。
第三,这里面的水可能有点深,不然这丫头不会既要他单独替自己要身份,又要他尽可能保密这条消息。
第四,也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自己明明才接触这小丫头不到半个月,按道理和相处了十几年的许家人没法比。
为什么这小丫头有事,不是去找许严松这座靠山。
而是来找自己?
这最后一点,让他尤其细思极恐。
可现在他要做的是去确认,短信传递的信息。
如果只是Y市与L市出现疑似同一组织犯罪团伙,大不了就是两地联合办案,不可能惊动什么大人物。
而Y市与L市,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案件也相差了不少时间,他们打飞机特意来这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因而这两地之间的所有城市,都有可能是这个团伙的作案范围。
可要不是灵爻,至今他们都没被发现,足见其手段。
就连L市的陈队也只是怀疑,没找到足够能用来立案的证据。
因此,他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光是整理筛选各地的失踪案,证明这是一个组织团伙所为,就足够让他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他一想到最后那句加油,他就恨得牙痒痒。
这小丫头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想要孤军深入逞英雄就算了。
可她明明手里掌握的信息不少,却只告诉他一个电话号码,把这么苦这么累的活丢给他。
她怎么忍心!
……
……
湄沧河支流。
朝阳将雨季浑浊的河水,映照得波光粼粼,两岸的热带雨林植物,有了雨水的滋润,生长的更为繁茂。
一艘看似普通的渔船,就这么在这条并不湍急,几乎也没有渔船往来的支流河道上往更深处行驶。
不久后,一座修建在河道上的二层房屋出现。
屋外木板搭建的平台上,一个年过六旬穿着白色练功服的老人,正在教三个孩子学汉语。
孩子们学得很认真,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对于靠岸的渔船,并没有多看一眼,都只盯着架在户外的那块小黑板,全然一副春风化雨,循循善诱的画面。
直到渔船上的人,将一个中年男人架出来,扰乱了这画面的宁静。
老人才用当地语言让孩子们休息。
而被架上屋子的中年人,刚出来,一看到老人就涕泪横流的尿了一裤子。
“山爷!山爷!我错了山爷,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求您放过我吧!”
中年人挣脱抓自己的大汉,连滚带爬的跪着到老人面前。
但老人没给跪在面前的中年男人一个眼神。
而是看向从他身后走来的那个斯文妖冶的高大青年。
“小耀,你说有事和我坦白,我正好也想见你,所以就让他们一起把你带回来了,你好像长胖了。”
“山爷!我知道错了,我发誓再也不敢背叛您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给您磕头!求求您了山爷!”
中年男人将自己头磕得砰砰响。
如果商界的人在这,可能就认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远山集团经常会出现在媒体上的一位董事。
只是老人显然是被这一刻不停的求饶,哭嚎声给弄烦了。
嫌弃的闭眼,不耐烦的挥挥手:“现在就弄下去,喂给大花一家。”
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底的恐惧与害怕,在此刻都化作了怨毒。
他忽然暴起想将老人推下河去,就在这时,老人身后玩耍的孩子,突然窜出,从后背抽出一把小刀,直直朝中年男人脖子的大动脉刺去。
那孩子虽没刺中对方,却也划伤了中年男人,让他的动作慢了一瞬,立即就被身后冲上来的人制服拖了下去。
没过多久,屋子后面就是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惨叫。
而在场所有人都对此充耳不闻。
老人还很慈爱的从自己练功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糖给了刚才那个孩子。
孩子得了糖,笑得一脸纯真,开心的和另外两个同伴分享自己的糖果。
霍曜扶了扶眼镜,掩去眼底所有情绪,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看着那些孩子,面色一片柔和,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带笑。
没过多久,中年男人的哀嚎和惨叫声就渐渐消失了。
老人也笑了:“看来大花一家是饿极了,不过饿才好,饿才能让我清净,你也很久没见过它们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